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奥珀奥]Good Old-fashioned Lover Boy

　　通常，大礼堂的漂浮蜡烛只在晚间晚宴时才会点亮。可这个周六早上，乌云压得极低，天色昏暗，连早餐时都得点上蜡烛照明。虽说烛火闪烁的金色光芒平时总能让人安心，可今天早上，这天早晨的空气里却满是紧绷的气氛，半分暖意都没有——今天是魁地奇比赛日，格兰芬多对阵赫奇帕奇。

　　珀西坐在哈利和双胞胎旁边，三人脸上都挂着同款愁容。天气实在太糟了。窗外，雨水狠狠砸在地面上，把泥土搅成一片烂泥。远处，珀西能看到魁地奇球场上高高的球门柱在狂风中摇晃。

　　在他对面，奥利弗弓着身子，面如纸白。自打起床后，他就没怎么说过话。面前放着一盘吐司，他却碰都没碰，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桌面。

　　珀西探身向前，压低声说道：“奥利弗，好歹吃点东西。”

　　“没胃口。”他嘟囔着。

　　“哪怕吃一口也行啊？你知道不吃东西，比赛时状态会不好的。”

　　“我怕一吃就吐。”

　　珀西伸手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奥利弗倒了一杯，加了奥利弗喜欢的牛奶和糖，推到他面前。

　　“起码把这个喝了，就当为了我。”

　　奥利弗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勉强挤出个笑容：“谢了，珀西。”

　　艾丽娅、安吉利娜和凯蒂很快也过来了，坐在奥利弗、哈利和双胞胎中间的空位上。她们都看向奥利弗，眼里满是担忧，盼着他能给点安慰，可奥利弗自己都没辙——不管这场比赛输赢如何，都注定是一场苦战。

　　“这场比赛难搞了。”奥利弗声音干涩。

　　“别担心，奥利弗，”艾丽西亚努力地挤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说道，“下点雨而已，我们不怕。”

　　可没人真的认同这话，连艾丽娅自己说的时候都没底气。珀西一想到要在雨里挨冻看比赛就头疼，更别说队员们还得骑着扫帚在这种天气里飞了。

　　大家勉强吃了点东西，奥利弗也喝完了茶，他看了看手表。

　　“好了，该走了。”

　　队员们起身离桌。其他格兰芬多同学发出一阵加油声，他们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作为回应。奥利弗向珀西挥挥手，便拖着脚步跟着队员们走出了礼堂大门。

　　半小时后，珀西跟普丽娅碰面了。佩内洛普得意地说自己要待在图书馆里，暖和又干爽；而珀西和普丽娅则裹得严严实实，准备应对这鬼天气。

　　珀西把针织围巾紧紧绕在脖子上，又把配套的耳罩按在头上——就是奥利弗给施过魔法的那副，能挡住观众的噪音。外套扣子扣得严丝合缝，戴着手套的手互相搓着，和普丽娅一起往球场走去。

　　虽说天气恶劣，看台上还是挤满了缩成一团的学生，个个头发湿漉漉的，脸颊冻得通红。珀西庆幸有耳罩——不仅能挡寒，还能减弱观众的呼喊声。这耳罩确实好用，奥利弗的咒语施得精细，普丽娅跟他说话时，他完全能听见。

　　“你给奥利弗祝好运了吗？”

　　“没机会。他早上没心思听人说这个。”

　　“可怜的奥利弗。换作是我，肯定会申请改期的，说不定还能按原计划跟斯莱特林比。”

　　“他也想改，可这是斯内普定的，没商量。”

　　“哦，说到斯内普，佩内洛普说他给你禁闭了，是真的吗？还是她逗我呢？”

　　珀西皱起脸：“是真的，昨天我话多了点。”

　　“说真的，珀西。”普丽娅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叛逆了呢。”

　　“我也以为，可显然管不住自己。”

　　“真像你的作风。你看，说不定还有时间去看看奥利弗——哦，算了。”

　　队员们一飞上天，麻烦就来了。哪怕是骑着光轮2000的哈利，在这样全方位袭来的坏天气里，连扫帚都快握不住了。珀西实在想不通，奥利弗到底是怎么在这种条件下挡球的——能保持这么强的专注力，足以证明这小子的技术有多厉害。

