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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花信
高三教学楼的秋阳斜斜切过走廊,梧桐叶在地面晃出细碎的斑驳,风卷着凉意从窗户缝钻进来,吹得龙哥指尖的烟蒂火星明灭了一下。
小K攥着拳头撞开教室后门,身后两个跟班亦步亦趋,语气里满是焦灼:“龙哥,那政远是真没把你放在眼里!现在全校都传他是新任霸主,这小子是活腻歪了?”
龙哥倚着墙,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嗤,指尖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二中的校霸两个字,是靠收拾过几个闹事的、顶撞两句老师就能坐稳的?”他抬眼扫过窗外飘落的枯叶,眼神沉了沉,“不得不说,他是有点手段,但真当我这位置是摆设,想抢就能抢?”指尖用力掐灭烟蒂,指节泛白,“我熬了两年,拼着不辜负家里的期待,一步步走到现在,他倒好,踩着风头就往我头上撞——真把我当成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可笑。”
“就是!”小K顺着话头往前冲,“你一心扑在学业和社团上,他倒好,趁这功夫笼络人心,明摆着抢你位置!龙哥,这口气咱不能忍,直接给他点颜色看看?”
龙哥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教室里埋头刷题的同学,又落回小K脸上,眼神里淬着冷意:“急什么。”他站直身子,外套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既然他想当这个‘霸主’,那咱们就当面问问他——二中的规矩,他到底懂不懂。”
秋凉透过教室窗户的缝隙钻进来,政远的目光落在窗外飘飞的枯叶上,心里却翻涌着冷冽的思绪。
漾舒龙……他现在八成是憋了一肚子火,觉得是我抢了他的风头,甚至在心里暗骂我甩锅吧?政远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嗤笑。谁不知道他以前干的那些蠢事?课堂上顶撞老师是家常便饭,暗地里拉拢小混混、带坏低年级学生的勾当,老师们看在眼里,同学间也早有议论——他不是没嘴辩解,是那些烂事根本无从洗白。这辈子他给那些被带偏的学生留下的阴影,给学校添的麻烦,早就是刻在他身上的标记,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龙池带着小K和两个跟班,踩着枯叶的沙沙声闯进高二(5)班。他刚跨进教室门,脚步一顿,目光精准锁定靠墙的位置,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倨傲:“政远,你出来一下。”
教室里瞬间安静,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戛然而止,同学们交换着眼神,心里都炸开了锅:“有戏看了!龙池这是来找茬的?”“新老霸主对上了,这下热闹了!”
政远缓缓站起身,后背挺得笔直,脸上没多余表情,双手插兜走出教室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秋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语气淡然:“有事吗?”
龙池攥着拳头逼近半步,眼神里满是不甘的戾气:“别给自己脸上贴金!顶撞老师、逃课斗殴,哪样不是混子做的事?你以为靠这些就能坐稳霸主位?二中的人心里有数,你这种野路子,根本撑不起场面!”
小K立刻附和,梗着脖子喊道:“就是!龙哥在二中镇了两年,靠的是说话算数、没让外校的人欺负过咱们——你算什么?只会惹事的愣头青!”
政远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上前一步压得龙池呼吸一滞:“你定的规矩?早过时了!顶撞老师是他狗眼看人低,逃课是懒得陪你玩‘校霸游戏’,清理不长眼的垃圾——我闯的祸我全扛,不像你,占着位置只会摆架子,真要硬碰硬,你配吗?”
龙池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周身戾气瞬间炸开:“我做的事我全认,但轮不到你们来定义好坏!顶撞老师是他先找事,逃课是老子乐意,打架是有人欠收拾——倒是你,丢了校霸的位置就急着泼脏水,装得好像多正义似的,简直让人反胃!”
