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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
趁赵夷容喝酒的空隙,定羽去找还杵在地上的宁去非。
她一手握住宁去非的胳膊就往一边拉。
手脚自由的宁去非挪着小碎步跟着定羽往一边挪。
他一边挪一边偷瞄一眼举杯饮酒的赵夷容,见她没有任何动静,才大胆走起来。
在脑袋清醒的那一刻,宁去非才看清了目前的局势,刚才被赵夷容控制的时候,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但也不多,只有那么一点点。
即便只有一点点,当他回忆起刚才被粉紫烟雾捆绑勒住脑袋、胳膊和腿,还要被生生勒断头骨和四肢的那幕,身子就抖成一团。
老人们常说,漂亮女人的心最狠,果然不假!
赵夷容的美丽让宁去非心里生了阴影——丢命碎骨的阴影!
要说女人中谁最可靠,那还得是定风兄弟的妹妹定羽,当他有生命危险时,第一个奋不顾身来救他的就是这个本应该受他们这些大哥哥们保护的小妹妹。
说来很是惭愧,也很自豪,兄弟的妹妹,不就是他的妹妹么!
要是他有一个这样仗义的亲妹妹该多好!
除了血缘关系最近以外,能跟定羽最亲近的关系就属她未来的丈夫了。
一想起定羽未来要嫁人,宁去非心里就一阵烦躁。
哎?假如他是定羽的未来夫婿………
往这方面一想,宁去非心里就生出些许羞涩,再看向定羽的眼神里也不再只是纯粹的感激之情了。
后背被一双眼睛盯的发毛,定羽歪头瞥一眼,发现直勾勾盯着她看的人是宁去非。
她意外又纳闷,这个宁去非怎么吃了赵夷容的一顿酒肉,目光就变得像被风吹过得蜘蛛网一样别别扭扭,的。
算了,只要他没事就好,随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去吧,她现在要抓紧时间搜寻包嘉参他们。
也不知他们逃到哪里去了?
包嘉参他们哪里也没逃,因为在桃花林的边缘有一道隐形的透明结界,他们过不去,又砸不烂,只能找些高大的草躲在角角落落。
当有一群人冲进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妖的帮手,一个个吓的恨不能把头埋进土里。
后来看清是道士,才敢露出点头,望见道童和赵夷容过招,他们才确信道士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
更有道士在场,再说那两个小妖已经被收拾过了,看模样还挺凄惨的,料这个赵夷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出来看看热闹也未尝不可。
于是胆大的人挤进后闯进来的难民堆里看起热闹来,胆小的仍旧躲在远处观望。
身为捕快,就要胆大心细,所以在人群之中定羽很快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拉着宁去非朝难民堆里的包嘉参小跑过去,走到跟前,看见人没事,定羽总算是放心下来。
“嘉参兄,去非兄就交给你了,我得去看看那个女将军如何了。”定羽叮咛一句,留下宁去非就往回走。
她祈祷那个瘦道童的符纸画的慢些再慢些,最起码给她带走女将军的时机。
单靠祈祷多少有点碰运气的成分,除了运气,定羽知道最主要的还得是行动。
加快步伐,一口气跑到女将军跟前,她像拉宁去非一样去拽女将军的胳膊,可女将军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土里,怎么拉拽都纹丝不动。
“你怎么回事?趁机会赶紧逃啊!”定羽趴在她耳边急急催促。
乐正阵秋也纳闷,她怎么像是被一个吸盘吸附住了一样,两只脚怎么也抬不起来。
放下酒碗的赵夷容笑呵呵的看过来,“我对她施了法,除非我亲自解开,否则谁都带不走她!”
定羽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就是一直没有底气问,现在仗着一旁有道长在,她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到底是谁?”
“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本姑娘叫赵夷容!”
“我问的是你的真实身份!”定羽再一次强调。
预防赵夷容答非所问,她将问题直白化,“我就这么问吧,紫紫是洋葱妖,帅帅是蒜苗妖,那你是什么妖呢?”
“呵呵,没想到啊,到最后对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你这个捕头。”赵夷容端起一碗酒踱步到定羽跟前,神秘笑着, “只要你喝了这碗酒,我就告诉你!”
喝酒?不能够!
定羽担心酒里有毒。
胖道童还是咽不下刚才那口屈辱之气,一有机会,他就会毫无顾忌的用手指指着赵夷容插话,过一把嘴瘾,“不告诉我们就算了,反正道长等下就会把你打回原形!”
听到如此狂妄的叫嚣,定羽不由替这个胖道童捏了把汗,按照刚才他和瘦道童的表现,别说摄妖了,恐怕连自保都难。
连日夕相处的道童都这么菜,这个道长会很强吗?
定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敢抱太大希望,甚至还有点绝望。
赵夷容张开手掌,一个青桃自远处的树枝飞入她的掌心。
待她合拢手掌,青桃就变成五道粉色烟雾从她指缝中狂涌而出,她一个迅疾运掌,就将那五道烟雾推向多嘴多舌的胖道童身上。
那五道烟雾一靠近胖道童的身体,就如蛇见了癞蛤蟆一样猛地死死缠绕上去。
五道烟雾各有分工,一道绕上胖道童的脖颈三圈,另两道分别缠上他的左右胳膊,最后两道盘旋到他左右两条大腿之上。
赵夷容不发怒,不代表她对谁都有耐心,这个胖道童自己找死,可就不要怪她了!
