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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午睡,小僧不接客
窗外偷听的关照萤心里一惊,立刻抓住了关键信息。
城南旧水厂?
且听净尘这暗藏深意的语气,小丑恐怕是凶多吉少。
容不得她多想,禅房门猛然被拉开,幸好她反应达到极限,快速躲到了门后。
音染姬跌撞而出,一时心大的没有看周围,身影冲向庵外,快速消失。
“音染不礼貌哦,哪有只开门不关门的。”
传来净尘的念叨的声音。
净尘重新拉门,顺带把门口那个“欢迎各位施主前来解惑”的告示翻面,成了。
“正在午睡,小僧不接客”的牌子。
她最后看了一眼净尘的禅房,确认自己没有暴露。
……
山路坑坑洼洼,音染姬踩着运动鞋,健步如飞,关照萤远远跟着,居然在山路碰到了音染姬那陷在泥里的高跟鞋,应该有些时辰了。
能感觉到高跟鞋是被无情踢飞,丢弃在这里的,应该是在某个美丽悠闲的时刻,遇到突发情况,只好被迫换上足力健……加快行动。
音染姬径直走到山脚下停着的一辆出租车旁,拉开门就坐了进去。
眼看那辆载着音染姬的车汇入车流,关照萤却没那么走运,半天拦不到车,正心急如焚时,一辆半旧不新的私家车缓缓停在她身边。车窗摇下,一位面相和善的大叔探出:
“姑娘,在这儿站了半天啦,脸色这么着急,要去哪儿?这儿可不好打车。”
大叔关切的探询:
关照萤像抓住救命稻草,不及深思,脱口而出:“大叔,麻烦您跟上前头那辆车!特别急!”
大叔愣了一下,没立刻开车,反而疑惑地看着她:“哦?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关照萤心知遇上了较真的,她装成一副又气又恼的模样,指着已经没有影子的车道,“师傅,就是那个方向,前面车上那女的偷了我闺蜜的钱包和手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非得追上不可!”
大叔闻言,没想到光天化日还有如此抢劫行径,权衡了一下,点了点头,“还有这种事?”
“行,上车吧!我正好也往那边走。”
大叔车技惊人,先是猛的追上音染姬的车的尾迹,开始平静减速,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那辆车。
大叔一边目视前方,一边随意随意聊起来:“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是学生吧?一个人就敢追出来,挺勇敢啊。”
“嗯……”关照萤心不在焉得含糊应着,身心系在前方的车影上。手无意间往旁边座椅上一撑,却碰到了一个硬东西。她低头一看,心里猛地一跳。
那竟然是一个平安符,和她净尘给她的,里面藏着追踪器的那个,一模一样。
疑惑和警惕涌上心头。拿起那个平安符,装作平静的质问:“大叔,这个……你也是从那个静心庵求来的?”
大叔瞥了一眼,连忙摆手,不以为然的笑着:“嗨,我可不信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这是刚才拉的一个客人不小心落车上的,他……”
大叔会想起了什么,“腿脚好像不太方便,唉,那小伙子看着心情不太好,说是最近不顺,专门去求的。”
正说着,大叔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按下免提,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焦急的声音:“师傅!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个平安符落您车上了?那是我……我花了特意求来的,您看方不方便我找您拿回来?”
大叔爽快地说:“在的在的,小伙子你别急。我正送个客人去城南,送完这单我正好要回关帝庙那边,要不你到时候就在关帝庙门口等我?我大概一小时后到。”
“好好好!太谢谢您了师傅!关帝庙是吧,我认得路,我到时候就过去!”
对方连声道谢,挂了电话。
大叔放下手机,这才转移回刚才的话题,语气自然:“我可不是静心庵的信众,平时晚上,我都在旁边的关帝庙帮忙看夜,就图个清净安心。唉,可惜啊,昨夜庙顶让雷劈了,正在维修,我也就出来跑跑车,贴补一下。”
关帝庙!守夜人!
天不亡她。
她强压住激动,小心翼翼地问:“关帝庙……要修很久吗?”
