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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沈雁书做了一晚上梦,不知不觉天都亮了,外面的鸟栖在不明方位的树上鸣叫,风穿过纱窗轻轻吹着窗帘,不断晃动的光影倒映在她脸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睡得太久睁开的时候有些疼。她伸了伸身体,往厨房走,桌上专属于文衔月的杯子提醒她,文衔月已经飞去了西北。
霍朗没再找她,听说他托了警局的朋友查文衔月的踪迹,不知道有没有结果。苏白说他被自己亲爸揍了一顿,背上全是伤痕。
苏白一大早就打来电话,他昨天去诺瓦总部处理工作,今天晚上才能回来,他们隔着六个小时的时差,沈雁书看了眼钟表,诺瓦现在是凌晨1点。
苏白揉了揉眉心,声音干涩:“醒了吗?”
沈雁书打了个鸡蛋放到锅里煎,回道:“醒了,在做饭,你怎么还不休息?”
苏白仰头靠在椅背上缓神,说:“刚结束工作。”
沈雁书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果汁,关心道:“这么晚,遇到难题了?”
苏白:“没有。”
沈雁书语气变得严肃:“我想你应该说实话,这是相处的第一步。”
苏白:“好吧,有点,不过已经处理好了。白胡子老头有点难搞。
”
沈雁书闻言,弯起了眉眼:“你第一次给我说别人的坏话。”
苏白:“实事求是。”
锅里的菜发出滋滋的响声,苏白说他好像闻到了香味。
沈雁书:“你不会忙得晚饭都没吃吧,要不要给你点个外卖?”
苏白起身穿好衣服,往地下车库:“吃过了,诺瓦周内的配送服务只到晚上12点,这么晚不会有快递员的。”
沈雁书倒是忘了这一点:“抱歉。”
苏白:“不用抱歉,是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过。”
沈雁书:“那你以后要跟我说。先挂电话,给你发我的早饭。”
沈雁书将煎蛋放到碟子里,从锅里拿出来蒸好的包子,倒了一杯豆浆,拍照发给苏白:给你看我的早饭。
苏白:很丰盛。
沈雁书边吃边打字:(#^.^#)
苏白:不要看手机吃饭,对消化不好。
沈雁书将手机放到一边,她想着苏白要是问他为什么不回消息,她就理直气壮地说“是你不让我玩手机的。”
结果苏白过了十分钟发来一条:我在开车,晚上八点到宁城。接送外婆体检的路上注意安全。
沈雁书回了好,说晚上会会去接他,然后就去收拾东西出门。
凌晨下了一场雨,今天格外凉快,沈雁书到的时候外公外婆已经在门口等待。
“外公、外婆。”
沈雁书下车,上前扶住外婆,说:“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很晒的。”
外婆笑着说:“没事,我们刚出来,吃过饭没有。”
沈雁书说:“吃过了。你可不许吃早饭哦,今天有血液检查。”
外婆说:“没有吃,你外公今天特意没做我的。”
外公对外婆的事情很上心,平常照顾外婆都是外公亲自来,沈雁书想有个靠谱的伴侣是件十分重要的事。
“等会儿检查完就能吃了。”说完,外公看向沈雁书问:“最近在公司怎么样,还适应吗?”
沈雁书开着车,回答道:“挺好的。”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要是不想干,就扔给你爸,让他多干两年,你来陪陪我跟你外婆。”
沈雁书失笑,答应道:“好,即使上班我也会抽出时间陪你们的。”
外婆拍了一下外公:“孩子开车呢,不要谈这些。”
外公停止他想问的话,“知道了。”
体检预约在八点半,沈雁书打印了体检单,按着上面的复查项目一项一项带着外婆做,有些项目人很多需要排队,做完都到中午了。结果要等两天才出来,所以做完检查后,沈雁书就送他们回家了,到时候她来取报告就行。
外公外婆的厨房很大,蔬果架上放着各种各样新鲜的菜,沈雁书洗了一些水果端给外婆,菜都备好了,剩下就交给外公处理了。
“外婆,先吃点水果。”
“好。”
外婆检查完脸色有点苍白,沈雁书有些担心:“是不是不舒服?”
