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18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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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似主角的男人


      兰斯在哄着1197,但是他的内心已经隐隐有些崩溃:我们离主角不是只有100米吗?为什么这么久过去还没有遇见人?
      内心的悲观想法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会不会我在往前走的时候,主角在往反方向走?
      我现在是不是该停下来等待?
      或是往回走?
      我会悄无声息地被埋葬在这个森林里面吗?
      往前继续走还是停下来?
      我该怎么办?
      兰斯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了,他现在需要马上做决定,但是他害怕做决定,因为做出决定就意味着要承担做决定后带来的后果。也害怕后果太过沉重。
      这是心理问题,并不能简单地认为兰斯不成熟或者不够有担当。

      权力是一个复杂的概念,通常指的是个体或集体影响他人或事物行为和决策的能力。在心理学中,失权是个体感知到自己无法有效影响周围环境或他人行为的一种心理状态。
      兰斯长期处于失权状态:他在成长过程中,没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力,他必须听从别人,这个人大多数是他的父亲——库珀男爵。兰斯的想法和意见不被重视,如果不是因为他曾经是林奕,现在的兰斯会是一个完全缺乏主动思考和判断能力的人。
      但即使他曾经是林奕,十多年的异世生活也改变了他:长期失权的状态抑制了他的自主性和责任感的发展,使他患上了焦虑、抑郁等疾病,使得他在社会中的适应能力下降,使其在面对挑战时更倾向于消极应对。
      兰斯生病了,但是他不知道。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废物。
      是的,废物,垃圾,是一坨屎,是蛆……随便什么吧,反正是没用的东西。
      兰斯抱着1197,内心已经开始崩溃:你真没有用啊,就100米都找不到人。一百米不就是三五分钟的距离吗?你真没用啊……
      真没用……
      喉头发堵,兰斯呼吸不畅。即使怀抱热源,暖意好像也不能传到他的心里了……
      1197朝兰斯脸上咬了一口,很用力,兰斯整片脸颊都红了。

      兰斯痛得直接将1197松开,用手捂着左脸开始哭。
      “好疼啊,这也太疼了。”疼得小天使一样的人脸都扭曲了。
      “抱歉兰斯,我看你上次被我咬了一口后,就好多了。我就……”1197又害怕又心虚。
      “没事,你是对的。”虽然痛了点,但是确实把兰斯从情绪中拉了出来了。
      “还好有你陪我。”兰斯伸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1197,你给我拿一卷毛线出来。”

      当兰斯不再感伤,理智也就开始上线。他拿着红色的毛线回到最初的降落地点,将红色的毛线系在树上。
      兰斯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牵着1197的手就朝前走去,边走边对1197说:
      “我们不知道主角在哪个方向,那就只能一条条地试了。我将毛线的一端系在这里,然后拿着毛线球往外走。如果走了100米还是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的踪迹,那我们就沿着毛线再回到降落点。然后换个方向继续走。这个方法虽然很笨,但是很稳妥。”
      他朝1197笑笑,眼里有了底气:
      “我们不用担心迷失方向。我们永远能回到降落点。”
      1197也高兴了起来,飞快地接话:“而且红色很鲜艳,如果有别人看到了,也能顺着来找我们。”
      “对,红色很显眼。”

      第一次选的方向不对,红色线团延伸到最后,兰斯和1197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没关系的,只要不迷路就行。我们往回走。”
      “对,我们有方向。”1197也不害怕了,挣开了兰斯的手,敢小范围的在四周走动,只要看到红色的毛线就能找到方向。
      “我们有吃有喝,相当于有兜底,没事的。”当第二次折返回降落点,兰斯摸了摸1197的头安慰他:“现在只有两个方向了,我们接下来成功的概率有百分之五十呢。”
      “唔。”1197明显有些沮丧,兴致不高,整个小孩都是怏怏不乐地样子。
      “那这次让1197来选方向吧!1197比兰斯幸运很多,说不定这次一下子就能选对方向哦~”1197看了一眼兰斯,撅着嘴巴指了一个方向。

