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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小嘉嫔那怯生生的尾音还在殿内袅袅未散,无数道目光如同细密的针,再次扎在祁念安身上。
她心里那点因为扳倒苏妃而升起的快意,瞬间被这没完没了的妖妃论给搅和得只剩下烦躁。
没完了是吧?
一个接一个的,属葫芦娃的?
救爷爷呢?
她面上却不显,只微微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仿佛因这无端指责而有些黯然。
这舞是她第一次打歌的时候编舞老师教的,源自某某某塌房star,原曲甚至还有电音,风格与古代流行的柔媚之舞大相径庭,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也不意外。
她朱唇微启正欲解释一二,上首的邵斯志却先一步冷了声音。
他并未看小嘉嫔,目光只落在祁念安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疑云?朕看是有人心存妒忌,无事生非。”
这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帝王威压弥漫开来,让小嘉嫔瞬间白了脸,噤若寒蝉。
祁念安抓住时机,抬起头,眼神清正,声音不卑不亢,清晰地传遍大殿:“嘉嫔妹妹年纪小,有所不知也属正常。此舞名为《李白》,并非臣妾凭空杜撰,其雏形乃灵太妃娘娘收录于《歌手2025》中的残谱。臣妾不过是在此基础上,融入了些许边塞鼓乐的风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尤其是那些方才面露痴迷的武将们,“昔日臣妾随父……听闻边关将士浴血,心向往之。”
“此舞疾旋如风,是效仿沙场斥候探敌之迅捷;腾跃如雷,是模拟将士破阵之勇烈。至于姿态与寻常舞蹈不同……”她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带着些许傲然的弧度,“只因臣妾以为,舞蹈若非仅为了取悦于人,亦可抒怀言志。”
“这舞,舞的是不屈,是坚韧,是于绝境中亦要向上攀爬的求生之念!”
“若只因舞风不同,便被冠以妖异之名,岂非可笑?”
let's上价值!没有不胡说八道的义务!
她这一番解释,引经据典。
虽然《歌手2025》是她瞎编的,但灵太妃权倾朝野,人尽皆知,推给她最安全,谁敢说灵太妃收录的谱子不是人尽皆知?
边关将士自然也是编的,但万事万物不就是上了价值的草台班子,精雕细琢者大有人在,然她不是其中一员罢了,既然胡说八道瞬间将舞蹈的格调拔高了不止一层,何乐不为?
众人闻言频点头,只留下坐在上首处帘后的李潇冉笑出了电音,死死捂住嘴跟祁念安不敢对视。
法制咖都抬上来了,看得出来很是努力。
方才还觉得此舞有些妖的人,此刻再回味,只觉得那每一个动作果然都充满了力量感,与靡靡之音截然不同。
就在这时,一向深居简出的明妃,用绢帕按了按微红的眼角,声音温婉却坚定地开口:“陛下,诸位。”
“安妃妹妹所言非虚。臣妾虽久居深宫,却也听闻,安妃妹妹前些日子还特意托人寻访京郊一位濒临失传的铁骨锣鼓老艺人,资助其整理鼓谱,传承技艺。若安妃妹妹真是那等兴风作浪的……之人,又怎会心系此等微末民间技艺的存续?”
“此举,乃是真正的雅事,善事啊!”
明妃这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深深震撼了在场每一位本来只是看着玩的贵人们们纯洁的心灵,价值的洪荒之力将在场诸位感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就差以头抢地高呼一声幸哉幸哉。
既然明妃娘娘都下了场,谁还敢说她祁念安是胡说霸道!
祁念安深深敬佩的看了一眼胡说八道的明妃娘娘,后者俏皮的眨了眨眼示意。
邵斯志极为疑惑的看着祁念安,最后深以为然,方知她究竟是个什么路数,紧接着加入胡说八道的队伍。
“朕大赞!”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逆转,本来观望的人群也不观望了,下场捶胸顿足纷纷跟团。
单打独斗他们不会,陛下说赞那不得紧随其上!
“原来如此!竟是蕴含了沙场豪情,难怪如此震撼人心!”
“安妃娘娘竟有如此胸怀,心系边关,连民间技艺也如此挂心!”
“是啊,如此舞姿,如此心性,怎会是妖妃?分明是仙子临凡,感念我朝将士辛劳,才舞出这般《李白》之舞!”
“祥瑞!这才是真正的祥瑞之兆啊!”
