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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司机
街角,一辆跑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副驾驶的车门敞开着,李桑怀正扶着路边的路灯杆子不停地干呕。
一旁的白景将身上定制的名贵西服脱下,擦了擦手,揉成了一团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他又嗅了嗅衬衫上的味道,然后一脸嫌弃地从车里拿了瓶香水往身上狠狠地擦,又对准驾驶室狠狠滋了几下。
他扭头看向一副狼狈模样的李桑怀,这女人此时如同一只病猫一样萎靡不振,哪里还有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
虽然小小地捉弄了一下很是解气,可是当白景看到李桑怀一脸难受的样子时,他突然会感觉莫明的心疼。
无论这女人的性格有多么的顽劣,人品是多么的不堪,可是白景不忍心看到那张脸上出现痛苦,此刻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如此捉弄。
白景叹了口气,从驾驶室里拿出一盒抽纸递了过去。
白景:“喂。没事吧?”
李桑怀抱着路灯杆子深深地喘了口气,半死不活地抬起头幽怨地看了白景一眼。
“有事!当然有事!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姓白的,你故意的是吧?你这个混……呕……混蛋!”
白景一把捏住了李桑怀的下巴,将那倔强的脸给强扭了过来,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嘴唇。
两人四目相视。白景突然的暧昧举动使得本就晕乎乎的李桑怀感觉有些精神恍惚。
忽然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冷冷冒出一句:“这事我记下了。看来你需要尽快联系修车公司了!”
见这记仇的女人打算对自己的新车下手,白景立马提醒道:“喂!这车修起来可不便宜。你别乱来啊。就算把你的生活费预支到一百年以后你也赔不起!”
“我当然不会乱来。不过,回头我和院子里的爷爷奶奶们说你欺负我!看老大爷们不把你的车轱辘给卸了!”
一想到院子里那些老爷子的手段,白景不禁脸一黑,说:“那也得算到你的头上!”
“哼!那又如何!我债多不压身!大不了我永远给你打工就是了!然后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不停地霍霍你!霍霍到你烦我为止!”李桑怀越说越来气,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白景结实的胸口威胁着。
白景并不畏惧这女人此刻的威胁,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挑衅地回应:“好啊。我等着。看谁先撑不住!”
“哼!走着瞧!谁先认怂谁是狗!”
在互相放了一段狠话之后,人行道上李桑怀一边踩着别扭的高跟鞋气鼓鼓地往前走着,嘴里一边碎碎念咒骂着某人。
“小人!伪君子!明明这么有钱还给我装孙子!把我蒙在鼓里这么久,亏我之前还陪你天天吃咸菜拌豆腐!可恶!实在是可恶!气死我啦!”
此时这女人暴躁得上头,她看见脚边有个易拉罐就忍不住上前踢一脚,可是她忘了此时她脚上穿着的是尖尖的高跟鞋。
一脚踢去,噗呲一声,易拉罐被尖尖的鞋尖洞穿,卡在了脚上。
“啊!”
白景看向那一边炸毛一边跺脚的背影喊道:“喂!上车!你去哪?”
李桑怀扭头凶狠地瞪了白景一眼,一手扶着路灯杆一手将易拉罐从鞋尖上拔了下来,向着白景砸去,然后继续愤怒地往前走,完全不想搭理这混蛋。吃过一次亏之后再想让她坐上那个副驾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白景歪了一下头,轻松躲过易拉罐的攻击,双手叉腰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开着车在一旁慢慢地跟着。
见李桑怀踩着高跟鞋东倒西歪别扭的模样,白景有些想笑,却又有些担心这倔强的女人再一次扭到了脚。
他摇下车窗说道:“如果不喜欢这双鞋,就还给我好了。不用勉强!”
李桑怀停下脚步,将脚上的两只遭罪的高跟鞋脱下,然后带着极强的怨念将其扔进了白景的车窗里。
“还给你!”
脱掉了鞋子,摆脱了束缚后李桑怀头也不回地光着脚迈开了步子。
白景可不会容许这女人霍霍自己的身体,对白景来说,这具身体不容有任何的闪失。若是脚给扎破了,他会真的很心疼。
白景一脚油门将车子开到了李桑怀的前头,将汽车横在李桑怀的面前,截住了她的去路。
紧接着白景下车快步走到李桑怀的面前,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用公主抱将其抱起。
“喂!你干嘛!快放我下来!你又找打是吗!我揍你啦!”
白景丝毫不理会正在怀里挣扎的李桑怀,他快步冲进了路边的一家商铺里,在挨揍之前将李桑怀给放了下来,然后走进店铺给这女人随便挑选了一双十块钱的人字拖。
白景:“穿这个不容易崴脚了吧?”
