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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 (五)
雪冥和雪澈正在巽雪仙境内商讨明日与风家的比试之事,突然,他们瞧见老祖雪景升的生死灯变得黯淡无光,紧接着便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二人急忙朝着雪景升的院落赶去。
当二人踏出巽雪仙境后,只见所经之处一片凌乱不堪。雪景升虽有意避开雪域,但他作为渡劫期修士,所渡之劫雷还是让整个雪域都遭受了影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祖他……”雪冥话到此处便未再言语,若是真如他所想,那雪域日后恐怕再难凌驾于天穹城之上了。
“雪先生未能成功踏入大乘之境,已然应劫仙逝。”苏若曦对雪冥和雪澈二人说道。
雪冥双眼变得猩红,紧紧地盯着苏若曦,似乎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他划开手掌,施展引灵之术,却发现整个雪域再也感受不到雪景升的气息了。随着大量精血不断流失,疼痛之感袭来,雪冥这才接受了雪景升已经陨落的事实。
“若是谁将景升老祖陨落的消息泄露出去,定杀不赦。”雪冥环视了身边的这几位心腹之后,最终把目光落在苏若曦的身上,问道:“景升老祖仙逝之前可有留下什么遗言?”
“雪先生生前曾言:雪域即将面临大劫,希望诸位早做准备。”苏若曦毫无保留地把雪景升的话转告给了雪冥兄弟二人。
“是大劫,却也未尝不是机缘。一切且等明日与风家的比试告终之后再作计议。”雪冥拽着早已哭成泪人的雪澈,抛下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雪冥虽有心封锁雪景升陨落的消息,然而渡劫期修士的天劫声势实在太过浩大,天穹城风家安插在雪域的眼线早已经将这一情形通报给了风宇。
“哈哈哈。”风宇在知晓雪景升已死的消息后,当即下令天穹城所有金丹境及以上的修士全部潜入雪域,静候他的命令行事。
安排好这些事务之后,风宇又去瞧了一眼风引,递给她一件地阶上品防御宝物,并叮嘱她明日与雪家比试的时候必须要随身携带。
明日不过是去比试,又不是去渡劫,对于风宇如此小心翼翼,风引颇感莫名,但还是接过防御至宝,戴在了身上。
“家主,属下听闻,雪景升应劫之际,身旁还有一人,正是阮姑娘寻觅多日却一无所获的苏若曦。”一位金丹境修士在风宇即将启程之前,传音禀报道。
“苏若曦?真没想到,在我这天穹城如此广袤之地都寻她不见,竟然是跑到雪域去了。带上阮凝寒,我倒要瞧瞧,这二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花样来!”风宇说道。
“是,谨遵家主之命。”
风引在风家的侍卫的前呼后拥之下朝着雪域进发,心中却颇为不解,仅仅是一场比试而已,犯得着带这么多人吗?
“风小姐,可否载我一程?”阮凝寒在白玉香车外轻唤,打乱风引的思绪。
“阮姑娘,请。”风引撤去阵法,将阮凝寒请入车内。
“风小姐,此去雪域危险重重,切记要时刻保持警惕,不可轻信他人。”阮凝寒开口说道。
风引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似乎对自己的事情格外在意,不过她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她并未察觉到,在自己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阮凝寒悄悄地将一道符咒打进了她的体内。
雪域登天阁外,雪族的修士们个个严阵以待。雪冥已经在此等候风家众人许久了。
“风城主,长途跋涉而来,一路上辛苦了。”雪冥走上前去,和风宇客气地寒暄着。
“既然是两族的先祖早有约定,我们风家自然不敢懈怠。只是今日为何不见雪先生呢?风某对雪先生可是倾慕已久,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目睹其真容。”风宇问道。
雪冥一脸严肃地说道:“叔父已经远离尘世的喧嚣,除非面临灭族大祸,否则他是不会轻易现身的,还请风城主多多包涵。”
风宇见雪冥在谈及雪景升的时候面色平静,若不是他在雪域安插的心腹之人传来消息,他断然不敢如此莽撞地前来。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去打扰雪先生了。此次比试一结束,我便返回天穹城。”风宇说道。
听到风宇这么说,雪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目光看向风宇身后的白玉香车,问道:“想必车内就是风城主的妹妹风引小姐吧?”
