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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
翌日清晨，渝江在薄雾中苏醒。
沈青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洗手间照镜子。看到镜子里嘴唇基本恢复了原样，只是边缘还残留一点点不仔细看就发现不了的微红，她长长舒了口气。
“幸好幸好，‘流星’，妈妈的形象保住了。”她揉了揉跟着进来的“流星”的大脑瓜。
回程的车上，气氛比来时轻松了不知多少倍。刘叔依旧沉稳地驾驶着车辆，而后座里，则堆满了姐妹们的战利品和欢声笑语。
“哎，你们说，何朗那小子是不是对我们青釉有意思啊？”秦知薇啃着赵笙笙带来的自制宠物饼干（当然是给人吃的版本），又开始发挥她的八卦特长，“那眼神，亮晶晶的，满眼都是崇拜和期待！”
沈青釉正低头刷着手机，闻言头也不抬，丢给她一个白眼：“薇薇，你的想象力可以再丰富一点。他那是看到‘云影’未来夺冠的希望之光。”
“我看不见得。”秦知薇凑过来，戳了戳她的胳膊，“不过说真的，青釉，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晨曦’虽然小，但感觉何朗是真心想做事的，‘云影’底子也好。”
提到正事，沈青釉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点了点头：“我昨晚仔细看了‘云影’的血统证书和资料，血系很清晰，父母虽然没有成绩，但祖父和曾祖那两辈都是成绩稳定的赛级犬。何朗虽然年轻，但准备的资料很齐全，对犬舍的规划也跟我聊了一些，听起来不是一时冲动。”
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我有点心动，自己从头开始带一条赛级犬，看着它一步步成长、比赛、拿成绩，这种感觉肯定很不一样。”
“支持你！”赵笙笙温柔地附和，“多条路总是好的，而且‘云影’听起来就是个漂亮姑娘。”
刘雅茹也难得地表达了看法：“合作，贵在诚信。小狗不错，可谈。”
得到了姐妹们的支持，沈青釉心里更踏实了几分。她打算回去后，就先跟宋老通个气，听听老师的意见，然后再正式回复何朗。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高速上。
秦知薇刷着手机，忽然“啊”了一声，说道：“苏念在群里请罪呢，说她这次放了我们鸽子。”
“怎么了？她家‘撒手没’军团又出什么状况了？”沈青釉笑着接话，显然对这位哈士奇主理人的日常非常了解。
秦知薇把手机屏幕亮给大家看，只见苏念在群里发了一长串痛哭流涕的表情包：
苏念（念你一生）：姐妹们我对不起你们！！！我家那只‘公主’，预产期突然提前了！昨天早上就开始刨窝，我就不敢走了。结果晚上才开始发动，一直折腾到现在，我刚接生完一窝小魔王，人都快虚脱了！说好的渝江面基和火锅就这么泡汤了，我的心好痛！【图片：一窝刚出生的哈士奇幼崽】
看着图片里那几个挤作一团、眼睛还没睁开的小毛团，车里的几人都忍不住笑了。
赵笙笙温柔地回复语音：“没事的念姐，接生顺利就好，小狗狗们平安最重要。”
刘雅茹也难得地在群里冒泡，言简意赅：“接生辛苦，恭喜。”
沈青釉也打字道：“好好照顾‘公主’和宝宝们，下次比赛再见！”
因为苏念和她们不在一个城市，所以平时没办法和她们见面，下次见面可不就只能趁着比赛了么。
沈青釉点开微信，那个置顶的对话框依然没有新消息。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去打扰陈域，而是点开了“云朵大家庭”的群，发了几张昨天比赛和游玩的照片，尤其是“流星”戴着奖花、神气活现的特写。
群里立刻炸开了锅，各种点赞、欢呼和“求详情”的表情包刷屏。
店长-王姐：哇！我们青釉和流星太棒了！首战告捷！回来必须庆祝！
美容师-小雨：奖花！是奖花！青釉姐牛逼！
前台-小悠：啊啊啊流星宝贝好帅！等你们回来亲亲！
助理-阿杰：恭喜青釉姐！今晚我请客奶茶！
看着屏幕上快速滚动的祝福，沈青釉笑得眉眼弯弯，一种被家人环绕的温暖包裹着她。她低头对脚边的“流星”说：“看，大家都在为我们高兴呢。”
抵达熟悉的城市，姐妹们互相道别，约定好线上常联系后，便各自带着自己的狗狗和行李回家了。
沈青釉让刘叔先送她回了一趟自己的公寓，放下大部分行李，只带着“流星”和那个装着银杏叶书签的小礼盒，前往陈域的犬舍。
午后阳光正好，犬舍里一片安宁，只有狗狗们偶尔的吠叫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出来迎接她的是犬舍另一位负责日常喂养的助理小邓。
“青釉姐！‘流星’！回来啦！听说你们拿了大奖，太厉害了！”小邓热情地帮忙拿东西。
“嘿嘿，运气好。”沈青釉笑笑，目光下意识地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小邓立刻心领神会，说道：“你是找陈哥和小方吧？他们还没回来呢。昨天通电话说事情挺顺利，但还得跑两个地方，估计还要三四天才能到家。”
“哦，这样啊。”沈青釉应了一声，心里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淡淡的失落。她原本预想的，带着成绩归来，看似随意地送上礼物的场景，似乎要推迟了。