李桑怀将人字拖握在手里挥舞了几下,看起来像是在比划一件兵器,紧接着她又握着手里的拖鞋狠狠地拍了几下地面,拍得啪啪作响。
这挥舞拖鞋的姿势看得白景有些似曾相识,还心惊肉跳,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帅气的脸颊。
他还清晰地记得上次偷摸跑到这女人床上打盹的严重后果。
李桑怀将人字拖穿上,说:“质量还不错。挺趁手的。”
望着这一对奇怪的小情侣离去的背影,一旁的商铺老板暗自嘀咕:“趁手?难道不是应该合脚才对吗?”
为了表示歉意,白景立刻小跑到副驾驶车门旁,主动给李桑怀打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桑怀一脸警惕地双手交叉在胸前。
“在同一个地方吃两次亏那是傻瓜,我可不傻,才不会上你的当!”
白景:“好吧。刚才是我不好。我原本以为所有的女生都会喜欢飙车。本想给你个惊喜。所以……”
李桑怀皱起眉头,用古怪的眼神看向白景。
“你从哪听来的?姓白的,你不对劲。你今天很不对劲!你该不会哪个脑子不正常的怨鬼给夺舍了吧?”
白景心中一紧,故作镇定道:“我还是那个我,有什么不对劲?”
“今天的你就好像……就好像一条舔狗一样!这可不是你以往的高冷作风!老实交代,你到底想干嘛?”
白景被这女人闪闪发光的眼睛盯得发毛,终于摸了摸鼻子强行解释道:“我最近正在学习,额……学习如何……如何赢得一个女生的好感。”
李桑怀那审视的目光忽然变了变,将白景上下来回扫描了好几遍,脸上忽然露出了八卦之色。
“你在追女生?又有心上人了?”
“额……你为什么说‘又’?”
忽然李桑怀脸色一变,瞬间变得释然,她一拳狠狠锤在白景的胸口。
“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又犯什么大病了呢!这种事情你可以找我啊!”
“找你?”
“对啊!这方面我可是很有研究的!知道我上辈子的绰号是什么吗?”
“什么?”
“情圣!”
白景一脸无语: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么不聪明,八成是有点问题。不会被肖岳那小子给整成脑残了吧!回头得送去他那里返厂维修一下。
“你等一下,我还要再吐一会,这具身子晕车晕得厉害,实在是太弱了。你想要飙车也得提前知会我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吧。至少让我先把呕吐袋准备好。”
“额……是我的疏忽,实在抱歉。”
见白景道歉挺诚恳的样子,李桑怀气也消了一半,她眼珠一转便开始顺杆爬。
“让我上车也行,不过我要坐那个位置!”
白景见李桑怀指着驾驶座,问:“你会开车?”
“竟然小瞧我,我也是有证的!以前就学过。”说着李桑怀擦了擦嘴,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咦?怎么没有离合器?”李桑怀低着头一边研究,嘴里一边嘀咕。
白景心想:“还好还好,至少她还知道有离合器这种东西,看来是真的考过证。”
白景:“这是自动挡,没有离合器。”
李桑怀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双手抓住了方向盘适应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自从这女人的双手碰到方向盘的那一刻,白景的眼皮就一直噼里啪啦跳个不停。
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以前开的什么车?”
李桑怀原地打了几把方向盘,回答:“敞篷越野的那种。那方向盘比你这大了一圈。视野也比你这宽敞多了。”
见李桑怀握着方向盘的姿势像一只关节僵硬的螃蟹,白景忍不住又问:“你刚才说的以前是多久之前?”
“嗯……我想想。几十年前吧,上次碰方向盘是在生产队种麦子的时候。虽然很久了,不过不要紧,我记性好。”
“种……种麦子?生产队?”
白景惊讶地长大了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敞篷带越野,方向盘比这大一圈,视野更开阔,还能用来种麦子……
综上所述,这女人所谓的车难道是……
就在这时候李桑怀竟然有样学样,不仅将汽车给点着火,还一点点地往前开动了起来。
“啊哈!你瞧!我就说我可以的!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还是头一回开这么贵的车呢!有点小激动呢!”
轰轰轰随着发动机的轰鸣,白景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白景:“小怀。”
“嗯?”
李桑怀随意地应了一声,她此时正一脸认真,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小心翼翼,一点点地往前挪动着汽车。
他们二人此刻都没注意到,这是白景第一次称呼她为‘小怀’。同样也是李桑怀第一次接受身边这个男人如此亲密地称呼自己。
白景:“我问你个事。”
“你说。”
“你之前开的那种车是不是不仅能拉货,还能耕地种庄稼?”
“对啊。”
白景瞬间面色煞白,急忙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人不诚实!你开的是拖拉机!你怎么不早说!”
“拖拉机怎么了?原理都一样!都是四个轱辘!”李桑怀扭过头来辩解道。
“你别看我!看路!要不你先停下!放我下来!”
“安啦~我也是老司机!请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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