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莫媞庄园

　　鹿鸣给林寒轻解释说：“这个是小鹿许愿卡，你可以在这个卡片的空白处许愿，然后交给我，我就帮你实现了。”

　　林寒轻翻来覆去地看那三张卡片，“小鹿真好。”

　　“先别夸，这个用一次是要收费的，具体收什么收多少由我决定。”

　　“最终解释权归小鹿？”

　　“对！”

　　再下一个被抽到的是六号礼物，六号礼物是一本立体书，里面也有一张卡片。

　　鹿鸣帮林寒轻把书拆封，“这本书你肯定看过啦，这个是立体书，可玩性更高。”

　　林寒轻的阅读障碍依然很严重，生活中的大部分文字都说鹿鸣读给他听的。

　　“我现在就不翻了，要找一个我们都有空的时间一起看。”

　　“好，那先放在这里。”

　　倒数第二个是二号礼物，彩纸拆开后里面是一个带盖子的红色纸盒，纸盒里铺满了拉菲纸，埋在拉菲纸里的是一只木质的发条翻滚小熊，小熊身上穿着小丑的衣服。

　　林寒轻看到这个小熊，就想起了鹿鸣曾经读过的一本小说，但记忆有些模糊，林寒轻不能确定。

　　鹿鸣没有给林寒轻解释，只是教他怎么玩这个小熊，“你看，转这个发条就好，然后把小熊放到平面上，然后他就会翻跟头啦。”

　　“哄小孩的东西，我又不是小孩。”林寒轻眼底带着笑。

　　“是谁隔几天就撒娇不想吃药？那不得买点小玩具哄哄？”

　　林寒轻笑着没有说话。

　　握着林寒轻的手，鹿鸣看了一眼礼物堆，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林寒轻继续抽签，最后一个毫无疑问是一号礼物。一号礼物也是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比蔷薇种子的盒子还要小。

　　拆开彩纸，里面是一个首饰盒，盒子里是一尊翡翠观音。

　　“这个观音是我出生那年爸爸妈妈给我的，妈妈生我时早产了，所以我生下来就总生病。后来他们就买了这尊观音送去开光，说是消病去灾的。但我不信这个，长大后就没带过，一直放保险柜里。前不久我拿去找一个高僧重新开了一次光，就求保佑你平平安安，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林寒轻明白自己是什么情况，但疾病带来的阴霾，已经因为鹿鸣的出现而被抛在脑后了。现在林寒轻每天很少被病魔牵动情绪，他每天想的最多是下一顿饭吃什么还有鹿鸣几点回家。

　　“心诚则灵。”

　　鹿鸣点头，“对，心诚则灵。”

　　林寒轻抚摸着手里的翡翠观音，“你就这样给我了，叔叔阿姨那边怎么说？”

　　“他们不会说什么的。”鹿鸣拿起相机，结束录制，“快整理一下你的生日帽，我们来拍合照。”

　　“好。”林寒轻扶正了他头上的帽子。花花的帽子被他自己脱掉了，林寒轻帮他又重新带好，带好后花花白了林寒轻一眼。

　　鹿鸣先是拍了一张林寒轻和礼物蛋糕的照片，照片中出镜的还有窝在林寒轻腿上一脸不情愿的花花。然后鹿鸣又调整镜头，和林寒轻与孩子们拍了一张合照。

　　蛋糕只吃了一半，剩下的被放进冰箱。现在是冬天，鹿鸣吃这个冰淇淋蛋糕的第一口就被冰得睁不开眼睛。

　　这天晚上，林寒轻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鹿鸣写给他的小卡片，等待鹿鸣洗完澡过来给他读这三张卡片上的内容。

　　鹿鸣去洗澡前在床头放了一瓶喷□□油，林寒轻此时只以为他饿了想吃。

　　林寒轻已经忘记了鹿鸣说的“终极大奖”，以为今天到这里就结束了，等鹿鸣洗完澡过来读小卡片，完了就能抱着鹿鸣睡觉了。但鹿鸣没有忘记要给他大奖，临时再找一个礼物肯定显得仓促没有诚意，鹿鸣决定收拾一下自己上。

