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魔法研究报告

　　圣芒戈的病房里，安妮靠坐在病床上，披着一件轻薄的浅灰色披巾，脸色比前一天好多了，但是仍然瘦削，蜡黄，黑眼圈很重。不过依稀能看出她眉眼英气，以前是个漂亮的姑娘。

　　窗台上摆着一盆刚换的新鲜花草，一缕阳光斜斜地透过窗帘，在她膝上的毛毯投下微微晃动的光影。她正在翻一本塞巴斯蒂安帮她从霍格沃茨图书馆借来的书，指尖时不时停顿，像在认真思索。

　　塞巴斯蒂安坐在她床边，一只胳膊搭在靠背上，另一只手懒懒地翻转着他那封没能寄出的信。他看着信封上已经有些被反复握皱的名字。

　　安妮察觉到了他的走神：“你是不是又在担心她？”

　　塞巴斯蒂安点点头，“她并不是一个会拒收信件的人。”

　　他的第一封道歉信在舞会之后就立刻寄了出去，克莱尔几乎是第一时间回信。她没有生气，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还特意关心了安妮的情况。

　　可就在今天早上，奥米尼斯突然来信，说克莱尔请假回家了，非常突然，没有留下什么解释。而更让人不安的是，塞巴斯帝安的猫头鹰怎么都找不到她。这件事从早上一直困扰着他，他坐在病房里，时不时望向窗外，像是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窗户飞了进来——是那只雪白的猫头鹰戴安娜，羽毛一如既往地干净有力，腿上绑着一封信。

　　塞巴斯蒂安立刻站起身，几步走上前，小心地取下信。他拆开信封，低头快速浏览，表情从紧张转为释然，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但读到最后几行时，他神情微变，收起了笑容，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担忧。

　　安妮看得出，塞巴斯蒂安在努力控制情绪，但他的眼神、他握信纸的手指，还有那一瞬的停顿，全都藏不住他的在意。

　　“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安妮有些好奇。

　　塞巴斯蒂安将信折好，“没什么。她家里出了点事，让我别担心。” 他说得很平静。但他心里清楚，克莱尔的语气虽然平和，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她会在什么时候回去。这不像她。她向来做事有条理，不会留下这样模糊不清的空白。

　　“好了，没事的。”塞巴斯蒂安收起那封信，努力把心中乱七八糟的猜测按下去。

　　病房外依旧嘈杂，远处传来推车滑动和巫师低声交谈的声音。塞巴斯蒂安挥了挥魔杖，给房间加上了屏蔽咒，又把门悄悄锁住。他转头，用眼神向安妮示意。

　　“让我再检查一次。”

　　安妮显得有些犹豫，她咬着唇，眉头紧皱：“可是你知道的……叔叔不让你这么做。”

　　塞巴斯蒂安垂下眼帘，声音低缓：“他现在不在，不会知道的。你相信我，好吗？”

　　安妮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解开了病号服的扣子，小腹缓缓暴露在空气中。她下意识偏过头，不去看塞巴斯蒂安的眼睛。

　　塞巴斯蒂安俯下身，将魔杖对准那片肌肤。

　　安妮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指尖紧紧抓住床单。疼痛仿佛被重新唤醒，她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一片阴影开始浮现，并逐渐清晰，是一道扭曲可怖的黑色疤痕——像被利刃反复刻过，疤痕呈不规则的弧形缠绕，从肚脐旁一直延伸到左腹骨附近，足有六七英寸长。伤痕边缘呈灰黑色，像烧灼后残留的魔法毒素，隐隐泛着沉暗的脉络。

　　塞巴斯蒂安皱眉看着那里，迅速低声咏唱一段解咒语，是他最近偷偷从禁书区里研究出来的。一道淡蓝的光芒在她小腹上游走片刻，忽然如被吸入什么般暗淡下去。

　　塞巴斯蒂安的脸色瞬间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挫败。他努力压住心底的失落，勉强勾起嘴角，“感觉……稳定了不少。”

