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农家夫郎的傻子赘婿

作者:悬壶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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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家闲事 小夫郎他生病了


      “我看下雪了,想着路滑,你又拿着东西……”宋小树的声音在风雪里显得格外清软,他将怀里那个用旧棉布仔细包了好几层的东西掏出来,迅速塞到柳子韫手里,“快拿着捂捂手,我刚在灶膛里煨的烤红薯,还烫着呢。”
      那东西入手沉甸甸,一股滚烫的热意瞬间透过布包和手套传到柳子韫几乎冻僵的手上,连带着一股烤红薯特有的焦甜香气弥漫开来。
      他这才看清,宋小树的鼻尖和脸颊都冻得通红,不知道在村口等了多久。
      “你……”柳子韫一时语塞,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声带着疼惜的叹息。
      他空着的一只手接过宋小树手里的马灯,另一只抱着热红薯的手则顺势揽住了他的肩,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身体替他挡住些风雪。
      “走吧,我们回家。”柳子韫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手里的烤红薯像个小火炉,不仅暖了他的手,更暖了他的心。
      “嗯,回家。”宋小树依偎在他身侧,轻轻点头,感觉到柳子韫揽着他的手臂坚实有力。
      昏黄的灯光在雪地上投下两人紧紧依偎的身影,雪花围绕着光晕飞舞,像一群快乐的精灵。
      脚下的雪咯吱作响,与远处隐约传来的、最后几声象征“破五”的鞭炮声应和着。
      在这新年第一场雪的夜晚,提灯等候的身影,和那个从灶膛里取出、被小心捂在怀里带来的滚烫烤红薯,比任何奢华的东西都更珍贵。
      柳子韫知道,无论外界风雨如何,总有一盏灯,一份最简单却也最踏实的温暖,在这个叫做宋家庄的地方,永远为他点亮。
      瑞雪兆丰年,而这份风雪中的守候与这块烫手的红薯,则预示着他们往后的岁月,必将温暖常伴,幸福绵长。
      日子像村边那条解冻的小河,悄无声息却又坚定地向前流淌。凛冽的北风一日日变得温和,虽然早晚依旧春寒料峭,但正午的日头已经明显有了暖意,照在人身上,不再是冬日那种虚浮的白光,而是带着几分力道的金黄。
      田野里,覆盖了一冬的积雪早已消融殆尽,露出底下湿润的、深褐色的土地。越冬的冬小麦已然返青,在广袤的田地里铺开了一层略显稀疏却充满韧劲的绿意。有勤快的人家已经开始下地“轧麦”,或用独轮车往地里运送土肥,为麦苗起身拔节做准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苏醒后特有的腥甜气息。
      站在宋家小院往东望,桃山的轮廓在春日晴空下格外清晰。向阳的坡面上,无数桃树鼓胀的花苞已染上明显的浅绯色,如一片朦胧的霞霭笼罩山腰,只待那最后的暖风催动。
      然而,宋家小院内的气氛,却比往年这个时候要凝重、复杂得多。一种混合着对柳子韫考试的紧张,以及对宋小树身体状况隐约担忧的情绪,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堂屋里,宋阿爷依旧吧嗒着旱烟,眉头紧锁。宋阿奶手里的针线活也做得不太顺畅。
      最让人挂心的还是宋小树。
      他近来倦怠得厉害,远远超出了“春困”的范畴。有时白天坐在灶膛前添柴,火光暖融融地一烤,脑袋便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竟能就那样睡过去。闻着油腥气胸口也常堵得慌,有两次甚至刚端起碗,就被一阵莫名的恶心逼得放下,只能强忍着咽几下口水压下去。他自己心里惶惑,只以为是太过担心夫君考试,积了忧虑所致。
      夜里躺在炕上,听着身旁柳子韫平稳的呼吸,他自己却常常辗转反侧。一会儿担心考场太冷,夫君冻着了怎么办;一会儿又怕试题太难,夫君若没考好,心里该多难受;甚至胡思乱想到万一在考场里被人欺负了……
      白天,他更是变着法儿地给柳子韫弄吃的,晚上烧的洗脚水都比往常热些,话却比平日少了,只是那双漂亮的杏仁眼里,盛满了欲言又止的关切和忧虑。
      柳子韫将家人的紧张都看在眼里,心中暖流涌动,又有些许无奈。他放下书,走到宋小树身边,接过他手里正准备去添柴的火钳,温声道:“别忙了,坐下歇会儿。”
