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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印
两个人就这样聊了几句,薛琼玉听到了一关键之处。
蹙眉道:“只有窗台上留下了脚印,然后到现在都没有其他线索,对吗?”
岑成生点头,这幅画虽然算不上价值连城,但好歹也是他花钱买来的。
“夜间是有安保的,但奈何此人武功极高,让我花重金顾过来的守卫打得滚地哀嚎,却不知他什么目的。”
“什么什么目的?”
薛琼玉抠了抠耳朵,有些听不懂了。
“若是为财,大可不必偷这一幅画,要知道这一幅画是南齐的旧画,还是从皇室流出的,有人敢卖,却不一定有人敢买。”
少女听懂了一点,总结道:“你的意思是,偷这幅画的人,定是和南齐皇室有关之人?”
脑海浮现蔡泉那日的对话,她确实有些怀疑是蔡泉。
可许姨娘也不是南齐皇室的血脉,也没有收藏旧画的情怀,蔡泉要这画做什么?
“不对,若当真是他,就对不上了。”
薛琼玉斟酌片刻,自顾自点头。
“表姐,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啊?”
“没事儿……”薛琼玉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那个脚印呢?还在吗?带我去看一下。”
“在的。”
少女顿了顿,外边天寒地冻的,铺子也被封了,总不可能亲自去一趟,她嗓子颤颤的,被冻的不像话。
“嗯,岑表弟,明日一大早你就准备一些墨粉和宣纸,去帮我把那个脚印拓出来,我有用处。”
她虽然是客人,但岑成生用接待宾客的最高礼仪对待,很是体面。
“表姐,我将上等的厅房收拾好了,今天就请您委屈一下。若是我早早知道你要来,不会准备的这么寒酸。”
“怪我,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
薛琼玉漫不经心的推开门,回屋睡觉。
岑成生一愣,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表姐她……才是和我道歉了?”
薛琼玉小时候没少欺负他,长大了反而居然会道歉,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次日一早,没有人敢叫她起床。
少女猛然从床上惊醒,撇了一眼窗外,已经日上三竿了。
在薛府,翠儿总是冒着被薛琼玉暴怒一顿的危机,细着嗓子哄她起床。
岑府下人得了令,也远近听说了薛琼玉从小暴打岑成生一事,自然不敢唤她。
早起心情要是不好,遭殃的就是自己。
无所谓,少女叹了口气。
她推开门扉,冷风直直灌入其中。
“进来吧。”
婢子早已端着热水和毛巾,等着伺候她洗漱,她见到他们鼻头冻得通红,于心不忍。
用着薛琼玉倨傲的脸色,说出最不可思议的话。
“下次可以直接进去屋里等,外面这么冷,也不懂得避一下……”
婢子手中的木梳一停,虽然有些害怕,但是点了点头。
为了缓和气氛,薛琼玉带头说了几个笑话,很冷的笑话。
没有人愿意笑,尴尬的反倒是自己。
她摸了摸鼻头,一股莫名的羞怯涌上,但为了维持原主的性子。
似笑非笑:“不好笑吗?”
几人起初是觉得薛琼玉怎么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
后面被坐在圆凳上的薛大小姐看了一眼,魂都飞散了。
只得频频点头,“好……好笑!”
岑府怎么都是一些无聊的人?
薛琼玉心中暗暗吐槽,下午时候,少女上了马车,正准备回薛府。
岑成生火急火燎的将一书册奉上。
少女看他:“表姐,这是你昨天要的东西,我帮你准备好了!”
少女点头,很配合的翻看了一下,是昨日叫他拓出来的脚印。
“多谢。”
她表现得很冷淡,记忆之中,原主似乎也没怎么对岑成生笑过。
岑成生平日里总是对他这个刁蛮歹毒的千金表姐甘为小弟,支支吾吾,但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是逢场作戏。
少女居然认认真真的对他道谢,岑成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鼻头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看不懂他为何要哭?薛琼玉干巴巴的安慰:“怎么了吗?是我忘记给你钱了?”
昨日李凌白咄咄逼人的样子,着实和阎罗没区别,岑成生比自己小三岁,自然会怕。
她颜色从容,但手忙脚乱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票。
拿出哄季延的架势,尝试和他沟通:“这样吧,我这里有些钱,不知道够不够?你先拿去垫着,要是不够再和我说。”
岑成生哭腔一滞,以为他终于要消停一下了,没成想,下一秒,岑家的小少爷刹那之间,泪如雨下。
她无奈,想起什么:“如果是李凌白欺负了你,也不要怂,他这人就是看起来凶,实际上很讲道理的,不会像我这样无理取闹。”
“但听我一句劝,下次再也不能开黑店了!知道吗?”