赞誉之声如同潮水般涌起,比之前更为热烈和真诚。
先前那些质疑,嫉妒的目光,此刻大多化为了钦佩与赞叹。
祁念安微微颔首,承受着这些赞美,憋笑憋出工伤。
邵斯志看着她在一片颂扬中依旧沉静的侧脸,眼底的惊艳与爱重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朗声道:“安妃祁氏,性行温良,才貌双全,更兼心系家国,雅善音律。今日一舞,更显其志。特赐宸字为封号,另赏东海珊瑚树一对,缂丝屏风十二扇,并黄金千两。”
宸,帝王代称。
以此字为封号,这般恩宠与地位,已然超越了在场所有妃嫔,就连懿贵妃也未曾有过。
祁念安,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宸妃了。
她从容谢恩,婷婷傲立甚至不曾下跪,帝王也只是宠溺一笑,未曾开口说些什么,倒看得底下众人瞠目结舌。
祁念安眼角余光瞥见懿贵妃依旧平静无波的脸,以及李潇冉冲她悄悄竖起的大拇指。
盛宴终散。
祁念安回到自己修缮一新的宸宫,刚卸下钗环,便听宫人通传陛下驾到。
她有些意外,邵斯志很少在宴会后直接来她宫中,刘公公通传声刚落,那抹挺拔的身影便已踏着月色步入殿内。
邵斯志走进来时,已换了常服,身上带着夜风的微凉和淡淡的酒气。
他显然是刚从喧嚣中抽身,换下了一身繁复隆重的宴会龙袍,只着了件玄色暗银云纹的常服,那锦缎质地柔软,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少了几分帝王的凛然不可犯,多了几分世家公子般的清贵疏朗。
夜风似乎还眷恋地缠绕在他的衣袂间,带来一丝秋夜的微凉,伴随着他身上淡而清冽的酒气,并不熏人,反而像雪后松针上融化的气息,混合着他本身沉稳的龙涎香,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心安的味道。
殿内明亮的宫灯在他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清晰照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他那张仿佛终年不化的冰雪雕琢而成的面容,此刻线条柔和了些许。
他步履沉稳地走近,并未让内侍跟随,偌大的殿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邵斯志走到她面前,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卸了妆后更显清丽的脸颊,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珍视。
“今日,受委屈了。”
祁念安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语气带着点狂放不羁与随意:“无所谓,就是南栀回不来了,要是我之前就有意识争取,可能今天开团的人里就有她一个。”
“别装了,小文盲。”邵斯志斩钉截铁,他握住她的手,那手掌温热而有力,“朕的眼睛,看得清。”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念安,今日你在殿上舞姿,让朕心惊,也让朕后怕。若那日城墙之上,朕真的失去了你……”
邵斯志没有说下去,紧紧收拢着手臂,仿佛要将她吞吃入怀。有些冰冷的下巴抵着她的额角,那声音闷闷的:“这后宫,倾轧算计,从未停歇。朕有时觉得,将你置于此地,是朕之过。”
祁念安靠在他怀里,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我明白的。”
沉默笼罩在这一方天地间,殿内烛火微微攒动,邵斯志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稍稍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念安,给朕时间。”
“待朕肃清朝纲,平衡世家,铲除狼子野心之辈,朕答应你,终有一日,愿效仿民间,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后宫,朕将为你遣散。”
饶是祁念安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由得心头剧震。
她抬眸,撞进他无比郑重和诚挚的眼眸中。
一生一世一双人。
遣散后宫。
这可是封建帝王最大的承诺了。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清晰的,属于邵斯志这个老古董对她祁念安的情意,而非仅仅是帝王对妃嫔的宠幸。
微小的涟漪在她心湖荡开。
祁念安伸出手,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哽咽:“等我回家,咱俩领证。”
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面上。方才宴席上饮下的酒,此刻后劲渐渐泛了上来,化作一片温热的潮汐,在血脉里无声涌动。
邵斯志挨着祁念安在窗下的软榻坐了。他手臂随意地搭在她肩头,将祁念安半圈在了他的领地之内。两人靠得极近,他身上那混合了酒气的香更具侵略性,萦绕在二人交叠的呼吸之间,无孔不入。
“念安。”
他低声唤她,嗓音因酒意比平日更显低沉沙哑,像带着细小钩子,氤氲着她的耳膜。
祁念安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想往后挪开些许距离,指尖刚一动,却被他温热的大手覆住。
他的手掌宽厚,摩挲着她手背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微麻的战栗。
“老王八……”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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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线进度有点快。。。。。。不管了我要完结我好痛苦。。。
有看的宝子可以多关注预收。
ps本来玩的是法制咖的梗啥啥啥面,后来觉得不妥临时换成李白,只是玩梗,尊重所有人,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