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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娘子
城内,三皇子焦头烂额。
金银花的下落是找到了,可他的人去晚了一步。赶到时,堆积如山的金银花已被付之一炬,连同那提前买空药材的商人,也已在烈火中畏罪自焚。
此事已足够让他头疼欲裂,没想到于星寒在城外竟还弄丢了叶萧竹。
呵,难怪要和他联手,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于千山这么多年的养子,竟是个废物!
三皇子立于阴影中,脸颊微微抽动,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脱口而出的怨毒咒骂。
于星寒就算只是于千山的养子,那也是于家的人,他不得不忍。
一旁,于星寒闭目咬牙,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大夫正在给他接骨,所幸只是骨头断了,没有被那群病狼咬伤。
“咔哒”一声,骨位归正,于星寒一声未吭,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身躯,他喘了口气,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那蚀骨的剧痛渐渐化为钝痛,这才转向三皇子,声音沙哑却坚定:
“三殿下,我会把人找回来的。”
当时他拖住了狼群,叶萧竹已然脱身。援兵赶到后,他带人搜遍了附近,只找到了那匹被啃得血肉模糊的死马,却未见叶萧竹的踪影,这说明她还活着,只要活着,他便掘地三尺,也定要将她寻回。
三皇子深陷在阴影里,听到于星寒的话,眉间的褶皱丝毫未展,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祝珩在云城的消息,他已经派人传信给了长公主,若到时交不出人,那个疯女人怕是会把儿子的意外尽数怪罪到自己头上……
……
“安宁哥,你说姐姐是不是死了?”
安康眼睛红红的,已经哭了一整夜,听到他的话,一直在屋内踱步的安宁停下脚步,他学着叶萧竹的样子,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会的,姑娘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
“嗯!好人有好报!”安康重重点头,可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因为这句话再次滚落下来。
安宁抬手为他擦去泪水,自己鼻子一酸,差点也落下泪来。
姑娘昨日随于星寒出城后,便再无音讯,他们不知城外发生了何事,安宁本想出城寻人,可三皇子以保护为名,将他们软禁在此处,他连院门的门槛都迈不过去。
……
山洞里,许兰惊正皱眉翻检着随身药箱,药箱里虽有些其他药材,但最关键的金银花却所剩无几,大山从药囊中将最后一点金银花小心翼翼地挑拣出来供她使用。
许兰惊正为药方苦恼,昨夜配了数剂,却苦于无疫人试药,不知药效如何。
正发愁时,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祝珩与叶萧竹并肩回来了。两人走在一起,几乎要贴到一处,如胶似漆,比往日更显亲密,看来祝珩所言非虚,他们果真是一对璧人。
“师父,他们感情真好!”大山顺着许兰惊的目光,望向那打打闹闹的两人,眼中满是羡慕。
许兰惊头也不抬,淡淡地问:“你也想娶亲了?”
问完,她又自顾自点了点头:“是该娶了,等回了翠城,就托人给你说门亲事。”
大山听了,耳朵瞬间涨得通红,只知傻笑。
娶媳妇好啊,再生个大胖小子,医馆就热闹起来了,将来就算他不在了,也有人替他孝敬师父。
只是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若说出来,师父定要生气。
他又望向洞外,叶萧竹和祝珩正朝这边走来,近了还能听到两人在低声交谈,似乎在说元京的事。
元京,是个好地方啊,很久之前,许老大夫还在时,就常他们讲起,那是个繁华之都,直到临终,他都有一件憾事,就是没能再回元京看一眼……
“我不是你娘子。”叶萧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解释了,她试图从祝珩口中套出习雪嫣的消息,便又道,“你说过,你娘在元京给你定了一门亲,你未过门的娘子还在等你。”
听她这么说,祝珩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被甩开后又立刻贴上来,“回去之后,我就和家里说清我和你的事,阿竹,你别生气,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等回了京,我们就成亲。”
叶萧竹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语气严肃,“我们是假的,我和你说过的,当时我走投无路才撒了谎,我不是你娘子,等这里的事情了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不会再见面,你以后想娶谁都与我无关。”
“不要!”祝珩拒绝得极为干脆,脸上露出受伤的神色,再开口时,声音竟带上了哭腔,“我们都睡过了,你想不负责吗?”
