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主是废物

作者:吴乐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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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杀


      叶望舒静静的低头,瞅着桌下面的黑色的衣袖边上的金线绣成的祥云图案。
      那修竹一样的手指,握成拳头,在宽大的衣袖里,若隐若现。
      她想,他的手摊开的时候,一定很大,可以握住她的两只手,他的手一定是温暖又有力,如果被他牵着,一定会很走得很稳。
      肯定不像前世,一路跌跌撞撞的,磕得一头一脸的血。
      陆承砚被越一送到楼下的时候,想起自己的表妹,还在上面,着急的说,“我表妹还在,,,”
      越一面无表情,“我家主子正要拜访永宁候,正好顺道送赵三姑娘回家。”
      陆承砚不疑有他,感谢着,“有劳四殿下。”
      他心里对前程有了新的构思,急不可待,想与祖母商量一下。
      青年的热血,在冬日里开始燃烧起来。
      叶望舒还在低着头,安静的看着那只手,不知道何时,那只大手竟已悄悄的伸出,张开来,慢慢的握住了她的微凉的小手。
      她缓缓的抬起头,眼睛里突然涌出一阵湿意,她感受到了,他的手,很大,很暖,紧紧的包裹着她的,真真切切!
      她笑了,两眼带着水光,“景年。”
      景年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衣袖里,“今天玩得高兴吗?”
      和他。
      叶望舒点头,“高兴,因为看到了你。”
      景年心里的所有杂思乱想,一下子都被赶得干干净净,暗道,“我也是。”
      他不再说话,另一只手,拿起茶壶,准备给她倒杯水,忽然哗啦一声,窗户外面剑气夹着寒光刺进来。
      景年就在窗边坐着,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叶望舒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趴在了景年的身上,肩膀上挂着一个血条子。
      尖锐的疼,直击大脑。
      她反而冷静了,“景年小心。”
      景年抱着她的小小的瘦弱的身子,“越一,,,”
      声音有点哑,越一跑进来,“跑了,一击不中,便跳了下去。”
      景年的手那么大,却捂不住她伤口的血!他不是想听这个,他大声喊,
      “药!”
      叶望舒看着他担心又自责的眼神,轻笑一下,“别怕,我没事。”
      她掏出药瓶,拉开领口,直接倒了上去,嘶,药粉刺激得她差点跳起来。
      眼泪汪汪的吸着气,安慰自己,“不疼了,不疼了。”
      “景年,我不疼了。”
      景年却感觉着心里,很疼。
      永宁候冷着脸,看着府医退开,“怎么样?”
      府医微点头,“是皮肉伤,未伤到筋骨。”
      “药很好,不用再用小的药。”
      “这些天养一养,很快就没事了。”
      他转过脸看着那小姑娘,小姑娘的眼睛还直看着他,与他对视时,还笑了一下,带着调皮,“我就说没事。”
      “别告诉中意哥。他快回来了。”
      他想发火,又被她按着手,“别怪景年,,,四皇子。”
      “不关他的事。”
      永宁候很烦,这个也不能说,那个也不能怪,他的火呢,好好的人出门玩一趟,现在身上多一道口子,流了一大碗血,他找谁说理去,他只好继续冷着脸,“晚了,我已经让他滚了。”
      皇子在他眼中,根本不值钱。
      叶望舒这才长舒了口气,“正好陪您一起养病。”
      “您笑笑呗,这一肚皮的火气,不利于养病。”
      “放心,我年轻,抗造,睡一夜明天就好大半。”
      赵闻溪拿她没办法,“我懒得看你。”
      “你这些天,最好给我,,,”
      他发现小姑娘已经闭上了眼睛,面色卡白,头歪在枕头上。
      他把手轻轻的放在她的鼻下面,很好,有温热的呼吸。
      还活着。
      赵松把药端进来,看到自己家候爷这般,轻笑一下,又把药端了下去。
      知意正在炉子前,抱着两腿,眼睛哭得通红!
