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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张秘书牵着火锅走回车边的时候，季言一已经半靠在了车门上。
张秘书的手指轻轻敲在火锅的头上：“平时不都很爱粘着季言一，今天是怎么了，发了疯的往出跑。”
季言一靠在车门上，眼睛扫了一眼火锅，最终停留在张秘书的手指上，季言一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那眼神，让张秘书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他慌忙抽出自己那只手，笑着开口：“季言一，你真是护短，你知道我刚刚找了他多久吗？”
“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蹲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身边！”
“说来也是奇怪，平时火锅那个高冷的样子，谁都不会去靠近，偏偏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蹲在那个女人的身边，你是没见到火锅那个样子，哎哟，那个乖巧。”
张秘书依旧能回想起火锅脸上谄媚的表情。
一想到自己喂了火锅几年，火锅都对自己爱答不理，他心里就不平衡。
“真不知道那女人是什么来头。”
季言一接过火锅脖子上的牵引绳，宠溺地摸了摸火锅的头，没理会张秘书的抱怨。
“火锅只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听到季言一的话，火锅骄傲的挺起胸膛。
张秘书冷哼一声：“等回去就给火锅克扣零食！”
季言一的手一直停留在火锅的头上，火锅也讨好似的蹭了蹭季言一的掌心。
季言一的眼神暗了暗，每当这时候，他总是会想起来黎鸢，他叹了口气，拨通了桑雪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季言一：“桑雪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指示，为阿鸢选了块墓地，我不是很明白。”
桑雪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时间：“什么时候办完的？刚刚吗？”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李丹那辆车的定位，轻“啧”了一声，明明看起来现在黎鸢和季言一两个人都在墓地啊，季言一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季言一“嗯”了一声，很不情愿的开口：“我想我已经说过了，桑雪小姐，我的阿鸢并没有真的去世，这样的把戏可以停下来了吗？”
“唉，季少爷，我收了季家人的钱，哪里会糊弄你呢。”
“你也别多想，让你去给阿鸢立个墓碑也不是林婉月的意思，这纯粹是走流程。”
电话另一头的桑雪盯着屏幕上李丹车子越来越远的定位，心中暗骂季言一真是笨蛋。
季言一皱眉：“走流程？什么流程？”
桑雪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的，我们鬼市的生意做的这么大，纯靠糊弄客户怎么可能名声这么好呢？”
“我们自然是有些真东西的，只是你也知道，有些很有能力的人呢，性格都比较怪异，他们办事之前总是喜欢有些仪式感。”
“比如今天让你去墓地就是他们要求中的一环。”
“季少爷，你这要找的人可是消失在罗布泊里面的啊，有多难，您自己心里也清楚吧？”
季言一自然是知道的，他亲自在罗布泊附近守着都没能查找出一丁点的线索。
“知道，桑雪小姐您大概是知道，找你们办事远超市场价很多吧？”
“你最好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不然…”
不然今天不情不愿为黎鸢找墓地这件事也会算在桑雪头上。
季言一点到为止，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桑雪也终于松了口气，季言一这性格，还真是难搞。
外界传言的一点都没错，果然一遇到黎鸢的事情，季言一就会变成一条疯狗。
桑雪身边站着的人有些担忧：“大当家的，我们…这不是在骗季少爷吗？”
“季家…可不好惹。”
桑雪勾了勾唇：“这怎么能叫骗呢？我为季言一和黎鸢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罢了，可惜季言一自己不争气啊。”
“在眼皮子下面的人都能给放跑了。”
想到这里，桑雪就觉得可惜，原本是天衣无缝的重逢场面，谁能想到，两个人之间又这么错过了。
桑雪有些生气：“不是都说那座西王母神庙是出了名的灵验吗？”
“怎么到了季言一身上反倒灵验不起来了呢？”
“一定是季言一的福报太浅，我早就说了，人要多积德……”
桑雪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屏幕上就开始闪烁着黎鸢的名字。
她有些心虚，犹豫了两三秒才接起电话。
“黎鸢？这个时间，你怎么突然想到我了？”
黎鸢冷笑一声：“你猜我刚刚见到谁了？”
桑雪干笑两声：“这我哪能知道啊，你和李丹不是去办他太太的葬礼了吗？”
“桑雪，你老实说，季言一怎么会突然这么巧，就出现在我身边的。”
“我听说他早就回家去了。”
桑雪叹了口气：“唉，你这人，当初我问你要不要接这一单的时候，你也没拒绝啊。”