风引听到这话,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从白玉香车中走了出来,微微低头行礼道:“风族风引,见过雪尊主。”
“诸位,请随我进入登天阁。”雪冥为众人带路,眼角余光却瞥见苏若曦正紧紧地凝视着那白玉香车之内,神情恍惚。
在登天阁里,雪冥跟风宇二人浅酌了数杯之后,就开始商议起两族比试的事情来。
雪冥开口说道:“雪某明日会在雪域内安排比试场地,让舍弟与令妹一决高下,获胜之人便将成为北离下一任的皇者,风家主意下如何?”
风宇应道:“理当遵循古制,此事就有劳雪尊主多多费心了。”话落,风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风城主既已同意,那今日便请在我雪域之中留宿吧。”雪冥吩咐侍卫引领天穹城众人前去安歇。
“兄长临行前的叮嘱,我一直都牢记于心。只是现在看来,雪尊主的态度好像并非是要与我天穹城开战。”风引回房后轻声对阮凝寒说道。
“风小姐,你年纪尚轻,从未踏出天穹城半步,不晓得这世间人心的险恶,凡事还是谨慎些为好。”阮凝寒耐心地劝导着。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位女子的交谈。
阮凝寒轻轻安抚了下风引,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走去,问道:“是哪位深夜前来?”
“青城山,苏若曦。”门外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子声音。
阮凝寒缓缓开启房门,本欲邀苏若曦入内,可苏若曦却毫无动静,只是将目光投向风引,询问道:“能否允许我与阮姑娘单独聊几句呢?” “二位请便。”风引说完便悄然离去。
“苏姑娘前来可是为三世铜镜?”待风引离开后,阮凝寒开口问道。
苏若曦听闻此言,不禁微微发怔,随即温婉地笑了笑:“许久不见,阮阮竟然已经突破元婴境了。只是怎么感觉对我有些生疏了呢?以前你可一直是唤我苏姐姐的。”说话间,苏若曦朝着阮凝寒缓缓靠近。
阮凝寒嗅着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料想这是常年熏染所致。往昔在青城山上时,并不觉得有何异常之处,此刻这股檀香却格外浓郁,直往心里钻,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阮凝寒微微向后仰身,说道:“并非是对苏姐姐生疏了,只是今日相见,仿若隔世,心中的欢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表达才好。”
“哦,原来是这样。”苏若曦便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不再打趣阮凝寒。
“苏姐姐可知晓如何走出三世铜镜?”阮凝寒问道。
“并不知晓,或许要等到风家与雪家比试之后,我们就能自然而然地离开此地了。”苏若曦回应道。
“苏姐姐怎会如此天真呢?”阮凝寒说道。
“难道阮姑娘知道出去的法子?”苏若曦反问道。
“依我推测,若想从这儿出去,应当集齐三世铜镜的碎片,让铜镜恢复原本的模样,这样我们才能从这错乱的时空之中脱困。”阮凝寒说道。
“阮姑娘所言甚是有理,只是当下不知那三块碎片散落于何处,又该如何找寻。”苏若曦收起了戏谑的神情,一本正经地思索起来。
“我们当初是三个人一同进入三世铜镜的,此刻我手中持有一块铜镜碎片,苏姐姐那边想来也应当有一块才是。”阮凝寒说道。
“可是我确实未曾见过什么铜镜碎片,阮阮莫不是以为我在欺骗你?况且进入三世铜镜之后,我就一直未曾见到唐卿臣。”苏若曦说道。
“自然不会,既然苏姐姐说没有,那我们再另行寻找其他办法便是。”阮凝寒说道。
“阮姑娘如今的修为是否已经突破到元婴期?”苏若曦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进入三世铜镜之后方才侥幸突破,这也多亏了在青城山上的机缘。”阮凝寒回答道。
苏若曦眼中寒芒一闪,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道:“时辰已经不早了,我若一直在此处,风引难免会生疑,一切待明日两族比试之后再行商议。”
待苏若曦离开之后,阮凝寒取出两块铜镜,将其拼凑在一起,紧紧握于手中。
从阮凝寒那里离开之后,风引便返回自己的屋子准备安歇。只是,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明日即将到来的比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这时,一阵风猛地吹来,窗户“哐当”一声被吹开。风引恍惚觉得有一道黑影闪进了屋内。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眼睛在屋内四处扫视,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心想大概是自己太过紧张才产生了错觉吧。
于是,她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关好,又检查了一下门窗是否都关严实了。可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一道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风引差点背过气去。
“唔。”风引刚想大声呼救,一只玉手便将她的朱唇捂住了。
“别怕,是我。”
风引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借着月光回首一瞧,正是今日在白玉香车外凝视自己的苏若曦。
“苏姑娘此番前来,可是要为雪域做那等龌龊之事?”风引挣脱开苏若曦的束缚,转身坐在床榻之上。
“什么叫龌龊之事?”苏若曦抽出一把椅子,倒了杯茶递给风引,笑着问道。
风引接过茶杯,却搁在一旁,说道:“世人皆知雪澈并不擅长修炼,此次与我比试幻颜术,必败无疑,所以才派你来刺杀我,想用这种卑鄙手段赢得比试。”
风引说得有条有理,好似真有其事。
苏若曦浅笑道:“既然风姑娘觉得我是来刺杀你的,那为何还如此镇定自若,毫无惧色呢?”
