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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报死亡预言(2)
“过去太久了,实在是没什么记忆了。就记得我说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小伙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老翁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抬头望向远方,指尖夹着烟。
苏知恩垂着头,心底莫名升起一种预感,总觉得那小伙或许和这死亡预言有一定的关联。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楚临州终于提着新鲜的菜回来了。
老妇人连忙站起来接过菜,她炒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几盘菜已经摆好了。
苏知恩捧着饭碗,故意踩了一脚楚护卫。
她在桌下打了个手势,提醒对方放缓吃饭的速度。好在男人很快意会,为了能更好地拖延住时间,和老翁干了一杯一杯又一杯。
老翁因为喝上头了,面色微微涨红,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着酒杯:“很高兴你们今天来我们家用膳,平日里就我们两个老人,很安静的。”
距离子时越来越近,苏知恩满脸担心地看向屋外。
一阵寒风吹过,更夫铜锣鼓敲响的声音响起:“子时,平安无事!”
更夫的话音刚落,一阵小风吹过,木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苏知恩忍不住瑟瑟发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
一旁的楚护卫酒力甚好,他看起来一点醉了的痕迹也没有。
他很快捕捉到了苏知县的害怕,一只手紧紧地按住腰间的佩剑,另一手则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大人,不用担心,属下会护好你们的。”
苏知恩点了点头,这话莫名给了她安全感,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老妇人虽说丈夫先前有安慰她,但她其实心里还是害怕,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手帕,神色紧张地看向屋外。
“你们这一个个怎么都这么慌张?肯定是唬人的。”老翁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看着他们,淡定地又饮下一杯酒。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啊啊啊,人...有人!”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指着远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众人一下子屏气凝神。
紧接着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
“是谁!”楚临州率先拔出剑,跑到外面,对着空气大吼一声。
苏知恩走到夫妇身旁,今夜必须护住老翁,她紧紧攥着随身携带的小刀,目光紧紧地看着外面。
看来那明正日报的死亡预言是真的,幸好他们保持半信半疑的心态,过来护着老翁,不然或许他现在的结局就和那预言一样。
月光倒映在水面,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一路追逐,眼看着楚临州就要抓住那黑衣人,那黑影忽然停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你刚才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楚临州对着那人大吼一声。
那道黑影背对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嚣张:“我是谁不重要。你觉得你们今天护得了那老头吗?只要我想让他死,就没有人可以阻止。”
话音顿了顿,他低下头轻笑一声:“你别白费力气,和我在这里纠缠了。赶紧回去看看那老头吧,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要死了哦。”
再看苏知恩那边,除了最开始那道声音之后,外面一直很安静,就当她正准备放下警惕的时候,老翁忽然倒在地上,毫无预兆,甚至口吐白沫。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老妇人紧张地询问,她的相公身体一直很不错,从来没有这样过。
怎么会这样?苏知恩看着眼前的场面不敢置信,他们明明一直守在老翁身边,寸步不离,那凶手是如何行凶的?
她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今夜老翁喝的最多的就是这酒,难道是酒里有毒?苏知恩端起酒盏嗅了嗅,似乎并没有异常的味道。
今夜楚护卫也喝酒了,如果他现在没事,就可以排除酒。而饭菜,所有人都吃了。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楚临州匆匆赶回来,就看见老翁倒在地上。
听到声音,苏知恩连忙抬头,“楚护卫,黑衣人抓住了吗?”
“禀告大人,是属下无能,没有抓住黑衣人。属下差点就抓住了,他突然告诉我,老翁要死了,我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那人却没了踪影。”楚临州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都怪他不够谨慎。
苏知恩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奉上无声的安慰。随后将目光看向地上的人:“夫人,我们先把您的相公送去医馆。让大夫看看或许还有救!”
话音刚落,楚临州将老翁背起,老妇人则在后面跟着。
苏知恩确认了几人离开,选择留在原地继续调查。她不信凶手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杀掉一个人,一定会有证据的。
她目光向下,注意到了摆放在桌面上的碗。虽然酒和菜吃的都是一样的,排除了凶手在这两样上面下毒。
但饭碗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或许那凶手会单独在老翁碗里下毒?
据她所知,下毒的粉末一般都有颜色,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手帕,沿着碗内壁轻轻擦拭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异样的颜色,看起来碗也是正常的。
等等,她们刚才都有听见玻璃打碎的声音,那或许是凶手不小心打碎了什么!
苏知恩连忙走到屋外,沿着房子转了一圈,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挪开脚,一摊绿色的碎片?蹲下身子仔细观察,是一块绿色的玉。这看起来,应该是凶手的随身物品。
这块玉看起来毫无杂色,色泽通透,多半是块上等的玉,或许这凶手家世还算不错。
等等,这上面好像有字?
苏知恩连忙把手帕平铺在地上,按照玉的纹理拼成一块。
她微微蹙眉,盯着拼成功的玉看了几秒,这上面似乎写着个明?
