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汉捡来的养媳［乡土］

　　第二天早上，阿杰醒来，看着怀里睡得香香甜甜的浩儿，只觉得他的美梦成真了。

　　昨天他有点控制不住，把浩儿折腾坏了，后半夜才消停下来。

　　阿杰赶忙烧热水，兑到正好，搂着昏昏欲睡的浩儿到西屋，一点一点给他清理擦拭，安顿人睡下。

　　他再去收拾胡天胡地的东屋大炕，那条床单揉皱的不像样，阿杰赶忙洗了，才又回去搂着浩儿睡到天明。

　　这会儿，他怕吵醒浩儿，小心把被子掖好，垂头端详着阿浩恬静的脸蛋。

　　他在那洁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嘴唇蹭了蹭那卷翘的睫毛，然后蹑手蹑脚爬起来。

　　家中无人，他去后院鸡窝拾了几个鸡蛋，拿出红糖，跑到厨房里，给浩儿做红糖卧鸡蛋。

　　本来想逮只老母鸡炖汤，又怕来不及，浩儿一会儿醒了，饿了怎么办，不如先做一碗红糖鸡蛋垫垫肚子，他晌午就杀鸡炖汤，给浩儿补一补。

　　阿杰端着大碗进了西屋，浩儿才迷迷糊糊刚醒，揉着眼睛呢。

　　“浩儿，你醒啦。”

　　阿杰放下碗，赶紧去扶他，撑着他的腰背，用手掌一下一下缓着劲儿揉。他知道浩儿该腰酸了。

　　“哥哥，帮我一下……”

　　阿浩的腰何止酸了，简直要断了，昨天还觉不着，今天只感到像拆了骨头，重新装上去一样，一点都不想动了。

　　阿浩有一点羞赧，他不是一个会撒娇的人，可阿杰自然而然地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一勺一勺喂鸡蛋汤，宠溺地又顺手又熟练。

　　阿杰觉得怎么疼都不为过，好比新婚头一天，他的小媳妇儿就是撒个娇，也是天经地义。何况他亏欠阿浩良多，一个堂堂正正的婚礼都给不了他。

　　阿杰心里不是滋味，喂完了汤，圈着阿浩在怀里，把他用被子包成一个蚕茧一样。

　　阿杰盘着腿倚靠着窗户，从后面抱着阿浩，细细密密地亲那白嫩的耳朵。

　　“浩儿，浩儿，你这么好，哥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想把世界上的好东西都给你……”

　　浩儿眯着眼睛晒着太阳，裹着被子仰躺在阿杰怀里。今天无事，阳光正好，哥哥的怀抱异常温柔可靠，他决定再补一会儿觉。

　　他挪了挪一个舒服的姿势，头发蹭在阿杰喉结上，闭上眼睛弯着嘴角，喃喃笑道：

　　“哥哥的心给我了呀，这就是最好的东西……”

　　夏天到了，陈家坪木材厂改为乡镇企业，阿杰被大家推举为厂长。

　　他们所在的咸阳地区，也进行了轰轰烈烈的发展。原本很多队办，社办，联户办，户办的企业，都纷纷改制，涌现了一批个体户、乡镇企业，也出了一批先进个人和先进单位。

　　阿浩攒了半年的工资，加上木材厂发的分红福利，给阿杰买了一辆永久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阿杰骑着自行车，在陈家坪村蜿蜒盘旋的小路上飞驰着。他后座位上带着阿浩，阿浩侧坐着，用手臂揽着阿杰的腰，脸紧紧贴在他后背上。

　　阿杰穿着白衬衣，英俊的脸上眉目如墨。他自己骑车去厂子上班，不过要先送阿浩去上班。

　　他蹬着新自行车，这可是浩儿主张要买的，是他们小家里的新家当。

　　阿浩现在管钱，阿杰挣了都给他存着。浩儿说，该省省，该花花，能节省时间，让哥哥不那么辛苦，就该买。

　　一大早的，对面山路上就驶来一辆彩车，上面标着红色横幅，走乡串镇搞宣传。

　　阿浩眼尖，看见是乡镇企业双先表彰会的宣传车，是县里特别安排的。

　　“哥哥，你看，宣传车，你们厂子去年产值有二十万元了吧，是不是又该参加表彰会了？”

　　阿浩拽着哥哥的衣服，心里是无比的自豪，这是他哥哥的成就，也是他的骄傲。

　　“我让副厂长去参加了，浩儿，我不去，太忙了，还不如留在家里多陪陪你。”

　　阿杰以往热衷东奔西跑，是因为他的浩儿在外面，现在浩儿在身边了，他一点不舍得挪窝。

　　“其实浩儿，我觉得，开木材厂也不是长久之计，得给村子找个其他出路。”

　　“怎么了？”

　　阿杰骑着车，风掀起他的黑发，他的额头沁着微微的汗，呼吸气息敞开，话语声音也响亮昂扬：

　　“我们木材厂，产值不能再高了，再高，开采那么多木材，就该破坏环境了。”

　　阿浩坐在后面笑着打趣：

　　“哥哥，你思想怎么进步这么多，都知道保护环境了……”

　　阿杰感觉到腰间的手臂软乎乎的，心里也热乎乎的，也跟阿浩开起了玩笑：

　　“还不是小浩老师教的好，每天都巴巴地摸着哥哥的脖子，教哥哥说话，学知识，哥哥当然得说最好听的，给浩儿听……”

　　阿浩脸红了，他才没有，也就是刚开始装上助听器的时候，他这样教哥哥说话。

　　哥哥的喉结一滚一滚的，在阿浩眼里性感极了。

　　阿浩现在偶尔耐不住，被弄地软着腰趴在阿杰怀里，想让他早点结束，就会坏心眼地亲他的喉结，哥哥就会格外激动，抑制不住地丢盔卸甲。

　　阿杰偏偏这时候说这个，恶人先告状。在炕上，哪次不是哥哥把他弄的迷迷糊糊，跟着哥哥乱说一些羞人话，做出许多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姿势。

　　“闭嘴呀，哥哥，谁想听你的好听的了。”

　　阿浩害羞地拧了一把阿杰腰间的肉，让阿杰作势哎哟哎哟的笑：

　　“浩儿当了大干部，大技术员，不心疼哥哥了，好听话都不听了，那哥哥唱好听歌给浩儿听吧……”

　　他也知道阿浩娇气，而且有点脸皮薄，当初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钻自己的被窝，把终身和真心托付。

　　心爱的人这样喜欢自己，阿杰感觉幸福地要飞起来了，他蹬着带劲的自行车，唱起了嘹亮的信天游：

　　“腰里别着镰刀哎，手里提着锹，哥哥拼着性命哎，也要和弟好……”

　　他的嗓子好听极了，他唢呐吹得也好，该是个民间艺术家，阿浩红扑扑着脸，埋在阿杰背上。

　　当初就知道，哥哥如果唱起来，会比所有人唱的都好。哥哥如果能听见，会说话，会比所有人都厉害。

　　哥哥，他的哥哥，是比世上所有人都好，比所有人都爱自己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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