外婆拉住沈雁书的手,看着她有些担心的眼神,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别担心。”
沈雁书点点头,外婆这几年养的不错,也没有发病,但有时候不按时吃药,外公在的时候每天盯着,外公不在也撒懒不吃药,等体检结果出来再看看吧。
“我听妈妈说,你最近在跟一个男生谈恋爱?”
“没有谈,我还在追呢。”提起苏白,沈雁书现在越来越自信,“不过,应该快追上了。”
“什么时候领回来给我和你外公看看。”
“好。”沈雁书吃了颗葡萄,突然想起来洗菜的时候给苏白说要去机场接他,“外婆,我吃完晚饭要去接人,今晚就不住这里了。”
“接人?”
“嗯,他去诺瓦出差,今天晚上回来。”
“行。”
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腻歪。
沈雁书嫌自己开车麻烦,直接坐了去机场的城铁,离苏白的飞机落地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很宽裕。
城铁走得很慢,沈雁书头晕乎乎的,靠着椅背眯上了眼睛,不知道过去多久,列车员喊终点站到了,沈雁书才起身,脸睡得有些红。
她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些,顺着指示牌到达出口。早到了二十分钟,她有些疲倦,也没往别处想,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苏白从出口出来正想给沈雁书打电话,就看到歪头睡着的沈雁书,机场冷气十足也不盖件衣服。他快步走到沈雁书身边,看着脸颊微红的沈雁书,似乎有些不舒服。
他将手里的花放到一旁,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到她的身上。
“小书?”
沈雁书没有睡熟,害怕错过苏白。察觉到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睛,苏白穿着白色衬衫,领带微微松垮,几缕碎发落下来,一脸担心。
他的黑色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上面还留着好闻的香水味。
“抱歉。”
她察觉自己身体有些酸疼,嗓子也干燥地发疼,声音很哑。
苏白蹙眉看向她,冰凉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发热的额头突然被冰,沈雁书身体颤了一下。
“你发烧了。”苏白语气担心,“吃药了吗?”
“发烧?”沈雁书的手从苏白的外套里拿出来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
她身体一向很好,为什么会发烧呢?难道是昨晚她因为文衔月的离开哭了好久的原因吗?但是今早只觉得眼睛疼,也没感觉到发烧啊。
“怎么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
沈雁书现在只觉得全身都疼,眼眶也很疼很烫,脸颊也热。
苏白见沈雁书的样子,语气重了些:“今天去医院都不知道自己生病,还跑来这么远的地方,机场这么冷也不带个外套。”
被苏白这么一连串说下来,沈雁书有点生气又有些委屈,她是为了见他才来的,竟然还要被责备。
她收起苏白的外套塞到他手里:“我现在回家。”
苏白不明白沈雁书怎么突然生气了,问:“你开车了吗?”
“不用你管。”
“不要耍小脾气。”
沈雁书擦了一下眼睛,怼道:“谁耍脾气了。”
苏白拉住她的手腕,太烫了,烫的他心软了下来,不应该对生病的人这样说话的。
“对不起。”苏白说,“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我现在送你医院吧。”
沈雁书撇了撇嘴,回过头来,眼眶微红:“你不知好歹,我都来接你了,你还说我。”
“我的错。”苏白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去医院?”
“我想回家。”
“好,先去买药再送你回家。”
关城一边惊讶苏白竟然会服软,一边惊讶两人和好的速度,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看着两人和好,他把怀里的花递了上来。
“老板。”关城又说道,“我去开车。”
苏白接过花,递给沈雁书,“送给你的,我在诺瓦的机场看到有人在买花,就想起你应该会喜欢,所以买了一束带回来。”
一大捧白蓝相见的鲜花横在她和苏白之间,这不只是一束花,而是苏白的感情。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异常感性,沈雁书也不例外,她感觉自己发烫的眼睛溢出热水,视线模糊。
“谢谢。”
“喜欢吗?”