明?会是姓氏吗?明正县有姓明的人吗?还是其他的意思?
再看楚临州那边,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他开始有几分烦忧,这时间,医馆该不会已经关门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医馆竟还留着一盏小灯。
“大夫,请您帮忙看看这个老翁,他不知道是被下毒了还是怎么了,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楚临州小心翼翼地将老翁放下。
大夫一眼就注意到了这老翁下巴的痣,原来明正日报说的死亡预言都是真的啊。
他今日就是看了那日报,所以才特地延迟了医馆关门的时间,就怕是真的,到时候没有及时救人。
回过神来,他仔细检查了一番,老翁的眼睛和口腔。
双目涣散,嘴唇和舌头都发紫。
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不妙的预感,但随后又摇了摇头,这年头应该不会有人中那个毒吧?
为了验证,他从怀里拿出银针,对准老翁的指尖戳了下去,银针很快就变成了黑色。
大夫的瞳孔骤缩:“这...这...”
老妇人瞧见大夫这模样,只觉得自己的丈夫要完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夫,我相公他...他还能救得回来吗?求你救救他,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
大夫摇了摇头:“这老翁中的是剧毒——玫瑰毒。”
这毒非常罕见,他学医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碰到玫瑰毒。
眼看着老妇人渐渐面如死灰。
大夫话锋一转:“这毒不是一般的毒,一般中此毒的人都会当场身亡。
但是你相公看起来并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倒地口吐白沫,现在还有生命体征。应该是天生对这种毒免疫,我等会给他开药喝下去就好了。”
这个消息,一下子让老妇人的眼睛亮了,谢天谢地,还有希望。她紧紧攥住手中的手帕,嘴里不断感谢大夫。
大夫没有多语,虽说没有严重危害生命,但也必须尽快解毒,连忙转身去往药柜,他动作迅速,抓了甘草,金银花各一把。
下一秒,他拿出陶壶打水,将药都放进去熬煮。
夜色渐深,苏知恩始终没有找到新线索,于是选择回到衙门,翻阅记录人口的册籍,看看这明正县到底有没有姓明的人家。
这册籍因为岁月悠久,表面已经开始泛黄,上面布满了灰尘,苏知恩下意识咳嗽了一声。
她一个个仔细地看过去,却始终没看见明氏,这明正县里似乎并没有姓明的人,难道凶手并不是这个县城的?
天色渐渐亮了。
楚苗拿着新的日报来了。
“知恩哥,明正日报又更新了,这次预言说是姓唐的人会死。时间是戌时,地址是在酒楼,这次没有写死因。”
一夜未眠的苏知恩,强撑着困意站起来。
她接过报纸。
唐?
这明正县就只有一个唐家。
楚苗看着对方疲惫的模样,语气略有些心疼:“知恩哥,你还好吗?昨天那个案子真的发生了吗?”
“嗯,那老翁已经被送进医馆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你表哥还在那里。”
说曹操曹操到,楚临州拖着沉重的身体,抬手揉了揉眼睛,缓缓地走进来。
“表哥,情况怎么样?”
“他中了玫瑰毒,大夫说这是剧毒,幸好老翁天生免疫,这才保住了性命。大夫已经煎药给他喝下去了,人已经醒过来了。”
听到这个结果,苏知恩和楚苗都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个事情暂且不能让凶手知道,避免他再杀过来。
但问题来了,这玫瑰毒,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她已经查过了那栋房子,都没有被下毒的痕迹,那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这毒会有延时效果吗?比如当下中毒,但毒不会立刻发作,过几个时辰才会有影响。
一个怀疑在苏知恩心里诞生。
“知恩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如果说这明正日报是真的,那我们必须要在戌时之前去阻止!”
苏知恩沉默许久,缓缓开口:“或许,我们应该去报社看看。”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不信所谓的死亡预言,所以没把这报社当回事。但现在看起来这报社绝对不简单,或许和案子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更有可能,凶手就是撰写日报的人。
楚苗和楚临州跟在身后点点头。
明正日报的办公地方很破旧,就设在小木屋里。
里面只坐着一个工作人员,瞧见来人,他正了正自己的眼镜。
随后拱手躬身:“拜见苏知县,不知大人,今日拜访是何事?”
苏知恩目光扫视四周,“怎么称呼你。”
“草民刘忠。”
“明正日报的死亡预言都是你写的?”
刘忠连忙摇头否认,他眼神躲闪:“不是,我只负责发放日报,日报内容都是由老板负责的。”
苏知恩顿了顿,打量着刘忠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撒谎。
“那你老板呢?我看这办公区,不像有两个人工作的样子。”
“大人所言极是。我的老板并不在这里。不瞒您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们只在书信交流过。”
书信?苏知恩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他们这交流方法怎会和卧底秘密沟通一般?这其中一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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