“有什么可怕的?你又不是真的要取我性命,最多也就是想让我受伤,无法参加明日的比试而已。要是我真的死在雪域,引发两族开战,这恐怕也并非是雪家所期望的结果。”风引说道。
“风小姐果真是聪慧之人,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并非雪域之人,也不在乎两族是否开战。今日前来,只为寻求一个答案。”苏若曦说道。
见苏若曦并非为雪域而来,风引问道:“不知苏姑娘想要什么答案?”
“若有一人身中幻颜术,该如何破解?”苏若曦说道。
风引眉头轻蹙,不快地说道:“此乃我风、雪两族的绝密之事,怎可轻易告知外人?”
“难道这个秘密比风小姐的性命还重要?要知道,我并非雪族之人,也不在乎两族开战之事。”苏若曦说道。
“你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风引恐吓道。
“只要风小姐不将此事说出去,这世上便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苏若曦朝着风引又靠近了几步。
风引被苏若曦元婴境大圆满的修为压制着,自知无法脱身,只能哀求道:“若我告知于你,你切不可在人前修炼,更不可加害于我。”
“那是自然,我愿以道之名起誓,今日只求因果,若有他念,劫雷加身,天诛地灭。”苏若曦说道。
事已至此,苏若曦连天道誓言都立下了,若不告知于她,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风引权衡一番利弊之后,便慢慢道出了幻颜术的破解之法。
“这么说来,破解幻颜术的关键,有可能是对被施术者而言最为重要的一个人,或者一件物品?”苏若曦在听完风引对幻颜术的阐释后问道。
“这样理解也没错。”风引略作思索后回应道。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苏若曦说道。
“你明白渗墨了……”
苏若曦突然凑上前,轻轻吻住风引的唇,围困九幽、七贤显圣、青城山上、浴火焚城这些记忆瞬间涌入风引的脑海。就在风引想要浅尝辄止,推开苏若曦的时候,苏若曦一只手撑在床榻上,另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将她压在身下,使她无法挣脱。舌尖那柔软的触感,缓缓舔过她的唇齿,继而滑入她的口中。
“唔。”就在阮凝寒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苏若曦终于放开了她。
“你……”阮凝寒双眼微微泛红,此刻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苏若曦瞧着阮凝寒那被折腾得有些凌乱的青丝与红肿的嘴唇,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过火了,可仍故作镇定地问道:“如今,你可还记起自己的名姓?”