　　万幸的是，比赛进行到半小时时，格兰芬多还领先五十分。可哈利的眼镜被雨水糊住，连路都看不清，更别说抓金色飞贼了。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安吉利娜为了躲游走球，差点从扫帚上滑下去，奥利弗赶紧示意霍琦夫人暂停比赛。

　　“我下去一趟。”珀西决定道。没等普丽娅回应，他就匆匆走下看台。

　　格兰芬多队聚集在球场边。奥利弗并没有说太多话——显然，他叫暂停只是为了让他的队友们喘口气。

　　赫敏和珀西想到一块儿去了，也跑到了球场边。她跑向哈利时，珀西趁机吸引奥利弗的注意。奥利弗看到他，疑惑地跑过来，珀西拉着他躲到看台下面的角落，这里基本不会被观众看到。

　　“你还好吗？”珀西问。

　　奥利弗头发湿透，脸上沾着泥，呼吸急促，却还是慢慢点头，用手抹了把脸：“还行。霍琦夫人只给我们几分钟，珀西，没法多聊。”

　　“我知道，不耽误你。来——”珀西从口袋里掏出魔杖，给奥利弗施了个保暖咒。奥利弗湿透的队袍瞬间变干，脸上也不再滴水，“好点了吗？”

　　奥利弗笑了——这是珀西今天第一次看到他真心笑，“好多了，谢谢。”

　　“我观察了赫奇帕奇击球手的打法——他们盯着哈利比盯着追球手还紧。你该让双胞胎多跟着哈利，别总跟着姑娘们。”

　　“谢了，我会说的。还好有你看明白场上情况，我刚才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看你那样就知道，所以我才下来的。”

　　“幸好你来了，珀西——”霍琦夫人尖锐的哨声响起。奥利弗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我得走了。”

　　他匆匆抱了珀西一下，短暂却用力。然后奥利弗跑回球场，跳上扫帚，瞬间飞了起来。

　　珀西回到看台，站到普丽娅身边。

　　“他还好吗？”她问。

　　“不太妙。看样子赫敏给哈利的眼镜施了魔法，但愿能起点作用。”

　　闪电再度划破天空。珀西吓了一跳，目光却被塞德里克?迪戈里吸引住了，只见他猛地朝上冲去，哈利也迅速跟上，一头扎进云层里。

　　“那是什么情况？”普丽娅小声嘀咕着。

　　珀西仰起头，微微眯起眼睛，努力抵挡雨水的冲击，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直窜下来。整个世界仿佛被黑暗吞噬，光线和希望都在一点点消逝。

　　黑色的破布在球场上空高高飘荡，珀西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是摄魂怪来袭。

　　“我的天哪——”

　　前一秒，哈利和迪戈里还在视线里，下一秒，一个身影就掉了下来。

　　看台上一片惊呼。一个红色的身影从空中坠落，直直砸向地面——是哈利。

　　眼看哈利要撞上地面，珀西赶紧闭眼转头。他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可还是痛恨这种无力感。

　　人们瞬间涌向球场，珀西再也看不到哈利——也看不到奥利弗了。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奥利弗俯冲下去想接住哈利，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珀西和普丽娅冲下看台时，天空突然放晴。银色的雾气在空气中缭绕——是邓布利多施了强大的守护神咒，把摄魂怪赶走了。

　　“你看。”普丽娅说，“他拿到金色飞贼了。”

　　珀西以为她说的是哈利——虽说那孩子刚从五十英尺高空摔下来，说不定伤得很重，但珀西毫不怀疑他会在坠落时还抓住金色飞贼，他以前就干过这种事。可不是——

　　拿到飞贼的是迪戈里，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赢了比赛。他把飞贼塞给一个队友，就匆匆跑向围着哈利的人群，满脸担忧。

　　跟其他学生一样，珀西和普丽娅被赶回了城堡。珀西想留下来找奥利弗，可根本挤不过人流。

　　他们在图书馆找到了佩内洛普，可她没坐在桌前，而是站在窗边，盯着远处的球场。

　　珀西从身后走过去，吓了她一跳：“珀西！出什么事了？我刚才看到天上全是摄魂怪，有人掉下来了吗？”

　　“是哈利。摄魂怪围着他，他肯定像在火车上那样昏过去了，现在正被送去校医院。”

　　“早该送了！那孩子刚从一栋楼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比赛取消了吗？”

　　珀西不确定地歪了歪头：“呃……”

　　普丽娅解释：“迪戈里抓住金色飞贼了。”

