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人复活中

　　从单不寐那里回来后，卓月开始紧锣密鼓地为之后的直播和视频做准备，具体方式就是玩游戏，或者说玩BUG。

　　“接下来就玩这个吧！”卓月看向刚刚打开的游戏，“光是在初始界面就有5个BUG！”

　　之前尝试直播的时候，卓月就想到了这个主意：不玩游戏玩BUG。

　　经过她的测试，电子捕虫网这张卡确实可以用于游戏中，它能框出每一个BUG，还会标注BUG类型和触发方式。

　　卓月以为自己可以利用BUG制造游戏效果，当一个另辟蹊径的游戏主播。然而玩BUG进行得并不顺利，BUG根本没有她想象中好玩。

　　想要让BUG变得有趣，就需要触发能造成明显异常的BUG，但是有些BUG会累积，导致游戏难以进行，或者直接崩溃。

　　卓月尝试了好几次，可是节目效果和游戏进度不可兼得，连第一关都没过去，游戏一直因为BUG而死档、崩溃、闪退。她被BUG气得说不出话来，瞪着满屏的红框不敢动弹。

　　“你可真倒霉，玩个游戏BUG缠身。”光蛇在旁边说风凉话，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自从昨晚见过单不寐之后，光蛇就一直这样，不提什么骗子的事，看到卓月焦头烂额就笑嘻嘻，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状态。卓月问他为什么态度有所转变，他说想看卓月什么时候演不下去了摊牌。

　　卓月原本的态度是随他说去，反正自己现在住在他的服务器里，用着他的资源，听两句闲话也没什么损失。不过随着一次又一次卡关，她开始觉得光蛇悠闲自得的样子有点碍眼了。

　　不行，不能让他闲着，这么大一个黑客放着不用，是对资源的浪费，必须努力利用起来。

　　“其实我是故意触发BUG的，想搞点节目效果，不过看起来不太成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听卓月这么说，光蛇果然很感兴趣：“你是怎么做到试都不用试就可以精准触发BUG的？”

　　“哼哼，这就是外星科技。”卓月小小装了一下，转向一旁的系统，“945，有什么办法能让别人也看到BUG效果界面吗？”

　　“有的。虽然BUG检测功能是和你绑定的，但因为你现在是代码形态，只要是被你的核心代码支配的下级代码，都可以在得到权限的情况下和你共享技能。”

　　系统解释了原理后，又单独对光蛇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说，如果你想体验BUG检测功能，就必须成为主人的附属进程。”

　　“这……”光蛇为难地张了张嘴，“我怀疑你们在骗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光蛇犹豫不决，卓月倒是成了从容不迫的那个：“那你是想看还是不想看呢？这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一眼鉴别BUG的外星科技哦。”

　　光蛇根本禁不住外星科技的诱惑：“看！大不了就是记忆被清空，我才不怕！”

　　卓月点点头：“想看可以，不能白看。看完之后要帮我想想怎么利用BUG搞节目效果。”光蛇一并答应了下来。

　　光蛇同意自愿降级成卓月的附属进程，系统很快拟订好了协议，投放在他和卓月面前。

　　半空中浮现出了半透明的协议：
　　【临时接入协议】
　　【权限等级：次级观测者】

　　针对卓月和光蛇的问题不同，卓月面前的提示是【是否允许接入】，光蛇面前的是【是否接入】。

　　他们一个伸出手指，一个抬起尾巴，都毫不犹豫地触碰了“是”。

　　刹那间，光蛇的躯体开始分解，和他组成蛇形的过程相反，蛇形的身躯拉长成一条半透明的绿色数据流，如同被驯服的闪电。

　　绿色的光带从卓月的指尖融入，又快速在她的手腕上缠绕成了蛇状花纹。

　　“接入完成了。”系统提示道。

　　卓月惊奇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伸手轻轻戳了一下，扁平的光蛇抖了抖。

　　“喂，别把我当玩具。”光蛇大声抗议。

　　卓月并不理会，她用力旋转手腕，看到光蛇控制不住身子转了好几圈，终于满意地停了下来。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不是用耳朵听到的光蛇的声音，而是通过数据的流动“感受”到的。