“喜欢。”
“那就好。”
苏白的手帕落在她的脸颊,她抬头望向他。
他说:“你现在可不能流失水分,不要哭。”
“我又不是水宝宝,而且我才没有哭。”
“是,只是在掉珍珠。”
沈雁书被他的话逗笑,“珍贵吗?”
珍珠珍贵吗?
苏白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和她一起往外走,他轻嗯了一声。
苏白的手慢慢握紧又松开,他从前不会说这种话的,但他现在已经做了不止一件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大概沈雁书开发了他人生的空旷领地。
坐上车,沈雁书难受地靠在座位上休息,她看起来太脆弱了,脸色苍白,呼吸似乎都带着疼痛。
苏白皱眉,心疼不已,问:“是不是很难受?”
沈雁书只觉得烫,她需要冰块来冰一下,她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睛:“有点热。”
“可以借你的手给我冰一下吗?”沈雁书实在难受,刚才苏白手的触感留在额头,他的手确实适合降温。
苏白伸出手,在她的注视下小心翼翼贴上她的额头,沈雁书觉得舒服,但脸颊太烫了,抓住苏白的手往脸上贴。
苏白的手全贴上她的一侧脸,拖住她滚烫的脸颊。
苏白感受着沈雁书的肌肤,看着她似乎舒服了一些,问:“这样,可以吗?”
沈雁书嗯了一声,说:“可以。”
苏白说完往沈雁书的地方靠了靠,好让她舒服一点。
她的脸很软,皮肤相触,她的温度在影响他,细腻的触感还有洒在手腕上的呼吸,苏白一动不动任由沈雁书抓着他的手降温。
他呼吸发紧,僵坐在座位上,不敢乱动。
过了好一会儿,沈雁书说:“你的手怎么变烫了。”
“是你太烫了。”
沈雁书撒娇道:“换一只手可以吗,你把这只先晾一晾。”
说着就扔下的他手,抓起了另一只,又往他这边靠了靠,“你的脚不会也凉吧,手脚冰凉是身体不好哦。”
苏白无奈,他每年体检合格,手凉是空调吹的,竟然要被怀疑身体不好。
他带着疑问的语气,附和道:“那怎么办呢?”
“来我家,给你补补。”
“去你家啊。”他拖长语音,继续问道,“你还让谁去过你家帮他补身体。”
沈雁书脑子转不过来,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别人补身体?”
“没有吗?”
“没有。”
“很乖。”
“那是当然啦。”
沈雁书不想说话了,靠着苏白睡觉。
……
车到了沈雁书家楼下,苏白轻声喊她:“小书,到家了。”
沈雁书睁开困倦的眼睛,松开紧抓苏白衣袖的手,揉了揉眼睛,“好。”
“我带你上楼,药已经买好了。可以自己下车吗?”
这么好的机会,沈雁书才不要自己下车,何况她现在是个病号,怎么能自己走路。
“下不了。”
“那我抱你?”
沈雁书张开手臂:“好。”
都九点多了,不是病号也该困了,她把头埋在苏白的脖颈,手环住他的脖子,被他抱着上楼。
“小书,醒醒,密码。”
“我的生日。”
苏白摁了密码开了门,又问:“卧室是那一间?”
沈雁书伸出手指了指,苏白抱着她将她带到卧室。
沈雁书的卧室十分少女,床品是浅粉色的,床上放着小熊玩偶,墙上挂着她的艺术照片,床头放着一台铃兰小夜灯,还有她的充电器和全家福照片。
苏白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说:“先不要睡过去,我去给你倒水,先喝药好吗?”
沈雁书点点头,她现在不想说话,嗓子太疼了。
在一个女孩子家里,苏白多少有些尴尬。他从桌子上找到水和水杯,又拿到卧室,哄沈雁书喝药。
“喝完药不能平躺,这样靠一会儿好吗?”
“好。”沈雁书睁开眼看向苏白,“你现在要走吗?”
苏白坐在沈雁书身边,有些犹豫:“我有些担心你,但我待在你家不好。”
“我想你留下来。”沈雁书撒娇道,“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嘛。”
“好。”
“那辛苦你啦。”
“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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