　　“哦。”佩内洛普皱起脸，“所以你们输了？”

　　“应该是，”珀西说，“我不太清楚摄魂怪进场时比赛规则怎样算。《古往今来的魁地奇》里好像没提过这方面内容。”

　　“要么坐下学习，要么出去！”不远处平斯夫人大声喊道。

　　“来吧，”佩内洛普说，“我的东西在这边。”

　　她领着两人走到一张桌子旁，上面摊满了她的作业和课本。珀西脱下冬外套，搭在椅背上，里面穿的是那件蓝色韦斯莱家毛衣，胸前织着橙色的“P”。

　　三人坐下后，佩内洛普把作业都推到一边，显然没心思学习。

　　“那奥利弗呢？”佩内洛普问，“你跟他说话了吗？”

　　“就比赛暂停的时候跟他说了几句，那时候我们还领先，可雨太大，他们根本看不清场上情况。之后就没聊过了，我们直接来这儿了。”

　　“他肯定很沮丧，可怜的家伙。”佩内洛普说。

　　珀西抿紧嘴唇，“我知道，可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在缠着他。我已经让他跟以前的朋友疏远了，如果他不高兴，可能会想自己待会儿。”

　　“缠着他？”佩内洛普重复道，“你这哪叫缠着他，要我说，你还得多陪陪他呢。大多数时候，你们明明总待在一起，却装作好像不熟一样！”

　　“你以为我想啊？”珀西反驳，“亚当和弗林特之流已经够针对我们了，我们可不想再让所有人都拿‘奥利弗?伍德和珀西?韦斯莱是好朋友’这事小题大做。连我亲弟弟都不信我们关系好，他们明明知道我们一起过夜！”

　　“他们总不能真没看出来你们有多亲近吧？”

　　珀西耸耸肩：“你自己也说了，我们是总待在一起，可在外面从不表现出来。我弟弟们觉得，奥利弗邀请我去他家，只是可怜我没朋友。”

　　“你没有朋友那我们算什么？跟班吗？”

　　“你们是女生，不算。在他们眼里，佩妮，你肯定是我女朋友，普丽娅跟我说话，也只是因为她是你朋友。”

　　“说得对。”普丽娅面无表情地说，“我忍你，全是看佩内洛普的面子。”

　　珀西点头：“懂了，辛苦你了。”

　　“不过我能理解珀西的想法。”普丽娅补充道，“从外人角度看，你们俩确实不像会走得近的人。自从奥利弗公开跟以前的朋友断交后，大多数人都觉得，他跟在你身边，只是因为你们是室友，他不想一个人。”

　　“也不算全错。”佩内洛普调侃道。

　　珀西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下：“喂，别这么刻薄。他没那么孤单，有些以前的朋友已经跟他道歉了，他们好像慢慢明白，没必要总跟着亚当。”

　　“哦，比如萨姆。”普丽娅回忆道，“小天狼星?布莱克闯进城堡那次，他跟我和奥利弗一起待在大礼堂，他人其实挺好的。”

　　佩内洛普打趣：“什么？你说小天狼星?布莱克？”

　　“不是，是萨姆。”

　　珀西打断她们：“不过萨姆是唯一一个相信我们是好朋友的人，但他从没跟他那群朋友提过我们的事，是奥利弗让他别说的——”

　　“珀西。”佩内洛普打断他。

　　“怎么了？”

　　“你弟弟刚冲进来，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嗯？”珀西在椅子上转过身，“哪一个？”

　　在图书馆的门口，他看到了他。乔治。

　　佩内洛普说得对，乔治确实慌慌张张的，还穿着沾满泥的魁地奇队服，头发滴着水，身边也没跟着弗雷德，这很反常。平斯夫人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乔治四处张望，看到珀西后，径直朝他走来。

　　“珀西，你在这儿！”乔治喊道，又冲佩内洛普点了点头，“还有珀西的女朋友……”

　　“随你怎么说。”佩内洛普嘟囔。

　　普丽娅举起手：“我也在呢。”

　　“乔治，你怎么来了？”珀西问，“弗雷德呢？”

　　“想洗个澡都不行，他也没辙——我们没法让奥利弗出来。”

　　珀西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他把自己锁在更衣室里了，淋浴开了快半小时，我们还等着用呢。”

　　“好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学生会主席啊。”

　　珀西不敢置信地嗤笑：“你们什么时候在乎这个了？”