　　她试着不发出声音呼唤光蛇：“我们现在好像可以直接进行数据交流了。”

　　“显而易见。”光蛇晃晃尾巴，“有什么问题吗？”

　　“这比你编写的那个直播时用的内部联络程序好用多了，可以做到不出声双向交流。”卓月评价道。

　　“但是我这样缠在你手上的样子可没办法给你当房管。”

　　卓月思考片刻：“你可以试着伸出半截身子，一边和我共享BUG技能，一边操作电脑当房管。”

　　“你可真是……把我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光蛇抱怨着，出于好奇试了试，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可以做到。

　　于是他保持着半截身子缠在卓月手腕上，半截身子恢复成立体形态，摇摇晃晃地催促卓月：“来吧，让我看看外星科技的样子。”

　　看着光蛇像印度耍蛇人的蛇一样扭来扭去，卓月十分遗憾自己没有笛子可以吹。

　　“稍等片刻，”卓月对游戏发动了电子捕虫网，“欢迎光临BUG的世界。”

　　光蛇的扭动停止了，他直勾勾地看了好一会儿游戏界面，发出了一声充满羡慕的感叹：“你眼中的世界，可真有意思啊。”光蛇头上-5的好感度终于有所提升，变成了10。

　　虽然一直用所谓的外星科技诱惑光蛇，但是听到他真情实感的感叹，卓月不太好意思继续炫耀，只好用任务打破氛围：“看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你是不是灵感爆发，很快就能想出一套绝妙的方案呢？”

　　“让我想想……你先去墙边的NPC那里触发碰撞BUG，卡进墙里之后，转身攻击墙壁。”

　　卓月试着根据光蛇的建议行动，角色一路往墙里退去，最后掉出地图，重新回到了初始位置。虽然不怎么有意思，但是总比死档后不得不重开好多了。

　　“你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卓月问。

　　光蛇咧了咧嘴：“我可是参与过游戏制作的，我见过并且调试过的BUG比你玩过的游戏都多。”

　　卓月暗暗点头，没错，当时要不是因为看到他是第九艺术协会的成员，自己也不会选择用与游戏有关的方式赚取流量值。

　　有了光蛇这个BUG经验丰富的同伴加入，卓月终于可以顺利畅玩BUG了。

　　在滑下斜坡时利用特定碰撞BUG为角色加速，导致速度值溢出，角色弹出地图；在自己脚下投放炸弹，让角色通过炸飞自己来到高空，突破空气墙飞过敌人的判定范围，跳过本关BOSS直接进入下一关；在落地瞬间的那帧按下跳跃键，利用游戏判定漏洞触发连跳，连续完美卡帧跳跃，触发无限跳跃……

　　卓月惊叹于光蛇思路的神奇程度，光蛇则震惊于卓月操作的精准度。

　　“你怎么能做到连续几十次完美触发落地帧跳跃的？”

　　卓月故作淡然：“这就是无数次实战培养出来的反应速度。”

　　光蛇啧啧称奇：“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经验丰富的游戏高手。”他的好感度又一次提升，从10变成了20。

　　卓月笑而不语，这个反应速度可不是打游戏练出来的，而是上个世界打魔物练出来的，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在背后默默帮她卡时间的无名英雄系统。

　　在BUG的包围下通关了游戏之后，卓月有了个主意：“我们从头再玩一遍，完全不走寻常路，只用BUG通关，力求少战斗、多整活、速度快，做一个轻松有趣的速通视频。”

