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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开花与旧友的消息
初夏的清晨,沈知言是被阳台的动静弄醒的。他套上林砚的旧T恤——领口被洗得有些松垮,能盖住半张脸,带着淡淡的阳光味——走到阳台时,看到林砚正蹲在花盆前,手里拿着小喷壶,小心翼翼地给向日葵浇水。
晨光从栏杆的缝隙里漏下来,在他发梢织了层金网。他没穿拖鞋,赤脚踩在微凉的瓷砖上,脚踝处的浅疤在光下若隐若现——是大学时去仓库搬货被箱子蹭的,沈知言总说“该抹点祛疤膏”,他却笑着说“这是我们一起熬过来的记号”。
“醒了?”林砚回头时,喷壶的水珠还挂在指尖,“你看,向日葵开花了。”
沈知言走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最中间的那株向日葵开了,金黄的花瓣层层叠叠,花盘朝着东边的太阳,像个小太阳似的。他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软乎乎的,带着点晨露的湿意。“比我想象中好看。”
“你说过喜欢向日葵,说它们永远朝着光。”林砚把喷壶放在一边,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以后每年都种,让它们陪着我们。”
沈知言靠在林砚的肩膀上,听着他说话的声音,混着阳台的风声和远处的鸟鸣,心里暖融融的。他想起大学时在操场说的话,那时只觉得是句随口的感慨,没想到会被林砚记这么久,还变成了眼前的花。
早餐吃的是南瓜粥和水煮蛋。林砚把蛋剥好,放在沈知言碗里,蛋白上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今天赵阳说要过来,带点他老家的特产。”他顿了顿,看着沈知言的眼睛,“他说……苏沐阳也会来。”
沈知言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笑:“挺好的,正好谢谢他当年的坦诚。”他早就放下了,现在想起苏沐阳,只觉得是段青涩的回忆,像旧照片里的风景,模糊却不刺眼。
赵阳带着苏沐阳来的时候,沈知言正在阳台剪向日葵,准备插进客厅的花瓶。苏沐阳比大学时成熟了些,穿着浅色衬衫,手里提着个果篮,看到沈知言时,笑了笑:“好久不见,沈知言。”
“好久不见。”沈知言把向日葵递给林砚,让他去插瓶,自己接过果篮,“快进来坐。”
客厅里的向日葵插在白瓷瓶里,金灿灿的,把整个屋子都衬得亮堂。赵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瓜子:“我就说你们俩现在肯定过得好!你看这屋子收拾的,比我家强十倍。”
苏沐阳看着茶几上的红本本,眼里带着点感慨:“真为你们高兴。”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去年结婚了,娶了家里介绍的那个女生,现在在准备要孩子。”
“挺好的。”林砚给苏沐阳倒了杯茶,语气自然,“过日子嘛,安稳最重要。”
沈知言看着苏沐阳眼里的温和,突然觉得释然。他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安稳——苏沐阳有他的家庭,他有林砚,就像两条曾经交汇过的线,最终走向了各自的光明处。
聊天时,苏沐阳说起大学的事,笑着说:“那时候总觉得你躲着我,现在才知道,是林砚一直在你身边。”他看向林砚,眼里带着点真诚,“谢谢你照顾他。”
林砚握住沈知言的手,放在茶几上,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捏了捏:“不是照顾,是我们互相陪着。”
赵阳在旁边起哄:“听到没?是‘互相陪着’!沈知言现在可厉害了,上周部门汇报,连总监都夸他方案做得好。”
沈知言被说得耳尖红了,却忍不住笑。他看着林砚眼里的骄傲,突然觉得,最好的放下不是刻意回避,而是能坦然地和过去的人坐着聊天,心里却只有身边的人。
送走他们时,苏沐阳站在楼下,回头看了眼阳台的向日葵,笑着挥了挥手:“有空聚。”
沈知言和林砚站在阳台看着他们走远,赵阳勾着苏沐阳的肩膀,两人说着什么,笑声被风吹过来,很轻快。“你看,”林砚的下巴抵在沈知言的发顶,“大家都在往前走。”
沈知言点点头,转身抱住林砚的腰:“嗯,我们也在往前走,还走得很稳。”
夕阳落在向日葵上,把花瓣染成了橘红色。客厅的红本本在光下泛着光,旁边的相册翻开着,最新一页是今天的合照——他和林砚站在向日葵前,笑得像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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