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又争又抢哪里会有老婆

　　秦暮寒搬回方明霁公寓那天，阳光把地板晒得发烫。他刚把最后一箱实验数据手稿放下，后腰就被人圈住，方明霁下巴搁在他肩窝，呼吸带着刚洗完澡的薄荷香：“柏林带回来的东西里，没藏别的男人的头发吧？”

　　秦暮寒笑出声，转身戳他腰侧：“明霁总查岗查得够细。”对方却顺势攥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虎口处的薄茧。那是常年握试管磨出来的，四年前还没这么深。

　　“实验室新招的博士生里，有个叫林溪的小姑娘，昨天发邮件问我能不能加微信，说想请教问题。”秦暮寒故意逗他，看着方明霁的眉峰一点点蹙起来，眼底漫上熟悉的委屈，“她还说我做的PPT模板好看，问我要链接呢。”

　　方明霁忽然松开手，垂着眼去给饮水机换水桶，背影都透着股蔫劲儿：“哦，那你给她吧。反正我也不懂什么模板，就只会给你洗杯子。”说着从消毒柜里拿出那只缺了口的马克杯，慢悠悠往里面丢咖啡豆，“就是不知道秦研究员现在喝美式，还习惯加两勺糖吗？毕竟柏林的糖，可能没家里的甜。”

　　秦暮寒被他这副“我很懂事但我很难过”的模样逗得直乐，从背后抱住他：“不加了，现在有人给我煮手冲，比什么都甜。”方明霁立刻转过身，眼底的委屈瞬间散了，嘴角绷不住地上扬，却还嘴硬：“谁让你说别人了，我吃醋是应该的。”

　　同居后的日子像浸在蜜罐里。秦暮寒在国内研究所的项目推进得顺，每天傍晚准时回家，总能在玄关看到方明霁的皮鞋。不管多忙，他都雷打不动地赶回来做晚饭。有次秦暮寒带团队调试设备晚归，刚出电梯就闻到楼道里的番茄味，推开门看见方明霁系着围裙蹲在地上，给那只叫“明宝”的流浪猫添猫粮。

　　“等你一小时零二十分钟了。”方明霁仰头看他，睫毛在灯光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菜热了三遍，猫都比你先到家。”秦暮寒换鞋时，发现对方把他的拖鞋摆得比自己的更靠近鞋柜，鞋头还冲着里屋，是他习惯的朝向。

　　周末两人常窝在阳台看书，方明霁看财经报告，秦暮寒翻外文期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们交叠的膝盖上。有次秦暮寒手机响，是柏林的同事打来的，他用德语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就见方明霁盯着他，眼神湿漉漉的：“他说什么了？是不是劝你回去？”

　　“说新研发的芯片性能不错，让我有空回去看看。”秦暮寒捏捏他的脸，“怎么，明霁总又想查岗？”对方却忽然把脸埋进他颈窝，闷闷地说：“我学了三个月德语，还是听不懂你们说什么。你别跟别人说那么多话，我会吃醋。”

　　秦暮寒失笑，想起前几天在书房看到的德语教材，书角都翻卷了，上面用红笔写满了注释，有些单词旁边还画着小哭脸。他低头吻了吻方明霁的发旋：“那我以后只跟你说，说你听得懂的。”

　　有次公司年会，方明霁带着秦暮寒出席，有个新来的实习生没眼力见，端着酒杯凑到秦暮寒身边：“秦研究员看着好年轻，谈恋爱了吗？”话音刚落，就见方明霁笑眯眯地走过来，手臂自然地搭在秦暮寒肩上，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锁骨，那里有颗小痣，是只有他知道的印记。

　　“谈了，跟我。”方明霁笑得温柔，眼神却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占有欲，“我们家暮寒不太会拒绝人，下次有话可以先问我。”实习生讪讪地走了，秦暮寒掐了把他的腰：“明霁总这绿茶劲儿，四年没见倒是精进了。”

　　方明霁却不松手，反而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在他耳边低语：“没办法，怕有人惦记我的人。当年放你走一次就够了，这辈子都别想再跑。”

　　深夜回到家，秦暮寒靠在床头看项目资料，方明霁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就那么湿漉漉地钻进他怀里。“今天那个实习生看你的眼神不对。”他蹭着秦暮寒的下巴，像只撒娇的大型犬，“明天我就让人事把他调去分公司。”

　　“幼稚。”秦暮寒嘴上骂着，手却抚上他的后脑勺，帮他擦头发。方明霁哼了一声，忽然抬头吻住他，吻得又急又深，带着点后怕的用力。“秦暮寒，”他喘着气说，“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秦暮寒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四年前那个清晨的决绝，想起柏林街头的孤独，再看看眼前这个会吃醋、会撒娇、会把他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的人，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意义。

　　“不离开了。”他回吻过去，声音轻得像羽毛，“再也不离开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给这迟来的圆满，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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