她先带着“流星”回它熟悉的笼舍安顿好，给它放了清水和玩具，又细细检查了一遍它的脚掌和身体状态。
做完这一切，她捏着那个小礼盒，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陈域的书房。书房门锁着，她当然进不去。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最终没有把礼物交给小邓转交——那样显得太刻意，也失去了那份“顺手带回”的自然感。
她将小盒子放回了自己的背包内层，仿佛藏起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关于远方的念想。
陈域不在，犬舍的日常训练由另一位资深助理赵哥。沈青釉并没有松懈，反而更加专注地投入到“流星”的状态恢复和巩固训练中。
首战的成绩是肯定，更是鞭策。
休息间隙，她给宋老打了电话，详细汇报了比赛情况，也提到了“晨曦”犬舍和“云影”的邀请。
电话那头，宋老沉吟片刻，给出了中肯的意见：“何朗这小子我有点印象，理论扎实，人也踏实，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晨曦’刚起步，资源肯定没法跟陈域那边比，但正因为是白纸，才更有你发挥的空间。‘云影’要真如你所说底子那么好，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以试试。两头兼顾，对你也是个锻炼。”
有了老师的肯定，沈青釉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
她正式回复何朗，接受了“晨曦”犬舍合作牵犬师的邀请，并约定等陈域回来后，协调好时间，就去正式见见“云影”，制定初步的训练计划。
几天在平静而充实的训练中过去。
她偶尔会点开那个沉寂的对话框，看着自己之前发出的汇报，想象着他在异国他乡忙碌的样子。那枚银杏叶书签安静地躺在她的抽屉里，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份等待，让时间的流逝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却也给再次相见，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值得期待的光晕。
她不知道他何时会推开门，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重新出现在犬舍里。
但她知道，当那一刻发生时，她一定会是第一个跑过去，带着“流星”和新取得的成绩，对他露出灿烂笑容的人。
陈域和小方是在一个周三的午后回到犬舍的。
彼时，沈青釉正带着“流星”在训练场上进行专注度练习。引擎声由远及近，当她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驶入院门时，心脏猛地一跳，手下意识收紧，牵引绳带动“流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车停稳，驾驶座的门打开，陈域利落地下车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冲锋衣，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些许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同鹰隼归巢，瞬间就扫过了整个犬舍，目光最后定格在训练场上的沈青釉和“流星”身上。
小方从副驾跳下来，笑着朝沈青釉挥手：“青釉姐！我们回来啦！”
沈青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牵着“流星”快步走过去，脸上扬起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陈老师，小方，一路辛苦啦。”
“嗯。”陈域应了一声，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瞬，随即落在精神抖擞的“流星”身上，“状态保持得不错。”
“我每天都按计划带它训练，没敢松懈。”沈青釉连忙汇报，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陈域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向主屋，大概是去放行李。小方则兴奋地围着“流星”转，追问比赛
细节。
沈青釉看着陈域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该来的总要来。
傍晚，沈青釉估摸着陈域已经稍事休息，便揣着那颗从渝江带回来的、忐忑又期待的心，以及那个装着银杏叶书签的小礼盒，再次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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