　　“等我们队长要在里面淹死自己的时候，我就在乎了。你是他室友，肯定知道怎么对付他，对吧？”

　　“他确实知道。”佩内洛普添乱道。

　　“太好了！”乔治拉着珀西的胳膊把他拽起来，“走！”

　　“我真不知道你们指望我做什么。”珀西抗议着，还是踉跄地跟着乔治朝图书馆门口走。他回头给了佩内洛普和普丽娅一个困惑的眼神，可她们只是笑着挥手让他去。

　　“你试试呗，行不？”两人大步走进走廊时，乔治恳求道，“对他温柔点，我们刚输了比赛，奥利弗肯定不好受。哈利因为摄魂怪从扫帚上掉下来了，迪戈里那讨厌鬼抓住了金色飞贼。”

　　珀西差点说“我知道，我当时在场”，可突然意识到乔治根本不会想到他会去看比赛——他明明“讨厌”魁地奇，干嘛要去看？虽然能找些跟奥利弗无关的借口，可他懒得费口舌解释。

　　“输比赛对奥利弗打击更大。”乔治没注意到珀西的内心挣扎，继续说，“毕竟这是他最后一次赢奖杯的机会了。我知道你对这些不感兴趣，珀西，可你得明白，奥利弗满心都是这个。没了魁地奇，他会很郁闷的。”

　　我知道。珀西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把自己对奥利弗的了解全说出来，可还是忍住了。我知道，我知道，我比谁都知道奥利弗，我甚至比了解自己还了解他。

　　“也许你应该让他一个人呆着。”珀西建议道，“如果他那么难过，他可能想要一些隐私。”

　　“我们也想啊，可从把哈利送进校医院到现在，都快一小时了，奥利弗还是不肯出来。而且我觉得摄魂怪也把他吓坏了，大家都挺担心的。”

　　虽然珀西也担心，可听到这话，心里却暖暖的。双胞胎很少会关心别人，他们总忙着搞恶作剧，忘了顾及别人的感受。珀西承认自己也不擅长理解情绪，可听到乔治是真心担心奥利弗，他对这个弟弟多了几分尊重。

　　不过他还是问：“大家？”

　　珀西很快就明白乔治说的“大家”是谁了。到更衣室时，走廊里挤满了人——弗雷德、安吉利娜、艾丽娅和凯蒂都没精打采地靠在墙上，还穿着队服；萨姆也在，还有奥利弗以前朋友圈里的几个人。他们围在更衣室门口，显然门被锁上了。

　　萨姆砸了砸门：“奥利弗！拜托，兄弟，你不能一直躲在里面啊！”

　　“走开！”门后传来奥利弗闷闷的喊声。

　　弗雷德最先看到珀西，大声抱怨：“乔治！你把珀西拽来干嘛？”

　　“我觉得奥利弗可能会听他的！”乔治争辩道。

　　“他？”奥利弗的一个朋友轻蔑地笑了一声，珀西记得他叫约翰尼。“奥利弗什么时候会听他的话了？”

　　珀西声明：“说清楚，我是被强迫的。”

　　“别这样，珀西，”弗雷德说，“现在不是你对他摆级长架子的时候。我们刚刚输了比赛！”

　　“我知道。”珀西嘟囔。

　　“我只是想帮忙。”乔治委屈地说。

　　“行了，别吵了！”凯蒂厉声说，“我又累又湿，你们别添乱了！”

　　“奥利弗！”艾丽娅朝门喊，“我知道你失望，可没事的！我们还有机会赢奖杯！”

　　“她说得对！”安吉利娜附和道，“请出来吧，奥利弗，你都快把我们急死了！”

　　“我们还得拿我们的东西呢！”弗雷德喊道。

　　“你们可以晚点再来拿！”奥利弗回喊道。

　　“她说得对！”安吉利娜附和，“奥利弗，出来吧，我们都担心你！”

　　“还有我们的东西！”弗雷德大喊。

　　“你们待会儿再来拿！”奥利弗回喊。

　　“我们是担心你！”萨姆说，“兄弟，难过的时候别一个人扛着。”

　　“我说了。”奥利弗抱怨，“我就想一个人待着。”

　　乔治重重叹了口气，把珀西推到门前：“珀西，你来试试。”

　　珀西没动：“好像我也没别的招了。”

　　“是啊，乔治，我不是想泼冷水。”安吉利娜说，“我们都劝不动他，你哥哥说不定也没辙。”