　　卓月尽力利用每一个可能产生流量环节，录制过程开直播，再开一个“月狐Z的录屏组”的小号，把完整直播录像放上去，做到玩一次游戏，直播、切片、录屏一鱼三吃，她自己、光蛇和系统这个功能完善的小团队足以完成这一切，当天就做好了【BUG体质】第一期。

　　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后，卓月收到了单不寐的邀请，问她要不要一起进行双人直播，这样可以给她带去更多流量。

　　卓月看了一下单不寐的主页，作为心理咨询主播，他发布的都是连麦切片和录播，视频里的他逻辑清晰，语气温和，总能从连麦观众混乱的叙述中抓住核心矛盾，并提出切实的、不冒犯的建议。

　　他的粉丝量庞大，视频的播放量最少也有十几万，想来直播数据也不会差，随便联动一下就能获得一大笔流量，但卓月不打算蹭这波流量。

　　单不寐能主动提出引流的建议，这份心意让卓月深感欣慰，不过她觉得他们两个风格相差太远，最终拒绝了双人直播的提议，说发个动态推荐一下她就行了。

　　毕竟游戏区和心理区赛道不同，不便硬融，搞不好要起反作用的。

　　然而单不寐的举动比卓月想象中高调，关注列表只有月狐Z，发布动态@月狐Z并且置顶，说这是他唯一的搭档，还在直播间挂上月狐Z推荐大家关注。

　　虽然卓月很想批评单不寐行事过于张扬，但是系统告诉她从单不寐那里来的打卡观光团贡献了当天将近一半的流量值，她觉得自己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也就听之任之了。

　　单不寐的倾情推荐虽然给卓月带来了一些流量，但都是一时的，长线经营要靠她自己的努力，还有一些运气。

　　【BUG体质】系列又录了几期后，逐渐有了热度，评论区里出现了几批态度截然不同的发言，有人觉得有趣，有人吐槽自己在游戏中也遇到了BUG，有人则质疑视频中的效果是通过剪辑伪造的。

　　有人质疑，问题不大，录播视频摆在那儿，要是还不信，就来看直播。不过有些人看了录播直播还不信，呼叫各家游戏官方来管管这个开挂主播，把卓月给举报了。

　　为了不影响其他玩家的游戏体验，卓月选择的都是连排行榜和多人模式都没有的纯单机游戏，所以大多数游戏官方都不予理会，有少部分官方修复了BUG，最神奇的是还有官方成功复刻了卓月用BUG通关的视频，不仅没有修复BUG，还鼓励大家用BUG开发更多玩法。

　　这样一来，卓月算是得到了诸多游戏官方认证的BUG玩家，稍微有了点知名度，粉丝变多了，流量值也跟着水涨船高，终于攒够了十连。

　　这次抽卡，除了和之前重复的白卡以外，有两张新的紫卡：

　　【劫持指令】
　　类别：技能道具
　　说明：对接入网络的生物目标发动技能时，可强制同步并接管其神经活动，持续时间取决于目标意识抗性；对电子目标发动技能时，可截获其数据流并改写核心代码，持续时间受防火墙强度影响。该技能一次只能作用于一个目标，冷却时间24小时。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张侵略性极强的卡，和【认知病毒】的限制条件类似，看起来应该是针对BOSS级对手的道具。

　　【数据跳板】
　　类别：技能道具
　　说明：使用该技能，可在直线距离不超过100米的联网设备之间进行瞬时数据迁移，可停留时间与防火墙强度有关。若当前设备被摧毁，将自动转移至100米内最近的联网设备。注意，每次跳跃后，原设备会陷入10秒过载状态，过载状态下的设备不可作为跳板使用。

　　看了这段描述，卓月有一个很在意的点：“系统，要是当前所在的设备被摧毁时，100米之内没有符合条件的设备当跳板，那会发生什么事？”

　　“会死。”系统直言不讳，“任务会失败，你的精神可能会受到创伤。”

　　卓月叹了口气：“技能倒是强，风险有点高，还是尽量让黑客骇入吧。”

