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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他是宋枕弦。”其实也是病急乱投医不得不将宋枕弦的名字说出来江湖救急。
萧忍江听闻后立即转身,不怒自威道:“来人,来人。”
侍卫推门而入:“殿下。”
“将那宋枕弦杀死。”
虞含景一听立马阻止将要离去的侍卫:“站住,谁敢去。”她开始有些后悔,萧忍江想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是轻而易举。
侍卫两两相望,不知是往前还是停留下来。
萧忍江咬着牙:“他能比得上我?”
虞含景目光坚定的盯着他,清晰的告诉他:“能。”
“他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拿我跟他作比较。”萧忍江再也按耐不住,他堂堂皇子,天之骄子,此番回去将会被封为太子。
他的身份地位世上除了龙椅上的那位,无人能及,他现在却败给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孤儿。
“殿下自是身份尊贵,只是我的追求与殿下犹如鸿沟,我们一无媒妁之言,二无父母之命,三无任何情感,殿下当真要逼我跟你回京都。”
“此番回京,只要我开口,父皇定会赐婚。”
虞含景道:“赐婚?然后呢?拖着我拜堂成亲?”
萧忍江:“此人与你认识不过短短。”
“此事,自是不必殿下操心。”
眼见二人之间火花四射,裴不卿不得不出手阻止,他打断两人之间的对话:“我怎么记得这宋枕弦之前是与若华有婚约。”
萧忍江抓住重点,挑眉:“对,他可是和你阿姐有婚约。”
“那只是从前,他与阿姐之间的婚事早就作罢,阿姐嫁给我的未婚夫婿,我又为何不能嫁给她从前的未婚夫婿,律例上有哪条写着不能嫁。”
她掷地有声说道,现下连裴不卿都看不出来她说得话究竟是真是假。
只有虞若华默默站在一旁不声不吭,只有她知道,虞含景说得这些话全是在做戏,她并不喜欢宋枕弦,她只是想利用宋枕弦让萧忍江离开安城,永远不要再来找她。
屋内寂静一片,最终还是虞若华打破这片宁静,声音如同冰天雪地里唯一太阳,温柔、沉静。
“殿下,我们家中所发生的事确实难以启齿,我与妹妹被小人挑唆,才导致如今这局面,嫁娶一事虽说荒唐,但含景所说之言,句句真话。律例上有哪条写着姊妹之间不能更换亲事。”
郭云乐痴迷的望着虞若华,对她是越来越崇拜,他从没想过虞若华会正面去刚皇子,每个字都是对她妹妹的偏爱。
眼下这一幕被裴不卿看在眼里,他是越发的不喜欢郭云乐那没出息样,到底是若华不曾出过这穷乡僻壤之地,眼光竟差到如此地步。
萧忍江道:“律例上确实没有这一条,可这都是尔尔的一厢情愿,说不定是她将那人拉出来挡箭,好让我早些离开。”
虞含景嘴角僵住,从前怎么没发觉他竟如此聪明,今日脑子转得倒是快。
她放出笑容:“若不信我说得话,不妨将他叫来当面对峙。”
堂屋内。
宋枕弦像是只猎物,被所有人盯着看着,他不知自己为何被叫来,只见萧忍江开始质问起来:“你喜欢尔尔?”
他垂着头,眉头微微锁起,这又闹得是哪一出?
他慢慢将头抬起来,第一眼便是去看虞含景,他见虞含景面无表情的站在中间,轻轻的转动着两眼,他立即明白。
跪在萧忍江身前:“回殿下的话,草民的确喜欢二娘子。”
萧忍江握紧拳头,掌心出现几个指甲印:“与你定亲的是她。”他指着虞若华,后又看着虞含景,“你怎么会喜欢尔尔,你怎么能喜欢尔尔。我问你,你若是因虞大娘子已经嫁人才不得已放弃这门亲事,你只管告诉我,若是,我替你做主让他俩和离,你再从新娶她。”
原本是在瞧戏的郭云乐立马弹坐起来,他一个箭步冲到虞若华身边:“不行,我才是若华名正言顺的夫婿,就是死,我也不会和离。”
萧忍江眼神带着寒气盯着郭云乐,在这里一人打断他就算了,她是尔尔的阿姐他尚且可以不计较,这又是什么劳什子,也敢顶撞他。
他微微弯去嘴角,脸上浮现出略带杀意的笑,阴气沉沉道:“好啊,那本殿下应了你,那你去死好了,反正太师也不怎么喜欢你,你死了,既成全了他宋枕弦,也成全了本殿下。”
他如之前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裴不卿和敖离并不觉得意外,能在皇城之中活下来的人,都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人人手上都沾染着血气,没有人能干净的走出皇城。
郭云乐往后退了小半步,但又想着事关虞若华,他站定,不再往后退。
宋枕弦见状:“回殿下,草民进城那日,便就将退亲书交予了大娘子,草民与大娘子的婚事早已不作数,此后婚嫁之事不再与大娘子有关。郭家公子与大娘子情投意合,何必再拆散这对鸳鸯。”
郭云乐误以为宋枕弦会在这时落井下石,万万没想到他在帮自己说话,往日恩怨他抛向脑后,一脸感激地看着宋枕弦。
萧忍江这下彻底被激怒,他怒吼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将他二人通通拖下去斩杀。”
侍卫一拥而入,堂屋内瞬间被人挤满,一发不可收拾。
虞含景转头去看裴不卿,“你还能看得下去?”
