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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归故人(2)
“公主,咱们可要迟到了!王上一定会生气的!”临月公主身边的嬷嬷三番五次提醒,可公主就像入定一般气定神闲,丝毫不慌。
嬷嬷没办法,叹口气关上殿门,端正身子同外间候着的两行宫女、太监吩咐道,“殿下说时辰未到,再等片刻。”
候着的两行人并无异议,不知是不敢还是习以为常。
太阳已经高出地平线很多,日光从墙檐慢慢挪动至中庭,嬷嬷忍不住再次叩响殿门,
“公主殿下?殿下?”
殿内无人应声,她火烧眉毛咬牙敲定主意将门一推,风顺势涌进殿内掀起宫纱,绯色的宫纱随风摇曳,一吹就散,露出空无一人的大殿。
与此同时,身穿盛典华服的楚临月正不紧不慢沿着红色宫墙去往朱雀门,手里拎了朱漆暗纹的五棱宫盒,里面是她刚刚从花园里裁剪下来的花。
按理说这个时候只有梅花开得艳丽,但承了国师的情,三月的桃花、五月的月季牡丹也叫她能有两支。
比不上春色满园,但也足以叫人一览芳华。
一只灵蝶从朱雀门方向飞来,准确无误落在她指尖,接着散成星星碎碎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临月,不要晚了。”
楚临月绕过细粉,加快脚步,嘴上仍旧抱怨着,“我都算好了,怎么会晚呢?”
她拎起来宫盒左右转向自己仔细看了看,忍不住再次惊叹,也就因着今日元旦料想楚王不罚她,放在平日里没有几个板子下不来。
这花本是为了楚王给王后贺生辰、讨美人欢喜用的,过了元日二月初就是楚后生辰,她问过母后可不可以借给自己一用,谁知道母亲还没答话父王就先否了,瞧瞧,毫不讲理!
不过还好,母后乐意,这生辰礼又不是只有这一个,花年年能看,年年四五月都开,但她楚临月出风头,成败可就在此一日。
先不说元日第一次登城楼,更别提会碰上多少泱泱小国今日一同朝拜,照她的性子,泯于众国公主又岂是她的作风?
想到这儿楚临月脚步越发轻快,要不说师父最了解徒弟呢,国师一定知道她要做什么,当她到园子里的时候花开得正艳,一看就是有心人催开的,不然昨日还是花骨朵,经了一日风霜就开啦?
未免神奇。
而这神不神奇的,天时地利人和,占的三样,便是天命如此。楚临月更美了,天命如此啊!你看,老天爷都让她摘这花。
马上就要到朱雀门,城门大开,几个守卫站成一排维持秩序,不叫百姓真的能进宫城但是对于奢华的内城也能一饱眼福。
往日没有这个规矩,特意借着使者来朝而设,目的不言而喻。
楚临月端起公主的架子,手里拿的仿佛不是什么宫盒而是当朝玉玺,又或者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物,
她随意扫了一眼城门外的人,人群中有一人格外扎眼,隔着数丈远甚至看不清容貌,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就能让人觉得此人同旁人不大一样,周身气度斐然,身影并不熟悉,不是西楚哪家的矜娇公子哥儿,比贺兰庭还要多几分傲气。
走近些看的更清楚点,
一双官靴,未着官服,典型的北琼服饰,头顶束冠插一玉簪,金质玉相,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还是位有主儿的,她阅揽无数珍奇,只一眼就能断定头上玉簪是个女子用物。
楚临月不以为意,想是哪个相好的小娘子相送,送礼之人心思玲珑,玉簪精致同男子款式相似,并不招摇,只给懂得人看。
聊表相思,聊表卿卿之意。
少女笑弯了眼,将手里的宫盒递给满脸焦灼上前搀扶的总管大太监,听他絮絮叨叨抱怨,
“您还笑!您把我们急死了都,小祖宗啊!”
“着什么急?不也还没开始呢嘛。”
贴身伺候的嬷嬷步履匆匆朝她迎来,楚临月一步一个台阶仰头问道,“人都到齐啦?”
嬷嬷使眼色催促,“是,都到了。”
“您想要什么差使了人去做就行,怎么还自己一声不吭地就去了?吓死奴婢了,在您身边伺候真是时时刻刻得把脑袋系在腰带上,哪日不小心就掉了都不知道。”
“嬷嬷尽耍嘴皮子,我犯错哪次父王真罚过你?您老比我还珍贵嘞!”
“您这不是折煞奴婢吗!”嬷嬷连连叫苦,楚临月继续逗她,“这事交给你你也不敢做。”
“何事?”
她停下脚步同她密语,嬷嬷又惊又慌,“公主!”
楚临月眉眼含笑,不再逗她,转头问道,“国师呢?”
身旁两人交换视线,楚临月停顿一瞬略有不满,“竟然还没来?”
