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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
她很快扭回头，看向前方。周围喧闹声阵阵，姚今也忽略了自己手机那微小的振动。
前面还剩三位粉丝，很快就要轮到姚今。
场馆内其他排队的队伍也十分正常
一切都似乎无比顺利、有序。
直到一位戴着鸭舌帽，身穿黑衣的女子顺着队伍，站在了秦文海身前。
“你好，请问签什么内容？”秦文海安然地坐着，面带微笑地问。
*
姚今刚刚瞥见的那群人里，被簇拥着的确实是贺天叙。
节目负责人孙总正在滔滔不绝地吹嘘着，还时不时用手指着眼前这片盛况。人头攒动的粉丝们在他眼里就是一台台行走的提款机。只要有这些选手在，粉丝就能心甘情愿地为这档节目、为他源源不断地吐出钞票来。
见贺天叙沉默地倾听，目光落在前方，孙总以为他有意，便越发来劲地画饼。
“我们节目最终成团的前七名选手那都是实力过硬、人气爆棚！如果他们能有幸演唱《浮华》这部剧的曲目，那……”
张总还在说个没完，贺天叙却无心细听。他刚刚在人群里看见了姚今，现在整颗心都挂在对方身上。尽管只是匆匆一眼，还隔着无数人，但贺天叙自信绝不会看错。
姚今来这干什么？
贺天叙目光灼灼，逡巡过台上台下每位选手。他不由得感慨，这不愧是档选秀节目，选手一个赛一个地长相俊美。
那姚今也是来看这些选手的？
姚今喜欢哪一个？
或者说，哪几个？
微妙的烦闷从贺天叙心中升腾。贺天叙还没想到办法处理姚今那个正牌男友，现在又有一堆人冒出来跟他争抢姚今的注意力。
贺天叙面带不爽地咬咬牙。
身旁的张总见了，疑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觑着贺天叙的表情，觉得对方好像没在认真听他说话，反倒是像在……
找人？
张总扫视前方，心中念头又起。他斗胆出声：“是不是对哪个选手比较感兴趣啊？”
他呵呵笑道：“晚上可以一起吃顿便饭，认识一下，好好聊聊，正好……”
张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压过。
“秦文海——微博上的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有女友，还出轨！”
“你对得起我们这些粉丝吗——”
声音极大，响彻整个场馆，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台下的选手们也纷纷停下签名的动作，扭头去看。
贺天叙抬眼望去，身旁节目组的人直接傻眼。
一时间竟无人阻拦，场馆内极其安静。原先交谈的粉丝们瞬间保持沉默，等着看怎么一回事。
众目睽睽之下，那名黑衣女子冲上台，劈手夺过话筒，厉声质问。
而秦文海仍惬意地安坐，不为所动。
他甚至翘起二郎腿，靠着椅背，微抬下颚，眼眸带笑地直视眼前这位声嘶力竭的过激粉丝。
黑衣女子手持话筒继续诘问，字字句句都是泣血般的崩溃。
越来越多的人纷纷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拍照。不是秦文海粉丝的人，他们都对这场闹剧感到兴奋。
秦文海的粉丝们也录着视频，屏息凝神，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答复。那名黑衣女子问的问题，也正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萦绕在他们心头的问题。粉丝们半是惊疑半是期盼，希望秦文海能当众回应，证明清白。
秦文海纵容对方骂完，而后气定神闲地起身，从桌上拿起备用话筒。
他的目光温柔却无比坚定，缓缓道：“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请先不要激动。”
秦文海的目光掠过这名黑衣女子和台下无数粉丝：“首先，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们这些一直关注我、在意我的粉丝们。你们所付出的一切，我有看到，也很感动。
“正因为你们把真心倾注在我身上，所以才会因为听见那些不实的谣言而感到愤怒和难过。”
秦文海深吸一口气，目光坦荡而诚恳。
“在这里，我要向大家声明，”
“对于最近网络上关于我个人感情的传闻，它们都是谣言。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大家，我现在是单身。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始终希望能拿出更好的作品来回馈大家对我的这份喜爱之情。”
“我绝不会做任何违背道德和法律的事情。我不希望让相信我、爱我的你们失望。”
秦文海的声音缓缓似溪流，淌进在场粉丝的心间。部分秦文海的粉丝已经双眼通红，含着泪水。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可能都无法立刻消除所有人的疑虑。总会有质疑的声音来干扰大家的判定。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我的行动会证明一切。”秦文海目光温柔，声音坚定。