　　抽到新的强力卡牌，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卓月却高兴不起来。卡牌越强力，也就意味着她需要面对的挑战难度越大。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卓月一直忙着赚流量值，连问题数据包的一条代码都没见过，对敌人是谁一无所知。意识到这一点，她稍微有些心急。

　　但是心急没有用。

　　光蛇记忆不全，提供不了有用信息，目前她只能依靠自己和系统。

　　系统搜遍了网络，“问题数据包”的关键词下面哪个领域的内容都有，提及致幻的也有不少，有的是因为医疗事故，有的是恶性投放病毒，这些都是有完整报道甚至有判决书的，不至于让一个黑客为此丧命。还有一些耸人听闻的信息，但经过系统验证都是没有依据的谣言，并不是卓月需要的。

　　小队里的三个成员都没有重大突破，卓月不由得想到了在这个世界上另一个她可以信任的人——单不寐。

　　上次骇入单不寐的终端时，卓月只是简略说了一下自己要赚流量值复活黑客，没有提起问题数据包和黑客之死的疑点，毕竟这些事和单不寐没什么关系。

　　卓月本来想的是，这个世界有黑客当助手，单不寐安安心心过他的小日子就行了，所以当时没打算把他卷进来。

　　但是她现在的想法稍微变了一些：有资源却闲置不用，这可不是任务毫无进展时该做的事。

　　不过，单不寐这个“闲置资源”用起来让卓月觉得压力很大，光是点开对话框就得做上三五分钟的心里准备。毕竟他的早安晚安她一句都没有回复过，突然发一条消息询问问题数据包的事，显得很没有礼貌。

　　卓月强忍着尴尬忽略来自单不寐的问候，噼里啪啦地打下一行字：
　　“你知道可以引发幻觉的问题数据包吗？”

　　面对这行字，卓月再次陷入了犹豫。她知道单不寐性格认真，又对她怀有异样的迷恋，抛给他这个问题，真的不会把他拖进深渊吗？

　　想了又想，她补充了一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随便一问，不知道就算了，不用在意。”

　　有收获更好，没收获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一个问题而已，不会对单不寐的生活有多大影响。

　　就是这样，想那么多做什么！

　　卓月一咬牙按下发送键，旁边的光蛇发出了怪笑：“你真该看看自己的表情，问个问题而已，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和人告白也不过如此了。”

　　卓月心里有火，对于光蛇的嘲讽立刻予以回击：“看来你很懂啊。那么你和几个人告白过？”

　　光蛇吐了吐信子：“问这个干嘛，你管我呢？”

　　“哈！”卓月大笑一声，指着光蛇点了点手指，“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和很多人告白过，但是没有一个答应的，所以才喜欢八卦别人的情感生活。我说得对不对？”

　　“胡说八道！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只有别人表白我的份！”光蛇一口咬住了卓月的手指。

　　光蛇签订了接入协议，沦为了卓月的附属进程，因此他的攻击没办法对卓月造成伤害，这样咬着玩在卓月看来就和小宠物闹别扭似的。上个世界养狐狸，这个世界养蛇，自己这养宠经历还挺丰富。

　　正当卓月一边逗光蛇玩一边感慨时，私信的提示音响了一声，她心中忐忑，本想晚点再看，但是提示音很快又响了一声，仿佛在催促她。

　　为了避免提示音一直响，卓月不得不检查私信。她深吸一口气，点开聊天界面，却发现不是单不寐给她接连发了两条信息，而是他和一个陌生人分别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作为主播，收到陌生人的消息不奇怪，卓月收到过夸她的、骂她的、推荐游戏的、还有把她当备忘录的……各式各样的私信都有，不过这次的私信很特殊，是来自一个有认证的官方账号。

　　卓月跳过单不寐的消息，疑惑地点开名为“速通公司”的账号发来的消息，在看清内容后，她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主播你好，考虑接个广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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