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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
(再次预警:可能令人不适东亚母女剧情,慎入)
她原本没有这么着急,告诉顾怀瑜说食物稍微等等也行,不要影响了船上的口粮。
顾怀瑜让她别担心,启明号上现在有近万人,她这点吃的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且她要的食物基本都是最高档的,船上也没几个人能赚到这么多贡献点。
可能放到过期也没人兑换,现在她要买刚好。
汪春风也大致了解了启明号现在的模式。
贡献点手册已经发行,今后能吃多少、能吃多好都要看各自的能力。
船上每天会免费提供一餐,原料以海鲜为主,至于具体的种类看实际情况,打到什么吃什么。
这一餐保证大家的生存不出问题。
另外一餐或者其它的加餐,夜宵甚至零嘴就各显神通了。
贡献点手册上最便宜的是营养膏和压缩饼干,另一餐吃这些也能维持生存,不过生活质量就别想了。
汪春风面前原本高高一堆药品现在只剩了一点底。
换成了储物腰包,还有安全屋随身宝、武器和食物。
手头的事情做完,她瞅了一眼通讯录。
和薛琳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她发的“我马上回来了”,没有回复。
“小薛在忙吗?还在做东西?”
顾怀瑜说:“没在实验室……不过忙应该是挺忙的,她妈妈来了。”
汪春风心里轻轻动了一下。
她无意识地重复:“……妈妈来了……”
真好。
她俩是一起来的,顾怀瑜默认她们关系不一般,“那我先不留你了,薛阿姨和小薛都在你们休息的舱位,等医疗兵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会通知你。”
甲板上,海风带着湿冷的水汽,汪春风正往回走,忽然听到船舷边传来一阵轻微的的声响。
她警觉地转头,手按上了腰间的军刺,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利落地翻过栏杆,轻盈地落在甲板上——是螂姐。
“吓我一跳!”汪春风松了口气,“是你啊姐,神出鬼没的。”
螂姐咧嘴一笑,目光扫过汪春风腰间的军刺和腰包:“哟,收获不小嘛,我就知道你有潜力,投资你准没错!这是吃庆功宴去?对了我找你是想听听那个AAA的事。”
“好啊,我再仔细回想,”汪春风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螂姐有需要,她立刻认真了起来,“边走边说吧,没啥庆功宴,小薛她妈妈上船了。”
“哦?母女团聚了?好事啊!”螂姐眉毛一挑,随即大手一挥,豪爽道:“那正好!没庆功宴怎么行?我给你补上,走,叫上躺平妹妹和她妈,咱涮火锅去,给她们也开个团聚宴!”
“哎?怎么好让你请,我来我来——”
“别推辞了,一点吃的对我来说不算啥。”螂姐不由分说,揽住汪春风的肩膀就往那边带。
她是真心觉得不算什么,当年萨满直接把她丢进仓库里,说想拿什么拿什么。
螂姐在自己的初始位面「尸途纪元」过的并不好,她没有技能,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每天早出晚归的也只能勉强吃饱肚子。
萨满发现了她,告诉她她的前路在海洋。
不过在出发前,萨满很嫌弃地捏了捏她身上精瘦的排骨,以及破破烂烂,只能勉强挂在身上的衣服。
然后把她扔进了自己的仓库,让她拾掇一下再出来。
萨满的盲盒珠子销量很高,她也非常喜欢这种盲盒售卖方式,用萨满自己的话来说,买家并不知道自己会开出什么样的预言,而她也不知道会收到什么付款,这个感觉也像拆盲盒。
换到的东西五花八门,有的人心特别诚,用了非常珍贵的道具或者大量积分换取一次预言,有的人则只是换着玩玩。
甚至用随手抓的一只小虫子来换的。
不过这种奇葩终究是少数,大多数玩家都不想得罪这样一位拥有预知能力、享誉各个位面的萨满法师,大多数付款都中规中矩,一块巧克力、一瓶矿泉水、锅碗瓢盆之类的小东西……
大部分萨满自己都用不上,她挑过之后剩下的就先留着,后来东西越来越多,就专门搞了一个大仓库来装自己用不上的。
——回想起来还是想羡慕一句真是有钱任性,安全屋寸土寸金,她倒好,拿来堆杂物,装不下了就扩建。
“吃的就是这个热闹,AAA的事边吃边说。”
汪春风被她半推半拉着,心里那点犹豫也散了。是啊,在这冰冷残酷的末世,能围坐在一起吃顿热饭,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热闹。
她点了点头,不再推辞:“好,我给里面添点菜。”
两人并肩朝着休息区的灯光走去。
妈妈来了。
妈妈……
片刻的激动过后,汪春风发现自己好像不是特别开心。
紧接着她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应该为了她们开心,应该为了自己的好伙伴开心啊。
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
她想得太投入,没留意到前面拐出来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对方的身体强度比她弱的多,被撞得一个趔趄。
“哎——对不起没事吧?”汪春风连忙伸手去扶,“小琳?”