　　“可怜的奥利弗，平时看韦斯莱就够够的了。”强尼在那儿偷笑。

　　珀西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别上火，韦斯莱，我又没说错，对吧？”

　　“我想强尼的意思是，”萨姆赶紧打圆场，“奥利弗现在可能不想回宿舍，毕竟宿舍就你们俩。他正难过呢，说不定会很尴尬，你懂吧？没别的意思，珀西。”

　　珀西眯起眼瞪着萨姆，又冷冷扫过约翰尼，还有低头露出愧疚表情的弗雷德和姑娘们。乔治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笑容。

　　“行吧。”珀西没好气地说，然后大步走向门口。

　　萨姆和其他男生赶紧让开。珀西用力敲了敲门。

　　“老天，别烦我了！”奥利弗不耐烦地喊，“我不——”

　　“奥利弗。”珀西打断他。

　　男孩一下子安静了。

　　“奥利弗，是我。”

　　“珀西？”奥利弗小声问。

　　“是我。这次打算躲在这里消沉多久啊？”

　　强尼插嘴：“韦斯莱，没必要趁人难过的时候落井下石吧。”

　　奥利弗的声音又响起来：“珀西，能让他们走开吗？我现在没力气应付。”

　　“我觉得他们不会听的。听着，要么在这儿闷一整天，要么换个不碍别人事的地方难受。”

　　“珀西。”乔治把手放在他肩上，“我带你来不是让你说他的。”

　　“不然你指望我怎样？当情感导师吗？”珀西甩开乔治的手，又转向门，“奥利弗，要么出来，要么让我们进去。不只是你为比赛难过。”

　　漫长的沉默。没人说话，珀西也不肯看走廊里的其他人。然后，一声轻微的“咔嗒”声打破寂静，门把手转了转，门开了一条缝。

　　“终于！”艾丽娅喊道。

　　奥利弗探出头，恶狠狠地瞪着每个人，湿头发贴在脸上。弗雷德走到门前，奥利弗却没让开。

　　“让我们进去。”弗雷德说。

　　“不是你们。只有珀西。”

　　“什么？”

　　每个人都惊讶地盯着奥利弗。珀西努力忍住笑意。

　　“你开玩笑吧？”强尼说。

　　“我们不能一起进去吗？”乔治问。

　　“不能。”奥利弗瞪着他们，“我跟你们说过了，别烦我。”

　　“我们要洗澡啊，奥利弗。”凯蒂抗议。

　　“你们可以去宿舍洗，东西待会儿再来拿，要么就在外面等我完事，别来烦我。”

　　“我们只是担心你。”萨姆说，“我们知道这对你有多重要。”

　　奥利弗叹气：“谢了，但别围着我唠叨。珀西？”

　　他把门又开宽了点，刚好能让珀西挤进去。

　　弗雷德目瞪口呆：“你居然让他进去，不让我们进？”

　　“是，我就是让他进。”

　　奥利弗当着他们的面关上了门。

　　两人站在沉默里，珀西仔细打量着奥利弗——他没穿衬衫，裤子湿淋淋地贴在身上，远处的淋浴还在开着，整个人看起来沮丧极了。

　　“奥利弗？”

　　奥利弗不肯看他，绕过珀西走向挂着衣服的地方。

　　“我知道他们烦。”珀西说，“可你真不能待在这儿，奥利弗，他们都担心你。”

　　“我就是想换件衣服。”奥利弗嘟囔。

　　可他没动，只是闷闷地盯着衣服。

　　“那就换啊，换完去宿舍躲着也行。”

　　奥利弗疲惫地用手抹了把脸，靠在墙上：“没力气，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就想待在这儿。”

　　“那你为什么让我进来？”

　　“那是——你不一样，珀西。你本来就懂，我不用解释。”

　　珀西叹气，拿起奥利弗旁边的毛衣：“这是我的吧？”

　　奥利弗抿紧了嘴唇，“也许吧。”

　　“抬手。”

　　“我又不是小孩——”

　　珀西用毛衣抽了他一下：“抬手。”

　　奥利弗翻了个白眼，还是举起胳膊。珀西伸手把毛衣套在他头上，毛衣蹭过头发，把头发都弄蓬松了，奥利弗的脸颊也红了。

　　珀西戳了戳他的脸：“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

　　“我没心情跟你闹。”奥利弗面无表情地说。

　　珀西耸耸肩：“行，那你继续难过。”

