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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与你的事
殷哲林平静的由他疏解着。
“你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这种事情只要去查肯定有缝儿,查的人越多知道的人越多,你也不希望我揭开这条口子吧?”
这简直是个笑话!闻瑭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被这个好兄弟“威胁”这种事。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那个穆罗,就是昌祺的生母。”
他脸上终于褪去嬉皮笑脸,那天一直背对他的人就是昌祺。
“他爸呢?”
闻瑭脸色阴沉,望着游泳池平静的水面。
“他父亲章时珩曾经是谛闻的骨干,你对这个人还有印象吧?他现在是个服刑人员,关在省监狱。”
“什么?”
这段隐情的离谱程度让殷哲林觉得匪夷所思。
“这件事所有昌祺亲近的人都知道,这是昌祺最大的痛,你既然非要知道就烂在肚子里!”
殷哲林消化着这个秘密,更心疼昌祺,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居然是这种底色。
他抬起深眸:“这个警告也是我给你的,我当你是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件事,你别转头就去训昌祺,他那都是被我给蛊惑的,你权当不知道。”
闻瑭无语闭眼:“你也知道为他考虑……我们谁才是害他的人?”
他转回身怒斥殷哲林,他却满不在乎。闻瑭渐慢想通了一切,抬手指着他。
“我终于知道你上回是怎么折的,你的勾当早就暴露了!”
殷哲林有些无奈:“这你就多虑了……我的事我有数,我愿意。”
他的执迷不悟令闻瑭焦躁不已:“二十多年了,你这颗脑袋怎么还这么轴?还是那个冥顽不灵的蠢货!”
殷哲林被触碰到了伤口深处,冰锋相对。
“你是从容不迫了,不就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地步吗?”
闻瑭愁郁收起满肺腑的苦心。
殷哲林也收敛了一点儿,叹息道:“行了,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就把你给气成这样了?我又不是地痞流氓,也不能让他少块肉,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你比地痞流氓还可怕,你是个男人!”
“我当然知道我是男人。”他眼中不见一丝玩笑意味:“可是我看上了,我就要。”
闻瑭觉得他就是疯了,是昌祺让他疯了,还是怀愔?
“你这么做,怀愔会恨你。”
殷哲林的脸上渐渐染了阴怒,握紧手里的酒杯砸向地面——
愤怒的爆发揭露了他的痛点,闻瑭戳中了他的伤口企图让他醒悟。
“全世界那么多男男女女不够你胡作非为吗?为什么偏偏选中昌祺?”
殷哲林抬起固戾的双眸:“就是选中他了。”
闻瑭愤怒又无奈。
“你老实告诉我,你实施到哪一步了?能不能停下来?”
“停下的时候……就是瞒不住的那一天。”
闻瑭无法忍耐:“你简直不可理喻!你明知道那是刀山火海为什么还要带着一个无辜的孩子往下跳!”
“你用五年的自由等一个不会有的结果,为什么不结束?”
残忍的质问令闻瑭崩溃的捂着头背对他站立,他疯了,自己也疯了……
“你那么喜欢那丫头,偏要展示你的‘高风亮节’,活生生让人割走你心尖上的肉,活该你现在守着那么大的伤口,血淋淋的苟延残喘!”
殷哲林负气离开,独留闻瑭暴露在寒冰之间,散尽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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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昌祺上完最后一节课就往校门口去。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就在路上看到了殷哲林的车。因为上回在庸水的“巧遇”,他的脚步有些迟疑……最后故作无知的走过去。
“你又逃班了?”
轻松的神色忽地褪去:“这怎么弄的?”
他伸手进车窗里轻轻触碰他脸上已经结疤的伤痕。
殷哲林拉下他的手握在手心里:“这呀……前些天喝多了没站稳,让玻璃片划了下。”
昌祺却有些怀疑他的“粗心”。
“你不会跟人打架了吧?”
他枕着昌祺的手苦笑。
“那都是你们小孩儿才玩儿的,我这把老胳膊老腿打得过谁呀?也就能‘压制’一下你。”
昌祺的怀疑没有因他的玩笑减少,显然他不愿意说出实情。是觉得丢人?还是别的。
“别担心,这点儿小伤过两天就看不见了。”
“那你怎么不等消失了再来见我,让我看见又不让我知道事实。”
殷哲林解释:“这就是事实啊,我好歹是个老董,谁能揍着我啊?”