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更密了些,小K想上前拦着,却被龙池抬手推开——两人的气场撞在一处,秋风吹得走廊里的枯叶打了个旋,连空气都浸着针锋相对的冷意。
几天前的秋意裹着刺骨的冷,政远趴在靠墙的桌面上,额头抵着微凉的课本——大哥刚走没几天,心口的空落像被冷风灌透,连带着感冒的鼻塞都变得更难熬,鼻尖又红又烫,呼吸里全是涩意。他懒得抬头,连老师走进教室的脚步声都听着模糊,只是把脸往臂弯里埋得更深,大哥笑起来的样子还在脑子里晃,晃得他眼窝发疼,连感冒的昏沉都压不住那股钝痛。
化学老师拿着教案进来,扫了眼趴在桌上的他,没说什么,径直走上讲台翻开课本。粉笔在黑板上落得轻,像是怕惊着谁,课堂的声响成了裹着冷意的背景,没人敢去碰他此刻的沉默。
下课铃声炸开时,政远才慢吞吞抬起头,眼尾还带着没褪的红。体能训练的哨声在操场响得尖锐,他跟着队伍走,脚步发飘——感冒的乏力缠着重重心事,让每一步都踩得发沉。队伍按身高排,他站在最后一排,拉伸的动作慢得像被按了减速键,整个人都浸在蔫蔫的疲惫里。
教导主任脸色一沉,目光像扫雷达似的盯紧每一个人,但凡动作慢半拍、态度松散的,抬手就敢教训。他绕到队伍最后一排,一眼瞥见政远拉伸时胳膊都没抬直,整个人蔫蔫的没精神,显然在偷懒,当即抬手,狠狠往他头上拍了一下——力道重得让政远耳朵都嗡嗡响。
政远猛地一僵,脊背瞬间绷紧,转头看向教导主任,语气里的不耐烦裹着毫不掩饰的烦躁,脱口而出:“别碰我的头,有病似的!”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头,除了师父和老爸,谁也没资格碰,更何况此刻心口压着大哥去世的沉郁,这一下更像火上浇油。
教导主任被怼得一愣,随即脸色更沉,音量陡然拔高:“你敢顶撞我?再说一遍?”
“你有耳病啊?”政远不耐烦地皱着眉,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抵触几乎要溢出来,连带着感冒的鼻音都重了几分。
这话彻底点燃了教导主任的怒火,他伸手狠狠推了政远一把,厉声呵斥:“反了你了!对老师这态度!去去去,跟我上讲台!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耐!”政远被推得身形晃了晃,却没像没骨头似的踉跄,反而顺着那股力道,眼神更冷,不耐烦地转身,直直朝着讲台走去——他没心思跟人拉扯,却也绝不会露半分示弱的样子。
站在讲台上,政远双手背在身后,站姿依旧笔直,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眼底藏着散不开的沉郁和桀骜。教导主任对着台下的同学们厉声说道:“都别学他!别以为他长得帅,校服就不穿,哪像个学生?谁会信他是来上学的?对老师毫无尊重,把学校当菜市场是吗?你们也想不穿校服就不穿?”他伸手指着政远,怒火冲冲,“下午把家长叫过来!现在就站在这里反省!”
这时,体能训练的结束哨声响起,旁边的体育老师见状,连忙打圆场:“同学们都解散吧,剩下的事课后再说。”台下的同学纷纷收拾东西离开,没人敢再多看一眼僵持在讲台上的政远和教导主任。
就在教导主任怒视着政远时,校门口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政远眼角余光瞥见小姨林局长正陪着几位校领导走进校园,当即抬眼看向教导主任,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我的家长来了,就是那个。”
教导主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林局长的身影,脸色瞬间变了,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林局长的外甥,这可惹不起!他连忙压低声音呵斥政远:“别在这乱说话!在学校就得守学校的规矩!”
“哦。”政远拖长语调应了一声,语气里裹着冷意,没半分多余情绪。
教导主任咽了口唾沫,态度瞬间软了下来,脸上强挤出几分缓和的神色:“你是转学生,刚到学校可能有点不懂规矩。看你今天确实有点不舒服,这次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啊。”
政远没多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嗯了一声,转身径直朝着教室走去,背影依旧笔直,没半分多余的姿态。
上课时,谢临微侧过头,小声问身旁靠墙坐着的政远:“老师没对你怎么样吧?”
政远眼皮都没抬,语气平淡:“没有,他能对我说什么?”话音刚落,他手伸进桌肚,从书包里摸出手机——屏幕亮着,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内容是“成植物人的事,对方同意交接,速来”。
他看完消息,没多停留,起身就往教室门口走。谢临微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他径直离开的背影,心里嘀咕:“怎么又走了?哎,又逃课……”
政远走后十二分钟,上课的老师依旧没来,想来是临时被通知去开会了。没人留意到,那个靠墙的座位空了许久,而这恰好给了政远从容离开的机会。
会议结束后,五班班主任王老师走进教室。目光扫过全班,很快就落在了那个空着的靠墙座位上,眉头瞬间皱起:“政远没来吗?”
