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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座
物理课的预备铃响时,顾纪筠的草稿本上已经画满了歪扭的受力箭头。讲台前,物理老师把斜面小车的模型推到黑板前,金属轮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却盯着宋寒山手腕上的银表走了神——那表的表盘边缘刻着细碎的星纹,上次在天文杂志上见过,定价够他买一整年的观测记录册。
“又发呆?”宋寒山的笔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草稿本,声音压得很低,“老师要讲例题了,认真听。”
顾纪筠猛地回神,赶紧把目光拉回黑板。可老师说的“合力分解”像一团乱麻,他盯着黑板上的三角函数公式,脑子里却蹦出昨天路过校门口跑车店的画面——宋寒山站在蓝色保时捷旁边,手指搭在车门把手上,漫不经心地说“这车型操控性不错”,而他自己的自行车还是去年二手市场淘来的,车座皮都裂了道缝。
等以后有钱了,要先买台专业的天文望远镜,最好是能看清月球环形山的那种;再租个带露台的房子,晚上能躺在躺椅上记星轨;还要给宋寒山买……不对,宋寒山什么都不缺。顾纪筠偷偷瞥了眼身边的人,对方正专注地记笔记,侧脸线条利落,连握笔的姿势都好看。他忽然想起宋寒山家的车库,上次借宿时不小心看到,里面停着好几辆他叫不出名字的车,像一排沉默的银色鲨鱼。
“听懂了吗?”例题讲完时,宋寒山转头问他。
顾纪筠盯着草稿本上的空白,耳尖有点发烫:“没……最后一步的加速度怎么算,还是没明白。”这已经是宋寒山第三次给他讲这道题了,从早读课到课间,连午休时的糖醋排骨都没让他分走半点注意力,可他的脑子像被塞进了团棉花,公式记不住,受力方向也总搞反。
宋寒山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来。纸页上的字迹工整,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受力方向和公式适用条件,甚至在旁边画了个迷你的小车简笔画,车轮上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你看,把重力分解成沿斜面向下和垂直斜面的分力,就像你爬楼梯,一部分力让你往下滑,另一部分力让你贴紧台阶。”他讲得很慢,每说一句就停顿一下,等着顾纪筠点头。
顾纪筠跟着他的思路走,手指在草稿本上比划着,可脑子里又忍不住飘远——等有钱了,要去智利的阿塔卡马沙漠,那里是全球最佳观星地;还要买一套定制的星图册,把每次和宋寒山一起看的星星都标出来;要是能再攒点钱,说不定能……
“又走神?”宋寒山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在想什么?”
顾纪筠被抓包,脸颊瞬间热了起来,慌乱间突然蹦出个念头:“我、我想问你,你是什么星座的啊?”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好好的讲题突然问星座,也太奇怪了。
宋寒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露出一点虎牙:“天蝎座,11月14号的生日。你呢?”
“我是射手座,12月14号的。”顾纪筠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草稿本的边角。他以前从不信星座,可现在却忍不住想知道,自己和宋寒山的星座合不合。
放学时,宋寒山要去学生会拿材料,让顾纪筠先回他家。顾纪筠抱着书包走进宋寒山家的别墅,客厅里的水晶灯亮着暖光,他换鞋时看到鞋柜上放着一双新的运动鞋,尺码和他的一样,是他上次提过的那款星空配色。心里刚泛起暖意,又想起白天的念头,赶紧放下书包跑进客房——他要查一查,天蝎座和射手座到底怎么样。
打开电脑,顾纪筠在搜索框里敲下“天蝎座性格”。跳出的第一条就是“天蝎座占有欲极强,擅长隐藏情绪”,往下翻还有“天蝎男爱到极致会控制对方,甚至有囚禁倾向”。他手一抖,鼠标点到了一个论坛帖子,标题赫然写着“警惕天蝎男!我的前男友差点把我锁在家里不让出门”。
顾纪筠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后背慢慢冒了汗——宋寒山那么温柔,会帮他挡开拥挤的人群,会记得他不吃香菜,会耐心地一遍又一遍讲题,怎么会像网上说的那样?可那些文字像小锤子,一下下敲在他心上,他忍不住想起这几天的同居细节:宋寒山会提前把他的睡衣熨好,会在他看书时悄悄把空调调高两度,甚至会记得他喜欢的观测时间……这些到底是温柔,还是网上说的“隐性控制”?
他越想越怕,赶紧关掉网页,可脑子里全是“占有欲”“囚禁”的字眼。晚饭时,宋寒山回来时带了他喜欢的草莓蛋糕,可顾纪筠没敢多吃,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宋寒山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也只摇摇头说没事,手指攥着筷子,指节都泛了白。
第二天去学校,顾纪筠故意提前十分钟出门。往常两人都是一起走,今天他却躲在楼道口,等宋寒山的车开过去才敢出来。课间时,宋寒山来找他问题目,他找借口说要去厕所,匆匆躲进隔间;午休时,宋寒山要陪他去食堂,他却说自己带了便当,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
宋寒山显然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下午放学时,顾纪筠刚走出教学楼,就被人抓住了手腕。他回头,看到宋寒山站在夕阳里,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点委屈:“为什么躲着我?”