昌祺勉强让自己相信吧。
“还疼不疼啊?”
软糯的声音让殷哲林喜欢的不得了:“不疼。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昌祺却忽地想起辛勐函还在学校外面呢,立即摇头:“今天不行,我爸在校门口等我呢,我要回爷爷家。”
殷哲林瞬间万分失望,又有点儿生气:“这老东西怎么还跟我抢人呢?”
“不许这么说我爸。”
昌祺在他脸上掐了一下。
殷哲林却笑了:“那你还不赶紧上车。”
昌祺懵懵的:“干嘛?”
“我这大老远的跑到这深山老林里头,不能就这么回去吧?”
昌祺眼里浮起微涩:“谁知道你来干什么的。”
殷哲林气愤下车,捏住他的双颊:“除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在这儿招我还能有什么?”
昌祺笑着挣脱他的双手,谨慎的四下看看,生怕被人瞧见,殷哲林趁机把他推进车里……
……
昌祺一出校门就看到了辛勐函的车,低头确认了一遍衣服没什么不得体的才走过去。
“爸。”
他坐进车后边,辛勐函微微颔首,让司机发车。
昌祺有些脱力,一上车就斜靠着座椅悄悄调整呼吸……
辛勐函见他脸色绯红,伸手探过去:“病了?”
昌祺一惊:“……哦,不是,刚才上的体育课,刚踢完球。”
辛勐函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但是有疑惑。
“下午不是思修吗?”
昌祺又是一惊,他怎么连自己的课表都记得。
“……思修结课了,正好体育要期末考。”
辛勐函没再多疑,昌祺也放松了下来。懒洋洋的休息一会儿,他悠悠开口。
“爸,我去英国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辛勐函平静望着窗外的景色:“你见到她平安就行了。”
昌祺没有再多嘴,昌辞回到英国后他每年暑假都会过去住一段时间,每次去之前他都会问辛勐函这个问题,他都是这么说的。
他不能理解他们之间奇怪的默契,这么深爱……却要离这么远。
“昌祺。”
“嗯?”
辛勐函平声打断了他的思虑。
“昌辞是你妈妈,以后不要再叫她的名字了。”
昌祺有些奇怪:“她一直不喜欢……”
“这无关谁的喜欢、不喜欢,而是理应的伦理纲常。”
他突然这么严肃的纠正自己,昌祺虽然不理解也乖乖答应了,反正只是个称呼。
“好。”
“还有,往后别再往英国去了,这是最后一回。”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颠覆了昌祺的喜忧,慌乱的眼色是他的不解与不愿。
“为什么?我小时候您还让我去呢?”
辛勐函脸色平宁。
“那时候正因为你年纪小离不开她,可现在你是大人了,该学着独立。”
昌祺据理力争:“我很独立啊,去看她又不影响我的独立。”
“她已经变成你的依赖了!不让你去英国你就这么慌张。你的人生还长着呢,预备背着这么一个‘包袱’渡余生吗?”
他的语气严厉了两分,昌祺倔强的将身体转向窗外,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连路边的风景都变成了灰色。
辛勐函的话抽去了他的快乐神经,满心的不情愿与不甘心却又想不出违逆他的理由与办法,却忽地想到一事……
他厉色回头:“爸,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混帐东西!谁给你的胆胡说八道?”
昌祺毫不畏惧他的愤怒,如果是真的他当然要为昌辞不平。
“那你为什么要我跟昌辞断绝往来?”
辛勐函脸色阴沉,不过念及他是替昌辞不平,只能默默劝自己要心平气和……
“我是要你叫她妈,没让你们断绝往来。”
昌祺恍然冷静,是啊,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他懊恼看着辛勐函:“爸,对不起……”
辛勐函快吐血了,昌祺再次赔“罪”。
“爸我错了。我一想到我妈可能被您赶出家门大脑就不受控制了,有点儿失去理智。”
辛勐函叹气:“你这气性可真让我感动,昌辞知道了没准就让你感动回国了。”
昌祺一听这话瞬间觉得天亮了:“爸,我还以为您不着急让她回来呢?”