      想来1197确实比兰斯幸运,他选的方向是对的:当手中的红色毛线只剩下最后两圈时,兰斯发现了较新鲜的马粪。
      不再冒热气,但质地依然柔软的马粪,落在森林地面厚厚的落叶上。
      森林幽深,自有其混乱的节奏,这马粪,是兰斯和1197找到的不自然的“杂音”。

      找到了马粪就很自然的找到了新月形的凹坑,蹄印很深,很多落叶都被碾碎,说明马有负重——马上有人。沿着蹄印尖端所指的方向前进,兰斯期待看到菲尔,黑头发的菲尔,对兰斯很好的菲尔,微笑着的费尔。兰斯突然想到了菲尔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
      “兰斯,去见你时,我的心像只小鸟。”
      我也是。
      兰斯忍不住笑意:去见你时,我的心也像只小鸟。
      菲尔,等见到你了,我一定要狠狠地发脾气!因为你不给我写信!

      蹄印的尽头是一小块空地,那里躺着一个人。
      兰斯牵着1197朝那人走去,1197的手被兰斯手心冒出的冷汗浸着。
      深棕色的厚羊毛呢绒外套,双排黄铜纽扣,剪裁合身以显风度……兰斯取下盖住他的帽子,看到了有些黯淡的金发。
      不是菲尔,也不是阿尔,他们都是黑发。
      “这个人还活着吗?”1197看着地上的人问兰斯:“他受伤了,流了很多血,肩膀上和腰这里。”
      这人受了很重的伤,厚羊毛呢绒外套的肩部可能有象征身份的金属丝线刺绣,如今被血污浸染得模糊不清。外套下是一件暗红色的天鹅绒马甲,同样被血迹渗透。马甲里面是洁白的亚麻衬衫,如今领口和前襟已被汗水和洇出的鲜血弄得皱褶而污浊。
      左腰侧偏后的位置,伤口前后通透,出血仍在持续。
      兰斯将手指伸到那人鼻下,“还有呼吸。”
      还有呼吸,那就是一条人命,兰斯做不到见死不救。
      拿了镊子在伤口翻找,挑出杂质,然后用灵泉水冲洗伤口,消炎药、止血药,绷带……兰斯的处理手法算不上熟稔、轻柔,好在地上这人脸色惨白、呼吸浅弱、意识涣散,根本没有挣扎。

      “这么大个人怎么带出去?”兰斯和1197面面相觑。
      “要不……把人放这里不管了?”兰斯真心提议。但是理智又开始劝说:
      把人放在这里不管,这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去见光明神,那之前的努力很可能白费。
      把人放在这里不管,这人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会活着,但是这人可能是主角,救了主角是个抱大腿的好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那就把人带走?”
      但是没有马,没有车,靠兰斯和1197把人背出森林?
      “用手推车吧,那种独轮的。”1197很是喜欢手推车:之前在系统空间,兰斯让1197坐在手推车里面,推着他到处玩。

      林地里,手推车不好走。1197拿着柴刀在前面砍掉伸出来拦路的树枝,兰斯推着伤者在后面艰难前进。
      “咿~呀!”在将手推车推上一个小土坡后,兰斯停下来开始扇风:“太累了,太热了。”
      沿着马蹄印走了快两个小时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大道上?”
      “其实也并没有走很远。”1197踮起脚尖指了指,“你看那棵树,我们就是在那里捡到这个人的。”

      那棵树看起来并不遥远,歪斜的树冠在午后的阳光下轮廓清晰。兰斯喘着气,抹了把额头的汗,一阵无力感涌了上来。
      “我们走了半天,结果还在原地打转?”他几乎不敢相信。
      1197摇摇头,小手紧紧攥着柴刀:“不是打转,兰斯。我们一直在沿着马蹄印走,但是路……路好像变长了。”
      一种诡异的感觉爬上兰斯的心头。他重新审视这片森林。树木的姿态似乎与记忆中有了微妙差别,光影的倾斜角度也不对劲。太安静了,连一贯叽喳的鸟雀都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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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疑似主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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