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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
宫中盛赞公主驸马的佳话能够流传,也还要多亏圣上的一句赞叹。
凌聿锋盛赞公主驸马的感性甚好,心中却为自己叹息难过。太医禀告圣上,王后的身子实在是不能再喝下避子汤药了,凌聿锋当晚去了凤鸾殿本来是要与迟晚云好好说起此事,他想着宫中的太医为萧南雪调养身子,顺道也为迟晚云调养,可是迟晚云说什么,迟晚云只是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对着凌聿锋冰冷地笑了。
迟晚云说:“陛下,趁着我未死之前,还是尽兴吧。”
一句话,直接让凌聿锋再次砸了东西,凤鸾殿的烛火一夜未熄,翌日天明凌聿锋也没有上朝,这一回避子汤药迟晚云也没有喝。
外头的传闻落到了凌梦瑶的口中,已经变了味道,传出来的都是恩爱甜蜜。凌梦瑶放宽了心,虽然皇兄和王后吵吵闹闹,但也有了进步,至少也不喝避子汤药了,她在宫中叨扰了这许久,也该回去了。
凌梦瑶去和皇兄辞行告别,也就是在这时,凤鸾殿出了事,宫中慌乱,没有人能顾得上凌梦瑶。豆蔻随意拉了一个人询问,得到的回答却让人震惊。
王后遇刺,生死未卜。
怎么会遇刺呢,宫中戒备向来森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凌梦瑶觉得不妙,她让人喊来了萧南风,若是宫中有人行刺,那么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她在这个时候想到的竟然是萧南风。
很快,萧南风赶到,和凌梦瑶一同来到凤鸾殿,他们才踏上台阶,就看到有人慌乱地从凤鸾殿中跑出来,像是要活命的样子。萧南风身形未动,只是抬起一只手,就将那人扣着跪在了地上。
萧南风冷着脸低头,质问此人:“你是谁,为何从凤鸾殿中出来?”
“我是王后娘娘选出来的宫女,要去服侍陛下的,出来是为了禀告陛下,娘娘遭遇行刺,让陛下快来。”
若真如这宫女所说,那么她慌乱什么呢?
她一定不是宫女,不能放她走,凌梦瑶看向萧南风的瞬间,萧南风就懂了她的意思,立刻扣住了那宫女,他还未审问,一抬头,凌聿锋甩着袖子直接步入了凤鸾殿。
“陛下......”萧南风才要开口,就被凌聿锋扬手阻止。
凌聿锋说:“先别说话,把人扣进去,朕知道原委。”
凌梦瑶和萧南风步入殿中,一刻也不敢耽误。好在凌聿锋带来了太医为迟晚云把脉,凌梦瑶守在迟晚云的身边,等候着迟晚云醒来。
画兰在一旁泪眼婆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守着迟晚云。凌梦瑶看了都难过,她对萧南风道:“你先去皇兄那里看看情况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
萧南风知道凌梦瑶有话不方便他听,他点点头离去,等他走后,凌梦瑶将画兰扶起来,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画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主,”画兰知道凌梦瑶和王后之间的情谊,只有她们二人的时候,她才敢开口,“这是王后自愿的,奴婢劝了很多次都未果,方才那逃跑的宫女,是前朝争斗势力的棋子,她们早就盯上了陛下,想要陛下将他们纳入后宫,王后给了她们这个机会。”
凌聿锋登基后,前朝后宫都蠢蠢欲动,有人不服气凌聿锋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帝王,也有许多人千方百计想要安插一些自己的人进入后宫,只是可惜凌聿锋并没有充实后宫的打算,和凌聿锋少年夫妻的迟晚云封后,后宫就更没有人能够体察凌聿锋的一举一动,饮食起居,陛下身边还是要有自己的人,那么进入后宫的法子还就剩下了入宫当宫女。
迟晚云早就注意到了此宫女有异心,总是往陛下的身边凑,迟晚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凌聿锋的死活和她没关系,她心中想的是如果凌聿锋看上了那小宫女,对她也是一种解脱,只是她逐渐发觉,这小宫女有些不对。
凌聿锋并未理睬这小宫女,甚至多次在他来凤鸾殿的时候,召唤了小宫女漏夜服侍他和迟晚云。红绡帐暖,床榻之上的翻滚是剜心的刀,在帐子外头听着的小宫女记恨在心,也就恨上了迟晚云,目光也就转向在了迟晚云的身上。
前朝的争斗,凌梦瑶是不懂的,但是她明白这小宫女不能留,她顺着画兰的思绪往下想:“那王后是想要为陛下除害,所以要揪出此人吗?”