“唉,老房子,修起来麻烦着呢,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大叔摇摇头,语气有些惋惜,“那真是个好地方,能镇住不好的东西,也能让人安心。”
“姑娘你要是平时心里不踏实,等庙修好了,可以去拜拜,关老爷讲究忠义,保佑好心人。”
“大叔您说得对!我……我最近就总觉得心神不宁的。等庙修好了,一定去拜拜!对了大叔您怎么称呼?”
“我姓关,街坊都叫我老关。”大叔乐呵呵地说。
“太巧了,我也姓关!”
“哦,原来是一家姓呀!”
车子此时已经驶到了城南废弃厂区的外围,远远能望见水厂的轮廓。
关大叔看着窗外,皱了皱眉,“怎么跟到这了……”
“这个水厂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个老早就废弃的水厂,”关大叔说着此地历史,“以前好像因为排污水被人告过,后来就不了了之,你确定我们还跟吗?”
“这里这有点偏哦,姑娘。”
“没事的,关大叔,”她不好意思道,“不过,这里确实是太偏僻了,我等下办完事,回来肯定不好打车。”
“您看……方不方便留个电话?万一到时候打不到车,我能不能麻烦您来接一下……“
虽然不理解她的坚持,但关大叔还是很爽快:“嗨,这有什么麻烦的!出门在外,互相帮衬嘛,何况是咱们还同姓,更得照应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摸出一张有点旧的名片递了过来,“给,这上面有我电话。要用车就打给我,我要是离得不远,就过来接你一趟。”
这时车子在水厂外围一个相对隐蔽的路边停下。“姑娘,就是那了,里面路况复杂,我就不开进去了,你自个儿当心点。”
“好的,太谢谢您了,关大叔!”
…
下车后,关照萤立刻隐入路边的废弃建筑阴影中观察。
她看着音染姬并没有直接闯入,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握在手里,好像是什么通行证?
然后才故作镇定地朝着水厂破破烂烂的入口而去。
关照萤立刻明白了音染姬的计划,她是想假装巡查混进去…
正门两个懒散守卫正昏昏欲睡,音染姬成功进去了。
……
她立马观察四周,除了正门,这种地方肯定会有其他出口……
她猫着腰,借助荒草和废弃建材的掩护,沿着厂区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围栏快速移动,又转向了几处高坡一点的位置,像路人一样在外面晃悠。
很快,她就摸清了情况。
果然,在距离正门几十米远的地方,她小心地拨开那些枯黄的草杆,发现了一处被剪开的铁丝网。
这显然是其他人为了进出方便偷偷弄的。
关照萤想都没想,侧着身子猫着腰就从那个破洞钻了进去,成功溜进了水厂里面。
就是钻的时候,头发被铁丝勾了一下。
一进到厂区里面,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猛地冲过来。
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里面比她想象的更大,更破败,巨大的沉淀池早已干涸,露出龟裂的池底,生锈的管道横七竖八,像一条条死去的巨蟒。
一边捂住口鼻,踩着地上的碎砖,凭着之前在高处记下的方位,一点点往深处摸。
最终,她在一个屋顶破了几个大洞的旧车间外,停下了脚步。
里面有说话声。
她屏住呼吸,躲在了一台废弃机器后面,悄悄向内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头皮发麻:
车间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正方形混凝土水槽,里面是正咕嘟咕嘟冒着臭气的工业废水。
而水池边上,景象更为骇人———七八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杂乱地堆放,有些麻袋还在微微蠕动,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而更多的则毫无声息,有几个甚至已经破了口子,露出里面令人不忍直视的、高度腐烂的内容物,甚至还有驱虫再爬。
这一眼信息量实在是太过载了。
没想到信之市还有这种法外之地,简直就是人体组织销毁中心。
几个穿着脏兮兮工装的男人,面相一个比一个凶,正围着麻袋堆旁抽烟闲聊。
其中一个家伙,一只脚随意地踩在麻袋上,手里捧着手机,唾沫横飞:“菜得抠脚!敢不敢报上名来!”
“怎么?老子信之xxx,你还能顺着网线过来砍我?!”
