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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弄
“刺啦” 一声裂帛响,外衫彻底散了,肩头到腰腹的皮肉都裸在昏沉的光色下。
巨大的耻辱像烧红的烙铁,狠狠摁在祁玉安的脊梁上。他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却连抬手拢一拢衣襟的勇气都没有。
滚烫的唇突然落到喉结上,祁玉安浑身一僵,像被毒蛇缠上脖颈,连怎么喘息都忘了。
可墨沉霄偏要故意磋磨,唇瓣掠过颈侧时轻咬一口,又沿着锁骨慢慢厮磨,一路向下漫过胸前凸起的骨节,最终停在腰侧那道未愈的旧疤上。
他几乎要撑不住,双腿不受控地往回收,却被对方用膝盖死死抵住。
“不要在这里……”眼前蒙了一层水雾,他声音破碎的自己都几乎认不出:“我求你了……
“求我?这么说,师尊是认了?认了这身子,本就该听我的?”
祁玉安死死咬着牙逼迫自己点头,只要不在林砚雪眼前被折辱,其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嗤……”,那人突然捏着他的下巴强行转向林砚雪:“那你告诉他,你愿意任我摆布,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我……本来……就是……你的人……”牙齿几乎要咬碎,眼眶里兜了许久的水雾终于再也盛不住,顺着眼尾滑落,很快便将脸浸得满是湿凉。
禁锢住他下巴的手终于松开,转而扣住膝弯,蛮横地将他打横抱起。
祁玉安下意识攥着对方的衣襟,指节泛白,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混乱间,却突然想起方才林砚雪的眼神 ——
不怒不恼,平静得有些诡异,眼底藏着一点极淡的光,像寒夜里的星火,既像是在隐忍什么,又像是在悄悄传递着什么。
挣扎着想再看上一眼,后背却猛地撞上床榻,那人随手便将旁侧悬着的鲛绡扯了下来。
帘子薄得像一层雾,挡住了他看林砚雪的视线,却挡不住任何声音。
但墨沉霄不管,迫不及待探进他下摆深处,指尖的灼热顺着肌理蔓延,烫得他浑身的血都像是要倒流回去,只剩下止不住的颤栗。
道袍被掀开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剑意突然从帐外爆发,如雪山崩裂般宏大,似乎要将整个寝室洞穿。
二人同时顿住,祁玉安只觉得这剑意的熟悉感直浸骨髓 —— 像是他的本命剑霜华!
未及反应,丝缕寒气已透过帐隙钻进来,像有生命般缠上他的手腕。
磅礴剑意顺着腕间涌遍全身,早已寸断的经脉被强行撑开,撕裂般的钝痛几乎要将祁玉安碾碎。
可熟悉的灵力已经在体内奔腾起来,他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力量感—— 没错,真的是他的霜华回来了!
被魔气裹挟的手掌猛的扼向脖颈,祁玉安本能抬手,剑意顺着指尖倾泻而出。
银白剑光与魔气碰撞出刺目星火,竟是墨沉霄被震得后退,他趁机挣脱,抓起破败的衣物踉跄着下了床榻。
不对,霜华便是再具灵性,他经脉寸断,怎么会轻易的催发出这般效力?
此时望见林砚雪,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少年左胸衣襟染满鲜血,伤口处隐约透出莹白的灵骨,而他身旁,半截泛着通明剑纹的灵骨剑鞘正缓缓消散。
他终于懂了林砚雪眼里那诡异的沉静是怎么回事——这次被抓,想来是早有预谋。
少年明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无法解救他,便以自身灵骨铸了霜华剑鞘,替他承担剑意反噬,而后故意被擒入魔宫,只为让他有一刻重握力量的契机。
心口如同被寒刃洞穿,钝痛翻涌,但他却知道此时不是沉溺悲绪的时候,忙胡乱将衣服披上,上前扶起林砚雪:“走,我带你回宗门!”
“谁也别想走!” 墨沉霄怒喝着挥掌袭来,魔气翻涌如黑云压境,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祁玉安眸色骤沉,虽怒却稳,指尖剑意骤然暴涨,一道凝练如霜的银白剑光破风而出,精准穿透墨沉霄的肩膀,将他死死钉在了身后的玄铁柱上。
他巅峰时本就比如今的墨沉霄高出一个大境界,即便此刻只能借霜华之力,也足以压制这失控的魔头。
“祁玉安,你若是敢走,我必灭了清徽宗满门!”
那声音里的怨毒像是要溺死人,祁玉安却连半分余光都未分给他。
他小心扶着林砚雪,向着清徽宗方向快速掠去。
借霜华催发的剑意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绝不能让林砚雪的心血白白浪费。
必须在墨沉霄挣脱束缚反扑之前,将护宗大阵彻底恢复,永绝魔修滋扰宗门的后患。
魔域一年中有一多半都是凛冽寒冬,而此时坐落于青云之巅的清徽宗已是仲春。
山门处的千株梨花正落得纷纷扬扬,雪白花瓣沾着晨露,铺了满地细碎的春光,祁玉安却无半分闲心停留。
他半扶半抱着气息愈发微弱的林砚雪,径直奔向宗门后山那座笼罩着淡金光晕的护宗大阵中枢。
守在阵眼外的是清徽宗最核心的阵卫弟子,皆是修为精深的中坚力量。他们见两道身影竟无视阵前三层禁制径直闯入,顿时个个如临大敌。
那二人一个满头银发、衣衫褴褛,另一个浑身是伤,连站立都需人搀扶。这般狼狈又突兀的模样,顿时让阵卫弟子们警惕更甚,领头弟子当即上前阻拦,沉声喝道:
“来者止步!护宗大阵乃宗门命脉所在,岂是随意便能擅闯的?”