是薛琳,她脸涨得通红,看了汪春风和螂姐一眼又连忙低下了头,汪春风能听到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汪春风脚步顿了一下,这好像并不像是重逢的惊喜,反而像……愤怒和悲伤?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薛琳深呼吸了几次,看起来是暂时平复了心情:“春风姐,我先去实验室了,有个客户催的特别急,真不好意思,等会一定给你补接风。”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压力太大了太激动就这样,老毛病。”
“小琳?”
汪春风的手搭在薛琳的胳膊上,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
一个穿着虽然陈旧但打理得十分整洁、戴着金丝边眼镜,即使在末日中头发仍然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髻的中年女人快步走了出来。
她的面容与薛琳有几分相似,却更显严肃和刻板,眼神锐利,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薛琳身上。
“小琳!”
来人不容置疑,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薛琳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眉头紧紧蹙起,“你哭什么?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净给外人看笑话。”
汪春风有点宕机,谁?外人?我吗?
来人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抓着薛琳轰炸:“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衣服这么脏,脸上还有泥!像个野孩子,你不是比我上船还早吗?”
她的语气里,担忧似乎只占了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一种对“不得体”的不满和责备。
汪春风的宕机终于往前加载了一点,回答了那个让外人笑话的问题:“没事我不笑。”
等等,这说的都什么?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哪儿是笑话了?况且以我俩的关系,我咋可能笑话她?真是添如乱。
来人终于注意到了她。
“这些都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这一路上多危险!我早就说过,让你待在家里别乱跑,好好复习准备考研!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世道变成这样,你……”
汪春风感到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但这毕竟是薛琳的母亲,她硬生生把话又咽了回去。
螂姐就没这么多顾虑了,她直抒胸臆:“我骟!这是什么神人?”
薛琳终于爆发了。
“这些人?哪些人?你自己不是被她们救上来的吗?没有这些人你还不知道在哪漂着呢!”
来人愣住了,愣了半晌才说:“你怎么和妈妈说话呢?”
“还有,我脸上脏怎么了?你见过谁在实验室敲敲打打一整天?还是一尘不染的,你自己不是在实验室刷了十几年仪器吗?”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你看不见周围的废墟吗?考研?大学都没了!家也没了!你还在跟我说考研?还在嫌我脏嫌我丢人?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为什么没考上清大?是不是这辈子除了这个就没别的话跟我说了?!”
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痛苦和绝望。
还是那个在母亲口中重复了无数遍的“遗憾”,都已经末日了,她挂念的居然还是这个。。
薛尔雅被女儿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言语。
周围一片死寂,不只是汪春风和螂姐,还有附近的船员,所有人都很尴尬,纷纷假装忙碌,空气中只剩下薛琳压抑的抽泣声。
“我先去实验室了,客户急着用。”
薛琳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
……
“什么?”
顾怀瑜有些无语。
她的时间很宝贵,没有那么多分给家长里短。
顾怀瑜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用对方听得懂的方式来沟通:“薛老师,我敬重您是我的师长。但是此时此刻情况紧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我是您的上级。”
薛尔雅愣住了:“啊?……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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