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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辅配合完美
训练室的冷光灯把每个人的影子钉在地面上,夏星辞捏着鼠标的指节泛白,屏幕上后羿的血条第三次变成残红。
“换线。”砚舟的声音从耳机里砸出来,带着冰碴子。猪妹的冰晶护盾在塔下炸开,替他挡掉致命一击时,夏星辞听见对方闷哼了声——理疗师刚贴好的肌效贴大概又移位了。
他操控着后羿往中路靠,途经河道时看见砚舟的猪妹正被对面三人追着打。笨重的身躯在峡谷里左冲右撞,像头困在围猎场里的野兽,却硬是把所有伤害都引到自己身上。
“撤!”夏星辞的大鸟穿透龙坑,精准命中对方打野时,砚舟的猪妹已经倒在地上。系统播报击杀声里,他听见砚舟说:“红区让了,去拿主宰。”
“你疯了?”夏星辞的手指在闪现键上悬着,“没闪现怎么打团?”
“不需要。”砚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拿龙,我守高地。”
训练赛结束时,张哥把战术板拍得震天响。“你们这是打什么?慈善赛吗?”他指着回放里砚舟用猪妹挡技能的画面,“砚舟你是不是手伤影响脑子了?夏星辞你的输出呢?后羿站着平A都比你这走位强!”
夏星辞攥着耳机线没说话,指腹蹭过上面的防滑胶——这是砚舟新换的线,说这样他紧张时能攥得稳些。可刚才团战,他分明看见对方手腕在抽搐,鼠标差点脱手。
“是我的问题。”砚舟忽然开口,把战术板转过去对着自己,“猪妹开团时机太早了。”
“跟你没关系!”夏星辞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是我没跟上输出!”
训练室的空气瞬间凝固。小余偷偷拽他衣角,却被他甩开。夏星辞盯着砚舟手腕上渗出血迹的肌效贴,声音发颤:“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了你就打不了比赛?”
砚舟抬眼看他,眼底的红血丝像爬满蛛网:“我只是不想再看你被针对。”
“去年半决赛你也是这么说的!”夏星辞的声音陡然拔高,那些被压抑了半年的情绪全涌了上来,“结果呢?你拖着伤手打满五局,最后在后台疼得直冒冷汗!”
他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狠狠砸在地上,水流漫过砚舟的鞋尖时,张哥吼了句“够了”。
“都给我冷静点!”张哥指着门口,“出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来!”
走廊的窗户没关,风灌进来掀起夏星辞的队服。他靠在墙上喘气,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却没回头。直到砚舟把件外套披在他肩上,带着体温的布料裹住冰凉的肩膀,他才哑着嗓子说:“别管我。”
“手还疼吗?”砚舟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散什么,“刚才不该跟你吵架。”
夏星辞猛地转身,看见对方正低头看自己的手腕。肌效贴被血浸透了大半,贴在皮肤上像块丑陋的疤。他忽然想起决赛那天,砚舟也是这样,用血肉模糊的手握着奖杯,笑得比谁都灿烂。
“跟你说了别用猪妹。”夏星辞的指尖碰到那片温热的血迹时,砚舟瑟缩了一下。
“这英雄肉。”砚舟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能替你挡伤害。”
“我不需要!”夏星辞的眼泪砸在对方手背上,“砚舟,我要的不是你替我挡刀,是我们能一起赢!”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灯忽明忽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砚舟抬手想擦他的眼泪,手腕却僵在半空——大概是又疼了。
夏星辞抓住他的手腕往医务室走,脚步快得像在逃。路过训练室时,他听见张哥在里面说:“这俩小子,跟当年的老队长他们一个德性。”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很浓。夏星辞替砚舟拆肌效贴时,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品。伤口渗着血珠,周围的皮肤被胶布磨得溃烂,看得他心口发紧。
“疼吗?”他蘸着碘伏的棉签悬在半空,不敢落下。
“还好。”砚舟的呼吸拂过他发顶,“比去年轻多了。”
夏星辞没说话,只是把棉签按得更轻了些。碘伏渗进伤口时,他看见砚舟的喉结滚了滚,却硬是没哼一声。
“明天用露娜吧。”他忽然开口,声音闷在对方掌心,“我练了大乔,能接你回家。”
砚舟的手指顿了顿,然后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怕你跟不上。”
“才不会。”夏星辞抬头,眼底还蒙着水汽,却亮得惊人,“你敢飞,我就敢接。”
第二天训练赛,当砚舟的露娜头像亮起时,对方教练的瞳孔骤然收缩。夏星辞的大乔跟着锁定,技能特效在屏幕上泛着淡蓝色的光,像条能跨越峡谷的桥。
三分钟,砚舟的露娜在红区被包夹。夏星辞的大乔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二技能精准落在他脚下。当露娜的身影消失在法阵里时,解说席传来惊呼:“这波传送太关键了!WFG的野辅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夏星辞看着屏幕上安全回到塔下的露娜,耳尖忽然发烫。他想起砚舟昨晚说的话——“当年老队长总说,最好的战术不是你保我,是我敢打,你敢接”。
十五分钟,风暴龙王坑爆发团战。对方刺客绕后切C位,夏星辞刚要开大招,就看见砚舟的露娜像道银色闪电冲过来,月下无限连的轨迹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硬生生把所有伤害都揽了过去。
“走!”砚舟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露娜的血条瞬间清空。
夏星辞的大乔二技能准时落下,却没传送回泉水。他操控着大乔往龙坑冲,三技能沉默住对方后排,然后按下了大招。
当砚舟的露娜从法阵里跃出,配合复活的队友完成收割时,训练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夏星辞摘下耳机,看见砚舟正对着他笑,手腕上的绷带在灯光下泛着白,却握得比谁都稳。
“说好的接我回家。”砚舟走过来,指尖敲了敲他的屏幕,“怎么自己冲上去了?”
“回家哪有共进退重要。”夏星辞的耳尖还红着,却仰起脸看着他,“老队长没教过你吗?”
砚舟愣了愣,然后低笑出声。笑声震得夏星辞的耳膜发痒,像有只蝴蝶落在上面。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战术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上面新画的露娜和大乔头像挨在一起,旁边用红笔写着:“野辅联动,生死与共。”
夏星辞看着砚舟手腕上的绷带,忽然觉得,那些受过的伤、吵过的架,都成了他们的勋章。就像峡谷里那条永远通往下路的河,不管有多少风浪,只要他们敢渡,就一定能到达对岸。
而这条路,他们会一起走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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