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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师傅,你怎么能在我姐床上?!”
一声怒吼,拉开了霍涵鸡飞狗跳的追妻(以及和小舅子斗智斗勇)生活。
他是她年少时拼死相救的光,她是他成年后失而复得的梦。
当她已是商界精英,身边却多了个视她如命的弟弟,和一个虎视眈眈的完美情敌……
霍医生无奈表示:追妻火葬场?不,我这是在闯“全家人”给我设的修罗场!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与手机铃声同时划破寂静。
霍涵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同学林谢的名字。
他按下接听键:“喂,林谢。”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声音有些迟疑:“霍涵,你出来一趟吧。”
“出了什么事?”
林谢吞吞吐吐:“苏晚…她喝多了。她说想见你。”
霍涵握着手机,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开口:“地址发我。”
是该做个了断了。他不想伤害苏晚,但他心里那扇门,她永远都走不进来。
来到餐厅时,苏晚安静地坐在卡座里,眼神清明,并不像喝醉的样子。林谢尴尬地站起身:“那个…你们聊,我还有点事…”
霍涵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不容拒绝:“你别走。”他的目光扫过苏晚,又落回林谢身上,“有些话,需要你在场听着。”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林谢,先说说看,在你心里,我霍涵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谢怔了怔,斟酌着用词:“冷静自持,从不会被外界干扰。成熟稳重,自律…坦诚。”
霍涵转向苏晚,声音放轻了些:“你呢?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苏晚抬起头,眼中闪着执著的光深情都看桌霍涵,轻声道:“温柔、善良、纯粹、懂事…”
“哈哈……哈哈哈哈……”
霍涵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从眼角溢了出来。
他指着虚空,仿佛在指着那个过去被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所认定的形象。
“这就是你们眼中的我?哈……这就是我自己一度深信不疑的我!”
他抹去笑出的泪,声音里带着一种宣泄般的自嘲与恍然,“我以为我就是这种人,冷静、克制、完美!我甚至以为我天生就该是这种人!”
他的目光锐利地转向苏晚,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撕裂伪装的坦诚。
“苏晚,我们共学那么多年,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意。
大学时期,我告诉你我心里有一个人,一个从小就刻下的影子,一个年少的承诺。
我告诉你,是因为‘她’住在我心里,所以你,以及其他所有人都住不进来。”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复杂而苦涩,更带着一丝痛彻心扉的明悟。
“我错了。我把那个所谓的‘小溪’,当成了我拒绝整个世界、封闭真实自我的最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以为我拒绝所有感情是为了坚守那份纯粹,直到……直到我去了杭州,遇到了她——”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软而生动,仿佛那个能点燃他所有情绪的人就站在眼前。
无赖的霍涵你见过吗
幼稚的霍涵你见过吗,
“腹黑的霍涵你见过吗
耍心机的霍涵你见过吗
幽默的霍涵你见过吗
会撒娇的霍涵你讲过吗
会“整蛊的”的霍涵你见过吗,
会讹人的霍涵你见过吗
“苏晚,从她来到我的生命里,我才知道,以前那个霍涵不是霍涵!
那个被头衔、被期望、被自己设定的原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一个空壳!我霍涵也可以是一个很生动、很生动的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与 liberation(解放感)。
“我可以活得很轻松,可以‘为所欲为’!在她面前,我不是什么顶尖人才,不是师傅,不是主任,不是专家!
我只是一个最普通、最真实的男人!我可以闹,可以赖皮,可以毫无顾虑地跟她互怼,
可以时时刻刻想着怎么‘算计’她一点小小的回应……你们都说我纯粹,可我觉得我对她充满了‘心机’,我用尽所有小心思,只想离她更近一点!”