听到现在，姚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秦文海被爆恋情被爆出轨的事，圈内无人不知。姚今自然也有所了解。对于这种事，她向来是信其有，不信其无。
秦文海看似句句真心，实际上根本没拿出铁证，回应也不算有力。这长篇大论的全是套话，就是为了哄粉丝继续当无脑的提款机。
“我恳请大家，不要因为那些虚假的谣言而伤害自己或彼此争吵。我希望我们能够继续信任彼此，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美好回忆……”
见秦文海还在台上叭叭个没完，姚今愈发不耐烦，甚至脑海里冒出个念头，猜测这出戏码说不定还是秦文海自导自演的。
毕竟秦文海团队到现在也没对绯闻作任何回应，还放任它天天挂在微博上，很难说不是另有安排。
而且，闹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安保人员把这个过激粉丝拉下去，甚至连靠近舞台的动作也没有。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闹事，而是秦文海提前编排好、为自己澄清的绝佳机会。
盯着秦文海深情款款的眼眸，听着他那些假大空的承诺，姚今不由得在心里嗤笑。
这是真心话吗？
享受着粉丝们爱意的供养，还利用这份爱意把粉丝耍得团团转。
下一秒，秦文海脸色陡变，不复方才的温柔深情。他满眼尽是高傲，痞气地承认：“我是谈恋爱、出轨，那又怎样？”
“我还私联粉丝、睡粉，不止一个。可你们这群人不照样是爱我爱得发疯，为我欢呼，为我尖叫——
为我砸钱。”
秦文海的话如同往滚水中倒入热油，引起台下阵阵哗然。
闻言，王云山也难得地慌张起来，扯了扯秦文海的衣袖，低声提醒：“秦文海，你在胡说什么呢？”
秦文海一把拍开王云山的手，满眼戾气：“是我借见面会澄清、营销人设；也是我故意安排人假装过激粉丝冲上台质问。我还砸钱封口，让前女友推翻自己的言论。”
“可你们这群蠢货，不照样信了？”
台下传来声怒吼：“秦文海你把粉丝的真心当什么？你对得起谁？！”
又有一道激烈的声音响起：“我们打投花了多少钱，全都是为了你！”
四面八方传来附和声。
秦文海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下一秒，他脸上扬起轻蔑的笑，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打投？你们还真以为你们花的那点钱够吗？最后还不是靠我安排人去处理票数。”
此话一出，点燃的已经不只是秦文海自己粉丝的怒火，更是其他选手粉丝的怒火。
尤其是常居人气榜第二的卓浩泽的粉丝们，他们一直觉得卓浩泽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偏偏无论打投还是第一次公演，卓浩泽的票数都远低于秦文海。粉丝们没少被秦文海的粉丝嘲讽。
台下骂声无数，声势逼人。
秦文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把心里话一股脑地全说出来了。他蹙起眉尖，第一次觉得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前所未有的不安感，席卷了秦文海。
*
姚今震惊地看向台上口出狂言的秦文海。她方才只是在心里随便一问，没想到还真让对方说出真心话。
与此同时，贺天叙朝身旁呆若木鸡的节目组的人淡淡发问：“实力过硬、人气爆棚？”
来这一趟，贺天叙感觉自己像是专程来听笑话、看笑话的。
*
秦文海的话让台下骚动更盛。
把这场闹剧推至高潮的，是一位粉丝的惊呼。
“热搜第一，前女友向秦文海道歉！”
越来越多的粉丝点进微博热搜，果然看到秦文海的前女友发文道歉，承认是自己胡乱造谣。
粉丝们的怒火在瞬间燃烧得更旺。怒吼、辱骂、斥责汇成浩大的声浪猛扑向秦文海，压得他有些腿软。
现场骚动一片。一个粉丝从人群里迅猛地冲出来，直奔台上，蹬上签名用的桌子，狠狠打秦文海的脸一拳。
秦文海毫无防备，硬生生受下这拳。这一拳力道极重，砸得秦文海脸颊青了一大块，嘴角也溢出鲜血。
他踉跄退后两步，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秦文海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屈辱。除了他父兄，平日里都没人敢对他说重话，更遑论动手打他。
秦文海登时火冒三丈，全然忘记了这是在公共场合。人设、仪态、风度，全被秦文海抛诸脑后。他气急败坏，冲上前与那名粉丝对打起来，却根本不抵对方，毫无还击之力，反被打了好几拳。
被当众殴打的耻辱让秦文海彻底狂躁起来。他扯着嗓子，厉声疾呼保安和工作人员护卫自己。
其他秦文海的粉丝见状，也纷纷蜂拥上台，不是拦安保人员就是趁机打秦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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