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从前的你肯定恨死现在的你了。
解景以前也来过京城,和沈长青一起。
沈长青不知道解景在想些什么,两人一起走着,开口道:“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解景将头转了过来:“我之前说过了,师尊不需要对我道谢。”
能有点用处,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沈长青顿了一下,除了师兄师姐还有师尊外,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想不明白,解景是为什么。
是爱吗?
还是其他什么?
而爱,爱又是什么呢?
沈长青想不过来,他本想再次纠正他一下,可看着那双琥珀色明亮真诚的眼睛,他不知为何又说不出话来了。
自己得找个时间和他谈谈了,有点说不出的别扭。沈长青心道。
这种不计回报的好,多了,他受不起。
又静了下来。
解景垂着头,慢慢的跟在沈长青身旁走着。
但他很快又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
反正他都吻过师尊了,也足够了。
他抬起头扬起一个笑来:“师尊,那边有糖画,我们去看看吧!”
解景回头看着沈长青道。
“…嗯。”
鬼使神差般的,沈长青点了下头。
或许是他察觉到解景先前心情低落,又或许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但他就是答应了。
做糖画的老师傅手艺很好,握着勺子的手很稳,糖浆落在盘子上,粗细得当,一气呵成。很快就画好了一个惟妙惟肖的狐狸。
解景看着这糖画发自内心笑了一下,他把钱拿出来递给那老师傅,牢牢地拿着小狐狸糖画。
他递给一旁的沈长青,沈长青摇了下头,太甜的食物他不是特别爱吃。
解景狡黠地一笑,一口咬掉狐狸的耳朵,“那我就把这只小狐狸,”解景一顿,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很轻,“吃掉咯……”
沈长青看着他咬掉狐狸耳朵,还有他说的话,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吃的是自己同类吧,沈长青偏过头不去看他吃那糖画。
解景咬着糖画,看着沈长青的反应,他不说话,只是低下头默默笑着。
秋风渐起,有点凉,街上有人在叫着,说这风怎的如此大,如此冷。
沈长青感受到一丝冷意,但这对他来说不足一提。
他有点好奇,于是便问了解景:“你会冷吗?”
解景把手里的糖画一口吃了进去,回道:“不会,师尊怎么会想问这个?”
沈长青又问了个问题:“那你吃这个是甜的吗?”他指了指解景手里的糖画签。
“不是,我吃下去是没有味道的。”解景道。
“哦。”沈长青对这个回答没感到多诧异,鬼与人总会有点不同的。
“师尊。”
“嗯?”
“我也是会死的。”
沈长青沉默着,只看着解景,他必须要知道解景会再次因为什么而死,万一有那么一天,他害了解景或是救不了他,能避免的问题还是尽量避免。
沉默了一会儿,沈长青才道:“……我知道,我也会死。”
解景突然认真起来,摇了摇头,“只要我的血还没流尽,只要我还活着,师尊就不会有事。”
沈长青道:“我是你师尊,我应当保护好你,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如果,自己以前真的和解景认识,并且关系不错,那他的死,自己是有责任的。
沈长青又道:“血?”他回忆着之前的一些画面,皱了下眉,“你的血这么重要,还给了我和师兄两滴,不会有事吗?”
解景弯了弯眼:“血是重要,对鬼来说,只要还有血,就不会死。师尊也不用担心,那么两滴血我还是不缺的,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必须要有鬼的血才能进入地界吗?”
解景隐去那血必须是心头血的事,他点了下头。
“但是,几千年前,有一个人只身闯了进来,传说中他一剑劈开了玄音门,无视规则法度,去了鬼王山深处。”解景道。
“人?你知道是谁吗?”
解景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也可能没有,或许这个人还活着,也可能他早就死了。”
无视规则法度,要真有这么一个人,他得强大到什么程度?
两人跳过了这个话题,毕竟继续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京城比任何地方都要繁华,不管是吃的、玩的,还是赏的,都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人声鼎沸,热闹的仿佛不是真的。
一阵争吵声打破了这种平衡。
二楼的茶馆,有人从楼上扔了几本书下来,站在楼下正准备进去的人差点被打个正着。
楼上的人破口大骂:“张钟!你居然还敢来!你这些书都是抄的我的吧!普天之下还有没有法度!天子脚下,你也敢做如此龌龊之事!”