　　鹿鸣出浴室时“啪”一下关掉了卧室里的灯，只剩下床头的落雨灯还在亮着。

　　“停电了吗？”

　　“我关的。”

　　落雨灯光线弱，林寒轻才发现鹿鸣没有穿之前常穿的睡衣，“你换新睡衣了？”

　　鹿鸣裹着一件粉色的睡袍，“嗯。”

　　“读卡片吗？”林寒轻还关心着卡片，但下一秒他手里的卡片就被鹿鸣一把拿走了。

　　“卡片等等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鹿鸣爬上床，翻身跨坐在林寒轻大腿上。

　　鹿鸣没有系睡衣的纽扣，所以坐在林寒轻身上后内里风光一览无余。

　　林寒轻此时才看见鹿鸣腿上穿了一双到大腿的白丝袜，大腿上有一圈粉丝蕾丝花边，身上还有几块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粉色蕾丝布料。

　　饶是林寒轻自诩见多识广，面对此情此景也把持不住，从脖子红到耳朵尖。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手也不知道放哪里。

　　鹿鸣牵起林寒轻的手，引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大腿，并带着林寒轻的指尖勾起腿上的蕾丝边。

　　随着蕾丝边弹在大腿上发出的一小声“啪”，小林在鹿鸣屁股下面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喷□□油被鹿鸣喷在自己身上，“你想从哪里开始吃？”

　　林寒轻最先咬住的是鹿鸣的嘴。

　　鹿鸣胸前被沾满奶油蕾丝布蒙住很不舒服，迫切想要被人啃咬，鹿鸣难耐地扭动腰肢，搂紧林寒轻继续和他接吻，同时去蹭林寒轻。在接吻的间隙，鹿鸣说：“你看看这里，好难受。”

　　……

　　鹿鸣躺在林寒轻怀里，手里举着那两张卡片，在落雨灯的光线下读卡片上的内容给林寒轻听。林寒轻嗅着鹿鸣的头发与脖子，两人之间满是事后的温存。

　　第一张《小王子》立体书的卡片上写着，“小王子的玻璃罩放他挚爱的玫瑰，我的玻璃罩放我爱人受伤又新生的心脏。”

　　第二张蔷薇种子的卡片上写着，“我的谎是蔷薇溢价，其实爱人是我另一半灵魂。”

　　第三张落雨灯的卡片上写着，“你说你生命里的雨季绵绵，你无法逃脱这忧郁。我想在你床头留一朵云彩，降日光雨在你梦里，温热的雨水不要惊醒你，我的爱人要在暖阳下安眠。”

　　在刚知道自己患渐冻症时，林寒轻割腕自杀过，但最终被抢救回来了。林寒轻现在的每一天都庆幸自己那时没有死，“我活着真好，没有早早结束生命，真好。”

　　鹿鸣放下卡片，拉过林寒轻还留有伤疤的胳膊到自己面前，“我很早就看见了，但是怕提起你的伤心事，从来没敢问。我多么庆幸那个时候……”

　　林寒轻眼角的眼泪被鹿鸣擦掉了，鹿鸣的眼泪掉在林寒轻手腕上的伤疤上，是温热的，林寒轻心想：这就是我生命里的日光雨。

　　柔软的嘴唇轻轻覆在那道疤痕上。

　　哦，今夜安眠。

　　——

　　今年冬天比去年要冷得多，但今年的春节过的比去年热闹多了。

　　去年除夕鹿盛在女朋友家过，今年除夕他女朋友，不对，是未婚妻就到鹿盛这边来过年了。再加上林寒轻，家里多了两个人就变热闹了。

　　除夕保留节目，带小鬼买放烟花炮竹，今年是由鹿鸣和林寒轻一起完成的。林寒轻对小鬼非常纵容，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很快瑶瑶柏柏最喜欢叔叔就由鹿鸣变成林寒轻了，两个小鬼还将这事告诉了林寒轻，却不想林寒轻转头告诉鹿鸣了。

　　“好啊你们，这么快就背叛我了？”鹿鸣在超市里拦住他们两个。

　　瑶瑶柏柏没有解释，一溜烟儿就跑了，鹿鸣抓都抓不住。

　　超市里人很多，鹿鸣怕待会找不到他们，于是连忙推着林寒轻去追。

　　往年都是鹿鸣钱包大出血，今年全部由林寒轻代劳。鹿鸣只允许他们一人挑一个玩具，林寒轻给他们拿的所有东西都付款了。

　　鹿鸣说：“要什么给什么，你这样要把小孩惯坏的。”

