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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情况怎么样?”
“在蹲守。”
话毕,江雪挂断电话,屏幕里的光打在她脸上,透着冷意。
手机息屏,她转身走出安全通道。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走廊上挤着不少人,她神色平常地穿过人群,往楼上走去。
在司寒看见她的时候,女孩正扬着笑,探着脑袋在教室门口凝他。
在他望过去后,她就跑进来,跑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然后就一直静静瞅他。
他发问:“怎么了?”
虽然是放学时间,但他前方的桌上还摆着一本铺开的习题,还有大半未写完的题目,显然是要在做题。
江雪就说:“我来陪陪你啊。”
在说完之后,她就一直望着他。
她说:“我一个人没意思。”
然而就在两小时前,她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贺信发来的,要见她,地点依然是那座别墅。
“陪我?”
她用力点了下头。
谁知,下一秒,他就整理起东西,背着书包一副要走人的样子。
江雪就很讶异地看他。
而他在收拾好后,就直言:“你是想去哪里玩?”
在他这句话后,江雪就呆呆地眨了眨眼,她有这么贪玩吗?
摁着他坐下,掏他书包取出题册,再翻开来,示意他继续写。
还一副他不写就立马生气的架势。
司寒瞥她几眼,看出她是认真的,自觉翻开习题。江雪则是找了张椅子搬到他边上,坐了下来玩手机。
玩手机也就算了,竟然音效也开着,小游戏里轻松诙谐的背景音久久不断。
司寒眉头皱得不行,觉得她还是想玩的。
等玩完一局,江雪才发现周围安静得不得了。她一抬头,空荡的教室里,司寒正面无表情地凝视她,题册也早已合上。
江雪这才意识到她好像有点吵,嘿嘿笑了下,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这一下后,他就愣了下。随即找事情做,低头收拾起东西,脸色瞧着也有点不自在。
江雪就悄咪咪笑着。
出教室时,天幕灰蓝灰蓝的,星星也跳出来一两颗。
楼道里,江雪伸手拉住他,他也没躲,反握住她。
江雪在他边上晃着他的手,高兴地说:“我想喝奶茶,你陪我去!”
他望过去,嗯了声。
就见女孩笑了起来,踮起脚又亲了他一下。
他就抿了抿唇。
在下楼梯后,江雪却拉着他往操场方向走,司寒扭头看了眼校门的方向,就疑惑地望着她。
江雪就凑近他,小声地说:“我在操场那边发现一道矮墙,从那里翻出去就是奶茶店了!”
不然还要再绕一大圈马路。
司寒皱皱眉,但也还是跟着她去了。
此时早就过了放学时间,操场上除了一组踢足球的人外,就没有别的人了,更不说在偏僻的墙角。
藤蔓细细缠绕的栏杆内,江雪手正扒在横栏上,脚没有支点在半空晃着,她叫:“快帮帮我!”
在一旁的那男生就走过去,扣住她脚踝,“这样?”
“对!你再往上。”男生就往上托举一段,女孩又说:“松一只脚。”
随后她再一用力,一只脚踩在横杆上,随后另一只脚也上去,再往下一跳。
“哈哈,好玩,简单!”
落地之后,她开心地笑着。回头,朝他招手,“你快来!”
司寒望着眼前的围栏几眼,脸上有迟疑。
他没做过这么跳脱的事,尽管此时并非上课时间,但经年遵守的规矩仍在管教着他。
江雪见他这个样子,嘴巴翘起来,喊:“你把书包给我!”
他没动,她就上前两步,手抓住栏杆,瞪他:“你不想跟我一起吗?”
他依旧没反应,她就要掉头走了。
这时,他喊了声:“等下。”
她回头。
下一刻,他脱下书包,抛过去。
江雪笑着接过,后退了几步。
男生低头看起脚下的泥地,再抬头看了眼距离后,后退,瞧着要助跑过去。
江雪见状,赶紧再后退几步。
就见他助跑几步后跳了起来,手一把抓住横杆,腰部一使劲,蹬了上去,再踩着栏杆纵身一跃,一气呵成。
江雪眨了眨眼,就扬起大大的笑,对他喊:“哇!厉害哎!”
