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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徐隐看着她，似乎是想透过她看清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是，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
言迟语被这个眼神盯得发毛。
“你……别这样看我了。”言迟语难得有些赧然。
于是徐隐把视线移开，落到远处的舞台上。从更衣室门口看去，只能看到几束灯光从地面射向舞台。
显得寂寥。
可他依旧没说话，像是坚持着让言迟语认定这件事。
——Hidden他什么也不是。他最多只是一个象征符号而已。
言迟语也不说话，像是坚持着让徐隐知道这件事。
——Hidden他不是什么象征，也不是什么符号。
徐隐无声叹气，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她的，他转回头：“那就算是这样，Hidden说让你上台，有什么问题？”
“……”言迟语一时有些沉默。
是啊，好像没有任何问题，她就应该自己上台，答应音乐老师的方案……可她为什么，就是这么不甘心呢？就好像，如果他不一起上去的话，他就只能孤独地坐在台下，格格不入了。
她不可能让Hidden成为那样的人。
他明明值得更多人的喜欢。
可是言迟语她不说，她不会说出来。徐隐就这么看着她，低垂着眼睫，像是有耐心等到她愿意说出口。
“我……”言迟语正想开口。
“第十七组选手请到主席台前来一下。”音响声音传来赛管组学生的声音。言迟语回神。
“第十七组是我们，要一起过去吗？”言迟语这话没有任何调侃的意味显得平静而淡漠。
“去吧。”徐隐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
两个人一起走过去。言迟语的步子走得有点急，徐隐就不紧不慢地缀在她的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陈老师在和旁边的其他艺术老师喜笑颜开地分享着海城一中自制的月饼。
“一人一块啊！”陈老师刚转回头，就看见两个人的身影，“欸，人来了——要来一块吗？”
徐隐：“……”
言迟语：“……”
徐隐：“不用了，老师，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哦，是这样的，刚好前面有一个节目空出来了，正好四分钟。”陈老师指了指言迟语，“你不是想一起上吗？就想着正好空出来给你们。”
陈老师的声音很大，站在一旁的赛管组成员手里拿着的话筒隐隐约约收到声音，从音响里透出来。周围的人把眼神投过来，已经明白自己落选的人眼里满是艳羡。
言迟语：“老师……”
徐隐一把拉住言迟语，止住她的话：“好的老师，谢谢。”
陈老师点头，毫不意外，转回去又吃了一块豆沙馅儿月饼，没再搭理两个人：“下一组呢？不要等报幕啊，直接上！”
“……”
两个人离开后，旁边的外聘艺术老师才小声和关系比较好的陈老师八卦道：“刚才那俩小孩是在拍拖吧？”
陈老师表面上仍是乐呵呵的：“哎呀，现在的小孩儿就是交往没轻没重的。”
“那可不一定，人家都牵起手了。”
而陈老师依旧面不改色：“心急碰到的不作数，而且我也就一个音乐老师，管不了那么多。”
“嘿，你不还是……”行政主任吗？
“好了好了，认真看表演，到时候给不出好的舞台建议拿你是问啊！”
“你这……”
两个人回到教室，蒋琛急忙问：“怎么样怎么样？过了没？”
言迟语：“……”
蒋琛一拍大腿：“我就说……”
徐隐：“过了。”
“啊？”蒋琛转头看徐隐，“那言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
言迟语一记眼刀飞了过来。
“我的问题，抱歉。”徐隐说。
“啊？没、没事。”蒋琛挠了挠头，突然有些结巴，“所以大概是怎么了？”
徐隐顿了一下：“没什么。”
蒋琛也是个精的，同学八卦的眼神都藏不住了，他尬笑两声：“啊哈哈，这个……节目过了就好，过了就好啊，没别的问题了，我先走了。”于是溜之大吉。
言迟语抿着嘴，看着徐隐也要走才缓慢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说什么？”
“徐隐。”这是第几次她这么叫他了？“为什么要赶在我之前答应他？”
“你不想答应？”
“我不是！……”言迟语抬头，才发觉什么不对，又抿嘴，“我是在问你。”
徐隐置之不理，反问她：“既然都是想答应，谁答应了不都无所谓吗？”
“可是直接答应难道不觉得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吗？就好像什么都要听他的一样，任人摆布。”
言迟语太害怕任人摆布的感觉了，似乎一切在她面前都使她无能为力。
“是这个重要，还是上台重要。”
“……”
言迟语沉默了。
沉默的原因太简单，徐隐并不清楚这个问题对于言迟语是一个怎么样的根本。
这就相当于问她：是逃离阴影重要，还是你的救赎重要？
这该怎么回答？
“……都重要。”言迟语还是回答，却坚定不移。
“必须选一个呢。”徐隐坚持。
“……你重要。”
“这不就是了。”徐隐毫不意外，“结果就是这样，何必在过程纠结。”
“结果就是这样，何必在过程纠结……”言迟语笑了笑，似乎有些自嘲的意味在其中，声音颤颤的，“也就是，既然结果已经注定，过程就不重要了是吗？”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这好像是所有人都认定的公理。
徐隐皱了皱眉，直觉言迟语的状排练态有些不对，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是……”
“小哥哥，你不是要转班了吗？到时候还要找学艺部的去改报幕词……”言迟语别开视线，也逃开话题，“你刚才不是还要走吗？应该是还有事情要找你吧？”
言迟语：“排练、改编之类的事情都不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她似乎终于回到了以往那个笑眯眯的女孩儿。
徐隐垂着眼看她，辨不清情绪。
言迟语想走，却被拉住，刚想说话：“……”
班主任走进教室：“徐隐，言迟语，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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