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凰途

　　青铜巨镜表面的符文开始滴血。

　　周砚的白发无风自动，每一根都指向镜面。那里面映出的恐怖景象越来越清晰："周砚"率领的亡灵军队已攻破外城，而龙椅上的"姜妩"正用金瞳注视着战场，唇边噙着与当年大祭司一模一样的冷笑。

　　"这不是幻象。"姜妩的金瞳收缩成细线，"是另一个时空的我们。"

　　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掌心符文灼烧般发亮。周砚突然单膝跪地，白发如蛛网般在冰面上蔓延——每接触一块碎冰，就映出一段被篡改的记忆：

　　五岁生辰夜，小周砚被带入密室，大祭司用青铜钉将他钉在墙上；
　　十二岁冬猎，少年周砚的箭矢莫名其妙转向随行的姜家小姐；
　　甚至三日前皇陵决战，他刺向姜妩的那剑本应对准自己心脏...

　　"这些...都不是我的记忆！"周砚嘶吼着扯住白发。发丝断裂处渗出蓝血，在空中凝成北疆文字："容器"。

　　程毅的独眼突然流血。他踉跄着扶住冰壁，看到自己左眼窝里新生的肉芽正在组成某种图案："殿下...青黛她..."

　　濒死的侍女不知何时爬到了祭坛边缘。她脱落的骨刺悬浮起来，在颅骨上方重组为钥匙形状。当这把"骨钥匙"插入她天灵盖的凹陷时，整个头骨如莲花般绽开，露出里面鸽蛋大小的记忆水晶。

　　水晶投射的画面让所有人窒息：

　　二十年前的雨夜，真正的皇后将女婴交给心腹嬷嬷。当追兵逼近时，嬷嬷把婴儿藏入密道，自己则抱着假婴赴死。而密道里早有人等候——正是年轻时的程毅父亲！他怀中的男婴胸口纹着狼头刺青，与记忆水晶最后定格的画面重叠——那男婴睁开眼，瞳孔是诡异的双环状...

　　"所以..."周砚的白发突然全部竖起，"我才是被调包的..."

　　姜妩的金瞳流下血泪。她伸手触碰水晶，画面突然变化：大祭司将两个婴儿放在祭坛上，用青铜刀剖开他们胸口。从真姜妩体内取出的金团被一分为二，大半注入假周砚体内，小半放回...

　　"阴阳圣胎。"姜妩的声音不再像她自己，"你是阳载体...我是阴容器..."

　　青铜镜突然发出嗡鸣。镜面泛起涟漪，映出第三幅画面：平凡的小镇上，布衣荆钗的姜妩在药铺称药，而书生打扮的周砚在门外笑着递进一束野花——这是他们本该有的人生！

　　"选择的时候到了。"镜中传来大祭司的声音，"进来获得力量...或者..."

　　镜缘开始凝结冰霜，迅速向四周蔓延。程毅的刀刚触及冰霜就碎成粉末，而青黛残存的躯体正在被吸入镜中！

　　周砚抓起地上的青铜剑碎片。当他举剑对准镜面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镜中的"周砚"也同步举剑，但剑尖对准的是姜妩后背；而龙椅上的"姜妩"则抬起手，掌心对准镜外周砚的眉心...

　　"不要动！"真正的姜妩突然抱住周砚。她金瞳中的血泪滴在青铜剑上，竟让剑刃重新生长完整，"契约符文...在互相抵消..."

　　两人的掌心符文同时亮起。当光芒交汇时，镜面突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镜中的"周砚"和"姜妩"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而第三幅平凡生活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要碎了..."程毅拖着断腿往后爬，"殿下小心反噬！"

　　周砚却反手握住姜妩的手，将青铜剑交到她手中："一起。"

　　剑尖触及镜面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周砚的白发全部变成透明，每一根都映出他与姜妩共同经历的片段；而姜妩的金瞳则浮现出北疆预言诗的全文——最后一句原本被抹去的内容终于显现：

　　"双镜破碎日，真我归来时。"

　　"原来如此..."姜妩在剑身完全没入镜面的瞬间，突然转向周砚，"记住，你从来都是..."

　　惊天动地的碎裂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周砚只感到掌心符文突然发烫，紧接着是无尽的坠落感。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瞬，他看见无数镜子的碎片中，每一片都映着不同时期的自己与姜妩——而所有碎片里的"周砚"，都穿着北疆大祭司的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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