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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的花语。
整个社团二十五个人,被选中的作品只有五张。
开展时间在周六的下午五点,沈笛特地打扮了一番,从三点起就开始在卧室里自己捣鼓。
难得,裴钰也没催她。
两人半斤八两,沈笛在抹香膏的时候,裴钰在熨衬衫。
结果,开门的瞬间,二人差点撞上,对视一眼,只觉得无比尴尬。
“你……快出发吧。”
沈笛回避他的目光,攥着上衣下摆的布料,匆匆走到玄关处穿鞋。
她不知道裴钰也不敢看她。
从单元楼到小区门口打车的那段路,着实有些煎熬。
“你今天……怎么穿的……”
最终还是裴钰先开了口,但说完就后悔了。
现在天气逐渐热起来,沈笛穿着一身碎花长裙,衬得她的腰为完美的曲线,方领露出她的锁骨,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裴钰鲜少见她穿得这样鲜亮,还是学校的校服最具有盖住少年青春气息的魔力。
“不……不好看吗?”
她紧张地问,生怕自己用力过猛,打扮得不好看。
“没有。”
沈笛放心地笑了笑,这才敢去看裴钰,发现他穿得也跟孔雀开屏一样,白衬衫搭配墨蓝色外套,妥妥的青春男高。
众所周知“男高”其实是个形容词。
裴钰本来就白,墨蓝色显得的他的皮肤更加亮。
大哥不说二哥,两人也就默契地没问只是去看个展览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只是沈笛手腕和锁骨处的茉莉花香,不受任何事物控制地,肆无忌惮闯入裴钰的鼻腔,他仔细嗅了嗅,清淡的茉莉花香混合着皮肤的温度,多了一分温暖的味道。
说不上来,但确实很好闻。
而裴钰衣服上附着的栀子花味,对于沈笛来说,也是格外熟悉。
裴钰个子高,因此为旁边的沈笛挡住了一丝阳光,阳光照射在他的头上,沈笛抬头望去,他的发丝都在闪着光,光影透过他的鼻梁顺势而下,让他熠熠生辉。
一时间,沈笛的目光驻足在了他的侧颜上,而他却并未察觉,只觉得脸颊处被阳光照得有些烫。
裴钰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十五分钟后,到达了市级展览馆。
裴钰让沈笛先下车,生怕她的裙子会被车门夹到。
“这……场馆门口放了这么多花,布置得跟婚礼现场一样。”
沈笛此话不假,门口确实放了许多花,有真有假,大多为白色。
差点怀疑走错了地方,二人踏进场馆后才确定没有走错,里面白色的墙上挂了许多的摄影作品。
而主题展板上写着:喜欢。
冒着饭菜热气的亲情、互相嬉笑打闹的友情,以及想看却又不敢看的默默喜欢。
沈笛中学的展览区域在场馆的最里面,一路看过去,感慨其他摄影者功底的深厚。
“裴钰!你看,那是我们学校的展览区域。”
整个学校有将近一百个人的作品被展出,作品并未按照学校来分布,全部随机装墙并且匿名。
越靠近越忐忑,他们都不确定彼此是否能认出自己的作品。
裴钰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作品,上面是海棠花,题的字为:明知没意义,却无法不执着的事物——谁都有这样的存在。
沈笛向上敲了敲,随后心里有些激动,竟然有人和她一样,拍的是海棠花。
都说海棠花的花语是热烈的暗恋,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人是否能知晓。
忽然,她有些希望作品不是匿名了,不然他就能知道了。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墙上,照在沈笛的摄影作品上,照片右上角写着:怀里所有温暖的空气,变成风也不敢和你相遇。
最终,谁也没有问对方的作品是哪个,怕牵连出自己一系列的心事。
于是,都默契地转了转,就离开了。
但想着时间还早,沈笛便提议去宠物店转一转,看有没有可以买给竹子的。
“去东岳路的宠物店吧,刚好竹子的逗猫棒坏了,顺便去看看那里的小狗怎么样了。”
折在竹子猫爪上的东西不计其数,但毕竟是“独生猫”,自然是宠着的,只好不断换新的。
那条路附近总有几只小狗,没有人圈养,只有一些好心人会路过喂点食物,他们上次来这,恰巧遇到一只小狗受伤,便好心救助了。
但却是没法带回家养的。
听到她的建议,裴钰也点点头答应了。
二人边走边商量要不要给竹子换猫粮,说最近掉毛有点严重。
影子一短一长,就这么并肩走着,在人少的大道上,倒是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在两人准备从墙角拐过去的时候,听到了几声凄厉的狗叫声。
“裴钰,是我听错了吗?”
裴钰顿了一下,扬了扬声调:“没听错,你看!”
平日里沉稳的裴钰,也不淡定了起来,沈笛顺着他的指示看去,竟然有人光明正大地偷狗,身边还停了一辆面包车,明显就是狗贩子。
这些流浪狗虽然不说过得有多幸福,但至少饿不着也一般不会出现生命危险,若是落到狗贩子手里,不知道要怎么被剥皮抽筋呢……
“喂!你干嘛呢!”
