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共演

　　综艺播出后的第三天，余韵接到了林姐的电话。
　　“有个机会，先别高兴得太早。”
　　她夹着电话，语气一如既往地快：“《晨光正好》女二号换人，制片人在看人选，你进了备选名单。”
　　余韵一愣，反应过来：“那个，是跟蓝怡然合作的那部剧？”
　　“对，蓝怡然女主。”林姐顿了顿，“她自己带的女二下来了，听说是因为档期。但你知道这种剧——女主咖位大，资源压人压得狠，女二一不合适，就容易出事。”
　　“我有什么胜算？”
　　“有。”林姐言简意赅，“你最近热度在涨，导演组知道你哭戏有感染力，加上你采访那期也圈了不少粉，能演、能说，能上热搜——但问题是，你后面还有两个人在竞争。”
　　“谁？”
　　“一个是陈晚悠，她的经纪公司有投资方股份；另一个是赵妍妍，剧本身的出品方力推她。”
　　“我呢？”
　　“你有我。”
　　林姐的语气不算温柔，却极其笃定。
　　余韵笑了一下，心情却并不轻松。
　　她当然明白，这种“机会”意味着什么。不是靠试镜决定的，而是靠关系、热度、综合评估，以及……合不合适做那位女主的陪衬。
　　“你要做准备。”林姐说，“这几天，《青春》的收视成绩不错，你的片段也陆续被剪出来在网上刷，你得趁这波稳住热度。别出错，也别太安静。”
　　第二天，《青春》新一期花絮上线，其中有一段林音跟女主对峙的未播镜头。
　　她眼眶红着，声音压得低而有力：“我没有输，只是你从一开始就站在我前面。”
　　那一幕点燃了弹幕区。
　　“余韵的戏真的太能共情了。”
　　“不是说林音坏，她只是没被选中。”
　　“现在觉得林音才是那个最像普通人的角色。”
　　但随即，就有匿名营销号放出一条模糊不清的录音，声音像是剧组某个工作人员在闲聊：
　　“余韵？她那天拍哭戏，其实导演本来不太满意，是靠剪辑硬拼出来的。真要说演技，还差点火候。”
　　评论区一瞬间吵了起来：
　　“真的假的？”
　　“这就是你们吹的‘演技派’？”
　　“说到底她就是靠热度顶上来的吧。”
　　林姐连夜给她打电话：“别看热搜，也别去回私信。”
　　“你能处理吗？”
　　“我当然能。”她话锋一转，“但你要清楚，这就是‘资源之争’的副作用。有人要你下来，才有机会让别人上去。”
　　余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能做的，只有熬过去。
　　晚上，她在公司排练间独自练台词。
　　《晨光正好》的剧本她看过一遍，是个沉稳内敛的职场女性角色，不算讨喜，但层次感很强。
　　她一遍遍念着台词，偶尔停下来录音重听，再调整情绪和节奏。
　　这一回，她不能只是“备选”。
　　凌晨一点，沈子枫发来一条消息：【听说你在争《晨光正好》的女二。】
　　她没回。
　　他又发了一条：【赵妍妍也在跑。】
　　余韵盯着屏幕，轻轻打字：【我知道。】
　　几秒后，他回了句：【这剧要是你演，可能会更有意思。】
　　她怔了一下，没立刻回复。
　　然后轻轻一笑：【那就希望他们也这么觉得。】
　　然后把手机放下，继续练台词。
　　眼神落在剧本页上，她的语气比刚才更稳了一些。
　　她不是要当别人故事里的“配角”。
　　她想写自己的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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