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不辣

　　"你觉得这次那个老板这趟回来能待多久啊，你有没有发现，只要她回来了，这公司气氛就是不一样，宽松多了，特别是你们设计部的。"

　　周聿星话音未落，扭过头，就发现祁夏其实早就心不在焉了。

　　"你魂不守舍的在想些什么？"周聿星问道。

　　祁夏内心还在回味着刚才看到老板时那种奇怪的亲切感，和莫名的熟悉感，不过转念一想，这里人挤人的，有可能自己认错了，答道：“咳，估计是电梯里太闷看岔了。”

　　远离办公区域后，周聿星看周围没什么人，便开始打探祁夏的近况。

　　"呃……你跟那个合租室友，现在相处得还好吗？有什么很大的进展吗？"周聿星假装随意地问道。

　　闻言，祁夏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这周周六我和她约好去外面好好逛逛，连去什么地方，我都在脑子里规划好了。"

　　"没问题。"周聿星轻拍祁夏的手臂，"我今晚就通知冉意来找我，你们俩应该好好谈谈。"

　　祁夏随口答应着，祁夏浑然不觉周聿星话里有话和那个暗示的眼神，就这样，两人在不经意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分别时祁夏在小吃街多逗留了会儿——但祁夏的目光仍在小吃街上流连了须臾，依着两人生物钟的错位，怕是工作日难碰面。

　　和她同床共枕也有两夜了，始于裴初绾与祁夏的那两夜温存，悄然在她心底种下了一个执念。每当夜色渐深，她总是下意识地在床榻之侧预留一方空缺，仿佛那是专为某人而设的归处，只消一个转身，便能触碰到那熟悉的温度与气息。

　　那一桩桩"恰巧"促成的相处，让祁夏得以窥见裴初绾面具下真实的模样，一颗心便似被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她渴望着，渴望着这样的偶然能化作常态，渴望着能一步步，走入那个让她魂牵梦绕之人的内心深处。

　　新生的悸动在心底暗涌，稚嫩却执着，偏教"朋友"二字织就了无形的茧。

　　"绾绾，我老想你了，我都已经24小时没碰着你了。"

　　祁夏的脚步刚沾上摊位边缘，便如影随形地贴着裴初绾挪动，熟悉的馨香钻入鼻腔时，顺势开启了今日见闻的闲谈。

　　手中的活计未有片刻停歇，对于那人的碎碎念，她也只是安静地听着，全无厌烦之意。

　　摊位相邻的许姐瞧着这幅情景，便向祁夏招了招手。

　　"夏夏，你来这边，我给你俩带了些吃的。"

　　祁夏的视线转向裴初绾，裴初绾目光微抬，见她微颔首示意"去吧"，她应了声便抬脚走了过去。

　　直到此刻祁夏才得知，许姐上周末回了老家，因而没有出面。

　　刚到就见许姐从摊位里拖出两个纸箱，箱外还里三层外三层裹着塑料布。

　　"自家地里种的红薯，特意捎了些给你们。另一箱是杂七杂八的土产，年轻人可能喜欢的都装了些。不值什么，别嫌寒碜。"

　　祁夏盯着那堆东西瞪圆了眼："许姐您这也太能干了，全是自家地里长的啊！"

　　许姐脸一红，摆了摆手："以前在家就爱捯饬个地，现在不在老家了，地里的活全靠家里老人照应，能收多少啊。"

　　"哈哈，那谢谢许姐了，到时候，我带回去好好试试。"

　　祁夏正要把箱子往裴初绾那边挪，冷不防许姐压低声音问："你俩最近处得咋样？"

　　祁夏听的一头雾水："许姐干嘛这么问？我觉得很好。"

　　许姐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初绾那脸色，我从来没见过她那样。还有，周日晚上有个顾客来摊位闹腾，说她的东西有问题，我瞧着那架势，八成是上回那个小混混派来的。＂

　　缺席的那几天恰好发生了这事，祁夏脸色大变，急忙问道："裴初绾有没有事？"

　　许姐轻描淡写地说："没事，那家伙也是个孬种，看到初绾拿起椅子就怂了，话都忘记说就灰溜溜地跑了。"

　　祁夏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原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种事，如果不是昨天突然停电，她可能还不知道裴初绾需要有人陪伴。

　　许姐看着祁夏担忧的表情，安慰道："别担心，今天初绾看起来心情挺好的，你们年轻人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解释清楚，毕竟大家都是朋友。"

　　朋友么……

　　回到裴初绾的摊位上，祁夏把纸箱推回原处，自己却蜷缩在纸箱旁边不起来，眼神复杂地凝视着裴初绾忙碌的身影，默不作声。

　　裴初绾察觉到异常氛围，扭过头来，转身撞见一双泛着委屈的湿润眼眸，她怔了一下，下意识脱口道："你怎么了？"

　　"收摊我帮你，今晚我不走了。"

　　"别，平日你该早些回去歇着，乖、听话。那个小夜灯我已经把它修好了，仍放在老地方。"

　　说这话时，裴初绾的态度异常坚决，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就像在管教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午夜将至，裴初绾连哄带骗地让祁夏回了家。

　　当客厅的灯光熄灭后，唯有玄关处的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模型小人依旧带着那副熟悉的笑容。

　　卧室门被轻轻带上，祁夏将自己扔进床铺，手指无意识地在床沿摸索，像在寻找某个消失的温暖。

　　指尖只抓住一片空白，她在黑暗中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裴初绾视自己为可以倾吐所有心事的知己。

　　要是天天都在她身边絮絮叨叨，怕是要惹人嫌了。

　　次日的工作环境与前一日别无二致。

　　由于高层领导仍留在办公室，同事们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

　　下班铃声一响，办公室便人去楼空。

　　然而今天，周聿星的身影并未如常出现在电梯口。

　　消息提示音响起，祁夏低头查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几分钟前她发给周聿星的那句

　　【你人呢？我都到了，你不是说去公司楼下去见冉意的吗？】

　　对方过了好一会儿，祁夏才收到对方的消息提示音：【我肠胃有点不太舒服，要不你先去找合租室友？冉意那边也有点事情耽误了，到时候我们再去找你。】

　　在反复确认周聿星无恙后，祁夏才搭乘电梯离开。

　　意识到今天几乎一整天都没怎么和裴初绾碰面，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落地的频率，内心自嘲这状态简直像染上了"裴初绾依赖症"一样。

　　"绾绾，我下班......"话音未落，祁夏突然瞥见冉意的身影，后半句话顿时哽在喉间。

　　今天关东煮摊位前罕见的只坐着一位客人，祁夏刚到现场，就见裴初绾和冉意隔着小吃摊四目相对，气氛透着一丝古怪。

　　"你下班了？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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