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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
仓库,子裳盯着眼前的活鸡发呆。
自己进登秀楼的时候,黄字领在外面,应会来救,可登秀楼铜墙铁壁,子裳凿开一堵墙,墙后是坚硬的岩石,他们很难挖通道进来。
看来,要被困在这里很久!
但这么久,自己一直不出现,会被皇帝怀疑……
符栖见子裳离开很久,没什么动静,四处找找,发现她盯着仓库的活鸡发呆。她发了一会儿呆,抓起活鸡便站了起来……
一转身,那么大一符栖在门口,子裳差点拔出了剑。
“郡主这是?”符栖看着子裳手里的活鸡,挑眉。
“烤了吃!”
“登秀楼门一关,这里已成密室,你要生火吗?”符栖温声问。
子裳一撒手,鸡飞了。
是啊,若生火被憋死可就不好了。
子裳四下看看,没什么能直接吃的食物,怪不得矮屋内会设锅灶,原来他们在上面开火。
子裳实不想和符栖待在一处,便越过他出了仓库,上了顶层。
每一层都是死尸,子裳费力将每一层的死尸都集中在一个屋中,以免十天半月出不去,这些尸体生了毒气,被熏死可就不好了。
搬了所有尸体,子裳已经精疲力尽,靠在楼梯上喘气歇息。
符栖端了一个盘子走来。
盘内是鱼肉,生的。
“鱼脍?”子裳道。
“是!”
鱼肉被切的大而薄,晶莹剔透,薄如蝉翼,鱼肉沿盘摆开,犹如花瓣,盘中央滴些酱油,沾着酱油的鱼肉,一边嫩白,一边暗红。鱼肉表面还有点点烧焦的白,应是被火烤过。
子裳接了盘子,吃了几片,鱼肉鲜嫩无比,没有一丝腥味。
“好吃,你居然还会做菜!”子裳忍着全吃完的冲动,把剩下的递给符栖。
“这是给你的,我已吃过!”符栖温声道。
子裳又要吃,突然脑中咯噔一下,符栖不吃,这里面不会有毒吧?
子裳心如擂鼓,夹起一块鱼肉,递到符栖嘴边。
符栖一愣,看向子裳,而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樱红的唇角微扬起,张口咬住鱼肉,淡红的软舌,皓白的贝齿碾碎鱼肉,吞了。
只在唇上留了一滴汁水。
子裳极力忍住冲动,不去抚上他的唇,抹去汁水。
符栖真是,人中极品,不怪呼上一世长公主栽到了符栖手里。
“郡主放心吃,没有毒!”符栖道。
子裳就当没听见符栖说的话,把剩下的鱼肉都扒进嘴里。
……
子裳和符栖被困登秀楼,这一困已是三日过去。
开始有符栖在身边,子裳提心吊胆,不敢入睡,后来困极了,便也闭眼睡了,一醒来看不远处符栖闭目睡着,子裳竟有一刻觉得,若是每日醒来身边有如此天人容颜在侧,就是帝王也不过如此!
符栖悠悠转醒,见子裳直勾勾盯着自己,符栖从见到子裳开始,就只从她眼神中读出两种情绪,一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二是对自己脸的欣赏。
“郡主似乎真的很喜欢我这张脸!”符栖又轻轻闭了眼睛,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没等子裳答话,符栖靠着的墙壁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石墙之后有怪物在用尖锐的爪子,试图抓破石墙。
符栖也听到这声音,手摸向腰间的刀。
“不好!”子裳似乎猜到了什么,身子向前一拉符栖手臂,将他拉到一个石柱之后,还没站稳,只听原本符栖身后的石墙轰的一声炸开,砂石飞溅,尘土弥漫,满是硝烟味。
符栖愣在原地,子裳的手依然紧紧抓着他,近在咫尺……
子裳用衣袖捂着口鼻,抬眼却见符栖一动不动,有石头飞来砸坏了脑子?子裳顾不得这许多,伸手握着符栖的手腕,把符栖的手放在他自己口鼻上。
那双手骨节分明,青筋暴起,子裳却也顾不得看,炸开的洞口又传来窸窣声,只听一人惊呼“这炮仗石头,还真炸开了!”
话音一落,一个身穿红色衣袍之人从炸开的洞口探出头,此时灰尘散了些,这人手拿烛火,子裳一眼认出,他是西门宴。
西门宴也看见石柱边的子裳,惊喜的“咿”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肯定死不了!”
“差点被你送走!”子裳收了手中紧握的剑。
“咿?”西门宴看见从石柱后出来的符栖,又惊奇叫了一声,“你们怎么在石柱后搂搂抱抱?”