　　安妮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不用骗我，你失败了。” 她低头望着自己小腹上的痕迹，手指微微颤抖地覆上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不是……很丑？”

　　他沉默了一瞬，随即嘴角轻轻扬起，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刻意轻快：“别担心，我也不是完全没用。”他再次举起魔杖，低声念出一个极为细致的修复术，金色的光芒顺着那道狰狞的伤痕缓缓扫过。皮肤表层逐渐恢复平整，原本乌黑的脉络褪去，只留下一片淡淡的、几不可见的浅影。最终，连那痕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他轻声道，“和原来一样好看。”

　　安妮垂下眼帘，轻轻拉好病号服，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不久后，她抬起头，重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觉得好多了，你回去上学吧。”

　　塞巴斯蒂安轻抚着她的头发，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我想再陪你几天。”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像平常那样照顾安妮，听她说话，为她读书，偶尔还笑着说些搞笑的事情逗她开心。但其实，他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焦虑，因为克莱尔并没有返校。

　　几天后，安妮的病情终于趋于稳定，气色也明显好了许多。

　　所罗门坚持要带安妮回费德罗特静养。塞巴斯蒂安站在圣芒戈门口，皱眉看着他们离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走进壁炉，借着飞路粉返回了霍格沃茨。

　　这一次回到学校，心情却与上次截然不同。没有了急切，也没有了期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空荡。

　　因为他知道克莱尔不在霍格沃茨。在圣芒戈的每一天他都会写信问奥米尼斯，她有没有回来，不厌其烦，但是答案就是没有。

　　塞巴斯蒂安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安妮刚被诅咒的那段时间。不同的是，那时候的痛是锐利的、鲜血淋漓的；而现在，是一片麻木沉沉的钝痛。

　　深夜，他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角落，壁炉火光将他眉眼映得发沉。他安静地听着赫尔曼讲述克莱尔离开前的一些细节。

　　“你确定她是早上就走的吗？”

　　“是的。”赫尔曼低声道，似乎刻意避开他的视线，有些欲言又止。

　　塞巴斯蒂安没有催促，温和地说：“我一直都很重视你这个朋友，赫尔曼。我交代你的每一件事，你都完成得很好，从没让我失望过。我想我也没让你失望过吧？”

　　赫尔曼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随即低头，小声说：“我在拉文克劳......交了个朋友。他不太警觉，所以我——我骗他说我暗恋斯托克斯，想多了解她的事。”他慌张的道歉，“我没有这种心思，只是骗他的。”

　　塞巴斯蒂安摆了摆手，“没关系，你继续。”

　　赫尔曼似乎松了口气，轻轻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继续道：“他那天一早有黑魔法防御课，在走廊上看到斯托克斯急匆匆地拉开了魔法理论课教室的大门，很明显是去找菲戈教授。她看起来很慌，脸上还有泪痕……他说她像是刚哭过，但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阵短暂的沉默。火光在塞巴斯蒂安的眼底跳动着，他没有抬头，只是用指节缓缓敲着扶手椅的边缘，节奏均匀。

　　“六年级的安东尼·菲兹杰拉德，你认识吗？”他突然问。

　　赫尔曼一怔，摇头道：“抱歉，不太熟悉。”

　　塞巴斯蒂安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是个有趣的人。一个聪明的麻瓜出身的巫师知道很多事，尤其是巫师不知道的事。你会喜欢他的，对吧？”

　　赫尔曼怔了一瞬，很快低声应道：“我明白了。”

　　塞巴斯蒂安小声嘱咐了他几句。

　　“很好。”塞巴斯蒂安站了起来，理了理袖口，语气平静如常：“周末你可以来禁林找我。我有半天的空余时间。”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开，没有再看赫尔曼一眼。

　　赫尔曼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身体依然僵直，眼中却浮现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激动、仰慕，和对力量毫不掩饰的渴望。

　　中午，霍格沃茨的礼堂非常喧闹，学生们的兴奋劲似乎还没从万圣节的狂欢中缓过来。但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气氛却格外沉默压抑，像一整块沉在湖底的石头。