　　“你没看到吗？我们刚输了比赛。”

　　毛衣对奥利弗来说有点大，珀西往下拽了拽衣摆，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奥利弗的腰侧。

　　“好痒！”奥利弗喊了一声。

　　“什么？这里痒？”珀西又碰了碰，手还伸进毛衣里戳他的腰。

　　“是啊！”奥利弗笑出声，“珀西，你手好冰！”

　　“是吗？我没觉得。”

　　珀西继续挠他，把奥利弗逼到墙边。奥利弗忍不住笑，在他手下扭来扭去。珀西低下头，吻了吻奥利弗耳朵下面——他知道那里敏感。

　　“珀西！”

　　“嘘——”珀西指了指门，“他们可能还在等着。”

　　“都怪你。”奥利弗小声抱怨，虽然气鼓鼓的，脸却明显红了。

　　珀西咧嘴笑：“你笑的时候更可爱。”

　　“你作弊，不能用挠痒让我笑。”

　　“抱歉。”珀西小声说，“不过管用了。”

　　他的胳膊松松地搂着奥利弗的腰，奥利弗的手搭在他肩上，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手臂完全环住珀西。珀西也回抱住他。

　　他们轻轻地摇晃着，奥利弗把脸埋在珀西的颈窝。珀西吻了吻他的头顶，然后把下巴抵在上面。紧紧抱着奥利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真想就这么抱一整天，感受着奥利弗的手指在他背上画圈。

　　可奥利弗的手突然停住了。过了一会儿，珀西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

　　“奥利弗？”

　　“要是……”他在珀西的肩膀上咕哝着。“要是我不够好怎么办？”

　　“你——什么？”

　　奥利弗抬起头，两人还抱着彼此。他深深盯着珀西的眼睛，眼里满是泪水，眉头皱在一起：“珀西，说不定我根本没那么好，说不定我得接受这个事实。”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同龄人里最棒的守门员！”

　　奥利弗松开手，烦躁地举起胳膊：“要是连个学校奖杯都赢不了，我怎么可能够格进职业球队？”

　　“我们还有机会赢啊。”珀西反驳，“这才是今年第一场比赛——”

　　“对手可是比我们强的队！”

　　珀西抓住奥利弗的手紧紧地握着。“你没从整体情况考虑，奥利弗。你不仅对和赫奇帕奇的比赛准备不足，天气还很糟糕，而且那些摄魂怪还跑来捣乱！仅仅因为一场这么糟糕的比赛就否定自己的才能，这太荒谬了——”

　　“可赫奇帕奇在这种条件下都能赢，等天气好、摄魂怪走了，他们只会更强。”奥利弗用没被握住的手用力抹掉脸上的眼泪。

　　珀西轻轻捧住他的脸：“就算他们强又怎么样？我当然希望你赢奖杯，可你不能让这个定义你。所有人都会承认，你是同龄人里最有天赋的球员之一。”

　　“之一。”奥利弗严肃地重复道。“问题就在这儿。你知道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孩子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跟我做一样的事吗？我怎么跟他们竞争？”

　　“不用竞争。就算你的天赋是打球，也不代表你的人生必须是一场比赛。世界上的天赋可没名额限制，没人会说‘抱歉，这个技能名额满了，没你的位置了’。那些没能实现梦想的人，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中途放弃了。”

　　奥利弗低下头，没说话，拇指在珀西掌心紧张地画着圈。

　　“你也要放弃吗？”珀西问，“放弃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成为职业球员，还是在魔法部做份破工作，甚至到老都在卖自行车，对我来说都一样，我都会在。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

　　奥利弗又抬起头，轻轻笑了。他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留着泪痕：“珀西，只要你在，我就开心。”

　　“我会一直在。只要你想，我就不走。你还记得二年级吗？你没入选球队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了？”

　　“别整天闷闷不乐了，伍德？”

　　珀西笑了：“对，现在也一样。不过我想说的是在魁地奇球场那天，我跟你说，继续打球是因为你喜欢，不是为了赢。”

　　奥利弗耸耸肩：“十二岁的珀西还挺聪明。”

　　“十二岁的珀西早就知道自己聪明了。”

　　“十七岁的珀西就是个讨厌鬼。”

　　“但我说的还是对的，对吧？”

　　奥利弗想了一会儿：“嗯……我永远不会放弃魁地奇。。”

