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做丫鬟的日子

　　钟思慧正欲再说些什么，余光就瞧见吴娘子的屋子被打开，接着几个端水端茶的小丫鬟鱼贯而入，应当是吴娘子午歇醒来了。

　　周妈妈见状福了福身就告退了，钟思慧也只好先走上前去等在廊下。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头的小丫鬟才出来传话，“二姑娘，请进吧。”

　　钟思慧走了进去，瞧见吴娘子和往常一样坐在上首的玫瑰圈椅上看账本。钟思慧请安行礼，吴娘子头也不抬，只吩咐下人，“给二姑娘看座，上茶。”

　　钟思慧还没坐下，就又有几个管事婆子进来要回事了。这样钟思慧坐在一边就属实有些不方便，只得略坐坐就起身告退，和之前差不多一样的时辰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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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月余的时间，府里的几处小厨房就全都竣工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工程，都是按照原来的屋子院墙改造的，因而很快就这样完成了。

　　吴娘子派人去瞧过二房和三房还有老太太院子里的，见一切都没问题，这才叫来周妈妈。

　　周妈妈早就把小厨房人员的册子写好了，这会听见吴娘子要，又打开扫了一眼，确保什么差错也没有才起身到上房里去交差。

　　吴娘子首先看的就是大房这边的人，除去掌勺的厨娘，每个小厨房配备两个丫鬟，再把原来茶水房的四个丫鬟也并入进去。

　　这新进来的两个丫鬟，吴娘子打开手边的另一本登记府中下人的册子，瞧她们的入府时间、年龄、在哪处当过值等等信息。见这两个丫鬟都没什么问题，吴娘子满意颔首，接着往下看。

　　下面就是二房和三房的，也是一样的配置，吴娘子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将册子又交给了周妈妈。

　　“你叫人拿去给秦娘子、胡娘子过目，瞧瞧她们自己可满意？若是都没问题，就按照你选的人来办吧。”

　　周妈妈双手接过册子应是，立即就下去找来了两个伶俐的小丫鬟，让她们带着册子去了二房和三房。

　　不大一会，去二房的小丫鬟就回来了。“秦娘子说，一切都好，都凭娘子做主。”

　　吴娘子笑笑，这秦娘子说话做事真是越来越中听了。

　　又喝了一盏茶，去三房的小丫鬟也回来了。

　　“胡娘子说，三房的茶水房本就用不上这许多人，所以小厨房也是如此，只需要添两个手脚麻利的小丫鬟就可以了。”

　　吴娘子拧着眉毛，“两个小丫鬟？连厨娘也不要？”

　　回话的小丫鬟点头，“胡娘子说，让厨娘来三房也是枉费了她的手艺，只要会灶上活计的小丫鬟就行。”

　　吴娘子不由得生气，“胡闹！这个胡氏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

　　周妈妈在一旁垂手站着，也听见了这胡娘子说的话，就上前一步笑道：“娘子您不用生气，这胡娘子既然自己想这样，那咱们就安排这样的小丫鬟就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那胡娘子还说嘴呢。”

　　想想也是，吴娘子缓了缓将手边的册子又打开，瞧了瞧三房那边的人员名单，问周妈妈，“这里头有合适的吗？”

　　周妈妈过去指着册子上的几个小丫鬟名字道：“这两个都不错，我亲自去问过都会煮饭做菜。”

　　吴娘子也翻开另一本名册，对着周妈妈说的两个人翻查了一遍，而后想着那胡娘子每日就吃些清淡小菜，又不爱人伺候，索性也就按照她说的办吧。

　　于是拿起毛笔来，将配给三房的那个厨娘的名字划掉。吴娘子将册子递给周妈妈，“就按照这上面的人，明儿就可以让她们去小厨房当值了。”

　　周妈妈笑着应下。

　　这几日小厨房已经竣工的消息，大厨房的人自然也都得知了，因而有些人干起活来就更心不在焉了。

　　叶锦芊心里也多少有些紧张忐忑，不过想到那一日周妈妈的保证，就又稍稍安心了些。

　　做过主子们的晚饭之后，大厨房正在准备下人们的晚饭，周妈妈的大儿媳就过来了。

　　周妈妈的大儿媳，大家伙都叫她小周婶，也是在大房里干活，平日里可是很少来大厨房的。因而当她笑盈盈地一走进来，大家可都知道一定是因为小厨房的事情。

　　在小茶房里，小周婶先跟张妈妈、程妈妈和李妈妈打招呼，寒暄了几句，就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

　　“府中的小厨房已经建好了，娘子也把去干活的丫鬟婆子都安排好了，今儿就叫我来去把人交代好，明儿一早就去当值。”

　　张妈妈笑道：“那好那好，都有什么人？你且去安排。”

　　小周婶从自己袖管里掏出一本卷起来的小册子，翻开了几页，指给张妈妈看，“这是去二房的。”