她五指收拢之时,胖道童被勒的脖颈发紫,胳膊腿嘎嘣嘎嘣响成一片,眼看一口气就上不来,人就要被五烟分尸……
这时,道长动了。
道长解下身侧佩戴之剑,单手拔起,一剑插进土里,一符在手,拍向地面。
这一拍可是有点力道,不止地表打颤,连五道紧紧缚住胖道童的粉色烟雾也跟着一个颤动,像是遇到危险的蛇慌忙逃窜。
目睹这一切的定羽那颗忐忑的心,才算是有了一点着落。
“还以为都是酒囊饭袋,没想到你这个道士倒还真有两下子!”捆人的烟雾被震散,她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感到很欣慰的样子。
这模样在定羽看来,就像是那种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许久没有碰到过能在他手中过一招半式的人那般的饶有兴致。
道长面容依然淡漠,只出口两个字以示回敬,“承让!”
这两个字让赵夷容听出些稀罕意味来,她摩挲着下巴,细细打量这个谦虚又不苟言笑的道士,“敢问道长法号?”
“贫道姓能,名昌远,还不曾有法号。”
“什么姓?我怎么没听说过?”连法号都没有,说明道行还不够。
这个姓氏别说赵夷容了,就是定羽也是头一次听说,她想问问是哪个字,一看目前的打斗局面,就觉得这时问出口有些不合适。
赵夷容根本不好奇道长的姓氏是哪个字,她只关心这个人的道行够扛她几招。
该细脖圆肚的瓷瓶出场了,她打开盖子,倒向掌心,一根头发丝般细的粉紫烟雾自瓶口蜿蜒而出。
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细细的粉紫烟雾腾然窜入半空,骤然扩成一团,继而朝四面八方无限放大,最后变成遮去半边天的粉紫云彩。
地上的人们一个个都昂着头,眼中的惊诧和好奇之色都被映成了粉紫。
生怕这片粉紫云彩会下刀子似的,人们纷纷抱头躲向远处。
粉紫浓厚的天空下,定羽眨眨瞳孔里粉紫色的迷茫,心中一阵没由来的恍惚,脚情不自禁的跟着人群往外跑。
身后一声“定”字响起,她才见识到那个道长只仰头一观,就一手木剑,一手黄纸符,逆着人群的方向急奔至粉紫云彩的正下方去了。
只见他黄符纸一扬,木剑上挑,就将那落在剑尖上的黄符纸给挑上空中。
接着,半空一道金光自黄符纸的边边角角射向粉紫云彩,片时间“咔咔”两声异响,遮天的粉紫云彩立马缩成一个人头大小。
那粉紫人头绕开道长往地面砸去,在落地的刹那,粉紫人头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眨眼之间就变出上千颗密密麻麻的粉色人头。
操控这一切的赵夷容嘴角倾斜的笑意逐渐收拢,她抿起冷艳的双唇,两手掌心对着人群之处猛然一推。
那粉紫人头就像是被风吹着翻滚的落叶,三滚两滚的就一跃而起堵上人群的退路。
“人头阵!”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粉紫头颅给包围住,定羽失声尖叫。
她这一嗓子惊的道长急急转头,也引来了赵夷容那双毒蝎的眼睛。
“差点把你给忘了,贯丘捕头!”赵夷容阴沉到能掐出水来的脸在望向男捕头恐惧到失声尖叫的面容时,心情转佳的笑了。
她拇指食指对着远处桃树枝上的青桃遥遥一捏,下一刻,空荡的手指间就多了一颗青桃。
再轻轻一掷,青桃划破长空时,周身生出无数条细绿的藤丝。
青桃盘旋着落在定羽头顶上方一臂之远,那藤丝刚稳住身形就一根根的变成手腕粗细的粗藤。
它们朝地面疯长,一些绕过定羽的身体深深扎入地下。
那根根粗藤,紧密相连,围着定羽长了一圈又一圈,如同一个放大数倍的鸟笼。
捕快、官兵和那两波难民无一列外的被粉紫人头阵给死死围困住,并且一步步缩小围困的空间。
人们呼喊救命的声音嘈杂一片。
透过粗藤间那微小的空隙,定羽眼睛所能看到的都是那些粉紫的头颅以及人头缝隙之间人们那手足无措的慌张。
女将军不见了,宁、包二兄还有那些捕快兄弟也没了踪影,想必是被人头阵给围住了。
这官道之上,就只剩三个自由的人,一个是能昌远在画符,另两个就是一胖一瘦的两个盘腿在地上打坐的道童了。
赵夷容也没闲着,她又隔空取了三个青桃,想以粗藤鸟笼困住定羽的方式再困住能昌远他们三个。
在青桃悬在头顶的一刻,能昌远撇下两个还在打坐的道童撒丫子就跑。
把所有生的希望都压在能昌远身上的定羽,这下可是傻了眼。
唉!在生死面前,谁都靠不住!
虽说心里失望,但她仍旧不死心的以目追着能昌远看。
看着看着,就觉不对,能昌远不往远处跑,怎么反而朝被困住笼子里的她奔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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