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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
天光破晓时,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温柔地洒在暖阁的床榻上。
沈清眠是被一阵轻柔的触碰唤醒的。
她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萧彻放大的睡颜。他睡得很沉,眉宇间的凌厉散去,只余下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地拂过她的额间。
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炙热的吻,那些缠绵的低语,那些让她心悸不已的触碰……沈清眠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像被泼了滚烫的热水。
她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发现自己被他牢牢圈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身上的锦被滑落了些,露出肩头暧昧的红痕,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与沉沦。沈清眠咬了咬唇,不敢再看,只能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这心跳声,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醒了?”
头顶传来一道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嗓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
沈清眠的身子一僵,像只受惊的兔子,埋在他胸口的脸更烫了。
萧彻低笑一声,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慵懒而满足:“躲什么?昨夜……可不是这样的。”
“陛下!”沈清眠又羞又气,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抓着手指,按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指尖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所有的力气都泄了。
“好了,不逗你了。”萧彻的声音放得温柔,“累不累?”
沈清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不……不累。”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萧彻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却没再逗她,只是拿起滑落的锦被,将她裹得更紧了些:“再睡会儿,时辰还早。”
沈清眠确实累了,昨夜的激情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又坠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了房间。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余一丝残留的温度和淡淡的龙涎香。沈清眠坐起身,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柔软的寝衣,肩头的红痕也被细心地用脂粉遮盖了。
她愣了愣,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醒了?”萧彻从外间走进来,已经换好了常服,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汤,“刚让人炖的燕窝,快趁热喝了。”
沈清眠接过汤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脸颊微微发烫:“陛下……”
“嗯?”萧彻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们……”沈清眠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提起昨夜的事,那些亲密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让她心跳加速。
“我们怎么了?”萧彻故意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难道昨夜……是朕的错觉?”
“不是的!”沈清眠连忙否认,脸颊更红了,“臣女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萧彻的心头一软,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清眠,昨夜不是一时冲动,是朕深思熟虑的决定。”
他的目光太过真诚,让沈清眠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朕会去向太后禀明,三日后,便以皇后之礼,迎你入宫。”萧彻的声音郑重而坚定,“朕要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朕身边,做朕唯一的皇后,再也不用受半分委屈。”
皇后之礼?
沈清眠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震惊。她从未想过,他会给她如此高的名分。
“陛下,这……这不妥吧?臣女毕竟……”
“没有不妥。”萧彻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在朕心里,你早已是唯一的妻。无论是沈青辞,还是沈清眠,都配得上这后位。”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温柔:“相信朕,好吗?”
沈清眠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烟消云散。她用力点头,泪水却再次滑落,这一次,是喜悦的泪。
“嗯。”
她相信他。
从少年时的相伴,到如今的坦诚相对,她早已将自己的信任,完完全全地交予了他。
萧彻看着她哭中带笑的模样,心头一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带着燕窝的甜香,温柔而缠绵。
“快喝汤吧,再凉了就不好喝了。”
沈清眠接过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甜腻的滋味从舌尖蔓延至心底,像浸在蜜里。
窗外的阳光正好,暖阁里的气氛温馨而宁静。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偶尔相视一笑,眼底的爱意浓得化不开。
三日后,一道册封诏书震惊了朝野。
皇帝萧彻力排众议,册封丞相沈砚之之女沈清眠为后,以皇后之礼入宫,不设贵妃及以下嫔妃,后宫独宠一人。
诏书宣读那日,满朝哗然,却无人敢反对。陛下的决心已定,更何况,这些日子,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对这位沈小姐的不同。
丞相府内,沈清眠穿着繁复的皇后礼服,坐在镜前,由侍女为她梳妆。凤冠霞帔,珠光宝气,映得她容颜愈发清丽动人。
沈砚之看着镜中的女儿,眼眶微微泛红:“好孩子,以后……要好好的。”
沈清眠转过身,跪在父亲面前,磕了三个头:“女儿谢父亲养育之恩,以后定会好好辅佐陛下,不负父亲期望。”
沈砚之扶起她,叹了口气:“傻孩子,该谢的是你自己。能得陛下如此珍视,是你的福气。”
他从未想过,当年那个无奈的决定,竟会有如此圆满的结局。
吉时已到,迎亲的队伍停在了丞相府外。
萧彻亲自骑着马,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站在府门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大门的方向,像在等待他此生唯一的珍宝。
当沈清眠穿着凤冠霞帔,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大门时,萧彻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阳光下,她的容颜被霞帔映得愈发娇艳,凤冠上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映出她眼底的羞涩与温柔。
这就是他的皇后。
是他等了十五年,盼了十五年的人。
萧彻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掌心温热。
沈清眠看着他,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两双手紧紧相握,仿佛握住了彼此的一生。
迎亲的队伍缓缓驶向皇宫,红绸漫天,鼓乐齐鸣,映得整个京城都染上了喜庆的红色。
坐在花轿里,沈清眠撩开轿帘的一角,看着外面那个骑在马上的红色身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想起了那个穿着男装的自己,想起了竹林里的坦诚相对,想起了暖阁里的温柔誓言,想起了昨夜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余生,有你足矣”。
真好。
兜兜转转,她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以沈清眠的身份,以皇后的名义,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陪他看遍这万里江山,共度这漫长岁月。
花轿驶入皇宫,停在太和殿前。
萧彻翻身下马,亲自掀开轿帘,向她伸出手。
“皇后,到家了。”
沈清眠握住他的手,从花轿里走出,抬头看着眼前巍峨的宫殿,看着身边这个满眼是她的男人,微微一笑。
嗯,到家了。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她的家,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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