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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啊,不要作死
“全部。”
肉灵芝珍贵,其药效极好,但并不能解毒,全给中毒的陈之鸣吃了简直就是浪费。
“给,”玉籁递出一个装有草药的袋子。
谢枕舟找出几味药材给他包扎。
“操了,你轻点。”蒋卓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直冒。
谢枕舟已经很轻了,但这掉了一块肉,跟动作轻不轻也无太大关系。
“哦对,我找到陈之鸣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句‘姑娘妖怪,有毒,黑藤’。”
谢枕舟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这么说来,那姑娘很有可能就是那黑藤怪物。
能易容成蒋卓的样子,是因为吃了他的肉。
就算不是,咬蒋卓的那姑娘也不简单。
老汉在陈之鸣面前蹲下,一手摸着白花的胡子,仔细打量着谢枕舟施的针。
趁老汉没往这边看,谢枕舟压低声音问蒋卓,“这人什么来头?”
蒋卓摇头,“不知。但他实力不容小觑,现在还是别跟他动手为好。”
“年轻人,你这针法虽是能解毒,但效率太慢了。”说着,他直接上手给两枚针移了位置。
几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地上的人咳嗽了几声,没一会便坐了起来。
“你瞧,在这荒郊野岭的,能解毒和能将人弄醒是两回事你懂不懂?要是现在有邪物紧追,你这样子就算能解毒也救不了他。”
谢枕舟自觉对医理他只会皮毛,更何况很少实操,给杨净扎针的时候多少抱有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真能解毒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他走近了一些看老汉刚才改的两针,原本的针法只是能将毒引出来,所需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老汉挪的两枚针不仅加快了血液流动,还能短时间内让人醒过来。
学到了。
他抱拳作揖,“多谢前辈指导。”
老汉一手负于身手,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笑容,“所以,少年,你可要学老夫的人生秘籍?”
“她是邪物,”陈之鸣率先开口,“镇上碰到的那个女子。”他说话有些不利索,每吐出一个字都很使劲。
这么看来,他的猜想是对的。
“先回去再说,”黑藤是死了,但是这里远不只她一个。
他们的速度并不快,走出这片林子,少说也还得半炷香的时间。
肉灵芝的功效慢慢散去,疼痛、乏力渐渐上涌,越往前走,谢枕舟的步子明显小了很多。
“你想死啊,怎么把他带来了?”有玉籁在,蒋卓说话收敛了不少。
谢枕舟耸肩,“带他见见世面,反正早晚是要面对的。”
蒋卓被他气笑,蒲淮还是孩子,他所谓的早晚未免也太早了吧。
“倒是你,这林子这么大,你怎么就偏偏在这?”
“你脑子坏了吧,路上做这么多记号,就算我眼睛瞎了一只也还有一只吧。”蒋卓的浑身就手上的伤比较严重,上过药疼痛减缓,他也就理所当然成为了这群人中行动最为矫健的人。
当然,老汉除外。
他取下别在腰间的折扇,“还好咬的不是这只手。”
“下次注意点,别把记号做的太明显,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是傻子。”
走在前面的杨净欲言又止,好几次转过头看他们想开口,都硬生生憋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记号是我做的?”
蒋卓抬脚踹了一下草上记号粉末,“除了山绒居后面的竹林,还有哪里的竹子磨成粉后能发光?”
“到了,”杨净兴奋道。
他们所站的位置刚好能看见镇子的一角。
心惊胆战一整夜,总算是有了一丝慰藉。
杨净往蒋卓旁边挪了一步,一手摸着后脑勺,“蒋师哥,其实这些记号是我做的。”
蒋卓语塞,方才的话他倒不是不敢跟杨净说,但现在知道骂的人是别人,心里总有一种背着别人说坏话的感觉。
“啪啪啪啪”四声脆响,拉回了几人的思绪。
在场除了玉籁和蒲淮,都被老汉后脑勺拍了一下。
“干什么?”陈之鸣恼道。
老汉并未回应他,而是转头敲了一下蒲淮的额头,“还有你。”
“活着多好,年轻人些不作死行不行?”