黎鸢没说话，这一次开车的人变成了李丹，她坐在车子的后排，安静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刚刚离开的时候，她好像又看到了季言一。
桑雪壮着胆子开口：“黎鸢，其实你也还是放不下季言一吧，既然你们都放不下彼此，为什么你一直不愿意再见他一面呢？”
“你也知道这些年他有多想要再见你一面吧？”
黎鸢的心里没底，她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剩下的一概不知，这样的状况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和季言一的关系。
这一次相见过后，她并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消失。
她揉了揉眉心，很久之前她也曾经想过要说些什么的，可每当她想到有关于不死神药的那些故事，她就有些无法启齿。
她说了，季言一就会相信吗？
如果他不信…到了最后，还要多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敌人。
到最后，黎鸢再开口的时候，只留下来一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你收了季言一的钱，还不如让他早点死心来的痛快。”
这是黎鸢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解决方法。
桑雪也跟着叹气：“你应该知道季言一那脾气有多犟吧，他一直觉得你就没有死，我劝就能劝得住吗？”
黎鸢有些头疼：“那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说完之后黎鸢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桑雪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也跟着叹气：“我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让你们再见一面！”
回想着刚刚黎鸢在电话中的话，桑雪又吩咐身边人：“对了，去查一查，有关于不死神药的记载。”
***
季言一带着火锅和张秘书离开的路上，张秘书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脑海中不停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陌生女人。
无论怎么想，他都觉得那个女人的面相有些眼熟……
可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他却忽然想不起来。
张秘书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回想。
刚刚那个女人看起来十分漂亮，漂亮到只有用惊艳这个词来形容对方，可她的身上又有种莫名的疏离感。
他们明明是陌生人。
张秘书叹了口气，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正在抚摸着火锅的季言一。
“火锅今天就是这么用头顶着人家的手的。”
“我还生怕火锅闯祸，留下一张名片，跟人家说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
这些事情张秘书一向做的很好，季言一并不担心。
车子开到一半，张秘书又忽然开口：“桑雪小姐那边有消息了吗？”
“就让我们这么白跑一趟啊？”
提到这个，季言一的心情也有些低沉：“没说有什么消息，可能她办事有她的流程章法吧。”
想到那个蹩脚的借口，季言一就觉得有些可笑。
真是寻找黎鸢的时间太久了，季言一叹了口气：“桑雪的名声很大吗？”
“嗯，那还真的挺大的，如果他们说有办法，那就是真的有办法。”
“如果他们拒绝了，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张秘书说完之后明显察觉到了季言一低落的心情，刻意转移了话题：“火锅怎么能对陌生人自来熟呢。”
提到这个，季言一也有些意外，他的狗，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
他苦笑着摸了摸火锅的头，火锅原本就是黎鸢消失之后他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思念黎鸢才养的，可惜选来选去还是选了黎鸢过去最喜欢的那个品种。
后来的很多时候，季言一都拿着黎鸢的照片一遍又一遍让火锅看，对火锅倾诉着对黎鸢的思念。
张秘书开着车，猛地在对面看到了一辆车，他顶着那辆车看了很久，终于认了出来：“对面那辆车！就是那个女人！”
可话一说出口，张秘书的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面孔。
他浑身的血液涌上了头顶，那是黎鸢！
他早就应该认出来的！
季言一曾经几次给他看过照片。
不对，那人怎么可能是黎鸢呢！黎鸢早就已经死了，难不成他大白天的撞到鬼了？
张秘书越想越后怕，下意识地加速车子，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早知道就应该不那么相信那个什么桑雪，她许诺的一定会让他们再见一面不会是一人一鬼之间的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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