　　“很好。”

　　“而且我也知道，打球本质不是为了赢……”奥利弗继续说，“可我真的想赢，珀西，特别特别想赢。”

　　奥利弗眼里闪着坚定的光，珀西骄傲地笑了。

　　“那你要放弃吗？”

　　“不，我不放弃。”

　　“我知道你不会的。”

　　珀西和斯内普的禁闭定在圣诞节前学期的最后一个周六。珀西告诉自己，最好早点了结，可还是忍不住想抱怨——这留堂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因为回答了个问题？要是换成洛哈特，珀西说不定敢直接不来，可洛哈特早就走了。

　　珀西对斯内普心存忌惮，不想再惹他生气。所以那个周六，他提前一分钟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斯内普拖长的声音：“进来。”

　　珀西走进来，站在斯内普的书桌前。斯内普正在改论文，连头都没抬。

　　珀西尴尬地站在原地，最后清了清嗓子，斯内普才抬头瞪他。

　　“对不起，先生——”珀西结结巴巴地说，“但我该做什么？”

　　“现在不用做。等另一个人来。”

　　“哦，好。”

　　斯内普看了看墙上的钟，啧了一声：“迟到了，果然。”

　　珀西祈祷来的不是亚当，或者他那群同伙。强尼——就是之前想让奥利弗出更衣室的那个男生——最近总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一周前的事想必传到亚当耳朵里了，现在亚当肯定觉得珀西给奥利弗“洗脑”了。

　　所以只要不是亚当，哪怕是马库斯?弗林特都行——

　　“抱歉我来晚了！”

　　是罗恩。

　　珀西重重叹了口气，看着弟弟冲进办公室。罗恩看到珀西，愣在原地，瞪圆了眼睛。

　　“你为什么在这里？”罗恩问，“别告诉我你是来管禁闭的？”

　　“不，”珀西简短地回了一句，“我是被关禁闭的。”

　　罗恩一脸困惑，“你什么？”

　　斯内普从椅子上站起来，皱着眉：“你和你哥哥都因为乱插嘴、质疑我的权威留堂。明白了吗？”

　　罗恩结结巴巴：“可——可——珀西是学生会主席啊……”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走向办公室门：“不管是谁，我都不允许在我的课堂上被质疑。建议你改改语气，跟我来。”

　　罗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珀西只是耸耸肩，跟着斯内普走进走廊。作为学生会主席还要留堂，已经够丢人了，何况他严格来说已经成年了。现在还要跟弟弟一起，更是雪上加霜——不过幸好不是亚当，也算如愿了。

　　斯内普领着他们穿过城堡，去了校医院。他把两人推进去，庞弗雷夫人双手叉腰等着他们。

　　“哎呀，我真没想到，”她说，“你弟弟这样我还能理解，你怎么也来了？还是学生会主席呢。”

　　“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惊讶。”斯内普拖长语调，“格兰芬多都一个样。庞弗雷夫人，人交给你了。”

　　斯内普转身大步走出病房。他一走，罗恩就转向珀西，质问：“这是开玩笑吗？你是不是替妈妈来盯着我的？不然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会被关禁闭，你知道的。”珀西反驳道。

　　“嗯，是的，但是——但是这根本说不通！”

　　“好了，孩子们，”庞弗雷夫人插嘴道，“你们去后面打扫，不准用魔法。”

　　“哦，别这样。”罗恩抱怨，“你知道斯内普留堂多不公平！珀西明明没做错什么！就不能放我们一马吗……”

　　“恐怕不行。”庞弗雷夫人说，“斯内普教授是严厉了点，但轮不到我插手。来吧，快点。”

　　她把他们领进后面存放药水和设备的房间。她给他们留下了一块掸子、一块湿布、一个水桶和一把拖把。

　　“不许吵架，听到没？”庞弗雷夫人在离开房间前警告道，然后关上了门。

　　珀西拿起掸子，转身开始打扫高高的架子。可刚转过身，就发现罗恩站在那儿盯着他。

　　珀西也盯着罗恩，“怎么了？”

　　“别跟我装傻。”罗恩回嘴，“你知道我问什么。你为什么被关禁闭？”

　　“你自己也说了，斯内普不公平。现在你到底帮不帮忙，还是要我一个人干？”

　　“呃。”罗恩拿起湿布，闷闷地擦着窗台，“这简直是折磨。”