他拍了拍手,拿过书包,脸上表情淡淡。
江雪就拉上他的手往奶茶店冲。
在点了一杯奶茶后,就在位置上坐着等。
江雪继续玩着刚才的小游戏。等到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司寒也在看她屏幕。在她瞅过去后,就移开了。
她就把手机递给他,让他务必拿下这局。
在她捧着奶茶回来的时候,就和他对上视线,往他摊开的手心看去,嚯,通关了。
她脸上讶然,再次眨眨眼,偷偷瞥他,却和他对视上。
立即转开目光,样子有点呆。
挽尊一样:“这个游戏难度一般般。”
这之后,她立马夺过手机,塞进兜里,速度相当之快!
接下来,他摸摸鼻子。
“我送你回去。”
江雪想了想,点了下头。
出去时,她朝他伸手,他就牵着她,走出店门,走在街上。
空气中透着丝寒意,但街灯昏黄,温暖。
街铺如长龙,板栗正热卖。
走在喧嚣的路上,好几次,司寒回头时,都是女孩吸奶茶时圆乎乎的脸。
而鼻腔里都是糖炒栗子的甜香。
只是,中途的时候,司寒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一看屏幕,眉头不禁紧了下,脚步也停下来。
江雪瞥他,探着脖子问:“怎么了。”
他接起电话,那头却是他母亲相当之紧绷的声音:“司寒,利旸有没有去找你?”
“没有,出什么事?”
“利旸不见了!”赵雅芩声音慌张。
“我马上回去。”
热闹的街角,只剩下江雪站在原地。
她望着司寒匆匆离去的背影,吸了一口奶茶。之后,掏出手机,询问情况。
在得到那边确切的答复后,她笑了一下。
可随即,陈舟却发了这么一条消息:……出了一点意外。
江雪脸色一变,望着那条消息皱眉。下一秒,她收起手机,拦了辆车往郊区赶去。
郊外,一间废弃工厂,灯火通明。
江雪赶到时,正在和陈舟通话确认具体地址,陈舟还在说:“你来了?赶紧回去!”
她随口:“没事。”
陈舟就去路口接她。
见到他之后,江雪收起手机,问他:“什么意外?”
陈舟踟蹰着,没说话,带她前往工厂。
泛着铁锈的门外,透过门缝,能看到里头五花大绑的两人,一大一小,大的自然是贺信,至于那个小的,江雪望着那个男孩,嗖地睁大眼睛。
脸色一瞬绷紧,望向陈舟。
在她的视线下,陈舟语气沉重:“没办法,他们两个都在车上,只能一起绑了。”
“可是这样情况会更棘手。”
面对一个贺家就够难应付的了,如今还来一个利家。
那个瞬间,江雪感到一种不安。
“我们已通知贺家筹金赎人。”
江雪点了点头,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有什么话进来说。”
众人簇拥之中的黄辉正笑看二人。
白炽灯下,门口的两人无处遁形。
陈舟不必说,早已知晓是何面目,只是在望着门口的女孩时,贺信眼中刷地就红了,俨然是气红的!
他大力挣扎起来,骨头磕地,动作又猛又沉。
江雪望过去,看着那双猩红含怒的眼后,轻飘飘收回。
陈舟上前,挡在江雪身前,将所有视线挡住,怒视黄辉:“你几个意思?”
黄辉笑而不语。
江雪攥了攥他的胳膊,从他身后走了出去。
她脸上倒是没什么情绪,没有躲避,也不见惧怕。
这倒是令黄辉有几分讶然,不过他也只是淡淡收回视线。绑票勒索,当然还是所有人站在一根绳上方为稳妥。
只见江雪缓缓走过灯下,走到贺信的面前,停了下来。
她凝着他,眨了眨眼。
下一刻,她挥手一拳。
力度很大,他不禁闷哼了一声,眼神错愕。
这么一个举动,仓库里的人都懵了,纷纷投去目光。
特别是贺信,被那个拳头击中后,视线都恍惚了一瞬。但回过神来,就瞪红了眼直视江雪,鼻腔的气呼呼的,嘴唇在微微地翕动,整个人气到不行。
要不是人被绑住,早就朝江雪扑过去了。
看得出来,只要给他一个松绑的机会,江雪铁定要完蛋!