      他环视了一圈家人,语气沉稳而坚定:“阿爷,阿奶,爹,大伯,小叔,还有小树,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此次县试,我必当尽力而为。但你们也无需过于挂怀,科举之路漫长,一次成败,算不得什么。咱们家现在有豆腐坊的营生托底,日子怎么都能过下去,放平常心便好。”
      他这话说得从容不迫,既有读书人的气度,又有当家人的担当,仿佛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了家人心头的焦躁。
      宋阿爷重重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终于点了点头:“成,你心里有数就成。咱们……等你回来。”
      到了考试前三天,天刚蒙蒙亮,宋家小院便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柳子韫、宋小树以及特意放下豆腐活计护送他们的小叔宋大海,准备动身赶往叶县县城了。县试非一日之功,往往要连绵考过数场,前后持续十多天,必须提前去安顿下来,熟悉环境,免得临到考前慌乱。
      宋阿奶将连夜烙好的、能存放好几日的干粮饼子用油纸包了又包,塞进柳子韫的行囊里,嘴里不住念叨:“到了县城,找个干净稳妥的客栈,吃食上莫要省,夜里读书也别太熬……”
      宋阿爷则把一个小钱袋递给宋大海,沉声道:“大海,路上照顾好子韫和小树。” 他目光扫过小树略显苍白的脸,顿了顿,补充道,“都照顾好。”
      宋大江和宋大河帮着把简单的行李搬上借来的牛车。
      宋小树近来总觉得身子懒懒的,提不起精神,胃口也不似从前。他只当是春乏,或是为夫君考试忧心所致,并未多想。此刻,他强打着精神,将柳子韫那件新做的细布长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行李最上面,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笔墨纸砚是否带齐。
      柳子韫看着家人忙碌而关切的身影,心中暖流涌动。他走到宋小树身边,接过他手中并不算重的包袱,目光落在他缺乏血色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低声道:“路上颠簸,若是不舒服,定要告诉我,莫要强撑。”
      宋小树心里因这细致的关怀一暖,轻轻点头:“我晓得,你安心备考,别为我们分心。”
      辞别了满眼牵挂的家人,三人坐上牛车,在清晨的薄雾中离开了宋家庄。牛车晃晃悠悠,先到了桃源镇上。镇口早已有前往县城的骡车在等候。
      付了车资,将行李挪到骡车上,三人继续赶路。骡车行驶在夯实的官道上,速度果然快了不少。越靠近县城,官道上的车马行人便渐渐多了起来,能看到不少同样背着书箱、由家人陪伴的学子。
      宋小树起初还能靠着柳子韫看看窗外风景,但骡车终究比牛车颠簸,行了一段路后,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阵翻搅得难受,脸色也愈发白了,只得紧闭着眼,软软地靠在柳子韫肩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柳子韫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微微发颤,心立刻揪紧了。他手臂稳稳地揽住宋小树,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试图用体温安抚他的不适,又从随身的水囊里倒出些温水,小心地递到他唇边。“喝点水,会好些。”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担忧,这症状来得突然且强烈,让他原本全系在科举上的心,生生分了一大半到怀中人身上。
      宋大海也察觉了侄子的不对劲,忙将车窗的帘子完全挑起,让带着凉意的春风吹进来,希望能驱散一些闷浊之感。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城墙轮廓,叶县县城到了。
      城门口车水马龙,排队等候入城的人流络绎不绝。守城的兵卒查验了路引文书,三人随着人流踏入城内。县城自是比桃源镇繁华数倍,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更宽,两旁店铺林立,招牌幌子迎风招展。
      然而三人无心流连这繁华景象。宋小树脚步虚浮,几乎半靠在柳子韫身上。宋大海主动担起问询之责,操着带着口音的官话,急切地向路人打听离考棚较近的客栈,只想尽快安顿下来,让宋小树能躺下歇息。
      “几位是来赶考的吧?”一个看似机灵的车夫凑过来,“这时候,考棚附近的客栈怕是早就住满咯!”