同学们纷纷抬头,有人小声回应:“老师,他来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
王老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里暗骂:“这二货,怎么又逃课?好好的课不上,净瞎折腾!”脸色难看地绷了许久,他压着怒火对全班说:“你们自己好好自习,遵守纪律。”说完,没再多停留,转身径直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恢复了安静,同学们低头自习,却有不少人在心里嘀咕:“又逃课,这次也太过分了吧?”“老师这是不管他了吗?”“之前班主任还挺看好他的,现在怕是彻底失望了……”
政远下午一整节课都没回学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准时出现在高二(5)班。他径直走到靠墙的座位坐下,后背挺得笔直,脸上没多余表情,仿佛昨天的逃课从未发生过。
教室里热闹得很,有人在打闹说笑,有人低头赶作业,还有人凑在一起聊八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透着几分鲜活的烟火气。
谢临微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政远,小声问道:“你昨天为啥逃课呀?”
政远翻课本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平淡:“家里有点事,处理一下。”
“原来是这样。”谢临微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一个高三学长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全班,高声喊道:“你们谁是政远?”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些,同学们纷纷抬头看向门口,又转头望向靠墙的位置。政远抬眼,语气平静:“是我,怎么了?”
“教务处主任找你,让你赶紧过去一趟。”学长说完,没多停留,转身就走了。
政远闻言,缓缓站起身,没再多说一个字,径直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教务主任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指着政远的鼻子怒声呵斥:“你昨天居然进局子了,真行啊!身为二中的学生,你让学校的面子往哪搁?不穿校服、违反校规、逃课、顶撞老师,哪样不是你干的?现在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老班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却没插话,只是盯着政远,眼神里满是失望。
政远站在原地,后背挺得笔直,眼底没半分惧色,反而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进局子是我自己的事,跟学校面子有什么关系?你张口闭口谈面子,你的面子是靠学生听话装出来的?”
他向前半步,气场压得主任下意识后仰:“不穿校服是我不想穿,逃课是我有事要办,顶撞老师是他先没分寸碰我底线——这些事我全认,但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二中的校规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私人的事?你以为抓着这点破事就能站在道德高地指责我?”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字字戳人,“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靠压着学生装出来的。你要是真在乎学校面子,不如想想怎么管好自己的人,别没事就往学生头上乱拍,也别把‘面子’当借口,来管我不想被管的事。”
最后,他眼神一冷:“还有,我想做什么,轮不到你问。”
教务主任的脸瞬间黑如锅底,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政远怒叱不休,语气又急又狠:“你这简直无法无天!身为学生毫无规矩,学校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气得额角青筋暴起,脸色通红,右手攥得咯咯响,险些就要挥到政远脸上。
老班连忙上前拦住主任,转头对着政远沉声道:“你作为学生,对老师毫无尊重!你说碰你头是底线,可你生病能请假,为何要逃课?逃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人觉得你更不懂事,而不是更‘拽’!你觉得做这些蠢事很了不起?靠背景耍性子,家里人只会对你失望,不会把你捧上天!我知道你感冒、家里出事,这些都可以跟我说,可你偏偏逃课、顶撞老师,甚至进局子——这些事哪样是学生该做的?”
政远听完,眼底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直接怒怼回去:“我进局子、逃不逃课,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班级成绩常年倒数第一,你自己的位置都升不上去,还有脸来管我?”
他向前半步,语气更冷:“我哪个错我自己清楚,轮不到你在这里说教。家长都没管我,给我自由,你又算什么?你以为靠着指责我,就能显得你多负责?别自欺欺人了——没有我,你这个班主任也照样升不了职,你们班也永远别想拿第一!”
“还有你,”他转头瞥了眼教务主任,“张口闭口学校面子,我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少拿‘学生身份’来绑架我!”
说完,他没再看两人铁青的脸色,转身就走,背影笔直,没半分留恋。
老班僵在原地,心里的失望彻底沉到了底——他原本还想给政远机会,可现在看来,这孩子根本油盐不进。教务主任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怼不出来。
消息很快在学校里传开,四班和二班的同学私下窃窃私语:“政远居然是极道团的人?”“听说他大哥就是之前去世的极道老大,难怪这么横!”“昨天进局子肯定跟极道团的事有关吧……”议论声悄悄蔓延,没人敢当着政远的面说,却都在心里重新掂量起这个总爱逃课、顶撞老师的转学生。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在校园里炸开,四班的林晓晓、张昊和二班的李萌、王宇凑在走廊角落,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引得不少路过的同学悄悄驻足旁听。
“你们听说了吗?政远真是极道团的!”林晓晓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极道团的老大刚去世,那不就是他大哥吗?这也太巧了,直接印证了啊!”