符栖一听这话,脸腾一下红了,只不过周围满是灰尘,除了自己,无人发现。
子裳在登秀楼放了一把火,而后和符栖随着西门宴一起爬出洞,整个通道,除了靠近登秀楼的地方是被炸开,其它地方都是靠人力挖出来的。
看来武德司的人从地下找了一条避开坚硬岩石的通道,一路挖到最靠近登秀楼石墙的地方,而后炸开。
子裳爬出洞口,呼吸了外面有些清凉的空气,天已经黑了,弦月高悬,已经很晚了。
符栖最后爬出,子裳顺手把他拉了上来。
西门宴看着两个人,满眼打量,“这一天天,忙死我了,幸好你说过白石山上有炮仗石头,我差人快马加鞭运回来,这才赶得及救你……不过已经错过了,你被困的这三日,公孙将军奉诏入都城,今日已入宫面见陛下!”
“陛下可有疑心我不在?或差人寻宝公公?”子裳问。
“陛下疑心了,让你去接公孙将军入城,我瞒不住,便让玄字领易容去接!看公孙将军的表情,怕是认出你是假的!”西门宴道。“至于宝公公,陛下派锦衣卫去北国寻了,他没想到宝公公已经回来的!”
“把洞填了,回武德司!”子裳道。
……
武德司大门前的大道之上,等着不少兵马,士兵和战马皆着黄金战甲,为首是一个目如鹰眼,消瘦却健硕的将军,他身侧马背上,是着布衣书生打扮的老头,是公孙长都的军师。
子裳一行人策马转入武德司大道,只听西门宴一声惊呼,下意识勒马,子裳也抬头看见前面等着的公孙长都,只觉得血液倒流。
子裳也勒马,下马,西门宴也马上下来,武德司侍从皆跟着子裳下马,符栖被西门宴拉下了马。
子裳走到公孙长都马前,单膝跪地,“将军!”
西门宴等人也随着子裳跪下。
符栖被西门宴拉跪在地。
“你们干什么去了?”公孙长都盯着子裳,她满身血污,灰头土脸。
“杀人!”子裳道。
“杀谁?”公孙长都的语气已然是暴怒前的忍耐。
西门宴有些哆嗦。
“宝公公!”子裳答。
“杀他干什么?”
“公孙将军私见安烈王,被宝公公暗探发现,我为将军清理掉这个麻烦!”子裳道。
公孙长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安静得吓人。
西门宴有些发抖,手紧紧握着符栖的手臂,想到得到一些安全感。
马镫碰撞的细碎声音砸向每个人的耳朵,公孙长都下马,走到子裳身前。
“本将军做事堂堂正正,需要你这鹰犬小人来沾染我的事吗?”话音未落,公孙长都山一般的手掌扇在子裳脸上,子裳踉跄一下,身子朝侧边倾倒,同时听自己脸上的骨头咔嚓一声,满嘴腥甜。
公孙长都抬起另一只拿着马鞭的手,朝子裳抽来,身前一黑,符栖挡了上来,子裳脑子嗡的一声,用尽力气把符栖拉到自己身后,可还是晚了一瞬,鞭尾扫到符栖脸颊,啪的一声,皮开肉绽。
子裳把符栖护在身后,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剑,架在公孙长都脖子上。
西门宴一听拔剑声,吓得一声惊呼,子裳的剑架在公孙长都脖子上之时,他身后那些黄金战甲士兵的数个长矛,已经低在子裳脖子上。
子裳抬手,咔嚓一声,把自己脱臼的下巴归到正位。
这声音,听得所有人毛骨悚然,符栖听这声音,一脸担忧的看向子裳,符栖的手被子裳紧紧握着,从她身后只能看见有鲜血自她唇角流下。
公孙长都摆摆手让自己的士兵收了长矛。
“逆子,现如今,打你不得了吗?放下你的剑!”公孙长都大喝一声,所有马匹听这大喝,都吓退一步。
“打我可以,打他不行!”子裳道。
“他是谁?”
“他是我养的男宠,脸很值钱!”子裳突然笑着说。
“逆子!”公孙长都的手握住子裳的剑刃,另一手一拳砸在子裳肩膀之上,将子裳推离数步。
当啷一声,夺来的剑被公孙长都丢在地上,月光照映剑身,闪着白光。
“逆子,若日后再自作主张参与老夫的事,我杀了你,一并荡平你这陷害忠良的武德司!”
公孙长都翻身上马,带着他的兵士从子裳身侧踏过,马蹄声渐远,西门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发软。
子裳起身,一动,生生吐出一口血,符栖过来为子裳注入内力。
子裳抬眼,看到符栖无暇面容上有一道血痕。
“西门宴,差木太医来给符栖的脸上药!”子裳说着,握了一下符栖的手,示意不用给自己输内力。
而后踉跄起来,拣回自己的剑合入鞘中,独自进了武德司。
符栖想跟上去,西门宴拉住了他,“走吧小男宠,带你去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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