　　连最吵闹的低年级也都不敢出声，只偷偷交换眼神，小心翼翼地吃着饭。

　　格蕾丝觉得自己的胃病都要犯了。她宁可去和幽灵坐，也不想坐在塞巴斯蒂安旁边。明明他表现得很正常，偶尔还和奥米尼斯说笑几句，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可她却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像被一只看不见的蛇盯着，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咬。

　　拉文克劳长桌那边倒是热闹得很，前排几个男生讨论着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事故”，时不时往斯莱特林这边投来目光，交头接耳。

　　奥米尼斯终于受不了，压低声音：“塞巴斯蒂安，收敛你的脾气。你又伤到同学了。” 兰德尔上次侥幸没被巨龙头骨砸到。但是很明显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塞巴斯蒂安面带笑意，一点也没当回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个缴械咒罢了。好吧，我下次注意。”

　　奥米尼斯盯了他一眼，却没再多说什么。

　　旁边的赫尔曼则用一种隐秘的目光偷偷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近乎崇拜的敬畏。

　　这时，塞巴斯蒂安突然转头，面带笑容地看向前排：“达文，听说你万圣节舞会过得很愉快？能和我们说说吗？”

　　达文立刻来了精神，大声讲起自己如何在舞会上大放异彩，和多少女孩跳舞，参加了哪些整蛊游戏，甚至炫耀自己获得的奖项。随着他的叙述，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气氛稍稍松动了一些，有人轻声笑了出来。

　　塞巴斯蒂安依旧带着笑，轻描淡写地接了一句：“听说你在舞会上说，奥米尼斯挖我的墙角？有这回事吗？”

　　顿时气氛重新紧绷了起来。

　　奥米尼斯愣了一下，放下刀叉。

　　达文的笑容瞬间僵住，声音有些发虚：“我……我只是说了我看到的。” 他顿了顿，眼神闪躲，“也没说错啊……斯托克斯确实和冈特很亲近……不是吗？” 他说着，还看向奥米尼斯，“不信你问冈特。”

　　塞巴斯蒂安的目光微微一动，语气仍旧温和：“亲近不是很正常吗？你和你的朋友不亲近吗？”他像是随口提起：“我记得你和退学的奥斯顿关系不错，对吧？”

　　达文眼角明显一跳，脸色僵硬。

　　四周的目光顿时聚集过来，连原本在低声交谈的学生也停下了话题。

　　“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微微扬声，语气里掺着惊讶。他记得自己从未把那件事告诉过他。

　　塞巴斯蒂安自顾自地说下去，“达文，你是个不错的人，这点我一直没否认过。但说实话——比起我来说，你还是差了一点。”

　　“我对朋友一向更上心，也更愿意替他们保守秘密——任何秘密。”他轻轻地补了一句，“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从来不会乱说话。”

　　他话音顿了顿，仿佛给对方一个思考的余地，接着慢慢道：“对你来说，是不是特别难做到？”

　　达文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嘴唇颤了颤，像是在努力忍住什么。终于，他低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说话。”说完，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拖出一声刺耳的响动，随即倒在一边，引来几声惊呼。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长桌，几乎是小跑着逃出礼堂。

　　短暂的喧哗之后，长桌重新安静了下来。没人敢出声，只能听见餐具轻微的碰撞声。

　　伊梅尔达皱眉看着达文慌张离开的背影，神情不明。她一直对奥斯顿的退学耿耿于怀——愤怒他没照自己的安排行事，把那件事暴露出去；也理解他当时所承受的压力。

　　之后魁地奇因为他的事故被全面叫停，他承受的舆论几乎一夜之间把他压垮。

　　但现在，事情似乎没有她原先以为的那么简单。伊梅尔达本想趁机试探几句，没想到塞巴斯蒂安简直像条蛇一样滑不溜秋。

　　他像是有些不知所措，“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只是探讨了一下朋友之间该怎么相处。真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听不进批评，心里承受能力确实差了点。”

　　接着他又若无其事地转头对伊梅尔达说：“你得多关注一下你队员的心理状态，是不是你训练的时候骂得太凶？这样可不好。”

