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腺体异常
他茫然中发觉乔岐东依旧冷漠无情,无论是发热期只一味寻求的暴力,还是那之后的逃避,再或者诸多看似买个心安的小礼物…全部,全部都跟以前一样。
自从生下默默,他们就成了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唯一的接触大概只有每次乔岐东发热期的暴力行径,他们从没有柔情蜜意的亲吻相守,只有冷硬无情的巴掌跟拳头。
他知道的,乔家只需要一个二儿媳,乔岐东只想要自己与别的alpha一样的证明,他们只要有孩子就够了,这就够了。
安可意识到慌乱的脑壳开始越想越偏,用力的甩了甩头,瘦弱的指尖紧握的骨节发白,明明是炎热的夏季他就连指尖都是冰凉的,湿沉的吐息着,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脊背沁出的汗一片冰凉。
可他体内感到一阵一阵的波动,有火焰炙热的烘烤着,安可心道不妙。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得到过关爱,来自另一半的安抚从未有过。
可能是某一次乔岐东发热期动手时无意中磕碰到也未可知,总之安可的腺体出了问题,发热期早就变得奇怪异常。
人类依旧还有医学未解开的难题,比如对腺体的研究。他的情况医生也无从下手,目前要想留着腺体只能多让标记者用信息素安慰缓解,可那人是乔岐东。
就像现在…熟悉的燥热情绪陡然升起,安可顿感不妙,抬手按压住脖颈后面的那一块软肉凸起,确认那里的隔离贴安安稳稳的每一处边角都还严严实实的黏在皮肤上,脚尖一转匆忙转向洗手间。
他抖着手来回确认关好门,从衣兜里熟练的拿出抑制剂。
普通的抑制剂早就对他不甚有用,支撑不了太久,显然他想解决乔岐东那些投资的妄念首要势必是要让自己恢复正常。
只有这个办法了。
安可抬起胳膊,袖管下边的手臂内侧零星还可看到几个针眼,他腺体有问题不敢轻易触碰更别说是用针,只能退而求其次。
安可像是没有看到手臂上交纵的印记,娴熟的扎了下去。
发热期可以是任何时候,但绝不能是今天。
药剂推下去时除了砰砰作响的心脏,安可再听不清其它,有一瞬间安可的瞳孔失焦,连呼吸都可怕的暂停了一瞬。
随着针剂起效,发昏的头脑逐渐清醒,失焦的视线也终于有了焦距,涌动的炙热如潮涌般退去,世界恢复了清明。
他缓缓透出一口气,缓神间,安可眼前划过乔默终于带有生机的模样…安可下颚抬起,露出的那对眼眸,眸光沉静。
他咬着牙,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乔岐东再做所谓大老板的妄想,他不清楚那个什么基金究竟能不能赚钱,会赚多少,只知道他们的欠款才刚刚还清没多久,绝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赚钱身负重债。
即便思绪乱的很,但有些东西尤其坚定,一路恍惚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回了家。
乔默叼着冰棍困惑的看着安可,安可一进门正正好对上乔默,一眼便让人看出异样:"爸?"
安可回过神,尽力抑制住心里的忐忑,伸手用力揉搓了额头,努力挤出一抹笑,垂眼温柔的看着乔默:"爸爸有件事要跟默默商量。"他顿住,抿了下干燥的唇瓣:"你今天可不可以去斐叔叔那边住?"
能去小商店乔默自然开心,但那是平时,今天她看着有些奇怪的爸爸,担心更胜一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可看到女儿担忧的样子,头脑终于冷却下来,他无奈笑着轻轻抚摸乔默的脸颊,滑滑嫩嫩的手感很好:"没事,就是爸爸有些话要跟你父亲商量,他回来的晚我怕会打扰你。"
乔默眨了眨眼,纯然浓黑的眼珠一错不错盯着安可,安可就任由她打量观察,笑了:"真的。"
乔默想了下:"我不怕打扰,现在学校放假,我可以…"
"咳咳,"安可故意板起脸,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听爸爸话,你还在长身体,别学着熬夜,"他抬手曲指刮了下对方的小鼻子,眼底漾着温柔,笑着戏弄:"小心长不高。"
乔默到底还只是个孩子,看安可又恢复到以往,注意力也被他有心转移,讪讪的撇嘴,暗道:我才不会长不高。
……
"有心事。"
乔默声音回过神。
斐钺修长宽大的手掌轻覆上面前的书本,带着薄茧的有力指节敲了下:"这里写错了。"
乔默有些呆愣的看了他几秒,在斐钺的注视下反应过来,匆忙低下头看着作业,细看后发现果然马虎的写错了公式,绷着小脸擦掉重写。
斐钺垂着眼,丝毫不耽误他在棋盘上跟斐安的厮杀:"要是累了就明天再写。"
乔默抿着唇,刚要倔强的说"我不累",想了下还是听话的收起了东西,转身说了句:"我先去洗漱了。"
就出去了。
斐安扭头看了眼满怀心事的小姑娘,又掉转过身看向斐钺:"诶哥,她怎么回事。"
斐钺指尖捻着棋子,精心打磨的玉石手感润滑,触手温凉,是冬暖夏凉的上好料子。
斐安见他不搭话,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有些坐不住:"啊?"