阮凝寒只觉嘴角疼痛难忍,于是转身过去,不愿再理会她。
苏若曦见阮凝寒对自己不理不睬,便自顾自地说道:“你可知,除了你我之外,被囚于三世铜镜中的还有另外一人。”
“是唐卿臣,你又何必明知故问。”阮凝寒说道。
“并非是她,而是雪域的雪景升。”苏若曦回应道。
“雪域那位处在渡劫期的大能?”阮凝寒问道。
“只是他前些时日已经应劫而逝了。”苏若曦说道。
“渡劫期的大能都尚且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更何况你我呢?”阮凝寒只感觉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只是不知道唐卿臣现在何处,若是能找到她,我们就能走出三世铜镜了。”苏若曦说道。
“风引便是唐卿臣。”阮凝寒说道。
“你是如何知晓的?”苏若曦满脸疑惑。
“此事说来颇为复杂,等我们离开三世铜镜之后,我再同你细细道来。”阮凝寒靠在苏若曦的怀中,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柔荑。
“只是,该如何才能离开这三世铜镜?”苏若曦蹙着眉说道。
“依我看,这一世想必是风引的梦境。”阮凝寒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是说,只要完成风引未曾做完的事,我们就能从这儿脱困而出了?”苏若曦眼睛一亮,赶忙问道。
“应当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还请苏姐姐指点一二?”阮凝寒说道。
“何事?”苏若曦凝视着她的眼眸问道。
“你方才吻我,难道只是为了唤醒我的记忆吗?”阮凝寒问道。
“不是。”苏若曦的声音低若蚊蚋,让人难以听清。
“你方才说什么?”阮凝寒并未听真切,于是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你且安心歇息吧,如今首要之事便是明日的比试。”苏若曦轻声说道。
“可我全然不会幻颜术,明日又该如何应对呢?”阮凝寒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必担心,我道门有一术法,唤作百花缭乱。虽不及幻颜术那般神妙,但短时间内应付此事足矣。”苏若曦答道。
阮凝寒听了苏若曦这话,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她缓缓地转过身去,不再言语,片刻之后,平稳的呼吸声便传了出来。
苏若曦见阮凝寒睡得香甜,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间。她心系雪族之事,挂念着梦中之人,却唯独不愿对自己坦诚。
次日,辰时刚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将阮凝寒从睡梦中唤醒。门外站着风族的一位侍女,只听她说道:“小姐,您醒了吗?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家主和雪域的人都已经在等候您了。”
阮凝寒轻轻挣脱开苏若曦缠在自己腰间的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物,然后便随着那侍女匆匆离去。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昨夜的情景,苏若曦为何会亲她?而她们俩后来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睡在了一起?
“风引,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好?”风宇的声音,打断了阮凝寒脑海中的旖旎。
“并无,只是太过忧心今日的比试,怕会破坏兄长的谋划。”阮凝寒回应道。
“无妨,你尽力而为便好。”风宇说道。
“既然舍弟与令妹都已到来,那便开始比试吧。”雪冥向众人询问意见。
“好。”风宇在风引登上比试台的同时,目光瞥向一旁的心腹,那人心领神会,退至人群之后,悄悄离去。
“第一试,易物。你二人面前分别摆放着八件物品,十息之内,幻化出物品多者获胜,开始。”雪域祭祀雪寒高声喊道。
所幸只是些寻常物件,阮凝寒看着眼前的笔墨纸砚、琴棋书画,迅速施展百花缭乱之术将它们一一幻化而出,雪澈的表现亦是毫不逊色。
“第一试结束,二人皆幻化出六件物品,平局。”
“第二试,惊神。”所谓惊神,便是要幻化成他人模样,不但要形似,更得神似。
雪澈率先施展幻颜之术,幻化成雪冥的模样。刹那间,场中出现两个雪冥,模样毫无二致,令人难以分辨真假。
“没想到雪澈的幻颜术竟然达到这般境界,也不知道风引能不能取胜呢?”风家众人低声私语起来。
阮凝寒心里明白,百花缭乱毕竟是道门术法,难以与正宗的幻颜术相抗衡。于是她索性卸去伪装,恢复自己原本的容颜。此时,场中不但有两个雪冥,还出现了两个阮凝寒。
“他们的幻颜术竟然不相上下。”
“百年都未曾有修成幻颜术的天才出现,今日居然同时出现两位。”
“看样子这一局两人又是难分高下了。”