　　他仿佛是在善意地关心和提醒，语调甚至带着一点笑意。但听在耳里却让人想狠狠踹他一脚。

　　伊梅尔达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奥米尼斯更是一言不发，脸上写着明显的 “我不想理你”。

　　但事情还没结束，塞巴斯蒂安显然还没打算放过他们。他语气关切得让奥米尼斯听着想吐：“达里安怎么不来吃饭呢？他刚从圣芒戈回来，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他说着，目光落在斜对面——莉莉娅·马尔福身边那个男孩身上。他总是和达里安形影不离。

　　被他盯着的男孩猛地一抖，低下头，声音结巴：“他……他不太舒服……他、他……”

　　话还没说完，莉莉娅就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身边的这些同学总是一副看到塞巴斯蒂安就像见了摄魂怪似的反应。

　　“噢？”塞巴斯蒂安看起来更担心了，“不太舒服可得小心些，要么去趟医疗翼看看？或者——”他声音一顿，笑得格外温和，“我也很愿意帮他看看。但是，不吃饭可不行啊。我可盯着他呢。”

　　他说得极有礼貌，像是一个真正体贴的上级生。但那句“我可盯着他呢”，让桌上的几个人下意识背脊一凉。

　　莉莉娅笑得很甜，她插话：“我会转告他的。确实，不管怎样，总得吃点东西嘛。” 她语气轻快，眼神里隐隐透着欣赏和几分少女心事。她一向喜欢他这样——总是那么绅士，温柔、有分寸、对每个人都那么周到。

　　而在一旁的格蕾丝几乎要把手里的奶酪塞进自己耳朵里了。她忍不住抬手扶额，边咀嚼边在心里暗暗吐槽：我何必总是和马尔福计较？她大概是真的脑子不好使吧……

　　塞巴斯蒂安向莉莉娅表示感谢。他们随口聊了几句天气和甜点的事，气氛轻松又自然。最后他还不忘叮嘱莉莉娅，一定记得把他的关心告知达里安。

　　坐在一旁的奥米尼斯已经听不下去了。奥米尼斯知道塞巴斯蒂安现在的状态——“我不开心，那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他这种阴沉的情绪奥米尼斯太熟悉了。不过，他现在还只是隐晦地发发脾气，还算是在可控范围。

　　可一想到——如果克莱尔真的出了什么事，或者……他心里一紧，忍不住咬了咬牙——她有了别的打算，选择不再回来，不继续念霍格沃茨了……

　　那塞巴斯蒂安大概真的会开始发疯。到时候，就不是这些嘲讽几句、刺人两句那么简单了。想到这里，奥米尼斯只觉得脑仁隐隐作痛。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塞巴斯蒂安终于放过了大部分人，但他没有放过格蕾丝。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南瓜派，擦了擦手，站起身，声音不急不缓：“走吧，斯梅德利。麻烦你来给我说说上一节魔法理论课都讲了些什么。”

　　格蕾丝听见自己名字的一瞬，整个人猛地一抖。她面无表情，但是在心里骂得很脏。更让她郁闷的是，马尔福居然在瞪她。

　　格蕾丝在心里默念，梅林啊，求求你了，施舍给这个漂亮姑娘一点脑子吧。她站起身，表情像是一块被冻了三天的面包，无比僵硬地跟在塞巴斯蒂安身后离开了长桌。

　　奥米尼斯发现，塞巴斯蒂安见过菲戈教授之后，事情的走向就更加糟糕了。他经常不回寝室，但是奥米尼斯知道他没离开霍格沃茨，而是在老地方，禁书区。

　　等塞巴斯蒂安回来，奥米尼斯试图安慰他。“也许没那么糟糕，你看，克莱尔每天都和你通信。”

　　坐在书桌前的塞巴斯蒂安回头，他眼里布满血丝，“是啊，然后从不提发生了，什么时候回来。”

　　奥米尼斯叹了口气，“那么，菲戈教授是怎么说的。”