陈舟警惕凝向贺信,走上前,踹了他一脚,“老实点!”
再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带走了。
走去一边,低头看她的脸,
“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
挥了挥拳头,笑了。
陈舟看她心情挺好,松了口气,就打算让她先回去。江雪想了想,点了下头。
次日,江雪上学的时候,一到教室就看见几个人聚在一块扎堆讲话。
她瞥了眼就去位子上,卸下书包,比她早到的夏思思就揪着她外套,凑过去,悄声问:“有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什么?”
她凑地更近了。
“听说贺信昨晚被一伙人绑票了!贺家收到绑匪的勒索,赎金高达5000万!”
江雪垂了下眼眸,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夏思思见她这样,没意思地撇撇嘴。
又转过去和后桌聊起来。
“报警了吗?”
“啊?”夏思思望向江雪,“在问我吗?”
“对。”
她挠了挠头,“不知道哎。”
下课期间,江雪跑去高二。
一班教室门外,她站在门口,并未看到司寒。
她转身就跑了,跑去安全通道。在通道里,她拨通一个电话。
这次,电话响了很久,但她一直等着。
终于,漫长的等待后,那边接起,她叫了他一声。
那边回了声,听着有点累。
“你怎么没来上学啊?”
江雪揪着手指问道。
“利旸出了点事。”
“啊?什么事啊?”
“他失踪了。”
“啊?利旸失踪了?我今日还听到一个传闻,关于贺信的。”
“嗯,利旸失踪之前是同贺信一起。”
她一惊:“那这则传闻就是真的?你们家要怎么办?”
“已经找了组织介入。”
女孩眉头皱起,试探道:”“……是警局的人?”
“不是,更隐蔽的人,差不多今夜之前能查出具体地点。”
江雪心头大震。
电话挂断后,她就立即打通陈舟电话,对着他简述了一遍。
陈舟语气也变凝重,“好,我与他们商量。”
电话挂断,江雪站在原地,皱眉。
下午,陈舟发了一则消息:地点已变。
在看到这条短信时,江雪舒了一口气。
放学铃响,江雪就跑了。
她按照新地址找了过去,是在一座山上。
在她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地面堆积着零零散散的异形木头,木头潮湿表层大面积发黑,还长满灰黑的菌,是个废弃的木头厂。
她跑过去敲门,门很快就开了,一只手拉她进去,门很快阖上。
陈舟贴在门缝往外面看。
江雪说:“我有注意后面。”
“是该要谨慎点!”男声粗狂。
她回头,黄辉正在掐烟,旁边围着小弟。
江雪视线一偏,就看到贺信和利旸正分别绑在角落的器械上。相比昨日,两人脸色已显憔悴,正一致往她这边看,眼神依旧愤懑充满仇恨。
江雪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了。
她直接问道:“钱到账没?”
黄辉皱了皱眉头,吐了一口烟圈:“只到账100万,不知道打发谁。”
她的脸在烟雾中罩着层阴霾。
为了避免面对面交易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采用的方式是让贺家将赎金通过加密货币的方式转去境外交易所再转入黄辉的钱包中。
全程高效且隐蔽,无直接接触,避免暴露的危险。
当然,为了保障陈舟他们的利益,钱包密钥是只有陈舟知晓。
只是如今24小时已过,竟然只收到500万,才赎金的十分之一,纯粹打发人!
按理说贺家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些钱,也不知是何缘由竟然久久不汇赎金。
每个人的心头都像压着块巨石。
江雪拿着手机往后面走。
电话拨出去,接通后,她照例问好:“司寒哥哥,你还好吗?”