张昊连连点头,压低声音补充:“昨天极道团和擎天盟在城外火拼,动静大到震动整个宏大城市!好多人都被抓进局子了,政远昨天逃课肯定就是去掺和这事了——但他没多久就被放出来了,你想啊,能这么快脱身,背后肯定有□□和警察那边的双重关系撑着!”
“我的天啊!”李萌捂住嘴,眼里满是忌惮,“难怪他敢顶撞主任和教导主任,他小姨可是林局长,家庭背景本来就硬!在学校有局长小姨撑腰,跟外面打架直接是和极道团这种有背景的□□一起,哪像龙池,只敢跟没背景的小混混动手,还怕警察,从来不敢跟老师硬刚!”
王宇深以为然,语气笃定:“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龙池那顶多是校园里的小霸王,政远这才是真霸主啊!顶撞老师有局长背景兜着,打架有极道团撑着,进了局子都能全身而退,龙池哪比得上?”
“我完全赞同!”林晓晓附和道,“以前觉得龙池够横了,现在跟政远比,简直是泥巴比云朵!政远这才是真的又有背景又敢闯,他才是二中真正的霸主,龙池根本算不上!”
议论声悄悄蔓延开来,从走廊传到教室,整个学校都在谈论政远的“战绩”。大家提起他时,语气里满是又怕又服,没人再把龙池放在眼里——毕竟,能同时靠着官场和□□背景横行,还敢公然叫板学校领导的,整个二中也就政远一个人。
很快,校园篮球和足球比赛接连开赛。篮球场上,四班一路过关斩将拿下冠军,八班、三班分获二三名;足球场则是五班逆袭夺冠,七班紧随其后拿下亚军。
颁奖结束后,五班教室里一片欢腾。同学们举着奖状打闹,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政远,嘴角也难得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底透着几分真心的喜悦。
班主任王老师走进教室,看着闹哄哄的场面,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清了清嗓子:“同学们,这次比赛大家表现得很好,值得庆祝。另外,有件事跟大家说一下——我们换个班长。”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纷纷低头窃窃私语:“要换班长啊?”“政远之前顶撞老师确实太过分了,王老师之前那么疼他,他都不珍惜。”“就是啊,他在学校有局长背景敢怼主任,外面跟极道团这种有背景的□□一起打架,进局子都能很快放出来,可也不能这么不把老师放眼里呀。”“换了也好,龙池虽然是老校霸,但从来不敢顶撞老师、怕警察,跟政远比差远了,可政远这性子确实不适合当班长……”
这些议论飘进政远耳朵里,班主任那句“换个班长”像盆冷水兜头浇下来。
他后背仍靠在墙上,肩膀松垮,脸上没半点起伏,只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了攥——心里堵得慌:不过是顶撞了老师,怎么连班长都要换?刚因为班级拿冠军的高兴劲儿,一下就凉透了。
谢临微小声碰他胳膊:“你真不在乎啊?”
政远抬眼扫过教室里的人,语气散漫:“换了就换了吧,当班长本来就累,懒得弄。”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话里裹着多少委屈——大哥的事还压在心里,现在连学校这点“位置”都没了,可他偏要装得无所谓。
有同学举手问:“老师,那要选谁当新班长啊?”
班主任敲了敲黑板:“先上课,下午有空了咱们投票选,要是没时间就往后推推。”
教室里安静下来,政远盯着黑板,心思却早飘远了——“换班长”三个字像块石头压在心上,老师讲的知识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中午放学铃一响,班主任合起教案叮嘱:“班长选举的事,下午有空就组织投票,时间紧的话就往后推。”
班主任话音刚落,中午放学铃就响了。同学们立刻拎起书包往外走,脚步声、说笑声混着阳光涌出门外,教室里转眼就空了。
校园里满是归家的学生,三三两两并肩走着,影子被正午的阳光拉得短短。暖融融的光线洒在教学楼的墙面上,风裹着草木的清香吹过,喧闹的人声渐渐散在校门口的街道上。
政远坐在靠墙的位置,等校园里的喧闹淡了些,才慢慢拎起书包起身。他顺着空荡的走廊往前走,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心里那点闷意却怎么也散不去,脚步慢悠悠地朝着校门口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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