　　“他说她没事，就是家里有些事，走不开。”塞巴斯蒂安戏谑，“菲戈要是够聪明擅长撒谎，也不会被布莱克牵着鼻子走了。”

　　他回忆起菲戈教授安慰他的样子。这个教授明显不会骗人。他眼里的情绪早就出卖了他。嘴上说着别担心，眼中都是自责、伤心和惋惜？

　　夜色深重，奥米尼斯察觉到动静——塞巴斯蒂安下床、换衣服，动作轻得几乎无声，但他还是听见了。“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他压低声音问。

　　“出去走走，我睡不着觉。”寝室的门轻轻关上，没发出一点响动。

　　事实上，塞巴斯蒂安已经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了。每当他闭上眼睛，就会梦见克莱尔站在走廊尽头，眼里带着歉意地望着他，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能再来上学了。”

　　他试图伸手去抓住她，可她却转身登上了一辆飞天马车，在他无法靠近的高度渐行渐远，像一缕风一样，从他掌心滑走。

　　他无法从那个梦里醒过来。

　　于是他穿行于夜色中，在天文塔，在黑湖边，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见了，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很快赫尔曼带来了一个不妙的消息，是从他的新朋友那里打听来的。

　　黑魔法防御课楼下的角落里，塞巴斯蒂安盯着墙上的装饰蛇，沉默地听着。

　　赫尔曼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菲兹杰拉德说这种情况有迹可循，在麻瓜社会也比较普遍。”

　　“他之前就听说有个赫奇帕奇的女孩也是突然离校，没多久后就传出了订婚的消息。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赫尔曼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过了好一会儿，塞巴斯蒂安才问：“那么……她的家，在哪里？”

　　“剑桥，位于伦敦北部大概五十英里。”赫尔曼低声说，“斯托克斯庄园非常有名，就在剑桥大学附近。”

　　塞巴斯蒂安没有任何表情，“赫尔曼，我真的很感激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从不忘记那些愿意帮我的人。”

　　赫尔曼很快就离开了。

　　塞巴斯蒂安依旧注视着墙上的装饰蛇，喃喃自语，“奥米尼斯，我们该怎么办呢?”

　　“醒醒，塞巴斯蒂安，你做噩梦了。”奥米尼斯一边低声喊着，一边用力推了推他。

　　塞巴斯蒂安额头上全是冷汗，脸颊泛红，呼吸急促，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恐。他刚才在睡梦中不停地呓语，反复念着：“别这样对她……你为什么不反抗……”

　　奥米尼斯叹了口气，站起身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中。

　　塞巴斯蒂安接过水杯，坐起身，一口未喝，却突然低声开口：“我要去找她。”

　　“什么？”奥米尼斯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你得冷静一点。你去找她……有什么用？”他皱眉，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我觉得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你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况且，她之前提过的父母，并不像是会逼迫她去做不愿意的事情。”

　　“哦？不逼迫她，她会这么久都不来上课？”塞巴斯蒂安反驳得毫不留情，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已经整整两周了！”他咬紧牙关，“她像是那种会主动旷课的人吗？”

　　奥米尼斯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就算你去了，又能怎么样？你能改变什么？”他声音逐渐发苦，“父母对孩子……总是拥有压倒性的支配权。”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眼神黯淡下去。

　　塞巴斯蒂安却笑了，语气冷漠：“她的父母只是麻瓜而已。他们能对一个巫师做什么？”

　　奥米尼斯猛地一震，“你什么意思？你……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你千万别冲动——”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塞巴斯蒂安不解地打断他，解释：“我只是……想亲口问问克莱尔的真正意愿而已。我怎么可能做什么呢？”

　　奥米尼斯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好几句才回去睡了。

　　塞巴斯蒂安又想起了噩梦中的场景，下意识的开始回忆索命咒的施法要点。

　　黑暗中，他勾起了嘴角，在心里想：

　　“我会做任何必要的准备，让一切坏事都不会发生，......就算她真的不能在霍格沃茨读书也没关系......她会有一个能待的地方......我很乐意亲自教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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