“哈哈哈,有种,等着!”
“来人,给老子磨刀!”
……
那一刻,关照萤决定,不说行善积德,以后打游戏一定要做一个口头积德的人。
至于为什么——就怕遇到法外狂徒。
……
音染姬则被他们拦在几米外,她正高举着那块令牌,在与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激烈交涉。
那头目斜睨了一眼令牌,嗤笑一声,露出满口金属牙,“小妞,你走错地儿了吧?”
“这令牌的权限,顶多让你在外围和北区晃晃,可进不了我们南区。这里,归上面直管,你那权限可伸不过来。”
音染姬心一沉,她没想到这里的权限划分如此严苛,但她不能放弃,语气哀求:“疤哥,通融一下,我就带一个人走,绝对不会耽误你们的事!”
“带人走?”疤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连剔牙的签子都笑断了:“谁都知道,在我们这,进了这南区麻袋堆的,就是上了阎王爷的名单!规矩就是规矩,我看你这小妞有点姿色,就不让你滚,赶紧走,别怪兄弟们动粗!”
“不走!”音染姬明显是个犟种,没有丝毫离开的念头。
疤哥在打量几番后,眼神也是越来越不对头了,那行……规矩,也不是不能破例。”
“陪我一晚……不过你这运动鞋,和这身确实不配啊,换换,说不定还能放你那……他叫啥来着。”
旁边有小弟接话:“李筹,外号小丑。”
“对,小丑叔叔一码,“疤哥笑的油腻,“怎么样?”
眼看交涉无望,音染姬脑中最后一丝理智被怒火烧尽。
“那就别怪我了!”
音染姬身形骤然发动,再怎么也是丰都擂台打出来的身手,实力超群。
一个手刀劈在,离她最近的一个打手颈侧,那人哼都没哼就软倒在地,又是一个飞踢干倒了人。
这一举动。
“妈的,你这女人给脸不要脸,动手!”疤哥没想到这女人真敢动手,勃然大怒。
瞬间,剩下的五六名打手一拥而上。
音染姬身形灵动,在废弃机械和管道间穿梭自如,格斗技巧狠辣,出手又准又黑,短时间内竟又放倒了三人!
车间里顿时乱作一团。
但她终究是孤身一人,双拳难敌四手。
混乱中,一根锈铁管狠狠砸在她腿弯,她痛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紧接着,接着祸不单行,背后又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向前扑去,裙子撕裂了几分,露出雪白大腿,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
“丑叔——!”她不断挣扎着想爬起来,眼睛死死盯住那堆麻袋。
疤哥被她这副拼死的样子惹恼了,可又实在觉得美人香艳,得戳戳锐气。
他脸上戾气大盛,脸上横肉一抖。指着麻袋堆里一个——那个在听到音染姬喊声后突然开始疯狂扭动的麻袋,对手下吼道:
“把这个老东西,给我扔下去!现在就扔!”
“唔——!走……快走啊——!”
麻袋的挣扎变得更加疯狂,有血迹从内部渗出,显然里面的人正在用尽一切办法挣脱,甚至不惜自残想要挣脱!
“妈的,还这么不老实!给他点厉害瞧瞧!”疤哥啐了一口。
两个打手骂骂咧咧地走上前,就在他们接触到麻袋的瞬间……
“撕拉——”
是破开口的声音,麻袋竟被一股从内部迸生蛮力硬生生撕裂,一个满脸血污、憔悴不堪的男人挣脱出来。
——正是小丑。
他双手还被反绑在身后,身体虚得直晃,可但那股曾是擂台好手的狠厉与战斗本能,在此刻回光返照般爆发!
炸出!
“找死!”他嘶吼着,腰腿猛地发力,一个头槌狠狠撞向左边的打手肚子。
趁着那人痛得弯腰,他又是一记头槌砸向对方鼻梁,顿时鲜血直流!
几乎同时,他借着反撞的力道,一记扫堂腿狠狠踹在右边打手的膝盖侧弯。那人惨叫一声,抱着腿滚倒在地。
“下了药还这么猛?