“成生定会谨记薛表姐教诲!”
*
薛琼玉大跨步走如薛府,却发觉大堂内一侧的屏风后面放着一堆箱子,平日里不会将杂物堆放在此处。
少女撇了一眼这朱漆描金的箱笼,愣了片刻,和电视剧上的嫁妆很是相似。
这倒让她想起了前几日答应了季延的事儿,要到蔡府提亲。
陈清荷属于二嫁,但胜在年轻貌美,和季延很是般配。
但眼下的问题,在于蔡家前后乱成一锅粥,先是蔡峰的死还没有定论,现在又发现,南齐和蔡泉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
她叹了口气,抬起一双纤细的手,按在太阳穴上,轻微地揉。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南齐一国是怎么回事吧。”
少女心中颇有点惴惴不安,直觉告诉她,薛家若是想要长存,就需要去探查背后的秘密 。
“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薛琼玉从回到家的第一刻,便借了一些有关本朝历史的书籍。
她希望从中找到线索。
晚膳时,翠儿担心她饿,敲了敲门。
“小姐,我从后厨端来了一些桂花莲子羹,您吃一些吧?”
屋内,少女抬起酸痛的胳膊,脖子也僵硬的像块冰,她看了一眼天色,犹豫片刻:“进来吧。”
再一抬头,圆桌上就摆满了各色点心,正中央是那一碗桂花莲子羹,蒸腾的热气直冒,很新鲜。
她囫囵尝了几口,揉了揉眼,看书看久了也酸痛,倒是没什么胃口。
“好了,我饱了,端下去吧。”
她这次头也没抬,冻得发紫的食指点着手册上的文字,翠儿难得见她这般勤奋。
收拾好了碗筷,正准备离开,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小姐在看什么书?见您一回府就抱着看,难不成是什么八卦辛秘?”
薛琼玉无奈一笑,都是很正规的文字,看不出什么来,她十分苦丧的脸,委屈的勾了勾唇。
“是一些和南齐有关的书。”
她没头没脑的说出来,翠儿没读过书,他脑子机灵,有些担忧:“小姐,研究这些做什么?”
薛琼玉摇了摇头,只是笑,没有回她。
翠儿心底为自家小姐最近的异样开始莫名发愁,她听说上个月抓了一批南齐皇室造反之人,在正午时分斩首示众,很是血腥可怖。
打心眼里不希望小姐出事儿,颇为委婉劝她:“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和南齐人有任何交集,我前些日子去买菜,路边的乞丐可都是南齐人!”
“他们憎恨我们灭了南齐,一方面又融入不了我们大召,只得游离在底层,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翠儿说的那个生动,薛琼玉看她简直要尖叫了。
不知为何大家都很歧视南齐人,薛琼玉舔了舔干涩的唇,歪头问:“为何这么说?”
少女回忆起自己接触过的南齐人,容貌和大召人毫无区别,甚至大多南齐男人身高八尺,长相俊美。
泉小叔可能是随了母亲,虽然看不出是南齐人,但比一般的大召人都长得优越。高挺的鼻梁,凝墨的五官,确实出众。
“小姐难道见过南齐人?”
翠儿嫌弃地回忆:“这群乞丐蹲在街边讨食,毫无秩序,不讲礼数,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讨厌他们!”
翠儿的话似乎是在为自己辩解,薛琼玉点头。
南齐也有贵族和平民,平民流浪成乞丐,目无法度,往昔的贵族也好不到哪去,只得意志消沉度日。
像泉小叔生母许姨娘一般愿意和大召人通婚的,其实大多都是生活困苦贫寒之人。
“小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翠儿见薛琼玉沉默许久,小心翼翼问。
薛琼玉有些为难,半晌后,才勉强一笑:“没有,别多想了。”
翠儿没有接受过教育,思想封建,言论和八卦自然随了众人。
她难道还能指望翠儿突然开窍,说什么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言论吗?
薛琼玉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翠儿出去,安静的屋内很快只剩下了北风吹纸窗的啪嗒……
终于安静下来,她才有空去疏离凌乱的思绪。
“或许我应该去一趟蔡府,想方设法弄来蔡泉的脚印。”
不过片刻,薛琼玉又频频摇头,自我否决了这一荒谬的想法。
且不说蔡泉是否每天都换靴子,单单就武功高强这一点,他就对不上号!
可眼下,能够和南齐联想到一起的,也就只有蔡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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