雪冥见这次两人又打成平手,便打算开启第三轮比试。
“且慢。”风宇开口打断了比试。
“风家主有何高见?”雪冥问道。
“高见谈不上,只是想讨个公道。”风宇说道。
“不知风家主想要讨什么公道?”雪冥问道。
“你们雪域为何要用他人幻化成我妹妹的模样来参赛,可否给我一个解释。”风宇说道。
“什么?这个风引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如果她不是风引,又怎能施展幻颜术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风家主,还请慎言。世人皆知,两族之中修成幻颜术的唯有令妹和舍弟。你既然说我雪域有人假扮令妹参赛,要是今天你拿不出证据来,我定与你不死不休。”雪冥面色阴沉地说道。
“证据自然是有的,我才是风引,而且她所用的根本不是幻颜术,而是道法。”风引站了出来,环视着众人,目光从苏若曦身上掠过,最终定格在阮凝寒身上。
“雪城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风宇厉声呵斥道。
“这……本尊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啊。”雪冥此时也是满心的困惑。
“哈哈,这苏若曦出自你的雪域,而假扮我妹妹参赛的阮凝寒和她关系紧密,雪尊主现在一句毫不知情,就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怕我答应,我手中的陨星也不会答应。”风宇抽出长剑,指向雪家众人。
“风宇,你这是想要与我雪域开战吗?”雪冥握着长刀,与风宇对峙而立。
“星辰斩落手中剑,当以赤血溅玄黄。昔日先祖归荒冢,今朝我待日月倾。杀!”随着风宇一声令下,潜藏在雪域的风族修士纷纷现身,两族陷入混战,死伤无数。
雪冥与风宇刀剑相碰,二人强大的修为震伤了诸多族人。毕竟此地是雪域,雪冥能够借助天地之势压制风宇,这对风宇极为不利。
风宇被雪冥刺中一剑,雪冥也挨了风宇一刀,两人各自向后退了数步。
“结落风覆羽阵。”雪冥一声令下,雪域众人迅速布阵。此阵乃是雪冥多年演练而成,专为风族所设。
被困于阵法中的风族修士,只觉周身被冰雪覆盖,身体愈发沉重。
“风宇,你违背两族约定,再次挑起战火,今日我便斩杀你,以告慰先祖英灵。”雪冥汇聚灵力,打算给风家众人发出最后一击。
然而深陷落羽覆风阵中的风宇却不见丝毫慌乱,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风引,还不出手?”
话音刚落,雪家众人身上便出现一根根丝线,他们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将自身灵力全部攻向雪冥。雪冥虽修为高深,但也难以承受落羽覆风阵的威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颤颤巍巍地站着,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唐卿臣,看来你也已经恢复记忆了。”一直在远处观望的阮凝寒开口说道。
“是该称呼你为凝寒,还是清雪公主呢?”唐卿臣笑着走到风宇身旁。
听到唐卿臣所言,阮凝寒面容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如初,道:“你果真是无愧于傀儡师这个名号,哪怕是在三世铜镜内也要搅弄风云。只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手中还留存着一块三世铜镜的碎片,即便你将雪域屠戮一空,也莫想离开此地。”
唐卿臣闻听此言,浅笑道:“把你们杀了,我同样能够获取完整的三世铜镜。”
“不必同她们多费口舌,先取雪冥性命,再去处置她们。”风宇手握长剑,朝着雪冥一步步紧逼而去。
“恐怕你没这个本事,唐卿臣,他若是再往前踏进一步,你便只能永远被困在这儿了。”阮凝寒从苏若曦手里拿过三世铜镜碎片,用以威胁。
“出不去又能如何?永远同你身边的佳人沉浸于此,难道不好吗?”唐卿臣看上去全然不在意。
“可我不愿如此,三魂摄七魄,阴阳覆五行。斜云生晚意,乾坤日月明。四象演天地,六合窥春秋。日暮落沧海,何必奉仙京。”这便是万魂幡第二层封印所含的四象、五行。
阮凝寒进入三世铜镜后,发现这里大道有所缺失,因此常常推演万魂幡的使用之法,她以九幽崖为少阳、青城山为太阳、雪域为少阴、天穹城为太阴,达成四象归一,如今终于能够完全解开万魂幡的第二层封印。
“若曦,动手。”阮凝寒说道。
虽然这只能定住在场众人短短一瞬,但也足够了,苏若曦已经从唐卿臣身上找出两块三世铜镜的碎片,与自己身上的那一块拼合在一起,让它们合而为一。
三世铜镜合为一体后,闪耀出七彩光芒,那正是从彼世通往现世的路。
“走。”阮凝寒拉着苏若曦迈进七彩光芒里,唐卿臣也从万魂幡的束缚中挣脱出来,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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