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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配方
那日取了鸿雁后,只见后山枯叶旋飞。花甜将鸿雁斜倚在石壁上,指尖抚过琴弦,琴身暗雕的雁纹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回宫便是敌暗我明,不如先从风蚀骨□□入手。”
清韵在一旁练剑,银刃劈过空气带起锐响,剑穗扫过石阶,脆响划破山间寂静:“这毒的关键药材是狼毒叶,极难寻觅。我打探到,三十里外安戈镇,有人正高价售一味哮喘药其中就有这狼毒叶。”
花甜抬手将琴背至肩头,琴带勒过衣襟,目光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海面:“哮喘药需要这狼毒叶?可此物剧毒,寻常人无用,怕是与配毒有关。”
“传闻是宫里官人之妻患哮喘,需以此入药,才愿出重金收购。”清韵收剑入鞘,剑穗垂落腰侧,“真假难辨,但好歹是条线索。”
花甜指尖顿在琴弦上,眉峰微挑:“不管真假,去看看便知。若能找到药材源头,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查到配毒之人。”
两人晓行夜宿,几周午后踏入安戈镇。问了几家药店,要么说没有狼毒叶,要么直言此物凶险不敢进货,唯有街角一家药铺半掩着门,药香混着霉味从门缝里飘出,直冲鼻腔,看着就不寻常。
花甜掀帘而入,柜台后山羊胡老板拨算盘的手猛地一顿,指节泛白,抬眼打量着两人:“请问姑娘要买什么?”
花甜指尖敲了敲柜面:“我们收狼毒叶,你这儿可有?出价翻倍。”
老板眼神闪烁,慌忙将算盘往前推了推,干笑两声:“姑娘说笑了,狼毒叶是毒物,我这小药铺哪敢囤这个?”
清韵身形一晃,已欺至柜台前,手按在剑柄上,语气冷冽:“方才我们问了几家,都说你这儿有货。何必藏着掖着?”
老板脸色微变,眼神躲闪:“谣言!纯属谣言!我家亲戚在北部当采药人,采的都是寻常药材,哪能弄到这等凶险之物?”
花甜目光掠过柜台下油纸包,上面沾着深绿色草屑“那你这药草从何而来?”
“姑娘你这问,家有亲戚在北部当采药人,怎的不能有这药材了”那老板张口就来,谎话连篇道
清韵身形一晃,长剑“噌”地出鞘,刃口抵在老板脖颈,寒气逼得他打哆嗦:“瞎扯,狼毒叶只长在高山干燥地,北部采药的亲戚哪舍得花重金运至你这低洼小镇药铺?说实话!你这狼毒叶从哪来?”
药店老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鬓发:“我说!我说!”他声音发颤,“是送药人每隔半月就送狼毒叶来,让我照着给的药方磨粉,对方按斤两付重金,完了再把药粉送到镇东的府邸!”
“送药人是谁?”花甜追问,语气冷冽。
“戴、戴斗笠,遮着脸,看不清样貌,说话声音沙哑。”老板哆哆嗦嗦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双手递过来,“这是送药粉的地址。”
花甜接过纸条,指尖触感粗糙:“镇上那么多药铺,为何偏找你?”
“说来可苦啊!”老板几乎快哭出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别看这小镇,那些商铺早就官商相护,哄抬物价。我是外来的,没靠山,他们拿捏着我,不照做就把我赶出去,我一家老小还等着糊口呢!”
两人按纸条寻至镇东府邸,朱红大门紧闭,门环上锈迹斑斑,四个壮汉佩刀守在门口,轮班巡视,目光如鹰隼般警惕,时不时扫视着过往行人。
“倒像软禁人。”清韵隐在老槐树后,压低声音低语。
花甜瞥了眼天边西斜的日头,眸色深沉:“此地不宜久留,晚些时候再来探查。”
夜色渐浓,月光透过云层洒下银霜。府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时而急促,时而微弱。清韵摸出瓷瓶,对着守卫吹去迷烟,不过片刻,四人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花甜轻轻推开虚掩的侧门,屋内烛火摇曳,两个女子正缩在床沿,见有人闯入,吓得往后一缩。
只见那年轻女子攥紧衣襟,指节泛白,年长妇人捂着胸口咳得直喘,鬓发凌乱,额上满是虚汗。
“别怕,守卫暂时醒不来。”花甜放轻脚步,声音柔和,“我们只是来查狼毒叶的事,无意伤害你们。”
年轻女子连连摇头,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母亲病了多日,父亲不得已去参加宫里选拔,我丈夫还在他们手里!你们若是来寻事的,就冲我来,别为难我母亲!”
“选拔?”花甜蹙眉,指尖不自觉收紧,“宫里选拔非妃即婢,或是夫子?”她看向女子,目光带着探究,“令尊是谁?”
女子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又被绝望盖过,低声道:“家父姓白,是个读书人。”
花甜心头一动,宫里姓白的读书人,且有资格参加选拔的,唯有那趋炎附势的白夫子。她指尖攥紧衣袖,心中五味杂陈,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母亲咳得厉害,是患了哮喘?”
女子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啊,他们说有药能治,可母亲喝了之后,反倒越来越重了。”
听得这话,花甜走过去拿起床边的药碗,指尖沾了一点药汁,放在鼻尖轻嗅,眸色骤沉。这哪里是治哮喘的药,分明是风蚀骨毒的半成品!原来这背后之人竟利用白夫子得哮喘的妻子当试药人。
“这是毒,长期服用,脏腑会慢慢腐烂。”她声音冷冽,字字清晰。
女子脸色瞬间煞白,扶住妇人的手不住发抖,声音带着哭腔:“那、那怎么办?母亲她……她已经喝了半个多月了!”
花甜上前,指尖搭在妇人腕脉上,触感冰凉,脉搏微弱散乱
“他们以哮喘为幌子下毒要挟,如今需先解体内积毒,再调理咳喘之症。”她收回手,眸色坚定。
“多谢女侠!多谢女侠救命!”女子说着便要磕头,被花甜伸手扶住。
花甜望着她含泪的眼眸,脑海中闪过药店老板说的官商相护,只觉这背后恐怕牵连甚广,一来女子的丈夫被抓去了何处?二来白夫子究竟被谁要挟?三是风蚀骨毒制成除了对她用过,莫非还要用来对付何人?如今他们若是将这对母女贸然带走,必会打草惊蛇,断了后续线索。
她沉声道:“如今断然不能轻举妄动。这药万万不可再喝,我每隔三日便来给你母亲解毒。平日里你行事如常,切不可让门外侍卫看出半点破绽,更不能泄露我们来过的消息。”
女子含泪点头,紧紧攥着花甜的衣袖,声音哽咽:“全听女侠吩咐,只求女侠能救我母亲。”
花甜颔首,从怀中摸出一小纸包之前配好的解毒药粉递过去:“每晚用温水冲服半钱,可暂缓毒性蔓延。三日后我再来。”
清韵在门口望风,算了算时间那几个守卫也要醒了,便低声催促:“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花甜最后对那女子叮嘱:“万事小心。”说罢,与清韵轻手轻脚退出府邸,融入浓重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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