楼下的人一笑:“我抄的?你说我是抄的你得拿出证据,那我还说你是抄的呢,张口就来是吧?”
叫张钟的男人不理会楼上的人,继续抬脚往里走。
楼上的人也是愤怒至极,哐哐哐从楼上下来,直接挡在张钟的面前。张钟有些烦躁:“我说刘庆你得了,有有什么事进去说不行?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嫌丢人。”
刘庆怒道:“我有什么可丢人的?我的东西都是我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想出来的,倒是你,不劳而获还在这里充好人,丢人的只怕是你吧!”
张钟用力推了刘庆一把,他力气大又将刘庆拎了起来。刘庆是个很典型的文人,除了能写点东西外,比力气他是比不过张钟的。
解景看了一眼沈长青。
沈长青点了下头。
周围的人早就对这种景象见怪不怪,旁边的一个大婶说这两人只要一碰面就要吵,大家伙儿都习惯了。
先不说谁对谁错,但是欺压他人,就有点上不了台面了。
解景抬了眼,琥珀色的双眼微微眯起,顿时掀起一股巨风。
除了沈、解两人,周遭的人都站不住了。
嚷嚷着怎么又起风了,众人一哄而散。
张钟和刘庆皆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晕了过去,又好像没有。再回过神来自己便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眼前有两个人。
一个坐在木椅上悠闲地品着茶,另一个支着手在一旁看着他。
张钟怒上心头,口不择言:“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绑人!两个死断袖!”
解景挑了挑眉,手往他身上一指:“看仔细了,我们可没绑你。”
刘庆随后也醒了过来,看见身旁的人后怒目圆睁,但他又瞧见屋子里的另两人,他直起身作了一揖:“感谢二位出手相助,刘某受恩了。”
原来当时张钟当时拎起刘庆时正欲出手伤人,解景这才动了手。
张钟看着刘庆这模样:“啧,装模作样。”
刘庆扭头,怒道:“你还有没有作为一个写书人的基本准则!不是你的那就永远不是你的!”
张钟将双手一摊,十分不屑:“怎么不是我的了?那书上面明明署的是我的名,你仔仔细细看好了。”
沈长青皱了下眉,似乎是被吵到了。
解景这时开了口,很是平淡:“再吵,就杀了你们。”
两人一愣,立马闭了嘴。
解景下巴一扬,点了下刘庆:“你说,怎么回事?”
张钟先插了嘴,出口便是脏话:“tm的管你什么事。”
解景轻蔑地瞥了一眼他,眼睛往下压了下,张钟便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刚刚说的话没听见是吧?”
刘庆紧随其后开了口:“我们两个本都是写书人,靠这个东西赚点小钱。可这人早已江郎才尽,靠着抄袭他人的作品来赚取名声和利益。一个章节,一段话甚至是一个字都可能都是我,是其他被抄袭者花了好长时间才完成的。可他仗着自己家里有点关系,便为所欲为,不知廉耻,甚至越来越猖狂。
他给了一些人一点钱财,妄图收买那些被抄袭者。可是万两金、万千荣誉,都比不上我要为自己正名来得重要。
没人说,那我便说;没人反抗,那我便先行!”
张钟“呸”了一声,嘲讽道:“不就是嫌钱给的不够多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
刘庆侧过身望着他:“不,你错了。钱固然重要,但是这世上,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今日若是我妥协了,你成功了,那日后又有多少人会被像你这样的人困住呢?读书者,为文人,文人者,当有浩瀚之气,当有风骨与傲气。钱财能买得了其他人,但买不了我的。
文人,不仅仅只是抒发自己所感所想,更是给后人以警示与劝诫。若所有人都同你一般,我想我国文运难以昌盛,今人该如何自处?后人又该如何自处!
张钟,你能告诉我答案吗?或者说,今日的你,有何资格告诉我答案?
从前的你肯定恨死现在的你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