　　张妈妈眯着眼睛拿远了一点看上面的名字，“林翠花、蔡俏姑……”

　　张妈妈看完了上面的名字，对着程妈妈道：“你去将林婆子、俏姑还有这个小丫鬟叫过来。”

　　程妈妈在大厨房里将几个干活的人叫来，小周婶一见面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这几个人，让她们几人回去就把自己的铺盖行李收拾好。“打今儿起，你们几个就搬到二房的后罩房去住，以后也就在二房院子里干活。”

　　林婆子为首的几个人都喜上眉梢，答应地很是欢快，一叠声地应道：“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去收拾。”

　　小周婶板着脸点点头，又道：“你们去了二房之后，可要当心做事，若是敢偷奸耍滑给娘子丢脸，那就打了板子撵去庄子上！”

　　林婆子几人又如鹌鹑般点头，心下的那些欣喜也渐渐染了些谨慎起来。

　　小周婶这才放她们几人走，接着对张妈妈道：“这上面的是去三房的。”

　　张妈妈拿着册子又对着亮堂的烛火看了起来，可是这一回上面只有一个名字，而且写的竟然是“叶锦芊”三个大字。

　　张妈妈抬起头来，对着小周婶疑惑道：“这是不是搞错了？”

　　小周婶以为张妈妈是说怎么去三房的人这么少，于是解释了起来，“胡娘子不肯要那么多人伺候，所以就这样了。”

　　张妈妈摇头，“不是，是这个芊儿怎么能去三房呢？”

　　芊儿？李妈妈和程妈妈两个人一听到这个名字，也挺起身子往张妈妈手上的那册子上面看去。

　　小周婶一见这三人如此，还以为是这个小丫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立时也变了脸色，问道：“怎么？可是这人有问题？吴娘子可都过了目的啊。”

　　这会张妈妈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了，她对着小周婶再次确认道：“吴娘子都看过了吗？”

　　“吴娘子和胡娘子都点头了。”小周婶担心地问，“应当不会有问题吧？”

　　这下子张妈妈彻底冷笑了出来，对着小周婶也不复刚才的客气了，扔下一句“好你个周妈妈”当下就起身走了出去。

　　小周婶望望张妈妈的背影，又望向剩下的两位妈妈，还是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妈妈笑了笑，“这个芊儿没问题，我这就去把她叫进来。”

　　外面大厨房的人看见林婆子等人进去了小茶房，又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都走过去打听。听见林婆子说自己去了二房，大家有恭贺有酸话，围着她热闹得紧。

　　一旁的叶锦芊手里的帕子都被拧成了麻花状，侧着耳朵去听大家说的话，又不时地去瞧小茶房那边的动静。

　　众人也都留意着，可过了一会只见张妈妈黑着脸走了出来，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家一时半会儿都摸不着头脑，紧接着李妈妈又出来了。

　　李妈妈走到叶锦芊面前，笑得和煦，“走吧，跟我进去。”

　　叶锦芊有些懵有些紧张，跟着李妈妈走进了小茶房。

　　小周婶照样是对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说出了方才相似的话，“从明天开始，你就去三房干活了，今晚去把自己的铺盖收拾好。”

　　“三房？”叶锦芊惊讶，周妈妈明明答应让自己去二房了呀？

　　小周婶马上柳眉倒竖，不满地问道，“怎么？你不想去？”

　　叶锦芊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想去，就是有些太吃惊了。”

　　小周婶的脸色这才好看点，她点点头：“那好，你去了三房以后要认真干活，把两位主子都伺候好，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叶锦芊面上乖乖点头，却在心里犯嘀咕，这周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还有这会儿张妈妈去干什么了？

　　李妈妈和程妈妈客气地送走了小周婶，叶锦芊就赶紧上前拉住李妈妈问道：“张妈妈方才那是怎么了？”

　　李妈妈笑得有些神秘，“找周妈妈去了吧。”接着又笑眯眯地对着叶锦芊问：“你怎么想到去三房的？倒真也有点眼光。”

　　李妈妈的想法和周妈妈一样，三房两位主子性子好也好伺候，那里人也少活也少，肯定很清闲很轻松。

　　两位妈妈都这么说，叶锦芊这会心里就有些迷糊起来，也不知道去了三房到底好还是不好。

　　那头，张妈妈气势汹汹地去了东角门外那条巷子里，这巷子里住的都是平远侯府的家生子，周妈妈一家子也住在这里。

　　到了周妈妈屋子里，张妈妈站在那里皮笑肉不笑的，“周妈妈，你当时可是答应给我留好人的，怎么如今人又去了三房了呢？”

　　周妈妈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张妈妈，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不过说起来也不能全怪我。”

　　“不就是你收了芊儿那小丫头的银子吗？从前倒不知道你是这样见钱眼开的人！”

　　周妈妈苦笑道：“不是，不是那么回事，是有人点名要这丫头去三房，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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