      “姑娘身边的人,虽然是憨傻了点,但是,心眼都是实实在在的,难得有情人。”
      果然还是年轻好。
      第二天一早,她就精神起来。赵中意一来,她就坐在了餐桌前等着了,“中意哥,快点啊,我都饿死了。”
      “这么冷,一大早就赶回来,是不是在城门口等一夜,累不累?”
      赵中意先给她夹两个水晶虾仁饺子,又把牛肉饼切成块放她面前。
      伸手感觉一下她面前的热粥,“温度刚好。”
      自打他们来吃饭,这食不言的规矩,就是外面正刮的西北风,早吹到了南疆外。
      她讲了昨天在外面逛街时,看到的事情,见到的人,吃到的东西。
      哪一样在她嘴里讲出来,都变得鲜灵灵的,“可惜啊,你到庄子上了,大哥交代的事情得你亲自办,别人不放心,我等不及,就和表兄一起走了唉。”
      赵中意点头,不知不觉的吃掉了大半桌子的东西。
      半大小子的胃口,真的惊人。
      赵闻溪也多吃了一盘虾蛟,看着面前的光盘,他觉得赵松应该是忘记告诉厨房管事,他这里有两个吃货。
      几天后,赵中意才无意中听说了此事,他扔下笔,跑过来,大声喊着,“舒舒,你受伤了?”
      “你伤哪了,严重不严重啊。”
      赵闻溪觉得自己的眼光严重的有问题,“这种绝世大傻子,真的能成为远舟的副手吗!”
      赵松安慰着他,“年轻人,再给他几天时间成长。”
      “咱们再耐心看几天。”
      叶望舒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抽出墙上挂着剑,剑身寒光照眼,发出清亮的龙吟声。
      这是永宁候半个月前突然从库里找出来的,说是让他的灵剑透个气。
      “中意哥,你问得太晚了。”
      赵中意着急的不得了,脸色发白,“太晚?是不是,,,中毒了!”
      “你真的没事吗?”
      叶望舒拿着剑,手指一抿,“因为,伤口好小,等不及你来问,它就愈合了。”
      赵中意这才放心的哦了一声,看着她嘿嘿直笑。
      叶望舒也嘻嘻的笑,“中意哥,你好几天没有活动了。”
      “走,我陪你松一松筋骨去。”
      她脱掉外衫,穿着少年的红色劲装,提剑便跑向房子后边的竹林。
      赵中意欢快的跟了上去,“舒舒!”
      赵松把轮椅推到窗户边,推开来,“候爷,姑娘的功夫,真的不知道是哪位大师传授的。”
      赵闻溪脑子里出现了一道纤细又坚韧的影子,她大笑着,“赵闻溪,你小看我,我爹是将军啊。我们范家人,从来不会让人小瞧。”
      “我不但会绣花,还会舞剑杀人。”
      “范家人,血里都带着功夫。”
      只是最后,她面容如死灰一般,拿着剑,杀了她自己。
      她至始至终,还是个善良心软的人。
      两道身影,流星蝴蝶一样,在青翠碧绿,坚韧挺拨的竹枝间穿梭。
      红色的身影,出剑总是无情迅疾,招招都有清脆的龙吟之声。
      她的脚步灵动敏捷,在竹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足尖轻轻一点,早已飘过数杆外。
      黑色的身影却一招一式的,如雷霆万钧,足踏身转,腾挪跌宕,紧追不穷。
      赵闻溪与赵松早看得沉醉,竹枝轻弯,竹叶微响,竹影摇曳,两个少年,红与黑,不时交织在一起,又不时的断然分开,一个隐在深处,一个却又从竹梢冒出。
      小一埋怨她,“赵中意有永宁候的扶持,肯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你这样拼命的陪他练剑,搞得自己伤口崩,图什么。”
      叶望舒反问,“图什么,小一,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吗?我真的就那么的笨,那么的傻吗!”