那人停下,周身几缕剑意悄然漾开,不过是极淡的银白微光,整座护宗大阵竟随这细微的灵力波动轻轻震颤起来:
“快,先去把寻药堂的温长老寻来,他灵骨受损,需以千年冰髓续接本源。”
直到这时,阵卫弟子们才看清来者:白发人虽模样狼狈,可眼底的锋芒却亮得惊人,周身更萦绕着难以言喻的沉凝气度。
很快便有人认了出来,眼前这位正是执掌清徽宗数百年、凭一剑霜华震慑正魔两道的揽月仙尊,那份独绝风骨,纵经劫难,半点未销。
“太上长老!是太上长老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声,阵卫弟子们瞬间沸腾起来,齐齐屈膝跪倒在地,声音里满是狂喜与敬畏:“长老归来,清徽宗有救了!”
祁玉安此时只觉心里的空落的许久的地方终于被填满 ,他面上不见半分波澜,只沉声重复:“先去寻温长老,救人要紧。”
众人郑重应下,小心抬着林砚雪离去。
祁玉安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花树后,才转身迈步,走进那片包裹着阵眼的淡金光晕中。
这护宗大阵曾以他的本源灵力为引,是当年整个修真界最坚固的屏障 —— 那时他还是清徽宗最年轻的太上长老,霜华剑出便能震慑正魔两道。
可自从百年前被执法长老暗算后,与他本源相连的大阵便如断了根的枯木,阵纹日渐黯淡,防御之力十不存三,这才让墨沉霄有了可乘之机。
抬手按在阵眼边缘,祁玉安感受到掌心传来阵纹微弱的震颤。
他清楚,借霜华剑催发的剑意最多只能维持不到一个时辰,墨沉霄绝不会善罢甘休,也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这种机会。
所以他必须拼尽全力,将宗门捆成铜墙铁壁。
咬破舌尖,他将最精纯的精血喷在阵眼中央的玄玉上。
淡金色的阵纹瞬间亮起,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可当灵力触及他早已寸断的经脉时,却泛起滞涩的暗芒 —— 本源受损的亏空,终究难以支撑大阵的全力运转。
没有半分犹豫,他抬手按向玄玉,指腹贴着冰凉的玉面骤然发力,转眼间便有六魄自灵台抽离,化作六道莹白流光注入玄玉之中。
这六魄乃修者本源所系,可暂代受损的灵力本源,以魂魄之力为引,强行续接大阵运转的脉络 —— 至于代价,他本就经脉寸断,又被缠住不放,那点儿后果倒是最不用担心的。
六魄入阵,阵纹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将整个后山都笼罩其中。
那些曾黯淡龟裂的纹路重新变得鲜活,如游龙般缠绕着山体奔腾,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最后一缕魂魄之力融入阵眼,大阵终于稳固下来,淡金色的光罩如蛋壳般将后山护住,而祁玉安的灵力也如溃堤之水般快速溃散。
踏出大阵时,他走得极慢,身旁花树抽芽的细蕊、脚下青石被岁月磨出的温润弧度,都一一看得仔细。
这是他护了数百年的宗门景致,他以后怕再难看到了。
刚过阵门,便见执法长老林辞胥领着一众核心弟子立在殿前。
那人玄色法袍挺得笔直,双手负在身后,故作热络地唤了声 “师弟”,可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泄了他的底气。
是啊,他该怕的。当年若不是遭他暗算,被穿魂钉洞穿经脉、关在地牢百年,事情又怎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祁玉安每时每刻都想找他清算,但如今他还是忍住了。
他魂魄离体过半,留不下来的。林砚雪重伤在身,况且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尚未能独当一面。
清徽宗不可一日无主,若此时与林辞胥清算旧怨,只会引发宗门内斗,让魔修有机可乘。
“传我法旨,封林砚雪为‘通明长老’,执掌清徽宗执法印,宗门大小事务,皆需盖印才能作数。”
“玉安,砚雪年纪尚轻,执法印乃宗门重器,是否该再……”
“师兄是觉得,我这护宗数百年的太上长老,连选个继承人的资格都没有?”祁玉安目光直直看向林苍,没给他半分回避的余地。
“师兄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日后若敢再对通明长老有半分不敬,或私动歪念,” 祁玉安顿了顿,指尖剑意闪动,带着凛冽的警告,“休怪我不顾同门情谊,剑下无情。”
周遭弟子齐齐屈膝跪倒,叩首同应:“弟子等谨尊太上长老法旨!”
将众人屏退,他独自站在阵眼所处的高处,再次望向整座清徽宗 —— 梨花还在落,雪白花瓣沾着晨露飘落在山道上,弟子们的身影穿梭其间,或洒扫或修行,处处透着生机与安稳。
愿清徽宗此后岁岁安宁,长安久定。
他轻轻吸了口气,转身便向山门走去,脚步虚浮却决绝:这一去,大约是回不来了。
如今的大阵虽能拦住墨沉霄,却对玄烬来说如同薄纸。
那位魔神还将清徽宗当作赌注,若想真正护得宗门周全,他必须得在魂散之前赶去斩魂崖顶,亲自给那位魔神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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