裴不卿挥手,侍卫便收回武器,他走到萧忍江身侧,手拍在他肩上,“闹得未免太过了些。”
萧忍江全然没听懂裴不卿这话是何意,他对上裴不卿视线:“两个蝼蚁,我为何不能处置。”
只见裴不卿在萧忍江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萧忍江神色渐渐缓和过来,随即换上了一副难以琢磨的表情盯着宋枕弦。
他闭上双眼轻轻吐气,大手一挥:“此事作罢,本殿先行离开。”
所有人都在好奇裴不卿在萧忍江耳边说了什么话,为何萧忍江一听便离开了,裴不卿意味深长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宋枕弦。
也转身离开。
虞含景是第一个跑到宋枕弦身边的人,她蹲下来十分愧疚:“抱歉,我一时心急口快,便说了你的名字。”
宋枕弦站了起来,微微笑道:“无妨,二娘子收留我多日,我陪二娘子演一出戏也是应当,二娘子不必愧疚。”
郭云乐一把抱住宋枕弦,他重重的拍着宋枕弦后背:“兄弟,好兄弟,从前是我狭隘对你目有异色。今日起,你便是我郭云乐生死之交,往后若有难处,只管来找我。”
宋枕弦有些嫌弃这个拥抱,他伸手将他推开:“郭公子倒也不必如此热情,我并没有想要帮你,我只是帮二娘子。”
郭云乐双手搭在他的肩头:“我懂,我懂,都是男人,有些话不能放在明面说,总之今日救命之恩我是记下了。”
虞含景扫了一眼郭云乐,无视他对宋枕弦讲道:“公子受惊了,我送公子回房歇息,阿姐,这里便交给你。”
虞若华点头:“好,你去吧。”
送宋枕弦回房的路上,虞含景突然停下,她转身,她还未开口,宋枕弦便已猜到她想说什么。
“二娘子是想让在下陪你继续演这场戏。”
“对。”
宋枕弦若有所思的朝着裴不卿那个房间方向看去:“二娘子要我继续演下去,在下理当答应,可太师早就看出这并不是真的,而二殿下也已离开,还有再演下去的必要吗。”
虞含景明媚了笑了一下,他们不了解萧忍江,可她知道萧忍江不会轻易离开。
“你当真以为二殿下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他都未放弃,就凭你一人几句话,他又岂会善罢甘休。还有,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祖父对二殿下说得那句话是什么吗。”
他垂眸轻笑,眼底却暗潮汹涌:“二娘子,戏既开场,可没有中途换角的道理。”。
在他转身离开之际,虞含景却开口使他的脚步放慢下来。
“你和我祖父之间曾经见过。”
宋枕弦背对着他:“二娘子为何这样说。”
虞含景:“起初我不确定,但祖父见你第一眼起,我便确定他知道你是谁,在我的记忆里,京都确实有一家姓宋的人家,但我记得宋家好像不是什么书香门第,我说得没错吧,子庆。”
“你的剑上刻着‘子庆’二字,这是你的表字。”
眼前这个小娘子宋枕弦开始有些琢磨不透,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慧,还要胆大,甚至他想埋藏的某些秘密就快被她发现。
宋枕弦反问起她:“你进过我房门。”
虞含景承认:“是。”
宋枕弦淡定如初:“所以二娘子,是想如何。”
虞含景:“你的仇和安城有什么关系。”
宋枕弦:“并无关系,我来安城只是来退亲的。”
虞含景步步逼近:“那你为何还不离开,你想方设法的留在裴府,是想接近我,还是想接近太师。”
既然只是来退亲,他在府上住得未免也太久了些,虽说是她让宋枕弦留下来的,但他总是在将要离开时就莫名其妙的受伤,却又伤得不是很重,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宋枕弦另有目地。
她一门心思想为宋枕弦好,却发现眼前这个男子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宋枕弦心思沉杂,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很快,快到虞含景未察觉。
他道:“我留下来,自是因我心悦二娘子,我对二娘子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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