      小一心虚,“赵中意,,,你终归也会离开他。”
      叶望舒低着头,把药粉咬牙一倒,迅速咬着衣袖,深深的吸了三口气,这才哼了一声,“在我走之前,他一定得有自保的能力!”
      “永宁候义子的名头,不够。”
      这天老太太突然传话,让永宁候过去一趟。
      赵闻溪看着书桌边,安然坐着的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写字。两人都很认真,乖巧,这才放心点头出门。
      赵老太太也不拐弯,一见人就直接就甩了自己的来意,“那个丫头,你现在既然也打算认了。那我也就当个孙女来看。”
      “你小妹过得不如意,但是儿子却有出息,十九岁就是秀才,在当地颇有才名。”
      “那丫头的身份,,,有你和远舟,也不算辱没了他。”
      “你要是点头,我就给你小妹回信了,两家就直接订下,了了这桩婚事。”
      赵闻溪没说话,只抬起眼,赵老太太就知道,这信是写不成了。
      她十分的不满,压低声音,“我还没嫌弃她来历不明,身份龌龊不堪,你有何不满之处。”
      “瑾成身家清白,前途光明无量。只要你帮一把,将来,定是朝中权贵,她,,,还配不上呢。”
      “你小妹又不是外人,做了一家人,只会更心疼她!”
      赵闻溪冷笑,“我对小妹的品德,信不过!”
      一句话,赵老太太噎半死。
      他继续扎刀,“小妹的为人,我最清楚,她自己没有半分本事,只喜欢折磨自己人。妹夫,,,烂泥扶不上墙,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呆在那里不挪窝。”
      “至于外甥,他的前途,有他亲爹呢。”
      他神色郑重,看着亲娘,“望舒身份如何,从现在起,谁也不许提一句。”
      “她,就是我女儿!”
      “她的亲事,我自有主张,再不及,有远舟在,咱们这府中人,谁也不许插手。”
      “别让我听到半分的风声对她不利,她的脸,就是我的脸。”
      他的眼睛看向帘后,“如果真觉得外甥人材难得,便把锦书送过去就是。”
      屋子里传来杯子落地声。
      赵老太太大惊失色,“锦书还小,哪里般配。”
      赵闻溪转头便离去,“再学不乖,我就把人送到忠毅候府。”
      他人一走,纪氏便哆嗦着,哭了起来。
      赵老太太看着她,“听清楚明白了吧。”
      “别总以为天下就你一个有脑子。”
      “今后,你若是再起这样的心思,最好别让他知道一丝,他可是说到做到的人。”
      “那个丫头,你就歇了心思。有她也碍不了锦书半分。”
      “忠毅候府的饭,好不好吃,你最清楚。”
      纪氏捂着脸,唔唔的哭得好不可怜,“表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赵老太太却在想,“我这是什么命,两个女儿,都教导得狗屎一样的又臭又烂。”
      “娶的媳妇,全是报应。”
      她决定佛堂里再住几天,“保佑我大孙子,平平安安。”
      永宁候府,只能指着他了。
      赵闻溪回到院子里,已平静下来,他们的打算果真是,把她一生都算计得一丝不剩!
      假如,他没有回来,没有听儿子的话,没有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一切都如从前一般。
      那她听到这个完美的婚事时,会怎么样?
      听话的顺从,嫁过去,受尽人家折磨吧。
      也不一定,凭她的性子与脾气,怕是会再一次离家出走,再一次用巴掌打出内宅。
      但是,她以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呢。
      总不会开心。
      她这样的人,总是天真得过头,善良得过头,心软得过头。
      总以为别人和她一样!
      她用善意对别人,别人便会回报给她善意。
      就这样吧,她总不会改!
      以后他活着,他护着,他死了,远舟护着。
      想嫁就嫁,不想嫁,就留下来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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