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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
“我们一开始不知道,后来,雨越下越大,母亲问我们,我们才知道,二哥来追我们,我才想起来原来前一天晚上,他和我约好了要一起爬山……
“她打了我,她怪我为什么没有等二哥……”
李瑞香抱住西叙白,听着丈夫的哽咽声,只能将他抱紧。
“母亲说如果二哥出了什么事,她不会原谅我的……他们出去找人,哥哥留下来照顾我,他说不会怪我的,可是、可是,他们死了……如果不是灵爷爷及时发现,连尸体都抢不回来……
“我知道的,其实他们都是怪我的,是因为我,害死了二哥,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害死了爹和娘……”
他讲得并不详细,只是带着自己的情绪将这件心底埋藏最深的往事吐露出来。
听着怀里的人渐渐平稳了呼吸,李瑞香温声道:“觉得好些了吗?”
“嗯,说出来,感觉好多了。”西叙白直起身子,将眼泪擦净,“现在,感觉好丢人啊。”
“没事的,这里只有我,你只丢给我看。”
西叙白破涕为笑,他身子前倾,轻轻吻在妻子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瑞香,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什么亲戚过来,只有饭点的时候,鹤兮安一家和昀兮庆会过来,为老祖宗定期检查身体,顺便说说国事家事。
从他们口中,李瑞香知道灵界的精灵族把西谨延和鹤兮娜说了一顿,但是鹤兮娜也不是干挨骂的,天天精力充沛的和那群精灵族骂战,完事了她年纪还小,那群老头老太太还不能怪她。
灵界的大长老不厌其烦,将戚沐月放了回来,不过长空还留在那里,大长老称知道这次殿下受罚是因为什么,她会亲自教导殿下。
西谨延和鹤兮娜也不着急回来,他们说嫂子想在灵界采些草药,还要过些日子才回来。
宣珀醒了过来,知道莱奕的死讯后,她将房中的话本全部扔到杂物间,恢复真身,找谷理子要了个职位,重新开始上班。
千闻阁短暂的失去了最高长官,雨阳便塞了几个人进去,想要分一分权力。戚沐月回来后,两人直接大打出手,结果是戚沐月输了。不甘心的他去九殿下那里买了壶酒,找灵帮忙,这才扳回一局。
千星沉接过了御林军统领的职位。自从天道将时空系大幅削弱,她就整日恍恍惚惚,将自己关在家里,情绪也变得激动易怒,如今干了几天正事,心平气和起来,跟着戚沐月一派,抢夺其他派系的权力……
鹤兮安用手掐住素勉的手心肉,脸上似笑非笑。
“没事,直接说就好,朝堂上的事我们也不是完全不知,”泠逍微笑着看着孩子们,“兄弟姐妹嘛,就是喜欢抢东西。”
话虽如此,但是素勉还是怕那些长辈,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
日子一晃而过,眨眼就要过元宵节。
“这些东西,你们全部带走。”泠逍拿出几个纳戒,全部塞到李瑞香手里。扶黎搬来一堆书,说是这些天连夜写的修炼心得,还有一些法术、剑谱和斧谱。
“谢谢老祖宗。”李瑞香收下东西
“这次时间短,我们也教不了你们多少,一切还是要靠你们自学,”泠逍抱住李瑞香和西叙白,“以后啊就是你们两个人,一定要互相扶持,在太傅那里,不要丢了我们家的脸。”
“好,我们会努力的。”
“小白,你和我出来。”扶黎温声道,“太爷爷有事情要单独和你说。”
房门关紧,泠逍拉着李瑞香坐到椅子上,灵力微动,一杯热茶飞到李瑞香手中:“他父母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嗯,”手中的茶水冒着白气,李瑞香点头回答。
“他父母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而且当时我们忙于查找凶手,忽视了他。他变得胆小畏惧,害怕出错,入了太学后,糟糕的心情令他无心学习,他的课业也不尽人意,于是就破罐子破摔,草草完成学业。西谨延也给他找过一些差事,但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搞砸了所有事情,最后,远走他乡。
“可惜我们知道一切来龙去脉的时候已经太晚,他长大了,他的性格已经定型。”最后,泠逍长叹一口气,“他一直被困在那里,连同修行也受了阻碍。”
“我知道了,太奶奶,我一定会帮助他走出来的。”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泠逍笑了一声,“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提,你也会去做的,因为你们是相爱的,爱一个人,就是会想要对方更好。”
“那太奶奶,什么意思?”
“你呀,要吸取西叙白的教训。虽然俗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但是失败也是失败之母,失败的多了,心气也被磨掉了。修行之路难免会有险阻,特别是瓶颈期的时候,也许一连数千年都无法突破,很多人也会在这一步停下。瑞香,保持你积极的心态,不管什么时候,心态都是很重要的。”
“好,我记住了!”