他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为了她,我可以抛弃以前所有的执念,那个所谓的‘心里人’,那个坚守的‘小溪’,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想爱她。”
最后,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温柔。
“她很鲜活,像一束毫无道理的光,猛地照进我那个秩序井然却虚无冰冷的世界。
是她,亲手敲碎了我那层坚硬的外壳,让我看到了里面那个真实的、会哭会笑、会闹会跳的自己。”
“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生动……原来,我也可以这么洒脱,这么调皮,这么风趣幽默。”
苏晚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化成了一座苍白的雕塑。
霍涵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
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缓慢、深沉、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的钝痛。
她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原来,她所以为的“深情”,是他的枷锁;她所欣赏的“纯粹”,是他的空壳;她所爱慕的那个完美无瑕的男人,从来都是一个幻影。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眼泪却无声地滑过脸颊。
“所以……”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破碎的颤抖,“我爱了这么多年……竟然只是爱了一个……虚构的影子?”
她抬起泪眼,看向霍涵,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碎——有醒悟,有绝望,有一场盛大暗恋彻底落幕后的虚无,也有一丝……释然?
“霍涵,你真残忍。”她哽咽着,却又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让我亲眼看着……我青春里最美好的信仰……在你面前……崩塌得一文不值。”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目光缓缓转向一旁同样震惊的林谢,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可是霍涵……你又比我好多少呢?”
“你口口声声说为她活过来了,变得生动鲜活……可你现在,不也同样在泥潭里挣扎吗?
你回来了北京,而不是留在她身边,这难道不说明……你也没有真正得到你想要的吗?”
这句话,像一支精准的箭,猛地刺中了霍涵刻意隐藏的痛处,让他的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苏晚看着他细微的反应,心中那点可悲的平衡似乎终于达成了。她慢慢站起身,不再看霍涵,而是对林谢轻声说:
“林谢,我们走吧。”
苏晚,回过头来,?霍涵说了一声,“谢谢,起码今晚你坦诚还在”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背影在灯光下显得单薄而决绝。
那个藏在“醉酒”借口下最后一丝卑微的希望,连同她长达数年的执念,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散落一地,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空气中,只留下她那句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话在回荡,像是在哀悼一场从未真正开始,却已然彻底结束的爱情。
“是她,让我真正活过来了。”
林谢僵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霍涵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他的胸口。他看着那个平日里冷静自持的霍涵,
此刻像个疯子又像个孩子般,激动地描述着另一个自己——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鲜活而热烈的霍涵。
“他……他竟然会这样?”林谢的脑子嗡嗡作响。那个他仰望、钦佩,甚至有些嫉妒的完美形象,在霍涵近乎癫狂的自白中轰然倒塌。
他记忆中的霍涵,是学术会议上逻辑缜密的发言者,是手术台前稳如磐石的主刀,是苏晚眼中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可霍涵口中的自己,会耍无赖,会整蛊,会撒娇……这巨大的反差让林谢感到一阵眩晕,仿佛他认识多年的好友,突然成了一个陌生人。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苏晚,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和强忍的泪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守护了苏晚这么多年,看遍了她为霍涵或喜或悲的所有瞬间。他原以为霍涵的“冷”是天生如此,苏晚只是运气不好,撞上了一座捂不热的冰山。
可现在他才知道,霍涵不是没有温度,只是他的所有炙热,都毫无保留地给了远在杭州的那个“她”。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喉咙。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苏晚,连同他们这场长达数年的、无望的追逐,在霍涵和他那个“她”的故事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而卑微。
他们三个人,仿佛陷入了一个绝望的单恋循环:他望着苏晚,苏晚望着霍涵,而霍涵,望着一个遥不可及的影子
当苏晚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出“林谢,我们走吧”时,林谢猛地回过神。
他看着苏晚那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摇摇欲坠的背影,一股强烈的保护欲瞬间压倒了他心中所有的震惊与酸楚。
他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苏晚的手臂,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说:
“好,我们走。”
这一刻,他不再仅仅是霍涵和苏晚故事的旁观者。霍涵的自白,残忍地撕开了所有伪装,
却也像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冲刷出了一个再清晰不过的现实——他守护的月光(苏晚)
并非真正的月光,而他(林谢)自己,也该从这循环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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