这种事情,沈笛是断断忍不了的,率先一步就冲了上去。
裴钰并没有着急跟上去,而是边快走边掏出手机打电话:“喂,这边有人偷狗,怀疑携带凶器,我在东岳路……请快点赶来,谢谢。”
直到听到警察的回复后,他才将手机塞进口袋,而后冲上去,还顺便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跑向沈笛。
“你别多管闲事!”
男人边往车上装狗,边对着沈笛大吼。
这边是房地产开发区,还没什么人,想来狗贩子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沈笛想从他的手中抢下狗,狗贩子手中还抱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崽子,看得沈笛怒火中烧。
她承认自己意气用事,但她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放手!你是不是想死!”
眼见他掏出口袋里的水果刀,裴钰没法继续淡定,大步站在她面前,抬起木棍就砸掉了狗贩子手中的水果刀。
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劲,其实他也是害怕的。
虽说只是水果刀,但谁知道他是什么样心性的人,万一要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可他当时头脑一热,根本没有想这些。
只想着要护好身后的沈笛。
看着手里唯一的“筹码”被打掉在地,狗贩子也懵了,后退一步。
他本意只是想偷狗去卖钱,没想过要搞出别的事情。
而这时候,警笛声响起,逐渐逼近,狗贩子慌不择路地上车,想开车离开,但没想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车子怎么也打不着火。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警察朝着他逼来,他被拽下车,安到引擎盖上,戴上手铐,塞进警车里。
“你们没事吧?”
其中一个警察看向二人,裴钰摇了摇头。
但警察把目光移向地上,皱了皱眉,“谁的血啊?你们有人受伤了吗?”
沈笛看后惊呼一声:“裴钰……你……你的手!”
疼痛感后知后觉,裴钰这才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刺痛,刚才握紧木棍,上面的倒刺狠狠扎进了手心。
再加上紧张地出汗,现在蜇痛不已。
“哦……没事,我回家拿碘伏消消毒就行了,今天麻烦你们了,谢谢。”
裴钰说话就像个小大人,警察也被他淡定的样子震惊到,一脸欣赏地点点头。
“不错啊小伙子,有前途,有想法可以报考警校啊。”
裴钰礼貌一笑,但心里却在想,他这辈子估计是不会考虑军警职业了。
大抵是一生中的阴影吧。
警察走后,沈笛担心地拉起他受伤的手,在不远处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没事,去买猫粮吧。”
沈笛没有搭话,而是自顾自地跑向原本就要去的宠物店。
“老板,请问有没有给人用的碘伏啊,可以借一下吗?”
老板是个漂亮的小姐姐,很好说话,大方地从柜台上拿出来,递给了她。
沈笛接过碘伏和棉签,连连道谢。
而后迅速推门跑向裴钰。
“手给我。”
裴钰没有拒绝,乖乖把手抬起,放在她的手心上。
沈笛拿面前蘸了蘸碘伏,然后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伤口上。
伤口看着确实有些吓人,但好在血止住了,消消毒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
“裴钰,对不起啊……”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自愿的。”
沈笛自觉自己总是冲动行事,一腔热血却经常牵连裴钰,着实愧疚。
“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控制自己。”
“没事,做你自己就行了,但如果我不在,你还是三思一下。”
他语气淡漠,沈笛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那你在呢?”
沈笛忽而抬头看他,亮晶晶的眼眸对上他的眼睛,裴钰难得勇敢一回,没有回避她的眼神,而是选择大方回视。
沈笛的睫毛微颤,像是很渴望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你就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并未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如果我在,那你就随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沈笛愣了一会,心跳漏了一拍。
随后低下头,擦拭伤口的手重了些。
“嘶……”
“哦……我不是故意的。”
裴钰摇摇头,问:“你怎么了?”
沈笛打个哈哈敷衍过去:“没有,想起了昨晚的梦。”
他不禁好奇道:“什么梦?”
“梦见你……被郑琦打死了。”
裴钰无奈挑眉,觉得她一定是跟郑琦和周礼学坏了,以前她说话没有这么不着调的。
“……那我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想谋权篡位很久了。”
此话一出,沈笛不禁失笑。
在心里给郑琦道了个歉。
沈笛盖上盖子,准备把东西还回去。
“等一下,我把打电话过来了。”
裴钰按下接听键,“喂,爸。”
片刻后,裴钰“嗯”了一声,点点头,挂了电话。
“怎么了?”
“没事,让我们尽快回去。”
沈笛微微颔首,拉着他进宠物店,还了东西,顺便买了两袋猫粮和两个罐头。
随即回家。
路上,沈笛闷闷不乐,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在想什么?”
“嗯……我在想这两年新闻报道的关于流浪宠物的案件,总觉得自己很渺小,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大多数人的一生就是碌碌无为,只盼着身边的人幸福健康,却又渴望做出什么造福社会的事情,最后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明明自己也过得不尽人意,却还是想为那些更加可怜的生物尽一份力,然而因为无能为力而愧疚万分。
“我们都很渺小,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就好了。”
沈笛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推开家门,只见裴建坐在沙发上。
换好鞋子进门,裴钰问:“爸,什么事?”
裴建缓缓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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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题词出自:东野圭吾的《单恋》
第二句题词出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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