斐钺轻笑。
又来了,斐安打小的习惯就是,他说话你要是不搭腔就会"啊"起来没完,像只叽叽喳喳吵闹的小麻雀追着你,直到你理理他。
斐钺眼看斐安丢下棋子,要过来缠着自己,收起逗弄的心思,缓缓把手里的棋子一并丢进棋盒:"不清楚。"
他想了下:"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
斐安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点头:"有道理。怪不得我刚刚闻着不对劲。"
斐钺眉心微动:"什么不对劲?"
要说缺点跟局限性,大概就是他身为beta对信息素的味道是没有感知力的,除非是高阶alpha对人发起攻击时,他才能有略微的一些不适。
"也没什么,就是她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不过不浓,很微弱,所以我也就没在意。"他耸耸肩,无所谓的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在斐钺荡漾着笑意的注视下,表情难得带上几分倨傲,扭头潇洒的吐掉嘴里棒棒糖余下的小棍儿:"放别人都发现不了,但我是谁?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诶哥你去哪?回来,我还没说完呢!哥!…"
当墙上的时钟无声的把指针指向"7"的位置时,家门打开。
乔岐东进来后随手把领带丢到挂绳上,拽出裤腰里的衬衫下摆,边解开领口烦闷的扣子,打开冰箱随手拿出一罐啤酒,随着金属轻响,绵密的气泡踊跃而出,乔岐东尽数喝进嘴里。
几乎是一口气喝完,闷热昏涨的大脑才清明下来。
乔岐东寡淡的视线扫了眼自打他进门起依旧正襟危坐的妻子,皱了下眉,转身准备先简单擦洗下时发现盆里什么都没有,不悦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什么都没说。
听到关门声,安可看了眼空档的房间,起身去了厨房。
安可端着做熟的饭菜打开门时,乔岐东已经擦干滴水的发梢,正坐在地上的垫子靠着床沿吹着风扇看电视。
"默默呢。"
吃饭时,乔岐东似乎才突然意识到乔默并不在家。
"她去小商店了,"安可低声:"岐东,吃完饭我有话想跟你说。"
乔岐东显然很不满意的看了一眼安可,沉声指责:"默默还小不懂事,你身为她的爸爸要知道分寸,前段时间麻烦人家还不够,你还纵容着她任性妄为。"
安可低垂着脑袋像是在反省,不知把他的话听进了多少。
他总是这样,看似软和实则在面对一些事时比谁都倔强。
乔岐东尤其讨厌他唯唯诺诺一言不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虐待他了。
当年要不是安父追着求着他们家定下亲事,巴不得立刻拿他变现,乔岐东又着急找一个看得过去的omega完成任务,也不会被他们一家缠上。
眼看着别人家的妻子乖巧懂事,家里不仅能帮衬到夫家,有的在外更是有能力替丈夫独当一面,通过灵巧的社交能力处理过不少难题,每每都称羡不已。
反观安可,他越看越没有可取之处。
遇到事只会低沉着脑袋闷不做声,做不到帮助自己的贤内助,现在甚至连家里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安可的样貌虽称不上能有多惊艳,但也是耐看和煦乖巧的,委屈难过时往往也更容易激发alpha的怜惜。
不过那些看在乔岐东眼里只剩下了厌烦。
"我有话要跟你谈。"
收碗筷时,安可再次提醒眼看要出门去的乔岐东。
乔岐东随意看了眼端坐在一旁执拗的妻子,厌烦的垂下眼皮,不做任何反应,最后还是无奈妥协般按下烦躁的心绪:"说。"
安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要质问对方,临到跟前心虚的好像自己才是罪人一样,如果不是想到女儿,他多半是要打退堂鼓了。
安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直接问乔岐东:"你是不是又要做生意,"他想了下,觉得还可以说得更准确些:"投资。"
乔岐东一怔,显然没想到他要说的居然是这事,只慌了一瞬就调整好,理直气壮明显带着不悦的眼神盯着安可:"怎么了。"
安可呼吸一滞,听他这意思就知道对方明摆着的确动了这个心思,激动的险些起身:"我不同意!"
这一声短促的惊呼,落在乔岐东耳朵里尤其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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