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碎影

　　第一章宫墙魅影

　　风。凄冷的风。卷着咸阳宫檐角铜铃的声响，在夜色中荡出诡异的韵律。

　　嬴政独立在望夷台的石阶上，玄色龙袍在风中翻飞如云。他手中握着一卷帛书，帛书边缘已经泛黄，显然有些年头。

　　“他们还是找来了。”他喃喃自语，目光投向宫墙外那片深沉的黑暗。

　　廊柱后转出一个身影，青衫布履，面容清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那对乌金铁尺，在黯淡的月光下泛着幽光。

　　“十年了。”来人声音平静，“陛下的戒备，还是这般森严。”

　　“韩申。”嬴政缓缓转身，“你从燕地来。”

　　被称作韩申的男子微微颔首：“为了一段未了的恩怨。”

　　“恩怨？”嬴政轻笑，“这咸阳宫内，最不缺的就是恩怨。”

　　韩申不答，只是轻轻摩挲着铁尺。铁尺在他指间转动，划出玄妙的轨迹。

　　“是丹派你来的？”嬴政忽然问。

　　韩申摇头：“太子丹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哦？”

　　“更重要的是，”韩申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为了取回一件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第二章往世痕

　　十九年前，邯郸城。那本是嬴政最不愿回首的往事。

　　彼时他还是质子赵政，在赵国的监视下艰难度日。直到那个雨夜，一个神秘人出现在他面前，传授他绝世武功，助他逃离邯郸。

　　“你可还记得这个？”韩申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奇异的纹路，似星象，又似符咒。

　　嬴政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枚令牌，是他与师父的信物。

　　“他在哪里？”嬴政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握着帛书的手已经绷紧。

　　韩申不答反问：“陛下可曾想过，为何吕不韦能助您登上王位？”

　　嬴政沉默。这个疑问，在他心中盘桓多年。

　　“因为他本就是受人指使。”韩申道，“就像后来的嫪毐之乱，昌平君反秦，都是同一张棋局中的落子。”

　　“谁的棋局？”

　　韩申终于踏前一步，让月光照亮他眉心那道竖痕，如同未睁开的第三只眼。

　　“您的授业恩师，玄机先生。”

　　第三章师徒谜

　　“荒谬。”嬴政神色不变，“师父早已仙逝。”

　　“是吗？”韩申的笑容意味深长，“那您如何解释，这些年暗中保护您的那些高手？又怎么解释，那些刺杀总是在最后关头失败？”

　　嬴政想起那些蹊跷的时刻：两年前东巡，刺客的暗器在离他面门一寸处突然转向；四年前祭天，毒烟在弥漫前被莫名驱散；还有六年前那个雪夜，潜入宫中的二十名杀手无声倒下。

　　他一直以为是禁军的功劳。

　　“玄机一脉，讲究顺势而为。”韩申缓缓道，“助您登基，是顺应时势；保护您，是因为您还有用；安排吕不韦辅佐您，是为了...监视您。”

　　嬴政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监视？”

　　“监视您是否触碰禁忌。”韩申抬头望向宫墙，“比如，苍龙七宿的秘密。”

　　第四章天机锁

　　嬴政的呼吸微微一滞。苍龙七宿，这是他最大的心结，也是最深的恐惧。

　　“您以为阴阳家归顺，真是慑于您的威势？”韩申忽然转换话题。

　　“难道不是？”

　　韩申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从云中君密室所得。上面记载着如何解开苍龙七宿封印的方法。”

　　嬴政接过竹简，指尖拂过那些熟悉的字迹。正是玄机先生的笔迹。

　　“师父他...为何要如此？”

　　“因为您太过自负。”韩申叹息，“统一六国，修筑驰道，这些都在天道允许之内。但苍龙七宿，已超越人界极限。”

　　“天道？”嬴政冷哼，“朕即是天道。”

　　“所以，”韩申的目光骤然凌厉，“他命我来收回那样东西。”

　　“何物？”

　　“龙魂珏。”韩申道，“那是开启苍龙七宿的钥匙，也是控制天下龙脉的枢纽。”

　　嬴政下意识地按住胸口。那枚温润的玉珏，确实一直贴身佩戴。

　　“他亲自来了？”嬴政忽然问。

　　韩申尚未回答，黑暗中已响起一个沧桑的声音：

　　“看来，这些年你并未荒废功课。”

　　第五章三才局

　　来人一袭素白麻衣，须发如雪，面容却如少年般光洁。最奇特的是他的双眼，左眼深邃如夜，右眼明亮如星。

　　“师父...”嬴政深吸一口气，“果然是您。”

　　玄机子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欣慰，又含着警告：“政儿，你让为师很为难。”

　　“为难？”嬴政也笑了，“因为朕不再顺从您的安排？”

　　“因为你要动摇国本。”玄机子缓缓抬手，掌中托着一方玉盒，“这苍龙七宿的力量，本就不该为人所用。”

　　嬴政的目光锁定玉盒：“那里装着什么？”

　　“装着足以毁灭天下的力量。”玄机子道，“也是让你长生不老的契机。”

　　嬴政的眼神微动：“长生不老...”

　　“但代价是，”玄机子语气转冷，“大秦三世而亡。”

　　第六章逆转势

　　韩申的铁尺已经举起。但尺锋指向的，却不是嬴政。

　　“师父，收手吧。”韩申的声音异常坚定。

　　玄机子挑眉：“你要违背师命？”

　　“不，”韩申缓缓道，“我只是选择站在人道这边。”

　　嬴政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你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玄机子看着韩申。

　　韩申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因为我看见了太多苦难。”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铁尺突然转向，直刺玄机子手中的玉盒！

　　“放肆！”玄机子袖中飞出一道银芒，后发先至，直取韩申要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嬴政动了。他手中的太阿剑如惊鸿乍现，剑尖精准地点中银芒。

　　那是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针身刻着奇特的符文。

　　“师父的‘天机针’，果然名不虚传。”嬴政收剑而立。

　　玄机子的脸色终于变了：“你早有准备？”

　　“从韩申入宫的那一刻起。”嬴政淡淡道，“朕能一统天下，靠的不是运气，而是...从不轻信表象。”

　　第七章局中局

　　原来，这一切都在嬴政的算计之中。从察觉韩申的真实身份开始，他就布下了这个引出师父的棋局。

　　“为什么？”这次轮到玄机子发问。

　　“因为朕想知道，”嬴政的目光如炬，“当年邯郸之困，您为何要出手相救？”

　　玄机子长叹一声：“因为你的命格。”

　　“命格？”

　　“你是千年一现的帝王星。”玄机子直视嬴政，“但同时，你也是...破军煞星。”

　　“所以？”

　　“所以你需要被引导，也需要被制约。”玄机子道，“这就是玄机一脉的使命。”

　　第八章黎明光

　　朝阳。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洒在咸阳宫的琉璃瓦上。

　　玄机子已经离去，带着那方玉盒和一个约定：永世不入中原。

　　韩申仍站在原地，铁尺已收入袖中。

　　“你为何不走？”嬴政问。

　　“因为我的使命还未完成。”韩申道。

　　“什么使命？”

　　“守护这个天下。”韩申望向远处升起的旭日，“用我自己的方式。”

　　嬴政沉默片刻：“留下来吧。大秦需要你这样的英才。”

　　韩申摇头：“我有我的路要走。”

　　“什么路？”

　　韩申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嬴政一眼，转身隐入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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