　　珀西没理他，继续掸灰。要是罗恩一直这么抱怨，他都觉得还不如和亚当一起禁闭呢，真的。

　　沉默了还不到一分钟，罗恩又开口了。

　　“我打赌，这次打扫的麻烦都是你的错，”罗恩嘟囔着，“内普可能觉得你特爱写罚写，一般禁闭不都是写罚写嘛，他没准儿觉得你乐意，才让我们打扫。”

　　“我知道，罗恩，我以前也被关过禁闭。”

　　“才怪，为了什么？作业写太多？”

　　“为了跟洛哈特说‘滚开’。”

　　罗恩嗤笑：“不可能，我记得去年有传言说你被洛哈特关禁闭，那都是瞎扯。说不定是你自己编的，想显得自己很酷。”

　　“那我整个班级都在撒谎吗？”

　　“嗯——我不知道——可你为什么要跟洛哈特说‘滚开’？还有，珀西，我好像从没听过你说脏话！”

　　“那是因为在你面前不说。”

　　“为什么不说？”

　　“没有为什么。你能不能别烦我了？”

　　罗恩冲他做了个鬼脸，珀西假装没看见。这次沉默持续了五分钟。

　　“至少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跟洛哈特说脏话吧？”

　　珀西叹气：“所以你现在信了？”

　　罗恩举起手投降：“抱歉，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跟教授说‘滚开’。”

　　“只跟洛哈特说过。我不会随便跟教授说这个的。而且我想想，当时他已经给我禁闭了，所以说不说也没区别。”

　　“为什么？”

　　“我用魔杖指着别人了。”

　　“什么？！”

　　“我没干什么。”珀西赶紧说，“就是我们年级有个男生总烦我，他说了些佩内洛普被石化的坏话。”

　　“哦……那还挺英勇的，为你的女朋友挺身而出。”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不是？罗恩皱起眉头，“你们分手了？”

　　“我们压根没在一起过——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

　　珀西又想转过身不理罗恩，可没用。罗恩好奇心爆棚，接着追问。

　　“嘿，我好奇嘛！你说了这么多，我肯定有问题要问啊！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是你女朋友？”

　　“因为人都很蠢。他们觉得我最好的朋友是女生，就肯定在谈恋爱。赫敏也不是你女朋友，对吧？”

　　罗恩做了个鬼脸，“呃，不。”

　　“就是这样。问题解决了。”

　　“等等，不对——我听说你是因为冲出洛哈特的课堂才被关禁闭的，不是因为别的。”

　　“哦，那个也有，我冲出去好多次了，实在受不了他。”

　　罗恩理解地点点头：“我也受不了他。”

　　接下来的安静几乎算得上平和。珀西第一次觉得，他和罗恩终于有了共同点——都讨厌吉德罗?洛哈特。

　　“那你这次为什么被关禁闭？”罗恩问。

　　“斯内普上防御课的时候，长篇大论地说我们有多愚蠢，竟然不记得几年前学过的东西。我想反驳，他根本不听，我觉得他就是想找个理由关我们禁闭。”

　　“不会吧，我也是！”

　　珀西扬起了眉毛，“真的？”

　　“真的，他替卢平教授代课的时候，抽查我们，还侮辱了赫敏，我就为她辩护，然后就被关禁闭了！”

　　珀西一边掸着角落里的蜘蛛网，一边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然后笑了，调侃地看向罗恩：“哎呀，为女朋友出头，真英雄——”

　　“闭嘴。”罗恩恼怒道，脸变得通红。

　　珀西偷笑，转回去继续擦架子。罗恩又沉默了五分钟，显然还在尴尬。这可能是他们兄弟俩的纪录了。

　　“其实……”罗恩又开口了，“珀西，你也没那么讨厌。”

　　“哇哦，”珀西的眉头皱了起来，“受宠若惊啊。”

　　“你知道我意思。”罗恩继续说，“我们平时是跟你开玩笑，但你人其实还不错。”

　　珀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罗恩避开他的目光，不好意思跟他对视。虽然这算不上什么夸张的赞美，可从罗恩嘴里说出来，还是让珀西心里暖暖的：“谢谢你，罗恩。我也觉得你挺好的。”

　　“现在有点肉麻了。”罗恩嘟囔着。

　　“是啊，你可以继续嘲笑我了。”

　　“太好了。”

　　虽然背对着彼此，但在剩下的禁闭时间里，珀西一直在偷偷地笑。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