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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玄关的暖色灯光驱散了林以舒心头的阴霾。
她抬起头，看着那盏刚刚修好的感应灯，顾砚初的动作真快。
工具箱还摆在门边，卫生间传来淅沥的水声。顾砚初洗过手走出来，一眼就看见林以舒站在光影里。他走过去，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部分光线，随即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他身上的味道干净温暖，像冬日晒过太阳的毛毯。林以舒靠在他肩上，那些残留的烦躁情绪仿佛被这个拥抱悄悄抚平。
她还不至于因为周齐正影响太久。
“怎么突然抱我？”她轻声问。
“因为你看起来，”顾砚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心疼，“有点让人心疼。现在好点了吗？”
林以舒抬手环住他的腰，答非所问：“顾砚初，我喜欢你。”
“我也是。”他收紧手臂，“很喜欢你。”
这个拥抱结束后，周齐正的事似乎在顾砚初那里翻了篇。
他依然什么都不问，不问他们谈了什么，不问后续会怎样。
顾砚初表现得就像从未见过周齐正，只是温和地和她聊起日常琐事。
但林以舒能感觉到，他在意。
顾砚初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可自从那通电话开始，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会过度干涉，也不多问，却默默填满了她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
两人坐在沙发上，气氛安静却不压抑。
过了一会儿，顾砚初又靠过来，将头轻轻贴在她颈间，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什么也不做。
林以舒明白，顾砚初今天大概不会主动说什么，可他的动作已经泄露了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顾砚初需要爱和承诺，用行动表达，也需要行动回应。
她微微低头，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顾砚初柔软的黑发蹭在她颈侧。
她抬手搭上他的肩，声音很轻：“顾砚初，要不要听我讲个故事？”
这个故事和今天的事无关，但她想说。
顾砚初直起身：“好。”
林以舒笑了笑，缓缓开口：“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她在福利院长大。但她和院里其他孩子不一样，她有父母，只是父母太忙，只好把她托付在福利院的外婆身边。”
“女孩的外婆是院长，养了很多孩子。她把爱分给了很多人，却唯独很少给这个小女孩。因为外婆总觉得，女孩有父母，而其他孩子没有。”
“外婆的忽视让女孩觉得自己不被爱，所以她总吵着要找爸爸妈妈。可无论她怎么哭闹，都没能如愿。”
“两年后，女孩还是没能等到父母来接她，而且这辈子都等不到了。一场实验室爆炸，带走了里面所有的人，包括她的父母。”
林以舒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顾砚初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伸手将她重新揽进怀里。
“外婆因女儿的突然离世受了刺激，无法继续经营福利院，也不愿再照顾女孩。就这样，女孩被送到了一个新的家庭，有了新的爸爸妈妈。”
“但新父母照顾她，更像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他们负责她的衣食起居，却从未给过她真正的爱。”
“女孩知道，自己或许得不到那种所谓的爱，于是她就像新父母要求的那样，努力把每件事都做好。”
“女孩慢慢长大，遇见过许多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可爱是什么？她不知道。”
“她得到的爱太少了，也没人教过她该如何去爱一个人。”林以舒抬起头，望进顾砚初的眼睛，“所以顾砚初，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还没学会该怎么好好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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