　　“没事，平常也没有机会。”

　　其实鹿鸣也是很惯小孩的，他不自知。

　　回去的路上，林寒轻突然开口问：“鹿鸣，你有没有想过养一个小孩？”

　　后座的瑶瑶柏柏在翻刚刚买来的东西，没有关注前面的大人在说什么。

　　鹿鸣一开始把林寒轻这个问题往坏处想了，语气冷淡，“我很确定我自己是gay，不会有小孩。”

　　“我是说领养一个。”

　　“这还太遥远了，花花弟弟好好就是我的小孩，别的暂时没有想养。”

　　“好的。”

　　林寒轻在想的其实是，他想领养一个孩子加入他的户口，这个孩子由鹿鸣抚养长大，然后自己的遗产给鹿鸣的那一部分是鹿鸣能接受也会接受的，剩下的就按照法律继承。林寒轻估计鹿鸣不会接受自己的所有遗产，自己的父母也不会愿意将遗产都给一个外人。

　　但这还只是一个想法，具体怎么办还要和律师商量。林寒轻不希望自己走后，鹿鸣要面对很多官司。

　　在和鹿鸣家人几个月的接触下来，林寒轻已经不在排斥抗拒他们，虽然聊天说不上多少话，但鹿家人从来没有冷落过林寒轻。

　　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也离不开鹿鸣的坚持。其实在鹿鸣第一次带林寒轻回家后没几天，鹿鸣的父亲就打电话给鹿鸣，希望他们能“断了”，鹿父鹿母那时一致认为林寒轻不是一个能托付终身的对象。

　　除夕晚上吃过年夜饭没多久，鹿鸣就带林寒轻回家了，第二天上午再来拜年。

　　“我妈给你包了多少压岁钱啊？”鹿鸣开着车说。

　　“一万零一，为什么要加这个一块钱纸币？”林寒轻不解。

　　“哈哈哈哈哈，她这是认你这个儿媳妇了，这叫万里挑一，是很满意的意思啦。”

　　“是吗。”林寒轻低头看着红包笑。

　　“唉，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自己家里过年呢，之前其实一直还是家里的孩子，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

　　“我也是。”

　　“我现在每天都感觉生活很幸福。”

　　“我和你一样。”林寒轻笑着说。

　　第二天去拜年，鹿鸣和林寒轻到的比较晚，家里来了客人，还是不速之客。

　　赵诚宁坐在他们家客厅，怀里抱着他的女儿，鹿鸣的妈妈正在往小女孩的手里塞红包。

　　林寒轻还不知道这是谁，但他察觉到鹿鸣不太想见到这个人，“宝贝，这是谁？”

　　鹿鸣弯下腰在林寒轻耳边说：“初恋哥，赵诚宁。”

　　林寒轻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有点泄气，“要去打招呼吗？”

　　“他都看到我们了，我去打招呼就好。”

　　林寒轻轻轻拽了一下鹿鸣的衣角，“我和你一起。”

　　“行。”

　　鹿鸣推着林寒轻走到赵诚宁那里，“新年好。”

　　“新年好，阿鸣，好久不见了。”

　　“是啊。”

　　“你旁边这位不介绍一下吗？”

　　“这是我爱人，林寒轻。”

　　赵诚宁说：“你好，我叫赵诚宁，是邻居。”

　　林寒轻只是点头：“你好。”

　　“你看看你们，小时候就像亲兄弟一样，现在长大了反而生疏了。你们就坐在这里聊聊，我去拿吃的。”

　　“不了妈，”鹿鸣说，“我去房间里给小女孩拿红包，你在这里陪吧。”

　　“好，你去吧。”

　　鹿鸣推着林寒轻来到自己的房间，找出一个红包往里面塞现金。

　　“多包一份，算我的。”

　　鹿鸣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是在？”

　　“我就给小女孩包一个压岁钱，怎么了。”

　　鹿鸣不拆他的台，低下头亲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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