闭关这天,和除夕一样,家族里的人,凡是在紫云城的,都来拜见老祖宗。西谨延和鹤兮娜也是这天回来的。
扶黎抱着昀兮庆,教小孩子如何分辨两把剑:“这把青色的,是香,这把蓝色的,是叙。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临别前,泠逍问他们,对西叙白什么印象。
“西叙白是谁?”昀兮庆问。
“他是你的父亲,你还没记事,便去世了。”
“那老祖宗,我长大了,会把爹爹接回来的,和二哥哥一起。”
“别忘了还有你的娘。”
“嗯,会的,我以后会长高的,把他们一起抱回来,像老祖宗抱我一样。”
“小白这个孩子啊,”临澜虽然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他的外语很好,可以和很多民族无障碍交流。”
“那谨延怎么看?”
“他很好。”西谨延沉默了一会儿,“是我对不起他,给了他太多压力。”
西叙白站在一边,咬着嘴唇,别扭的看着外面。
李瑞香轻笑着:“怎么了,你家里人也不是很讨厌你嘛。”
“这不过是看在小庆儿在罢了。”
“……刚刚太奶奶瞪你了。”
“……”
刚出神宫,西谨延便道自己要去见太傅,急匆匆地离开了。
鹤兮娜抱怨道:“真是的,我们还要收拾东西呢。”
她骑上马,带着马车往王府方向走。昀兮庆坐在临澜怀里,嘴里吃着老祖宗给的糕点。李瑞香坐在昀兮庆对面,手里拿着剑,满眼慈爱的看着儿子。西叙白牵着李瑞香,低着头,偷偷看着奶奶,嘴角微微勾起。
她们刚刚到王府门口,西谨延也踩着飞剑回来了。
临澜看着孙子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皱起眉头,厉声道:“你到底去干嘛,还挨了一巴掌。你今天可是去看岳父岳母,搞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奶奶,只是看看太傅,没有什么。”
行李昨晚就收拾好了,鹤兮娜要收拾的,是院子里那一层层簸箕里晒好的草药。
夫妻俩在阳光下忙碌着,鹤小花抱着昀兮庆在屋子里玩。李瑞香也想去帮忙,但是被嫂子像赶鸡一样轰回了房间。
“去去去,找自己主人去。”
待将药材归纳收好,鹤小花就变回了丹顶鹤的模样,载着三人两剑飞向城外。
今儿天气甚好,太阳高照,万里无云,举目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城外的河流结成了冰,不少人在冰上嬉戏,从高空看下去,好像一颗颗五颜六色的小豆子。
一道阴影投在几人身上,李瑞香抬头望去,那是一只硕大的丹顶鹤,振着双翼飞翔在云层之中。
“小姨!”素鹤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们飞的比你高!”
“我才不上去呢,上面冷。”
她们要去的地方离都城并不远,两只大鸟飞了进郊区的一座大山里,沿着山峰盘旋而上,最后在一处悬崖顶,垂直飞向地面。
只是个眨眼功夫,面前的崖底变成了清澈见底的湖泊,羽翼掠过,风压低了数枝莲花。鹤兮娜伸手折下一朵莲蓬,道晚上要吃银耳莲子汤。
丹顶鹤停在了湖泊旁的小道上。
“辛苦你们了,去玩吧。”鹤兮安拍了拍丹顶鹤的头。
“伯母,这是哪里呀?”昀兮庆好奇的东张西望。
“弟弟,这里是我外公外婆家,”素鹤语气自豪,伸着小手到处指,“这里,还有那里,这一座山,都是云鹤山庄!”
“哇!比神宫还大!”
一行人沿着小路往山上走,将行至山顶,见一座府邸在绿叶罅隙中出现。大门虚掩着,没有锁,鹤兮娜推开门,正对面的厅堂里,坐着两个青年男女。
“爹,娘!”
“见过父亲,母亲。”
“外公,外婆!”
昀兮庆拉着西谨延的手,有些局促的看着陌生人。鹤兮娜让他跟着素鹤一起叫外公外婆。
“这是你那小叔子的孩子?”女人朝他张开双手,“过来,让外婆抱抱。”
昀兮庆小跑过去,怯怯的叫了声外婆。
“这个孩子多大了?”
“有……”鹤兮娜想了想,看向西谨延,“你弟弟信里怎么说的?”
“小庆儿是四月七日出生的。”
“哦对,他九个月大了。”
他们坐下来,聊了几句家常话,便要去准备晚饭。山庄没有仆人,只有外公外婆两个人生活,屋檐墙角,栽满了花花草草。厨房的灶台上放着一只大瓦罐,火焰舔舐着罐底,院子里满满的都是药香。
晚饭是所有人都要动手做的事。外公外婆掌着勺,负责做菜;鹤兮安鹤兮娜拿着菜刀将食材切好备在盘子里;男人们将菜洗好,端着把椅子,坐到院子里剥莲子。孩子们蹲在水缸边,看着游来游去的鱼虾。
“小鹤鹤,抓条鱼过来,晚上吃松鼠桂鱼好不好?”
“好!”
正月十五的月亮很圆,整个夜空都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纱,即使不点灯,也能清晰的看见地上的路。山庄独立于神界,静静的悬停于时空流中,每一条连接山下的小路,都通往着不同的神国。
“爹娘出去玩为什么不带我们?”素鹤闷闷不乐道。
“他们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总要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外公拿起一个老虎面具,“这个喜欢吗?”
“喜欢。”
“小庆儿,你要面具吗?”外婆抱着孩子,身后背着两把剑。
“要,我想要和哥哥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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