老汉明明没用太大劲,但脑袋还是嗡嗡作响,久久没缓过来。
谢枕舟还以为大家都这样,甩了甩头看向他们,才发现只有自己视线模糊,双腿发软站不稳。
“我想你们进来的时候肯定有人与你们说过不要踏足古战场,还不信邪,这下够你们喝一壶了吧。”老汉双手负在身后,佝偻着身子围着他们转圈说教。
“你们这些外地人,每年都要死几个了才老实。”
“要你管,老顽童,知道这里危险还来作甚?”陈之鸣怎么说也跟在蒋卓身后这么多年,性子多少有些相似。管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看谁不爽骂了再说。
老汉冷哼一声,“我能靠自己活下来,你能吗?没有别人的帮衬,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谁稀得管你。”他双手环抱,蔑视陈之鸣一眼后,扭头继续说道。
陈之鸣被气的不轻,正要再开口,被一旁的杨净拉住,“陈师哥,少说两句,方才这位老伯还救了你。”
陈之鸣不信,一个走路都不稳的老头有这个本领,刚甩开杨净的手,玉籁便厉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心有不甘,但终归是收敛了起来。
“就说这么多,你们回去吧,有人还在等你们。”
“这话何意,你不与我们一起?”玉籁问。
“不了。”
闻言,杨净有些急了,“那怎么行,这里危机四伏,就算你有通天本领也不该待在这。”
老汉笑笑,“我还真有通通天本领。”
“哎,你可见过一位叫秋江水的女子。”老汉问谢枕舟。
“不曾,姓秋的我只认识一个叫秋天的小姑娘。”
老汉将这个名字放在嘴里咀嚼,好久,他才缓缓吐出“人各有命”几个字。
“你回去之后带她好生玩玩可好?”
谢枕舟不明所以,“为何?”
还未听到回答,对面的人突然变了脸,“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叫你做就做。若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捅到无夜长安去,”说着他瞥了一眼蒲淮,一把抓住空气往回掣了一下。
这一拉不要紧,谢枕舟和蒲淮都往前踉跄了一下。
谢枕舟傻眼,他拽的是傀线?
许是被周围的几双眼睛盯的发怵,老汉咳嗽了一声,“多大人了还不知轻重,带一个孩子四处乱闯,死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好了,齐迎和那位凌姑娘还在等你们回去。滚吧,没事别来这里乱逛,”老汉背过身往林子里面走,倏然转身指着他,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道:“有事也不准来。”
老汉的身影很快没入森林。
几人站了一会后往镇上走。
心里的石头落下,他们的步子比之前快了不少。
刚到镇上,不少目光便定在了他们身上。
这也不怪别人眼睛往他们看。他们的衣服皆为白色,稍微沾点污渍都很显眼,更何况是这样大面积的血。
“你们是去当强盗了唛?搞成这个样子。”
一个小商贩开口,紧接着各种询问的声音接踵而至。
“咋个还有女娃儿,”一位提着竹兜的大娘上前给玉籁递了一件衣服,“到处是血,骇人得很。”
“就是就是,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和他们这些男娃儿混,以后啷个嫁得出去哦。”
“滚滚滚,”大娘使劲拍着旁边说这话的妇人,“你儿子讨不到老婆该去烧香问佛,少来人家女娃儿身上找事。”
玉籁将衣服披在身上,掏出银两给大娘,“多谢。”
“收回去,一件烂衣服而已,又不值钱,你这娃儿真的是。”大娘眼推脱着往后退,随即钻进人群。
玉籁看向大娘所在的方向,一把将钱袋子丢进大娘的竹兜里,转身往客栈而去,“走吧。”
“看不出来,这女娃儿有点本事哦。”
身后的掌声带着呼声响起,不过没一会儿便散了。
“大师哥,”杨净一进门就大着嗓门叫了一声在提笔在写药方子的齐迎。
早些时候摔坏的桌椅板凳等等都已修补好,齐迎坐在桌前写方子,伍五天就站在他旁边。
现在还不到饭点,店里还算清静。不过他们几个显眼的人进来之后,不少爱看戏的人来凑热闹,清静一扫而空。
齐迎起身,眉头微蹙,“怎么伤成这样?”
“大师哥,我要晕倒了,”谢枕舟踉踉跄跄地走过去,伍五天扶住他。
“伤哪了?”齐迎又是摸额头又是把脉的,把一旁的几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蒋卓揪着他的后领把他拉开,“起开起开,该我了。”
“不行,我还中毒了呢,应该到我了,”杨净有些不高兴道。
陈之鸣翻了个白眼,往楼上去了。
闹成这样,看来是没事。
齐迎把方子给伍五天让他去抓药,视线停在一旁默着的玉籁身上。
觉察到有人看自己,玉籁抱拳行礼,“齐师哥,”做完又觉得不对,正了正脸色道:“我无事。”语毕,她也上了楼。
“不对劲,”蒋卓手肘靠在谢枕舟肩上,“师姐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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