无人敢应,说话间三人登上城门。在场的不是王室之人就是肱骨大臣,虽说日日瞧,但今日少女同往日都不一样,明媚灿比朝霞,垂眸静若观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间又是个热闹的,也无外乎刚刚城楼下有那番动静,实在是叫人挪步开眼。
“还知道来?”听着是斥责,仔细一品又是疼爱。
楚临月上前两步捡着好听的讲给楚王讲,“来了,哪有不来的道理?谁说的?是公公还是嬷嬷?”她故作生气要揪出乱传话的人,楚王仍旧板着脸道,“差不多行了。”
“父王今日威风凛凛,威武霸气,好叫我们西楚长脸呀!”
楚王有些绷不住但面上仍旧严肃道,“你再不来,脸都叫你丢尽了。”
楚临月双手捧脸,满眼无辜,“有吗?”
楚王简直没眼瞧,楚后给父女俩打圆场,拽了少女的胳膊往自己身旁拉,“差不多行了,都看着呢。”
楚临月扭头同各位大臣点头致意,也有不少世家勋贵,看他们的表情,很难想象不到在想什么,比如果然还得是我们西楚的公主,我们西楚的公主就是如此,举世无双!
她非常骄傲了,高傲的小孔雀一点也不夸张。
唱词的太监极有眼力劲儿,朗声喊道,“逢今元日,万民同庆,使者来朝,更添喜意。望我西楚之强盛,同万国齐享康乐。愿百姓无忧,安居乐业,年年如今朝。”
“吉时到!奏乐!”
奏乐的时候也是“洒欢喜”的时候,这“欢喜”不一,但都是讨彩头的意思。有的是字帖,有的是书画,有的是糕点,也有实在的红封。
先前宫人们捧着的宫盒被一个个送往城楼下,分发出去,这就是“撒欢喜”。
楚临月从嬷嬷手里接过五角宫盒,离城墙更近些,下面的人自然而然看得更清楚了些,愈发欢呼,“是公主!是临月公主!”
“往年公主不露面,只听人说过,原以为是夸大其词,不曾想真是天人之姿!”
“哈哈哈哈,瞧你那脸痴想,怕不是西楚人吧!也是,看你这衣服,北琼人?”
那人惊喜,“正是。”
说罢只听旁人一脸骄傲道,“诸国之中,无人再可与我们临月公主相比。”
那人不满,刚想反驳就听见先前金相玉质的郎君轻笑一声,“大抵是的吧。”那人有些疑惑,却不再讲话。
楚临月的宫盒打开,楚王好气不气,因着脸面当场不好发作,楚临月就是算准他这一点又没皮没脸地对自己父王嘿嘿一笑,有人凑上来给她举着宫盒,她微楞看清来人后又是一笑,丝毫不扭捏。
这人是丞相之子,亦是众多西楚好儿郎里面的翘楚,楚王楚后很是欣慰。
一同长大的情分,楚临月同他咬小话,“今日怎得这般殷勤?”
“何日不殷勤了?你临月说一句想要什么我什么时候没给整来?”贺兰庭拿手指捞起小捧花瓣,娇嫩的花瓣贴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格外勾人,“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
楚临月好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一把花瓣撒了出去,姹紫嫣红的缓缓从高高的城楼上往下飘,飘得极缓极慢,还不到一半下头的人都争破了脑袋想往前挤,沾一沾喜气。
贺兰庭不以为意,“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国师呢?又出门办事了吗?”
楚临月不与他藏着掖着,“又出门?去哪里?本公主有些时日没见国师了,怎么了是?”
贺兰庭不轻不重看她一眼,又递给她一片红梅,楚临月接了红梅将手伸出城楼外,任由风将它带走,吹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红色梅瓣在日光大亮、白雪皑皑的冬日格外扎眼,格外脆弱又格外娇艳,她的视线顺着红梅看到人群冷傲的玉面使臣。
他也在看她。
不退不让,目光灼灼,直白又侵略十足。
风不解人意,卷着梅瓣滑出弧形,时不时遮挡俩人的目光,可这俩人就像较劲儿一般谁也不肯退让。
外界的声音仿佛都隔绝,那红梅快落到底的时候碎成小片,变成了一张张圆弧纸钱,哀乐四起,长长的殡葬队伍中一共有八太大棺,棺木普通勉强算得上规整,披麻戴孝的子孙不多,布料也粗糙。
临近西楚都城的郊外又有人出殡,领队的族长抓起一把纸钱用力向上扬,白花花的纸张纷纷扬扬散在空中。
再落下时变成了柳随风卜卦的三个铜板,玲玲琅最后掉落在观星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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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啦啦啦 欢迎各位评论三联不限收藏哦~
对不起各位宝子们,前天以为自己有存稿库呲就放上来了,结果发现早就放过了,昨天喝酒还喝多了一直没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再也不喝酒了我,这一章没修文,大家先凑活看,我知道自己欠了很多债,对不起我现在正在还,唯一庆幸的是宝子们你们看不看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没催我,我就先当逃过一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剧场:
金质玉相小郎君:娘子,结婚否?
灿若桃花小娘子:否
后续强取豪夺?可以有吗?ahhhh没人说我就当你们同意了,也不会太强制XX的,我写到哪里算哪里,还有就是,有人想猜一下小郎君是谁嘛?
自言自语自娱自乐(精神状态良好,家人们午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