这是芭哥万万没想到的。
“真该死!”
“音染,快走——!!!”小丑朝着音染姬的方向,用尽最后力气发出嘶哑的咆哮。
吼完,他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瘫软下去。
疤哥彻底怒了,气得直跳脚:“废了他!扔下去!现在就扔!”
更多打手对小丑一拥而上,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他再也不动了,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音染姬的方向,嘴里涌着血沫,无声地重复着:“走……快走……”
下一秒,他被重新套上更结实的麻袋,在音染姬绝望的哭喊声中,被狠狠的,残忍的踹下了污水池。
“噗通!”麻袋砸入漆黑的水面,溅起恶臭的水花,迅速沉了下去。
“丑叔!”染姬看着那圈渐渐散开又消失的涟漪,脸上的痛苦、愤怒,一下子全空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好像忘了身后的敌人,忘了自己的伤痛。
在疤哥和所有打手,以及藏在暗处的关照萤惊愕的注视下。
这个刚刚还在凶狠搏斗,此刻却仿佛失去灵魂的女人,开始在一群男人的拳脚中,竟拖着伤腿,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污水池走去。
然后,用手撑起身子,毫不犹豫地,朝着小丑沉没的那片污水,纵身跃下!
这显然不是一个会水之人的入水姿势,
“哗啦!”污水池溅起更大的浪花,吞没了她的身影。
“跳了?”整个车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打手们似乎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面面相觑。
“她跳了?”
关照萤藏身于锈蚀的机器之后,看到落水后的音染姬不会游泳,只能在齐胸深的污水中疯狂地、笨拙地扑腾,拼命朝着小丑沉没的方向挣扎,心里猛地揪紧了。
一股说不出的悲壮和怒火,冲上了她的头顶。
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同时响起了关羽沉沉的叹息和张飞炸雷般的怒吼!
【检测到强烈情感共鸣……】
【目标:超越生死、不计代价的守护之情】
【千年之前,它来自蜀汉群雄】
【此刻眼前,它来自音染与小丑】
在一阵系统的浩大提示音中,
她脑子里的画面开始快闪,守护之情?
是张飞在听闻关羽死讯后,那种刻骨铭心的悲愤与不惜一切的复仇怒火,是刘备在得知兄弟死亡后,不要蹉跎半生得来江山也要不计代价兄弟报仇的执念。
张飞的爱憎向来分明,此刻,她感同身受,共鸣之深。
【俺老张,绝不能让守护之情,失灭。】
【刘备:如同……当年竟未能护住我二弟三弟……】
可是,他们不是自己的对手吗?还有过节。
【关羽:正义之举,岂能外乎阵营……】
【蜀汉英雄,鼓励执行者,上去救人。】
救人,必须救人!
这念头炽烈如熔岩,几乎将她理智烧穿。就在她心神激荡、即将行动的刹那——
后颈的寒毛毫无征兆地根根倒竖。
一股源于本能的警觉告诉她。
有人从背后悄悄靠近!
此时的关照萤,正处于一种张飞式愤怒状态,正燃烧起暴烈战意,她几乎是本能地回头,一脚踩了下去。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
凄厉到变调的惨嚎,从她身后迸发。
等关照萤看清楚,倒在地上的,竟是那净尘和尚,
他不知何时竟已潜行到她身后不足三步远的地方。
此刻正抱着不自然弯曲的右脚踝,瘫倒在地。
初见时温和含笑的脸,全变了,不再是女施主,而是。
“你……你个疯婆娘!”
“小僧……老子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他妈喵的南无阿弥陀佛……”
他疼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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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为什么会触发这个呢。
蜀汉集团和别的曹魏,东吴都不太一样。
蜀汉的君主文化,其实不是特别高,走的人文路线。
在关羽死后,张飞发疯,二哥二哥你怎么去了啊,我要报仇!
在关羽,张飞相继死去之后,刘备带着他那三国最弱的小战力发疯,兄弟已亡,是非对错备已无心过问,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于是以举国之力,也要为讨伐东吴,诸葛亮,赵云,劝都劝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