顾纪筠的心跳漏了一拍,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宋寒山攥得更紧。他被拉到教学楼的墙角,宋寒山抬手撑在墙壁上,把他圈在小小的空间里。夕阳的光落在宋寒山的发梢,染成了暖橙色,可顾纪筠却觉得后背发凉——这场景和网上说的“壁咚”一模一样,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囚禁”两个字。
“我、我没有躲你……”顾纪筠不敢抬头,眼睛盯着宋寒山的校服裤,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还说没有?”宋寒山的声音低了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今天一天都不跟我说话,连看都不看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顾纪筠的眼眶有点红。他不是故意的,可网上的话像魔咒一样缠着他,他怕自己再靠近,真的会被“控制”。“我……”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
宋寒山盯着他泛红的眼角,突然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是不是昨天查了什么?比如……天蝎座的性格?”
顾纪筠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你怎么知道?”
宋寒山笑了,伸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湿意,手指带着点凉意:“你昨晚关电脑时,网页没关全,我路过客房门口看到了。”他凑近了点,声音压得很低,故意带着点调侃的语气:“网上说天蝎座占有欲强,还会囚禁人?那我是不是该把你关起来,不让你离开我身边?”
“别!”顾纪筠吓得往后缩,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眼泪差点掉下来,“我不是故意查的,我就是……就是好奇!你别真的关我……”
宋寒山见他真的吓哭了,赶紧收敛了笑意,掏出纸巾帮他擦眼泪:“逗你的,傻瓜。那些都是网上瞎说的,我怎么会做那种事?”他抬手揉了揉顾纪筠的头发,把他的刘海揉得乱七八糟,“我只是担心你,怕你不舒服,怕你有心事不跟我说。”
顾纪筠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就是……看到那些话,有点怕。你那么温柔,怎么会像网上说的那样……”
“傻不傻?”宋寒山的拇指轻轻蹭过他的脸颊,擦掉残留的眼泪,“星座这种东西,看看就好。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感受不到吗?”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软,“我只是喜欢你,想跟你待在一起,不是想控制你。”
顾纪筠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抬头看着宋寒山的眼睛,对方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温柔得像盛满了星光。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因为网上的几句话,就怀疑一直对自己好的人。“对不起……”他小声说,“我不该相信那些话,还躲着你。”
“没关系。”宋寒山笑了,拉起他的手往停车场走,“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日料,他们家的三文鱼寿司很新鲜。”
回去的路上,顾纪筠坐在副驾驶座上,偷偷看了眼开车的宋寒山。对方的侧脸在路灯下很柔和,手指握着方向盘,姿势沉稳。他想起宋寒山家的天文书房,想起对方陪他看星星时耐心讲解星座的样子,想起每次他听不懂题时,对方一遍又一遍讲解的耐心。心里的慌乱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愧疚——他怎么会怀疑这么好的宋寒山?
晚上回到家,顾纪筠洗完澡,站在客房门口犹豫了半天。他想起昨晚因为害怕,特意把门锁上了,现在想想,真是有点幼稚。他走到宋寒山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宋寒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顾纪筠推开门,看到宋寒山正坐在书桌前看天文杂志,台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书桌上还放着一个新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猎户座的星图,正是他上次在书店里多看了几眼的那款。“我……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他小声说,脸颊有点发烫,“客房的空调好像有点冷。”其实他是想离宋寒山近一点,想弥补今天的误会。
宋寒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把杂志合起来:“当然可以。过来吧,我刚把被子晒过,有太阳的味道。”
顾纪筠走过去,爬上床,往宋寒山身边靠了靠。宋寒山把笔记本推到他面前:“给你的,看你上次很喜欢这个封面。”
顾纪筠拿起笔记本,指尖蹭过封面上的星图,心里暖暖的。“谢谢你。”他小声说。
“跟我还客气什么。”宋寒山躺下,把被子往他那边拉了拉,“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对了,周末带你去天文馆,他们新来了一台模拟星空仪,能看到南半球的星座。”
顾纪筠点点头,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宋寒山的体温,很温暖,很安心。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想起网上说的“天蝎座占有欲强”,突然觉得,或许那不是控制,是在乎;不是囚禁,是想永远待在一起的心意。
“宋寒山。”他小声说。
“嗯?”
“以后我有钱了,带你去阿塔卡马沙漠看星星好不好?”
宋寒山笑了,伸手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好。不过不用等你有钱,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顾纪筠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往宋寒山怀里缩了缩,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心里满是踏实。他想,星座说的或许不全是错的,但宋寒山的温柔和喜欢,比任何星座分析都更真实。以后再也不会因为网上的话,就怀疑这个人了——因为他知道,宋寒山会永远对他好,会永远陪着他看星星。
月光渐渐爬上床沿,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顾纪筠在宋寒山的怀里,慢慢进入了梦乡。梦里,他和宋寒山站在沙漠里,头顶是璀璨的银河,宋寒山牵着他的手,指着天上的星星说:“你看,那是射手座,那是天蝎座,它们在星轨上,永远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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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是天蝎座上网上搜了一下突然就灵感了,不过吧,天蝎因该有这样的吧?因为自己不太高也就想把攻写的高点190+不过好像都是192宽肩窄腰大长腿,都挺高的,筠筠长大是设计师寒山是金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