“嗯。”
“你的弟弟找到了吗?”
“尚且没有。”
“那贺信呢?”
“没有。”
“他家不是相当富有吗?怎么不交赎金呢?毕竟人最重要呀!”
他缓了会儿,才说:“那群劫匪精明,选择要加密货币。贺家担心一旦钱汇出去,绑匪跑路,人质撕票。况且贺家那边有这方面的专家,正在试图从收方地址获知个人信息。”
期间,江雪一直屏息聆听,唇瓣上咬出一排一排的齿痕。
电话结束,她立即跑去找黄辉。
“你现在交易所提币了吗?”
他摇了摇头,才500万,提个毛!
江雪说::“你先别提,他们正在查你身份。”
一听这话,黄辉的脸僵了下,看向她,摇头否认:“不能,每日区块链上多少交易记录,哪有那么容易查到。”
“要是对方有人呢?”
若要提币,那么势必要通过交易所,自然是会留下个人信息。
那边再由专人联系交易所,也并非万无一失。
黄辉脸黑一个度,面上的肉连抖两抖,他一个人也就算了,但他还有一个女儿,再如何也要为女儿着想。
这番话后,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差,挥退众人,一个人对着墙苦想良久。
随后,他面色紧绷地出去打了通电话,也不知道是打给谁,双方聊了挺长时间。
江雪在暗中观察着。
自那通电话过后,她的脸色也不大好,本来按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陈舟见她们二人说完话后脸色都不好的样子,就走上去,去到江雪身边,“怎么了?”
江雪就说:“他们拖到现在就是查钱包持有者。”
一旦查到,那么他们一群人全部暴露。
“黄辉不是说这个操作很安全吗?”
陈舟皱眉,频频看向黄辉,心头气愤。
“哼,自然是贺家想的法子,竟然想查出我们。贺营此人心思深沉且看重钱财,连儿子赎金都不甘愿掏!”她说完就扭头看向贺信,冷冷地瞥他,目光中满是嘲讽。
在她的视线下,贺信再次扭动身体,却被绳索所困,只干瞪着一双气红的眼。
第三天凌晨,天还未亮。
电话铃声骤起,惊破一室沉寂。
黄辉接到先前安排望风的小弟的快报:警车夜里出警,正往郊外方向驶去,极有可能是往山上来。、
他一听,心一慌,人从椅子上掉下来。
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的几人俱是心里一紧,一致望他,心急者已然开问:“老大,什么事?”
江雪也从椅子上望去,因为睡眠少,脸透着丝灰白,陈舟就守在她身边。
两人往黄辉那瞥去,就听到他微微颤抖的声音:“警车往这来。”
江雪眼神一凛。
他这么一说后,小弟纷纷围了上去。
“警察竟然找过来了?!”
“大哥,那该怎么办?
几个人脸色都有莫名的惊慌。
黄辉目视向窗外暗沉的夜色,那眼中逐渐阴狠。
他说:“此地不宜久留,不过这二人知晓太多了,若真被人救出,恐怕我等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目光缓缓凝向那绑着的二人脸上。
江雪也朝那两人看去,利旸脸上已不见往日的倨傲,眼泪可怜巴巴地挂在眼眶骨,而贺信也是眉心拢起的神情。
陈舟是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放了他们算了,背上人命不是更麻烦吗?”
“你懂个屁!老大都发话了,就别叨叨!”
这些人跟着黄辉有些年头,基本上黄辉发话,他们负责执行。
一伙人正黑脸盯着陈舟。
江雪抓着他手,冲他摇头。
黄辉离开之前,点了一把大火,火落在木屑上,火焰轰然高升,飞速燃烧起来。
几个人在夜色里正匆匆逃向下山小道。
陈舟拉着江雪的手紧跟在后面,紧张的心情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
在到半山腰的位置,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随之就是传来犹如闷雷般轰鸣的倒塌声。再回头时,白烟罩夜,火光漫天。
山上的那间屋子已然看不出房子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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