      柳子韫此刻心系宋小树,直接开口道:“劳驾,寻一处清净、干净,能尽快入住的客栈,远些无妨。”
      车夫会意,引着他们穿街过巷,在南门附近找到了一家名为“悦来居”的客栈,看起来还算整洁。柳子韫也顾不上多比较,立刻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
      一进房间,柳子韫便小心地将宋小树扶到床边坐下,替他脱了鞋子,让他躺下。“你先好好歇着,什么都别想。”他拉过薄被给宋小树盖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坚持。
      将宋小树安顿在床上躺下,见他依旧蹙着眉,脸色苍白地蜷缩着,柳子韫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小树,你且忍一忍。”他俯身,用指尖轻轻拂开宋小树额前被冷汗濡湿的发丝,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让大海叔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说罢,他直起身,从贴身的内袋里取出那个装着“小金库”银钱的荷包,毫不犹豫地数出一些碎银,转身递给正要帮忙倒热水的宋大海。
      “小叔,劳烦你立刻去街上,寻个靠谱的医馆,请一位坐堂大夫过来。”他将银子塞过去,“诊金药费不必省,请医术好些的。”
      宋大海一见那白花花的银子,连忙摆手,脸上是淳朴的固执:“子韫你这是做什么!我身上带着爹给的钱呢,够用!你这钱留着考试要用,县城里花销大……”
      “小叔!”柳子韫语气加重了几分,不容置疑地将银子按进宋大海手里,“阿爷给的钱是用于食宿盘缠的,如今这客栈价钱您也看到了,翻了两倍还不止,那些钱必须留着支撑我们等到考完。请大夫是意外开销,不能动那笔钱。您快去吧,小树的身子要紧!”
      他这话条理清晰,点明了家中公用的钱已然拮据,而他用的是自己的私蓄。宋大海看着柳子韫眼中不容置喙的焦灼,又回头看了眼床上难受的侄子,终于不再推辞,重重一点头:“成!我这就去,定找个好大夫来!”说完,他攥紧银子,转身大步流星地下了楼。
      打发走了宋大海,柳子韫心头稍定,但看着宋小树虚弱的样子,依旧无法安心。他立刻又走到房门口,招来在走廊上忙碌的店小二。
      “小二哥,劳烦送一壶滚烫的开水上來,再备些清淡易克化的热食,比如热汤面或者粥羹,尽快送到房里来。”他边说,边熟练地摸出几枚铜钱递过去,“这是茶饭钱,多的不必找,只求快些。”
      小二接过钱,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在这考试期间,如此爽快的客人可不多见:“好嘞,客官您稍候,马上就来!”
      关上房门,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柳子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宋大海的身影汇入街上的人流,迅速消失在街角。他轻轻吁出一口气,感受着怀中荷包里银钱的分量,心中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县城居,大不易,尤其是在这学子云集、百物腾贵的考期。若非他动身前将宋小树保管的那笔“私房钱”带了大半出来,光靠阿爷给的那点钱,别说请大夫,就是想在这涨价两倍的客栈里住到考完都够呛。
      ……
      没过太久,房门便被敲响。
      柳子韫立刻起身开门,只见宋大海领着一位老者站在门外。那老者约莫六十上下,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普通的木簪束着。他面容清癯,眼神温和而透着一股历经世事的沉静,穿着一身半旧的靛蓝色细布长衫,洗得有些发白,却十分干净整洁,肩上挎着一个深色的药箱,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书卷气和药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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