辛勐函板起脸:“大人的事不要参合。”
“爸您刚才还说我长大了呢。”
他无耐:“你的脑子都用在这些地方了。”
昌祺挽着他的胳膊:“老妈要是能回来我当然就不用再去英国了,您也不用这么想她了。”
“给我闭嘴。”
昌祺笑着靠在他肩上:“好的爸爸。”
辛勐函脸色深谙,心情也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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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哲林结束了德国的出差就转道来了英国,他将车停在一座庄园外,在车前站了一会儿才推开院门走进去。
怀愔正在院里喝茶,听到动静后扭头就看见了他,宛如隔世。
这么多年了,殷哲林见到她依然觉得安心,时光真是遗忘了美人的存在,她还是那么漂亮。
短暂的惊异之后怀愔温柔一笑。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家门。”
殷哲林双瞳幽深,稳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同坐,往后抹了把被风吹散的头发。
“哪儿都能忘,这儿是忘不了的。”
怀愔将杯子放下:“既然没忘,怎么到今日才登门呢?”
他苦笑:“你这可就有点儿无理取闹了啊,这么多年我也没见你去看看我啊,反倒怨起我了。”
怀愔坦然依旧:“你整天到处飞,我到哪儿抓人去?”
殷哲林妥协,拿出放在身边的一个长盒。
“一个小礼物。”
怀愔看着那个长礼盒,已经有了些许惊喜。
“谢谢!”
“这不是刚听说你又突破了一个生物技术吗,算是给你锦上添花吧,祝你越来越优秀。”
怀愔被哄得很开心,她打开礼盒,果然是副画轴。卷轴打开,是书画名家“丹奥”的山水画。
她喜欢的看着殷哲林:“是谁泄露了‘天机’啊?我这刚培养的爱好都被你察觉了。”
殷哲林有些得意:“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喜欢就行。”
怀愔很感动他的这份细心:“这画你费了不少心思得到的吧,谢谢。”
“我那帮朋友天南海北的找它也不难,这幅画被奥地利的一个收藏家一直藏着呢,我有个朋友跟他还算熟,就给我买下来了。”
“有心了。”
怀愔叫来女佣,将画交给她收起来。
“两年未见,我还时不时的盼着你有点儿音讯呢,结果你还是形只影单的出现了。”
殷哲林空空一乐:“这有什么可急得,我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
怀愔脸色渐慢淡然:“你要是觉得好,就这样吧。”
……
怀禔悠从房里走到阳台上舒展着身体,似乎是刚刚醒来。呼吸清新空气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花园中与怀愔对坐的男子。眼眸渐渐清晰,居然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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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哲林与怀愔分开之后有些意兴阑珊,这种感觉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却无法从这种轮回中逃脱出来。
相见之前他是怀着满满的期待,等到面对面时却又没什么波澜,分开后只余一片失落、哀漠。但他还是想要见一面,那个早已泛黄的时空总有一只手拉他不停的去回忆。
从前昌挥在的时候他只能遥望月光,而今的月光却因为昌挥的离开变得更冷。
他的失落感一直存在,却坚持着这份初心,甚至已经忘了意义,似乎只是为了坚持而坚持,人生总要有个信仰在的……
他在路旁的长椅上坐下,每次与怀愔道别之后他都得缓一阵儿。他的性格本是随意的,只有怀愔在他心上烙了伤疤,每见一次都是他亲手揭开伤疤,要愈合很久……
怀禔悠拿着画册走在街上,清冷的人影恰巧落入殷哲林眼中,他蓦地摘下墨镜!
怀禔悠仿佛感应到了那道灼热的目光,渐慢停下脚步,回眸张望。
这一回头再次让殷蛰林看清了他的面容,他和怀愔真的太像了……
怀禔悠被他的眼神吸引,干脆转过身更舒服的打量着他。
殷哲林逐渐回神,低问:“这样盯着一个陌生人,是不是太冒昧了?”
怀禔悠没有因这话产生躲避的心理,反而走近他一步:“我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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