叶萧竹满头黑线。
祝珩的眼泪和他那子虚乌有的指控,她全都接受不了。
算了,和他说不通。
“你脑子还不清醒,我不想和你争,等你以后自己想明白了,就懂了。”叶萧竹扔下这句话,叹口气,继续朝前走。
就算祝珩此刻是真心的,长公主和安庆侯也绝不会同意他与一个从螺溪村来的山野村妇成亲,更何况,她本就不想招惹是,一个男人的真心能持续多久?她不想去赌。
再者,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叶萧竹只是想找到习雪嫣和爸妈,仅此而已。
“阿竹,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婚服?要不我画给你看,你先挑一挑。”
“阿竹,你家中还有人吗?若是有,就将人接来元京,往后也好照应。”
“阿竹……”
祝珩黏在她身边,不厌其烦地说着,叶萧竹只觉得头疼,甚至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再砸回傻子算了。
还是傻子好,至少傻子听话。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直到跑到许兰惊和大山跟前,祝珩才终于闭嘴,叶萧竹松了口气,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你们一大早去哪里了?”
“这是在做什么?”
叶萧竹和大山几乎同时开口。
“出去逛逛,找找附近有没有金银花。”叶萧竹先答,城中的金银花多半是找不回来了,他们带的这点,恐怕远远不够。
说完,她看向地上的药材,大山指了指打开的药囊和药箱,解释到许兰惊正在尝试配药。
“师父根据药理配了几个方子,不过还没人试过,不知药效如何。”
祝珩听了,轻笑一声,“这还不简单?”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只见祝珩抬手吹出一串古怪的哨音,不多时,祝临便押回一个神志不清濒临发狂的疫人。
“这是从哪儿抓的?”叶萧竹十分惊讶,这疫人张嘴流涎,眼瞳赤红,已到了发狂的阶段,于星寒这几日带人里里外外排查,竟还有漏网之鱼。
祝珩挑眉,“城中兵力本就不足,三皇子和于星寒将大半兵力留在城中维持秩序,城外自然有疏漏,对外宣称疫人已处理干净,不过是为了安抚人心罢了,阿竹,城外可不止这一个疫人。”
叶萧竹:……
那种安抚百姓的话,她自然不信,若真信了,她也不会请许兰惊配药,她只是没想到疫病扩散得如此之快,原以为能暂时控制住,如今看来,必须尽快配出克制的方子才行。
但她懒得和祝珩多说,转身走开,去看许兰惊和大山试药。
祝珩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昨日祝临截获了一封从云城送往元京的密信,是三皇子写给他娘的,祝珩记得,当年这位三皇子被人欺辱时,他娘还曾暗中帮过一把,平日里不声不响,连句谢都没说过,如今死到临头,倒想起拉人下水了,真是让人心寒。
祝珩大可以不管这里的任何事,带着叶萧竹一走了之。
可他的阿竹嘴硬心软,要她眼睁睁看着一城百姓赴死,恐怕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
许兰惊一共配了四个方子,逐一试药。
第一个,疫人喝下后,毫无反应。
第二个,喝下后疫人瞬间发狂,险些一口咬上大山,还是被许兰惊狠狠抽了一巴掌才安静下来。
第三个,喝下后起初无事,没一会儿便口吐鲜血,没救回来,直接被治死了。
叶萧竹本以为许兰惊会难以接受自己治死了人,结果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同样面无表情的祝临身旁,语气平淡地吩咐,“再抓一个。”
许兰惊,真乃奇女子也。
祝临不负众望,没多久又抓回一个疫人,这回的疫人皮肤已开始溃烂,凶悍异常,气味也极难闻,但许兰惊仿佛浑然不觉,隔着厚厚的帕子,冷静地捏开疫人的下巴,将药灌了进去。
药灌下后,疫人赤红的眼瞳翻了翻,缓缓倒地。
又死了?
叶萧竹上前一步,刚想安慰许兰惊两句,让她别急,慢慢来,话还没出口,那倒地的疫人身体猛地向上弓起,随后胸膛一起一伏,恢复了平缓的呼吸。
守了一个多时辰,疫人悠悠转醒,眼中的赤红已然褪去。
“师父!是不是好了!”大山惊喜交加,他就说他师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大夫!
叶萧竹睁大眼睛,心中暗叹不愧是书中所写的神医,仅凭这点稀薄的药材都能配出解药,她全然忘了,是自己提前告诉了许兰惊金银花是关键药引。
几人围在那疫人跟前,那疫人也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过了好一会儿,他动了动被五花大绑的身体,张嘴问道,“你们绑我作甚?”
大山:“看上去恢复正常了。”
叶萧竹:“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主要是这疫人只是瞳色和神智恢复了正常,皮肤仍旧是溃烂的。
许兰惊深以为然,“再观察一夜。”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一夜,城内便彻底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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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越写越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