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了，穿成短命丫鬟

　　老夫人寿宴正日，荣安院的正厅被装点得格外隆重。紫檀木长桌铺着明黄色锦缎桌布，桌上摆着“岁朝清供图”玉瓶，瓶旁立着银质烛台，烛火燃得正旺，映得满桌的蜜饯、鲜果都泛着光。宾客们身着绫罗绸缎，围着老夫人祝寿，李夫人穿着宝蓝色绣牡丹的褙子，手里捏着团扇，笑着说：“老夫人今日气色真好，定能福寿绵长！”萧彻站在老夫人身侧，玄色锦袍绣着暗金龙纹，目光偶尔扫过厅内，带着贵主的威严。

　　苏晚捧着叠得整齐的寿字锦帕，站在厅角的侍立处，心里却像揣着只兔子。她今早特意主动请缨，负责“摆置献寿玉器”——这活儿要在宾客入席前核对，入席后还要随时补换掉落的锦帕，正好能靠近正厅，也方便找机会脱身。指尖悄悄摸了摸袖中藏着的短打衣角，她抬眼扫了圈厅外——春桃果然在廊下候着，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眼神直往她这边瞟，显然还在盯着她。

　　等宾客们开始向老夫人敬寿酒，满厅的目光都聚在主位上，连萧彻也微微俯身，听老夫人说家常话。苏晚知道，机会来了。她轻手轻脚走到长桌旁，假装整理被风吹乱的锦帕，手却“没拿稳”，胳膊肘轻轻撞在银烛台上——“当啷”一声，烛台倒在桌上，融化的烛油溅在玉瓶底座，还顺着桌布流下来，浸湿了旁边叠好的寿字锦帕。

　　“哎呀！”李夫人最先叫起来，指着桌布上的烛油，“这可是江南进贡的云锦桌布，怎么这么不小心！”老夫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不悦：“怎么回事？”

　　苏晚立刻“扑通”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哭腔：“奴婢该死！刚才风刮得烛火晃，奴婢想扶烛台，却不小心撞倒了……这锦帕也湿了，寿宴用着不吉利，奴婢知道杂物房里存着备用的织金寿字帕，现在就去取来换！”

　　春桃一听，立刻从廊下跑进来，指着苏晚的后背，语气带着幸灾乐祸：“苏晚！你就是故意的！平日里做事仔细，怎么偏在寿宴这天出错？定是没把老夫人的寿宴放在心上！”她以为这次抓着了实据，老夫人定会罚苏晚，说不定还会把她赶出荣安院，到时候她就能在萧彻面前邀功。

　　可老夫人此刻正被宾客围着，不想扫了寿宴的兴，只摆了摆手：“罢了，快去取备用的来，别耽误了时辰。要是再出错，仔细你的皮！”

　　“谢老夫人恩典！”苏晚连忙磕头，爬起来时，眼角飞快扫了眼春桃——春桃正瞪着她，却没敢再多嘴。苏晚心里松了口气，捧着湿掉的锦帕，快步往厅外走。她故意绕开廊下的主路，选了通往杂物房的小径——这条路人少，春桃就算想跟，也得顾忌着寿宴上的规矩，不敢贸然离开侍立的位置。

　　小径旁的灯笼晃着暖光，苏晚的脚步越来越快，指尖攥着湿锦帕，手心全是汗。她能想象到，春桃肯定还在厅外盯着，可现在没时间管这些了——杂物房里有她的男装和碎金，只要换好衣服，就能趁着亥时换班，从后门溜去城西渡口。

　　“再快一点……”她在心里默念，脚步踩过地上的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远处正厅传来宾客的笑声和丝竹声，那热闹的寿宴，此刻却成了她逃离的最好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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