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你千遍

　　林栖看着沈砚那带着一丝责备的关切，忍不住笑了。

　　“豪迈也要看场合呀，” 她拿起筷子，夹起那块他为她夹的虾饺，慢悠悠地解释道，“比如今天这场，由沈总专门为我设的庆功宴，我再矜持，就说不过去了。”

　　沈砚正准备再为她布菜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

　　他抬起头，认真地听着她的解释。看着她那双坦诚又带着一丝慧黠的眼睛，他心中的笑意，渐渐沉淀成了一种更深、更暖的……感动。

　　“原来是这样。”

　　他放下公筷，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无比柔软。

　　“我明白了。”

　　他原以为，那只是她性格里，随性洒脱的一面。却没想到，这豪迈的背后，还藏着这样一份……为了回应他的、细腻的体贴和周全。

　　她总能轻易地，击中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栖栖，” 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被她这份心意，完全熨帖了的、满足的叹息，“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在我面前，你可以是你任何想成为的样子。矜持的你，豪迈的你，沉静的你，热烈的你……”

　　“……我都喜欢。”

　　他看着她，眼里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但是，” 他话锋一转，唇边重新漾起了笑意，“知道你，是为了我，才选择了最热烈、最坦诚的那一面来回应……”

　　“这让我觉得，我为你做的这一切，都变得……加倍地值得。”

　　他重新端起他的那半杯香槟。

　　“好。那我们，今晚就用最‘豪迈’的心情，来好好享受这顿，只属于你的庆功宴。”

　　于是，接下来的这顿“庆功宴”，便在一种全然放松、又无比惬意的氛围里，慢慢地进行着。

　　他们真的，就像两个认识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

　　林栖不再有任何的拘谨，会笑着给他讲她学生时代，为了占图书馆的座位，做过的各种“蠢事”；沈砚也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保持分寸的“沈总”，会跟她分享他创业初期，因为缺乏经验，在谈判桌上吃过的亏。

　　他们聊各自的家庭，聊童年最喜欢的动画片，聊第一次独自旅行的目的地。

　　话题天马行空，毫无逻辑，却又充满了生机和乐趣。

　　他为她布菜，她为他倒茶。他们会因为一道菜的做法，而展开一场毫无营养的“甜咸之争”；也会因为对某部电影结局的看法不同，而假装生气地，互相瞪着对方，然后，在下一秒，又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宛如星河。

　　窗内的他们，围着一桌温暖的人间烟火，将彼此生命里，那些琐碎的、不为外人道的空白，一点一点地，为对方，填充完整。

　　回家的路上，车里放着一首她喜欢的民谣。

　　沈砚开着车，右手很自然地，被她握在手里，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他的手心，轻轻画着圈。

　　这是他们第四次见面。隔了两周，感觉很不一样。这只是他第四次送她回家，但这个小小的举动，却已经感觉如此熟悉和自然，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做了很久很久。那两周的空白，此刻仿佛被这车厢里温暖的沉默，彻底填满了。

　　车，停在了她家楼下。

　　沈砚像往常一样，送她到楼门口。在她刷卡进门前，他拉住了她。

　　她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俯下身，给了她一个，比上次，更深一些、也更缠绵一些的吻。

　　这个吻里，没有了试探，只有全然的拥有和珍视。

　　良久，他才放开她，用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因动情而有些沙哑。

　　“回去吧。”

　　“晚安，我的女孩。”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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