“不是,王后知道此人要杀了自己取而代之,所以王后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给这个小宫女一个毒害自己的机会,刺杀自己的机会。迟晚云远看着那小宫女为自己呈上了一杯毒酒,袖子里藏了要刺向自己的刀,她饮了酒,站起身,对着那小宫女走去,抓着那小宫女的手,将那匕首刺向了自己。
画兰还说:“那小宫女看到了王后喝下毒酒就已经想要作罢了,她也没想到王后会直接站起来,来到她的身边,抽出匕首要寻死,所以慌了,我还未曾叫出口抓人,她就已经逃出去了,多亏了驸马和您赶到,这才能抓住她。”
“不知道王后能不能醒来,公主,奴婢伺候王后许多年了,奴婢只想要看着王后能够醒过来,其他的奴婢不懂,可是现在奴婢看着王后,总有害怕。”
迟晚云没有想要醒过来的心,她接近自戕的想法就是为了要摆脱一切,她没有任何留恋,自然也就不会醒过来。
画兰说到这里,跪在凌梦瑶的面前,抓住凌梦瑶的手:“公主,奴婢斗胆想要请求公主救一救王后。”
凌梦瑶担心过那一支金钗可能会插进凌聿锋的心脏,但是她没担心过迟晚云会想办法找到伤害自己的刀,结束这样一场荒唐的圈禁。迟晚云怎么能够有这样坚决赴死的心呢,也难怪那日迟晚云连避子汤药也没喝。
迟晚云和凌聿锋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好,也不可能会和好了。
凌梦瑶看向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脸色惨白的迟晚云,泪珠止不住地落下来。她的手紧紧握着迟晚云的手,但是她的手再也不能回暖,凌梦瑶喃喃道:“很痛吗,一定要走到这样的局面吗?”
没有人回答凌梦瑶,应该回答凌梦瑶的人只是沉静地睡在床上。凌梦瑶长叹一口气,她擦去了自己的泪,将画兰扶起来,她强装微笑对画兰道:“你放心,太医一定可以救活王后的,有皇兄在,她不会出事的。”
“好,奴婢相信公主,奴婢这些日子就一直守在王后的身边,寸步不离。”
凌梦瑶为画兰擦去眼泪,又陪在迟晚云的身边直到天黑,萧南风来寻她,她才再次嘱咐了画兰几句才离去。
见到萧南风,凌梦瑶再开口,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但是她不在乎,她问萧南风:“皇兄那边怎么说的?”
“陛下将那宫女盘问后押了下去,和公主从画兰那里听到的一样,前朝的事情牵扯到后宫,陛下听闻是王后自己所为后,很是挫败,一言不发。”
“皇兄或许也是没想到王后的恨这样绵长吧。”
就连凌梦瑶也没想到,迟晚云会勇敢决绝地做出这样的事情。凌梦瑶也沉闷下去,她忘却了自己的情爱,相比之下她的那些痛苦都不算什么,皇兄和王后之间才有大问题。
看出来了公主难过的萧南风,也看到了凌梦瑶出来得急,并未穿上大氅,他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给公主穿上,他扣好了带子,又暖了暖凌梦瑶的手,把人往怀中带了带。萧南风结结实实地拥抱抚摸着凌梦瑶的后背:“别担心,陛下已经去陪伴王后了,他们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陛下,会有好结果的。”
在萧南风怀中的凌梦瑶仰着头看着萧南风,还好此刻萧南风在她的身边,她还能和萧南风说说话,她问萧南风:“会吗,一切都会变好吗?”
他们还能有以后吗?
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但是萧南风却能够坚定地相信并且说出会的。
萧南风抱紧了凌梦瑶:“他们若是有情,自然会渡过难关。”
凌梦瑶没再说话了,她靠在萧南风的胸膛,许久后她看向萧南风:“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也会做出和王后一样的事情来,你会怎么办?”
萧南风早就在等凌梦瑶的这一句,他知道凌梦瑶会想到他们,他们之间算不上有情,若是凌梦瑶一直都没有喜欢上他,他们的婚事就是束缚,凌梦瑶或许会走到这一步。
但是萧南风不想也不会让凌梦瑶走到这样的地步,他说:“如果我和公主真的有这样的一天,公主觉得留在我的身边是痛苦的,那么我会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不会让公主走到这一步的。”
萧南风话锋一转:“但我相信,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萧南风总是能够如此笃定,凌梦瑶看向萧南风:“驸马就这样自信?”
“公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属意于我,你会发现我的好。如果没能让你喜欢上我,那肯定也是我的问题,而非公主有错。”
“公主敢不敢赌一把,赌我一定能够抢走公主的心,让公主不再想到戴墨尘。”
这样敢赌吗?
凌梦瑶没有萧南风那样的自信,她总是谨慎,拿捏不准的事情她从来都不敢开口承诺,但是她却好奇,萧南风为何有这样的底气,萧南风就不害怕输吗?
萧南风不害怕,萧南风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凌梦瑶,他不会输。
他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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